第197章 争执

云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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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兄弟俩一个哆嗦,眼泪流得更凶了,将原本就灰黑的面容涂抹得一道一道的,更不能看了。

    景胜伯气得差点没有吐血!

    他家被雷劈了!传出去像什么话!让圣人怎么想?

    于是指着那两个蠢货,骂道:“还不快滚过来给小爵爷赔罪!”心中却是又惊又惧,想着那一道天雷是不是在示警……

    他们家最近都做了什么,很有必要查一查了!每一个人都要查!特别是一些积年的老仆及其家人,指不定在外边仗势欺人呢!

    老伯爷一阵心悸,精神就有些不好了。

    孝子贤媳们纷纷围上前献孝心,口中直呼“老太爷放宽心来,小爵爷心怀宽广,必定不会与五郎六郎计较的”,“孩子撒谎无非是为着维护表小姐,这也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大家必会谅解的”。

    更有人提出了:“还得再去问问表小姐,看看究竟是个什么说法。”

    众人心神一凛——

    那个才是正主儿!在座的说了都不作数!

    正要拉下脸来上前跟任安赔礼道歉的李国公家三少爷李文脚步一顿,又缩了回去。

    他也是为了殿下的名声着想才撒的谎,说出去也算不得他错。于是,干脆挪挪脚步,躲到了人群后。

    他母亲狠狠瞪了他一眼,倒没有逼着儿子上前认错,一径装聋作哑当壁上观。

    任安黑漆漆的眼睛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突然露齿一笑:“那,这事儿就这么揭过了。大家都各有苦衷,我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只是,我媳妇儿无辜被冤枉了,她被吓得不轻……”

    景胜伯爷大手一挥,吩咐儿媳:“还不快给那姑娘备上压惊的礼物!再去个人,认真跟人道个歉!”

    当家的世子夫人这会也回过魂来了,赶紧放开她儿子,低声应是,下去安排了。

    因着闹了这么一出,虽说客人意犹未尽,只是主人家没精神再招待,大家也只得提前告辞。

    第二天,任小爵爷手眼通天,连老天爷也为他打抱不平的话就传了出来。话里话外都是:小爵爷真不愧是龙神眷顾的孩子!

    任梓华有些心烦。传那话的人必定是看他家不顺眼!什么老天爷和龙神眷顾,这是暗指任家才是天命所归,想要造反?这不是捅圣人的心窝子么!

    沈萱也很烦躁。洪老太太揪住这一点就说禾苗必定跟任安八字不合,会害了任家,口口声声要她找了媒人去退亲!理由也是现成的:“任安赴宴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出门好几天都没事,那禾苗窝在家里也没事,怎的难得出门一次,就让公主殿下受惊落水了?惹得天家不快怎么办?必是她身上带煞!”

    二夫人苗氏也在一旁推波助澜:“听说那孩子年幼就没了爹娘,唯一的养父也没了,还克跑了养母,那家里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可不是天煞孤星的孤寡命?”

    老太太听了,心中更是不快!她脸一板:“不行!必须退亲!”

    沈萱心中暗自骂娘:你才被克!你娘家才被克!禾苗的亲母我还活得好好的!她爹……

    算了,她爹不是人,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绝对不是禾苗能克得了的!

    沈萱也不跟老太太反驳,直接搬出了丈夫。

    任梓华往老娘面前一站,直言道:“若是不让安哥儿迎娶禾苗姑娘,怕是他就不再是咱任家的人了。”

    老太太炸了!

    “胡言乱语!我任家儿孙岂可流落在外!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懂什么,若是没有家族的扶持,他如何能够更进一步!能入我任家的门,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任梓华默了默,实话实说:“安哥儿的爵位,还真没靠任家。”

    洪老太太:……

    任梓华继续暴真相:“若不是儿子我位高权重,怕是那孩子还能更进一步。只是现在——”他哂笑一声,“他只能暂时蛰伏,不敢再出头做他喜欢做的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那孩子心地好,乐善好施,穷苦人来看病他也不提收诊费的事,有时候还会免费赠药。就是那些很宝贵的药方子也没见他看得很重,给太医传授知识几乎是倾囊相授,只希望病患能得到及时救治。结果,那些得了便宜的还卖乖,转过头就抢功劳,还暗地里挤兑孩子。

    任梓华此时也有些心凉,直言:“安哥儿肯跟着我回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娶禾苗为妻。禾苗在,他在;禾苗不在——”

    “难道他还能不认你这个父亲,不认我这个祖母不成!”洪老太太生气地质问。

    任梓华摊开两手,十分光棍地回答:“是啊!”那孩子本来就不是我儿子啊!

    “他敢!老婆子我就敢去告御状!看他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任梓华面色一沉,冷飕飕地瞥了老太太一眼。

    洪老太太从未见过儿子这样的表情,不由得一个哆嗦,身体微微颤了颤。

    看着老人胆怯又倔强的眼神,任梓华心肠突然就软了。

    这是他的母亲,缩衣节食供他吃喝科考的亲娘!当初,就是母亲的这份犟和悍,才保得家里几亩薄田,养活拉扯大了他们兄弟三个!

    他无奈地长叹一声,不再跟老人纠缠,只说了最能让老人买账的一句话:

    “母亲这是嫌儿子事儿不够多么?任安被你告了御状,他自然可以不在乎地抛下一切拍拍屁股走人,可是,你教外人怎么看儿子?说我教子不严,连孩子都管教不好?圣人又会如何看待儿子?说儿子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又如何去管理一众下属官员?”

    洪老太太噎了噎,找不到话来反驳。

    看儿子表情舒缓,对她和颜悦色的,还亲自给自己换了热茶,一副推心置腹欲坐下详谈的样子,老太太颇觉无趣,觉得跟儿子呛声的自己很有些讨人厌。她故作不耐烦地摆摆手,开始赶人。

    “走!走!忙你的去!反正你是有了儿子忘了亲娘!”

    任梓华决定一步搞定自己老娘,继续劝哄。

    “母亲,其实你也冤枉安哥儿了。你想啊,自他归家后,可有做什么惹人不快的事?”看老太太又要旧话重提,任梓华赶紧补充,“除了自作主张娶妻这一点。”

    老太太嘴巴张了张,却无话可说。

    安哥儿八面玲珑,嘴巴也甜,也不是个小气的,对家里长辈和兄弟姐妹都友好,的确……没什么不妥的。

    可是,就是因为他太好了,老太太才觉得配那样一个女子,委屈这孩子了!

    再一想到自己还想将娘家侄孙女硬塞给那孩子,洪老太太老脸一红,全身都不自在了。

    于是,她不客气地将儿子赶走,自己要一个人静下心来想一想!

    禾苗也不得清静,最近老有人登她家的门——应该说是登信阳侯府的门,明里暗里打听她的身世。

    有一天,她突然等来了宫里的传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