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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爹下车后,任安咬着手指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要阻止他在神棍的道路上发扬光大。
晚间休息的时候任安虚心求教。
任梓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妖言惑众。”
任安:?
“我说的明明是实话!”他理直气壮地反驳。
任梓华放下书卷,伸手又要敲他脑门,被少年偏头避过。
任大人冷笑连连,数落道:“若是你什么都没有说,咱们早就从谷地穿行而过,又哪里会耽搁上那么一时半会的,让你看到山崩地裂天地变色?”因为要爬山又无路可走,队伍整整被拖慢了一个时辰啊!若是按照原定的速度,早就奔行出二十里开外了,又哪里会被喂了一头一脸的泥土草根?
“现在可好,因为耽搁了时间,没赶能赶到驿站,睡野地里你高兴?”
任安无语了。
“可是,也、也有可能在路过的时候突然遇上这些啊……”他语气有些弱。
任梓华白他一眼。“下一回你若能连时辰都算准了,那才不枉神算的名声呢。没得随口乱点一句就折腾旁人提心吊胆的。”这还只是完成任务了回京交差,若是行军途中延误军机……
任梓华看着便宜儿子,更没好脸色了。
任安嘟囔着小小声说:“以前是可以算准的……”那不是他灵力都跑光了,无法分析土壤中的水分和空气含量么。也无法跟植物交流了。否则,又哪里会误事。
任梓华将人给轰回去睡觉了。
任安趴在车厢里,抱着龟壳,愁眉苦脸。
七宝从龟壳里滚出来,在龟壳上蹦跶两下,提醒他:“晒月亮。”
任安脑子一抽,抓起七宝随手一扔,将珠子给扔出车窗外了。
嗖的一道弧光,七宝咕噜噜滚进一旁草丛里,吃了满嘴泥。
任安:……
七宝:……
我的妈啊!
任安反应过来,立即跳起来爬下车!
警戒的侍卫看到小公子爬下车,还好心问询是否要起夜,他们可以陪行。毕竟荒郊野外的,小公子有什么闪失,他们可赔不起。
任安婉言谢绝,只说自己东西掉了。
侍卫又问是何物,可需要他们燃起火把帮忙寻找?
任安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不是什么要紧事物。不过一个纸团,我突然来了灵感想写些东西,不小心当做废纸扔了。”
饶是如此分说,那侍卫还是点燃了火把,热情地帮着一块寻找。
任安只得随他去了。他却是不需要点灯燃火把也能在夜间视物的,在大致范围内找了起来。
结果寻摸了一遍没找着那珠子,这可比他预估的范围广了,任安只得小小声呼唤:“七宝。七宝!”
“找着了!小公子你看可是这个?”另一边,侍卫却是拿着一团五颜六色的纸,笑吟吟地递到任安面前。
任安下意识就想说不是,只是他随意瞥了一眼,纸团却是半透明的,透过火光,里边裹着的可不就是那圆润的珠子么!
任安心中暗惊,赶紧将纸团接过来,冲那侍卫道谢。
侍卫连说不敢。
任安却是认清了这人,可不正是白天带着他骑马,还捏泥团滚下山去的人么!
“赵大哥,今日可是多谢你啦!”任安有些不好意思。还让人家玩泥巴哄孩子,他真是想呕血都没地方说理去。
“不值一提。小公子还是赶紧歇息的好,明儿可得赶路呢。”赵青笑呵呵的送了任安上车,走开继续执勤去了。
任安将纸团扔在小几上,那团纸咕噜噜一滚,散开化作几根杂草,圆润的七宝滚了出来。
天呢噜!居然还会变戏法了!
任安瞪着七宝,有点不想搭理它了。
他一身灵气尽消,这个肥珠倒好,也不知道哪里修来的法术,竟然能指挥草木了!
七宝恍若未觉对方在生气,径自在小几上弹跳两下,嚷嚷道:“晒月亮!晒月亮!”说完自觉地钻进龟壳里。对于任安失手将它扔出去的行为,竟然没有多加指责。
任安憋了一会闷气,爬起来,将龟壳绑在树枝上,伸出窗外。然后,他倒头就睡,暗暗下了决心:既然不能很快恢复灵力,那就尽快长身体好了!他要赶快长大,才好配得上娘子!
次日一早,简单用过干粮,众人拔营上路。
路过原本昨日打算宿下的驿站,却看到一片狼藉,围墙后的客院被烧黑了一角。数十匹骏马并四辆车驾正乱糟糟的堆挤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一群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整理东西。
众人:……
邪门了!他们这算是躲过一劫?
大家伙面面相觑,李天全就派了一人上前问话。
驿站的小官屁滚尿流地滚了出来,脸上灰一块白一块的,战战兢兢地回话:“诸位官爷,实在对不住啊!驿站昨夜走水了,正在整修中,怕是不便招待诸位了。”
打头的侍卫就问:“可查清楚是何原因走水?”
那小官哭丧着脸,答:“昨夜不知哪里蹿来一只野猫,跑到厨房里偷食,尾巴沾上了火苗,那猫嗷嗷叫着满院子的乱蹿,引着了柴火堆,又蹿上房顶烧了柴房的茅草顶,昨夜又起了风,这不,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顿了顿,他擦一把脸,又补充,“幸好发现得早,院子里的客人都吵醒了,大家齐心协力将火给扑灭了。”
“可有伤亡?”一位随军的大夫关切地问了一句。
“有。紧挨着柴火房的一个客院被烧了一半,惊着了院中客官,一名客人起来躲避的时候被掉落的砖瓦砸破了脑袋。”
“那受伤的客人可送医了?”那大夫又问。
“没呢!他家自己也带了大夫,简单包扎过,就宿在了马车里。”小官朝驿站一旁的空地努努嘴,“喏,就是那一家。”
任梓华顺着看过去,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他下了马车,带着几名侍卫朝前走去。
“请问,可是黄大人的家眷?”任梓华朝一名看似主事者的三十多岁的男子问询。
那男子看来人服饰,再观其随行人员的装备,心中一凛,躬身行了一礼,道:“家父乃致仕返乡的原御史台御史黄静,不知这位大人……”
任梓华笑道:“我姓任。”
任安看便宜爹跟同僚唠嗑去了,他无聊地戳戳龟壳,问:“是不是你早就料到了这里会出事,所以在路上故意拖慢了我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