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血脉凋零

烟雨宛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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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邯郸把玩着那块剪下来的地毯证物,好半晌才怒极反笑,“很好,很好,孤的王后真是越发聪明,连这样刁钻的古方都能想出来,到也真是为难她了!”

    他的声音极大,即便隔着门拓跋弘业也听得清清楚楚,再不顾柳叶的阻拦直冲进内室,隔着屏风俯身一跪,“父王,母后她只是一时冲动,还求您饶恕母后这一回吧!”

    “一时冲动?”未等拓跋邯郸发话,素月已经绕过屏风,即便她不喜欢韩妃也对这个孩子没什么好感,可亲眼看见那条本应该鲜活的生命就那样消失,她的心也忍不住的一阵难过。

    “那是一条性命,是大王的骨肉,是你的弟妹!就因为你们所谓的一时冲动就能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吗?”

    不但是为了韩妃的这个孩子,也为了拓跋臻受的那些苦楚,依照王后的这些手段,说不定当年柔妃产后虚弱也脱不了干系。

    这一次,素月一定要让他们母子付出代价!

    随着素月的话,韩妃的泪更是扑扑簌簌,她拉着拓跋邯郸的手动情的说,“大王,到底是臣妾福薄,无缘为大王诞育子嗣,还连累大王两次伤心。今日,就请大王赐臣妾已死,让臣妾下去陪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吧!”

    她绝望的将头叩在他的手上,泪水冰凉了他的手背。拓跋邯郸的心也跟着一沉,“来人,传王后。”

    王后很快被带过来,她依旧是穿戴的富贵雍容,只是往日倨傲的神色稍有收敛,看到跪在地上的拓跋弘业刹那一片灰暗,“你怎么来了?不是嘱咐你最近都不要进宫吗?”

    “母后出事,儿臣怎可以独自安枕?”进宫前就料到会有这一幕,拓跋弘业显得比较冷静,“何况今日母后走到这一步,又有哪一样不是为了儿臣呢?”

    “当真是母子情切,还是王后娘娘的福气好。臣妾福薄,连累无辜的孩子,还请大王赐臣妾一死吧!”

    韩妃刚刚收住的泪又落下来,那哀怨可怜的样子真是闻着伤心见着流泪。拓跋邯郸抚摸着她的颤抖的背脊安慰道:“放心,孤一定会给你、给孩子一个交代的。”

    韩妃不置可否,只是顺势趴到他腿上痛哭,拓跋邯郸叹了口气看向站得笔直的王后,“罪妇,还不跪下?”

    郑妤芝大抵是不想跪的,只是看到拓跋弘业一脸的焦急和祈求才缓缓屈伸跪下,“大王,臣妾愚钝,不知所犯何罪?”

    “哼,”拓跋邯郸一声冷笑,将证物地毯扔到她面前,“你要假装不知韩妃昨夜小产?还是要假装你的侍婢不曾给她送过药?”

    “大王,韩妃妹妹小产的事情臣妾的确有所耳闻,心中也觉得十分惋惜。可臣妾派婢女给她送的是上好的安胎药,方子也是请太医院的各位大人看过的,再说了韩妃妹妹不是也没喝吗?”

    这理由完美而充分令她忍不住得意起来,昂首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医,“不知道各位太医大人觉得本宫的安胎药有何问题?”

    “分开来看,王后娘娘的安胎药确实没有任何,但其气味和药理和韩妃娘娘惯用的花露有冲突,才会导致韩妃娘娘滑胎。”

    “啊?气味也能使人滑胎?!”郑妤芝身子一震,微微掩嘴露出十分吃惊的表情,“你们确定不是因为自己的医术不济吗?”

    似乎都是在实话实说,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好端端的审王后,怎么感觉又要把错处都引到太医身上去了呢?素月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不知道王后娘娘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方子?这样繁复诡谲的方子,相信众太医之前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吧?”

    “本宫闲时翻书看见的,觉得甚好便请太医过目了。”郑妤芝是被素月和拓跋臻坑过多次的,一听她说话就本能的抵触起来,直接将话锋指向太医,“本宫不通医理才会胡乱选方子,怎么你们也不懂的吗?每月的俸禄是白给你们的吗?”

    退路她是想得极好的,连拓跋邯郸也跟着微微变了脸色,众太医急急忙忙的跪下,“臣等无能,请大王恕罪,请王后娘娘恕罪啊!”

    “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素月大笑三声扶起几乎哭晕在拓跋邯郸腿上的韩妃,“你们看看,刚刚失去孩子的是这个女人,你们却在求王后娘娘饶恕?”

    看着众太医脸色变得煞白,她才顿了顿又道,“所谓不知者不罪,你们不知道韩妃有用香露的习惯,难道主理后宫的王后娘娘也不知道吗?”

    “素月,你不必在这里混淆视听,本宫刚才已经说过,本宫不是不知道韩妃惯用香露,只是不知道这方子会与香露相冲。”郑妤芝几步跪倒拓跋邯郸脚下,“大王,臣妾是真的关心韩妃妹妹,求你饶恕臣妾的无知,臣妾不是故意的。”

    先前还得意洋洋的人瞬间便声泪俱下,哭得一张脸上的妆都花了,素月简直要送她一个大大的服字,“王后娘娘巧言善变,若是没有进宫必也是家喻户晓戏子吧!”

    “你……”

    郑妤芝气得一张脸都青了,可她现在是在演求饶的戏码不能发怒,幸好有拓跋弘业在一旁出声喝止,“你住口,母后再有错也是我昊玥国的王后,岂可与戏子相提并论,你简直放肆!”

    “哼,天之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她只是王后,犯得是毒杀王子的罪名。”素月回身同样跪倒在拓跋邯郸脚边。

    “大王,多年来你只有弘业殿下和臻殿下两个人儿子,难道你从未想过是为什么吗?王室血脉凋零,难道我们不应该将从中作梗的人绳之以法吗?”

    素月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刺进拓跋邯郸的心脏,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愿意去挖掘罢了!

    韩妃靠在床头上,那双原本明亮而妩媚的眼睛只剩下晦暗和仇恨,“大王,那一年你答应臣妾不会让我们的孩子白白惨死,可如今呢,你还要再次轻纵这个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