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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暖阁是东烈特地为十三姨娘而建,外面还是寒风刺骨,里面却是十分温暖,暖阁里还有个不小的温室,各种花儿竞相开放,好不热闹,十三姨娘热情的给城主夫人介绍着各种各样的花儿,都是名贵花种,有些是比较常见的,也有十分罕见的,一看就是花大价钱从外面寻来的。
城主夫人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得罪了十三姨娘,装作很有兴趣的听着她兴致勃勃的介绍着各种花儿和它们的来历。
“妹妹,不瞒你说,姐姐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城主夫人寻了个十三姨娘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时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哦?姐姐是这城主府的女主人,怎么还能用得上妹妹我的帮忙?”十三姨娘脸上笑容不减,语气中却是充满了讽刺。
城主夫人对此毫不在意,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十三姨娘羞辱的准备,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她也不再藏着噎着了。
“妹妹说哪里话,这城主府也不是姐姐一个人的,自然不能事事都是姐姐说了算的,姐姐今日前来就是想问妹妹讨一样东西,只要妹妹肯割爱,妹妹想要什么,只要姐姐做的到的,就一定会满足妹妹的要求的。”
“不知是什么东西值得姐姐花费如此大的本钱?”十三姨娘惊讶的问道,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城主夫人是来跟她讨东西的。
“玉肌生肤膏!”
“玉肌生肤膏?”十三姨娘闻言,上下打量着城主夫人,“这玉肌生肤膏可是伤药,姐姐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伤的?”
城主夫人尴尬的咳了两声,说道:“咳咳,不是我,是香儿不小心被猫抓破了手,香儿这丫头从小就在意自己的皮肤,正好济世堂的玉肌生肤膏都卖完了,姐姐想起妹妹这里兴许还有,就腆着脸来求妹妹了。”
十三姨娘看城主夫人不像说谎,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姐姐说哪里话,这等小事,只要姐姐派个人来说一声不就好了,哪里劳动姐姐亲自过来呢,只是姐姐来的实在不巧,妹妹这些东西都是红儿管着的,妹妹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这红儿一大早就被我派出城去摘野菜去了,你也知道妹妹自从有了身子,想起什么就想立马吃到,估摸着天黑前是回不来的,不如姐姐先回去,等红儿回来妹妹立马让她将玉肌生肤膏给找出来,明日一大早就给姐姐送去,姐姐看可好?”
城主夫人看十三姨娘话都说都这个份上了,知道自己再逼她说不定她一生气就不给了,便道:“妹妹这么为姐姐着想,姐姐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妹妹你看这里还缺什么,姐姐回头一定给你送来。”
十三姨娘笑道:“姐姐说哪里话,妹妹帮姐姐可不是为了图报酬,只是妹妹房里的确缺一扇屏风,妹妹听说姐姐房里有一个双面金线绣的屏风,绣工十分了得,简直是栩栩如生,妹妹自小对刺绣十分有兴趣,不知道姐姐能否借妹妹两天。”
城主夫人听十三姨娘说的一脸轻松,心里恨的不行,说是借,指定是不会还了,那屏风可是她的陪嫁之物,是当年她父亲派人从篱城请了最好的绣娘,用了最好的金线,十二名绣娘整整绣了大半年才绣好的,她平时都舍不得摆,只有重要的场合才会摆出来,每每引起宾客们的赞叹,曾有人出万金她都没舍得卖,这十三姨娘也太黑心了,一瓶小小的玉肌生肤膏就想换了她压箱底的宝物,真是欺人太甚。
城主夫人心里虽然不忿,却也没法拒绝,十三姨娘的样子分明是志在必得,若是拒绝了她,估计玉肌生肤膏也拿不到了,东香香的脸也是不能再拖了,拖的时间长了就算是灵丹妙药也不管用了,屏风虽好,毕竟是死物,城主夫人还是心疼女儿多一些,犹豫了一阵还是答应了。
十三姨娘闻言心里还是十分惊讶的,她当然知道那屏风的贵重,只是想试探一下城主夫人,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了,看来东香香的伤势绝对不轻,至少肯定不像城主夫人说的那样,只是手被划破了。
两方达成协议之后,城主夫人便带人去了东香香的香苑,在回来的路上就派自己的心腹将屏风送了过去,十三姨娘只是随便看了看,便叫人收了起来,打发了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出来看看到底发生的什么事。
小丫鬟很快就带回了十三姨娘需要的消息,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根本就瞒不住人,有心人一打听就会打听的清清楚楚。
十三姨娘自是十分高兴,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个样子,哼,自从我来到这城主府,所有的小妾都在我面前讨不了好,夫人都不敢跟我对着干,唯独东香香这小丫头,几次三番找我麻烦,老爷还总护着她,现在她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大快人心啊!”
旁边一个小丫鬟道:“夫人既然如此讨厌那东香香,为什么还要答应大夫人给她药呢?咱们要不要在药上动些手脚,让她吃点苦头。”
十三姨娘却道:“红儿,你都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学聪明,要不是看你对我衷心耿耿的,怕是早就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给药夫人就拿不到吗?我有这玉肌生肤膏是整个城主府都知道的事,现在是老爷没想起来,等到老爷开口了,这药我能不给吗?到时候给了药还落不了好,还不如趁现在狠狠的敲她一笔。
那屏风你是瞧过的,可不是一瓶小小的膏药比的了的,还有那药上可千万别动手脚,药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要是有什么问题,是个人都能想到是咱们动的手脚,老爷怪罪下来,咱们就得不偿失了。”
原来,这丫鬟正是十三姨娘方才说不在府上的红儿,红儿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夫人,那咱们就这么把药给她们送去吗?”
十三姨娘笑笑,“当然不是了,红儿,你去请老爷,就是今天小少爷又踢了我一脚,许是想他父亲了,我们母子等他过来陪我们吃晚饭。”
此时的东香香已经苏醒,知道了自己脸上的伤,大发雷霆,满屋子的东西都摔了一地,翠儿上药她都不让,还将翠儿狠狠的踹了一脚,正踹在心口上,翠儿半天都没爬起来,也没人敢去扶一下。
城主夫人到的时候正看到一地的狼藉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翠儿,还有在不停发疯的东香香,城主夫人忙扑上去,抱住东香香,哽咽着道:“香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娘该怎么办啊!”
听到城主夫人的哭声,东香香才渐渐冷静下来,绝望的看着城主夫人道:“娘,我的脸好疼,她们都说我的脸好不了了,以后会变成丑八怪的,娘,我不想变成丑八怪,我是东篱第一大美人,我不能被别人比下去……”
城主夫人闻言,停止了哭泣,强笑道:“傻女儿,娘怎么会舍得让你变丑呢,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敢在娘的宝贝女儿面前乱嚼舌根子,回头娘一定重重的罚她,娘已经去帮你弄来了玉肌生肤膏,明天一早就能拿到,到时候你用了这玉肌生肤膏,保准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你就放心吧!”
“真的吗?您不会骗我吧?女儿可是听说济世堂的玉肌生肤膏都卖完了,您去哪里找来的?”东香香不相信的问道。
城主夫人却道:“放心吧,娘怎么会骗你呢,你好好休息,娘去厨房给你做些你最喜欢吃的芙蓉糕。”
因为东香香讨厌院子里有油烟味,所以东香香的院子里并没有小厨房,而她的院子正跟城主夫人的院子挨着,每次想做什么东西都是到城主夫人院子里的小厨房去做,所以城主夫人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临走前命人将翠儿扶了下去,留下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在一旁照料着。
丫鬟们见东香香安静下来了,忙进去将东西都收拾干净,换上了新的,因为东香香脾气暴躁,经常摔坏东西,所以她院子里的小库房里什么都西都有备用的,没过多久,屋子就焕然一新,东香香的心情稍稍平复,便拉着城主夫人的贴身丫鬟问道:“小蝶,你快点告诉我,娘是去哪里找的玉肌生肤膏,她不会是骗我的吧!”
小蝶笑道:“小姐,您长这么大,夫人何时骗过您?夫人说她弄来了,那就一定是弄来了,您只管好好休息便是,明日一早,那玉肌生肤膏送来,小姐往脸上一抹,指定还是咱东篱的第一大美人。”
小蝶能在城主夫人面前伺候,并成为城主夫人的贴身丫鬟,怎么会没点眼色,东香香跟十三姨娘势同水火,若是让她知道城主夫人去求了十三姨娘,还用了最宝贵的屏风交换,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事呢,这也是翠儿方才不敢告诉东香香城主夫人去找十三姨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