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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香瑟瑟迷迷糊糊醒来,伸了一个懒腰,忽而听见纳兰褚旭别有意味的冷音:“可听闻聂云庭的事?”
香瑟瑟定了定神,缓慢坐起来看向坐在案几旁的他,轻嗤一声道:“夫君出手惊人,我又岂会充耳不闻?”
“赶紧穿好衣服,随我出去吃点东西。”纳兰褚旭忽然说道。
香瑟瑟侧头靠着床柩看向这个阴晴不定男人,跟他打交道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她一头倒下去侧过身摆摆手道:“你自便,我还得再睡会。”
说罢,便扯过被子盖住脑袋,被灵隐折腾了几天,除了睡,她还是想睡。
许久,没有听见任何东西,她轻轻拿开盖在脑袋上的被子,侧头向后看去,见他还坐在那里。
“睡醒呢?那出发吧。”纳兰褚旭淡然道。
香瑟瑟抓了抓脑袋气急败坏坐起来,不悦责问:“纳兰褚旭,你到底想怎样?”
“你的肚子叫许久了。”纳兰褚旭理所当然回答。
香瑟瑟触电般捂住自己咕咕作响的扁腹,这才想起自己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吃东西。
她轻嗤一声,低声道:“我自己会找东西填饱肚子,夫君跟白姑娘出门整整一天,应该不会觉得饥饿吧?”
准确来说,是两天一夜。
她早就习惯了他跟白若惜出双入对,只是没想到他会彻夜不归,而且第二天就倒下了聂云庭。
她没有兴趣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的计划里从来没有她,她的计划里也从没有他,二人本就井水分河水。
但他兴趣来了就让她当陪吃陪喝的,不高兴了就肆意的挖苦还恶劣的侵犯,她实在无法忍受。
而且这男人一回来就借聂云庭的事情试探,不知道他到底在图些什么,她也懒得纠结,只想他滚得远远的。
“怎的,吃醋呢?”纳兰褚旭冷声戏谑,心里却是淡淡的欢喜。
香瑟瑟别过脸去无奈低笑,回过头来看他郑重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协议,我就希望我们能做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虽然同在一屋檐下,但是,我认为,没有必要的话可以噎在心里头,没有必要的事情,可以河水不犯井水,例如吃喝拉撒。”
纳兰褚旭盯了她许久,拂袖起来,慢步向床边逼近。
香瑟瑟察觉到危机,顾不得穿鞋子,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下意识转到靠近门口的方向,警惕盯着他。
见他还不断逼近,她蹙了蹙眉心,转身就跑。
纳兰褚旭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来。
香瑟瑟被迫一百八十度转身落入他怀中,拧紧眉头瞪了他一眼,挣扎无果。
他箍着她的纤腰冷声低念:“不敢碰我,不敢跟我说话,是怕自己爱上我么?”
香瑟瑟真心怀疑这个男人有健忘症,当日是谁亲口说谁也不碰谁的?现在又是谁在食言?
抵不过他的力度,她无奈低笑一声道:“我岂敢爱你,你如此处心积虑,一点一点让我明白爱你是一件既可怕又绝望的事情,我这小小弱女子,又岂敢淌这浑水?所以,你不必担忧我会不知廉耻地在心中思念你、亵渎你。”
闻言,纳兰褚旭盯着她的眸子,骤然呼吸不畅,掐住她手腕的力度越来越狠。
香瑟瑟强忍着痛,不慌不忙对上他的锋芒,轻嗤戏谑:“那小女孩你也是故意让我看见的吧?否则,天下男子如此之多,为何偏偏是那个我最厌恶的三皇子是我的渡呢?你做这么多事,只是为了警告我,不要背叛你罢了,不是吗?”
竭力甩开他的手,她踉跄倒退几步,险些没撞到身后的屏风,缓了缓气息,睨向他冷声道:“若要让你称心如意,我现在是不是该抓破脑袋替聂云庭解围?”
纳兰褚旭直接冲上去将她抢入怀中,狠狠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话。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在操纵,她又可知道,他如此反复只因那个预言让他惶恐不安,惶恐到不敢给她幸福丁点。
香瑟瑟踉跄倒退半步,推翻了背后的屏风,挣扎间两人跌下去。
纳兰褚旭将她挣扎的双手摁在地上,带着微喘,凝视着她的眸子,冷冷责问:“若你心里没有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
“因为你心里从来没有我!”香瑟瑟红着眼圈竭斯底里哭喊,醒来就被这个魔鬼质疑折腾,她怎能不哭?
见她哭了,纳兰褚旭彷徨愣了愣,别过脸去冷嗤道:“你不是说从来不需要爱吗?既然如此,何必在乎我心里有没有你?我要的也只不过是你的身体罢了。”
“你要,你要了去!”香瑟瑟不悦咆哮。
纳兰褚旭盯着她哭红的双眼,狠狠一拳捶到地上,愤懑拂袖而去。
确定他走远后,香瑟瑟才抹掉泪水爬起来,疾步跑到书房去。
另一边,忽然传来一股异风,刚躺下不久的玉面警惕睁开双眼,疾手如闪电扯过衣服,几乎是看不到的速度,利落穿好暂白的衣服,带着警惕稳坐在桌子前。
门随即被阴风推开了,他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人,微微吃惊。
这不是别人,而是纳兰褚旭,诡异的是,夜半来访的他,手里挂着两壶酒。
玉面眨了眨眼,确定他手里的真的带了两壶酒。
“找你喝酒。”纳兰褚旭淡然道了句,也不待他同意,直接把一壶酒扔给他,如风一般,拂袖坐到了他的对面。
玉面疾手接住酒壶,感觉到酒壶上的冰凉才知道这并非是梦,他暗暗流转眸光瞅向这个谈不上半点交情,甚至可以说是敌人且通身阴风阵阵的男人。
喝酒?
这是什么情况?
纳兰褚旭拔开瓶塞,把酒壶向着他。
玉面旋即拔了瓶塞与他碰壶,两人各自喝了几口酒,纳兰褚旭忽而若有意味问道:“你明明喜欢她,为何不告诉她?”
还在喝酒的玉面顿了顿,斜挑眼眸打量看不出情绪的他,反问道:“你呢?”
据他到旭王府那几天来观察,这纳兰褚旭对香瑟瑟是有意思的,说起来,这个男人比聂云庭靠谱多了,毕竟他愿意为了香瑟瑟冒生命危险。
只是,这个男人似乎也在刻意对香瑟瑟隐藏他自己的感情,这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纳兰褚旭搁下酒壶,沉默了一阵子,沉声道:“你可见过有一只眼睛是绿色的人?”
玉面迷糊抬头看他不语。
纳兰褚旭紧接着说:“她预言,瑟瑟有一天会为了别的男人背叛我,而我,会亲手杀了她和那奸夫。”
“哈哈……”玉面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纳兰褚旭甚是纳闷骤起眉头,他还以为这个男人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拍案而起警告:你敢动香瑟瑟一根汗毛,我定让你挫骨扬灰!
然而,他没有,反而没心没肺的笑了。
敢问,这听起来像笑话吗?
纳兰褚旭锋利的寒眸舀起一股阴风,冷冷睨视而去,敢将他如此严肃的话题当笑话听,绝不可饶恕!
玉面敛了敛笑容,喝了几口酒,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摇头叹息,看向他戏谑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像一蠢物,没想到你真的只是一蠢物。”
“嘭!”
纳兰褚旭一掌拍下,桌子瞬间爆裂。
玉面早已携酒落到了别处,眼看纳兰褚旭杀气汹涌,他轻迈步莞尔笑道:“所谓的预言为什么最终会变成现实,是因为这世间的蠢物相信了,并且恐惧。”
说着,他喝了一口酒,嘴角的笑容微冷,戏谑道:“因为心中的恐惧,所以用尽方法阻止这个预言。却不曾想,在自己想方设法阻止这个预言变成现实的时候,却是自己亲手实现了这个预言。你说,这是多么的讽刺?”
说罢,他又一连喝了几口酒,眸底里深寒的冷色映在晃荡的酒水里。
这话如当头一棒,让纳兰褚旭恍然微愣,恍惚真的是因为自己恐惧才让现在的她时刻难受着,让她一点一点走远。
琢磨了会,他又捕捉到玉面深沉复杂的目光,似怨中有恨,他试探问道:“你曾身同感受?”
听见他的问话,玉面忙隐藏自己的情绪,莞尔一笑,好一会儿,看向他恳切提醒:“我因为怕失去与她为友的资格,所隐藏对她的感情,最终,她成了你的妻子。若你恐惧那个预言,而伤害她,总有一天她心里有了别人,你便再也不是她丈夫。”
纳兰褚旭心头猛然轻颤,下意识握紧拳头。
玉面睨了若有所思的他一眼,冷声道:“你若没有勇气,那就把她还给我。”
“她从不属于你。”纳兰褚旭冷声道了句,拂袖转身走去,走到门口的地方,若有意味冷冷道,“她也无法离开我。”
“是吗?”玉面不以为然冷哼。
纳兰褚旭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话,轻轻一跃,扬长远去。
玉面冲出门口吆喝:“你敢为了那混账预言伤她,我玉面就会成为你那预言中的魔鬼!”
纳兰褚旭从机关园里翻身出来,随后便看见往这边跑来的香瑟瑟。
香瑟瑟看见突然冒出来的他,猛然怔了怔,踉跄倒退几步,正想大喊就被他封住了穴道。
“夜半找男人,真是活腻了。”纳兰褚旭冷冷低念了句,将她拦腰抱起健步走去。
回到凝晖堂,他才发现书房里还多了一封休夫信。
他冷冷低笑,转会卧室看向床上被封了穴道的香瑟瑟,用手中的休书轻轻拍打她的脸,冷笑道:“香瑟瑟,你胆子里的毛是越来越长了,给我休书,还跑去找男人。”
香瑟瑟紧蹙眉心盯着他,只恨自己动不得又说不了话。
纳兰褚旭瞅了瞅她眸子里的不悦,两指捻着信封侧准备把信给撕破。
香瑟瑟眸底忽然添了几分惊恐,拼命向他示意不要。
纳兰褚旭纳闷皱了皱眉头,休夫的信还不能撕,他脸色微沉把信撕开一个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