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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香瑟瑟汗颜,敢问,这纳兰褚旭是太君在动物园里养的宠物吗?
她还在纠结的时候,红头盖毫无预兆地被他掀了起来,她抬起头,他已经转到桌子前倒合卺酒了。
烛火跳跃,明暗交错叠影在他修长矫健的背影上,身上的新郎官衣服红而不艳,料子是不错的,没有多余的图文。
她是满意的,因为这男人整体看上去干干净净。
“昨晚可睡得好?”纳兰褚旭客套问了句,依然是往日那抹温润如玉的浅笑。
他转到床前单手递给香瑟瑟一杯酒,自个把手中的那杯酒一骨碌地喝了,像喝一杯普通的水。
香瑟瑟心头感觉怪异,接过他递来的酒杯自个把酒喝了,喝过酒后再看了看他,瞧他的样子平平淡淡的,丝毫没有此刻是洞房花烛夜的觉悟。
虽然她对这桩婚姻没有太多浪漫的奢求,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结婚,或许是最后一次,隐约感到这个男人的散漫敷衍,她心里莫名生恼。
纳兰褚旭见她“盯”着自己,以为她在警告自己准守第四条约定,他嘴角那抹笑徒然僵硬。
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把脸上不咸不淡的笑意收敛起来,搁了酒杯,轻拂红 袖坐在她的身边去。
香瑟瑟见他坐到身边来了,本来平静的心忽然有点小慌乱,虽然已经做了两世人,但成亲这事还是头一回。而且,是跟一个可以算得上是陌生的男人,这种感觉,好奇怪。
她轻轻把酒杯放到旁边的案几处,眼角余光瞅了他一眼,见他双手扶着大腿端端正正的坐着,目光似乎落在那跳跃的烛火上,有点严肃。
她不由得深深呼吸,他坐过来的意思,是要正式开始了吧?
回想太君的吩咐和婆子的教导,涂了胭脂的脸又红了几分,延至耳后根。
踟蹰了一会儿,她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提起手来把头上多余的饰物摘下来。
瞅了瞅他,他依旧“威风凛凛”地坐着。她再次深呼吸,下意识手摸到衣襟上,开始感到窒息怯怕,有点发抖,手心莫名地冒了冷汗,身体却感到燥热。
正襟危坐的纳兰褚旭悄然流转眼眸往她瞧了瞧,见她有条不紊地把身上的衣物脱下来,忽然多了几分莫名的燥热,浑身的血液逐渐加热至沸腾。
他下意识把手摸到案头摆放的酒杯,低头一看才知道酒水已经被自己喝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紧张,或许今天迎亲之前“被迫”攻读了太君送来的“御妻宝典”,此刻身边坐着一个活灵灵的“试验品”,而且,马上就要进入实验状态,才会感到歪腻兴奋和紧张。
好不容易稳住气息转过头去,却发现原本坐在身边的人儿不见了,他往屋子四下张望,没瞧见她的倩影,目光回落红帐里,方知道她已经到了被窝里头。
此刻的她背对着他,被子遮盖了她半个身子,可见她身上还穿着素衣,虽然单薄但不露肌肤,香发披散在枕边,是别样的旖旎。
纳兰褚旭迟疑了一会儿,脱了鞋子,轻掀被子躺下来,眼角余光瞄了瞄她的背影。
香瑟瑟知道他睡下来了,小心肝莫名地跳漏了两拍,浑身臊热难耐,虽然闺房之事她模模糊糊都懂一些,但是,要她做主动,没门。
许久,还是一片安静。
香瑟瑟屏住呼吸,偷偷侧身向后瞅了一眼,正好碰上他往这边看来的目光,她忙收回目光紧掖着身前的被子,心脏“隆咚隆咚”地跳个不停。
心想,这个男人该不会真的如此“纯洁”,完全不懂男女之事吧?
她暗暗窃喜,如此便好,一下子跟陌生人干那事挺可怕,还是慢慢酝酿吧。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放松多了,没了之前的紧张,管他的,闭眼入睡。
好一会儿,听见她吐气如兰的呼吸声,纳兰褚旭纳闷地坐起来了,他小心翼翼提手跨过她,探眸瞅了瞅,确定她真的睡着了,顿时哭笑不得躺下来。
虽说还没真正碰过女人,但这些事情他还是懂的,更何况今天还被太君命令“预热”了会。
只是,这规矩,今晚不是女方作主动吗?
本以为她羞涩,那便等,迟迟没等到她,他当她不懂规矩,提醒她吧,那感觉怪别扭的,可没想到她还真的睡了!
纳兰褚旭看了看她的背影,无奈一笑,侧过身去,同样背对着她。
罢了,或许她害羞,或许她不懂规矩,又或许她还不适应,反正,他不着急。
看着台上还没熄灭的龙凤烛以及那喜庆的红双喜,他的眸色渐渐阴冷,唇畔处浮起阴森的冷笑。
直到第二天清晨,两人还是完好地保持昨晚的睡姿,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迟疑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缓慢转过身来,翻身坐起来,四目相对,无话。
许久,香瑟瑟轻挽发鬓,掀开被子往床单扫看,再抬起眼眸看他说:“不是说一男一女同塌而眠的头个晚上,床会流血,叫见红吗?”
纳兰褚旭轻扯嘴角接不下来,挠头低下眼眸,看来这个女人的确不懂床第之事呀。
香瑟瑟故作往床上四处摸了摸,略带着急看向他问:“我们这里没有见红,因为我是不净之女吗?怎么办?太君会责罚吗?”
“你别急。”纳兰褚旭尽量稳住她的情绪,本想温和低笑,但想起她那个无理的约定,只好竭力保持脸上肌肉僵硬,沉而不笑。
他咬了一口自己的指头,把血滴在铺在上边的白布上。
他抬头看她,微微笑,又忙把笑容收敛,严肃道:“这样行了吧?”他吹了吹疼痛的指头,唠叨,“为什么非见红不可?”
香瑟瑟听见他这话,意识到这个男人似乎真的不懂男女之事,禁不住心中窃喜:好吧,让他继续纯洁,千万不能太早开窍,至少要有一年的时间做缓冲。
敬了茶后,香瑟瑟就独自被太君带到了缘境去,她跪在团蒲上,低着头,等待太君发话。
太君接过婆子送来的茶,眼中的怒火越来越裂,轻划杯盖,冷冷道:“你是以为我老了,糊涂了,看不穿你的小伎俩,是不是?”
香瑟瑟眸色微敛,仍低着眸子,轻声道:“瑟瑟不懂太君的意思,要是瑟瑟做错什么,请太君明示。”
“嗬。”太君冷哼一声,重重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案几上,厉声责问,“说,你是不是还是处 子之身?”
话音刚落,她又觉得自己这个问法可笑,冷声问道:“昨晚可有跟旭儿圆房?”
香瑟瑟轻蹙眉心,心想听她兴师问罪的语气似乎已经确认自己跟纳兰褚旭并未圆房,琢磨再三,才回答道:“回太君,昨晚……夫君确实只是抱着我入睡,没有做其他事情。他说,要先与我熟悉再行房。又怕我被太君您责骂,所以才咬伤了自己的手把血滴在帕子上。”
“旭儿这孩子……”太君正想责备,忽然捕捉到一个信息,将信将疑打量着香瑟瑟问,“他与你相拥而眠?”
香瑟瑟仍旧低着脑袋,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太君思索了会,端起案几上的茶杯,轻划杯盖喝了半口茶,再看着香瑟瑟,语气沉厉提醒:“不管怎样,你自己要主动点,为夫家开枝散叶这是你的责任。”
“是。”香瑟瑟应声。
“行了,回去吧。”太君淡淡说道。
待香瑟瑟离开后,云婆凑过来迷惑问:“主子,这样好吗?”
太君轻作点头,无奈叹息,若有意味说道:“美莲那丫头呆在旭儿屋里已有两年了,旭儿连小手都不愿意碰她,现在竟然愿意抱着他那媳妇入睡,这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事不能急。”
云婆忙笑说道:“主子,这新少夫人看上去挺温顺的,好调教。”
太君不以为然说道:“这可不一定,走着瞧吧。”
在缘境外等候的阿洛看见从里边走出来的香瑟瑟,迫不及待迎上去,往里边探了一眼,小声问道:“小姐,这太君……”
“回去说话。”香瑟瑟轻声道了句。
阿洛连忙紧闭嘴巴,下意识瞅瞅四周,虽然看不到其他人,但难保隔墙没有耳朵,还是谨慎为上。
回到凝晖堂后,阿洛把门关上后,忙跑到桌子前给香瑟瑟倒了一杯茶,急切问道:“小姐,我看那太君的脸色不对,她找你干什么?”
“什么特别事情,就是寻常嘱咐几句罢了。”香瑟瑟微笑回应,喝过茶后,她侧头看她好奇问道,“阿洛,前些日子的事情,你不好奇?”
按照平常的逻辑来说,这阿洛肯定会抓着自己问到底。
阿洛眨了眨眼眸理所当然说:“那晚姑爷说这几天他带你出去办些事情,说你太累,不要打扰你。”
“嗯,就办了点小事,只是有点匆忙。”香瑟瑟淡笑道,她正好奇着自己失踪回来后并没有人追究或多问什么,原来是这男人给他们做了“思想工作”,这男人倒是体贴。
一会儿,忽然想起哑奴来,她连忙问道:“哑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