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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院,太后居住的宫殿。
琳琅满目,用价值千金的汉白玉石铺就地面台阶、青硫玉碧装饰的台阶扶手以及琉璃打造的屋檐、墙壁,一切都美轮美奂,仿若仙境。
与之相背的是压抑的气氛,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低气压。
太后自从皇帝被安若岚等人救走后,整日闷闷不乐,老板着一张脸,她还经常乱发脾气,专拿手下的人开刀。以致,宫殿上下、朝廷里外,无人不是惶恐渡日,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刀下亡魂。
如今,距离皇帝失踪已过去十五天。
太后听从丞相的主意,对天下人宣告:皇帝身染重病不幸离世,消息如雪花片一般传达萧氏王朝大大小小数百个城镇,只要接下来的那三天不出什么意外,她就可以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将皇帝“请”入皇陵,世上再无这个人。
而她,到那时候便名正言顺的入主朝廷,成为这个江山的主宰,将江山社稷玩弄在手中。
一个宫女匆忙走来,小心翼翼的撩动殿内的帷帐,将其能发出的声音降到最小。
太后正倚靠在罗汉玉床上,呼吸一深一浅,发着微酣,宫女不敢大声惊扰她,只得细声询问:“娘娘,丞相大人正在外头等候,您是否要见?”
没有得到太后的回应,婢女提起心尖上前,将胆量调到最大,往前迈进了一两步。
“太……”
太后的眼睛突然睁开,朝婢女发出一计锐利的菱光,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竖起了一道锋芒,凉意刮过,心脏砰砰直跳,差点乱了节奏。
“他是怎么回事?”
侍婢连忙跪在地上,向太后请罪,即使顶着她不悦的脸色,她也要把话说完。
“丞相大人说国师彻底隐去了踪迹无法寻找,而且……云县自安……那贱人走了之后群众暴乱祸及皇城,百姓惶恐不安,更有甚者流传……流传太后您将皇上毒杀,以皇上重病离世为借口掩饰自己的罪行,企图自称女帝颠覆这萧氏江山……”
侍婢说完,连忙将头埋下,不用看太后的脸色,都知道她的脸色比用来写字的宣墨还要浓黑。
整个大殿,气氛压抑异常。
略久,才听太后说道:“丞相怎么说?”
“丞相大人以铁血手段阻止了谣言进一步扩散,将带头闹事的那几个人当众斩杀,可是……”
“一次性把话说完!”太后重拍了一下罗汉玉床,端放在上面的精美瓷器,发出“啷当”几声。
侍婢心里更加慌乱的紧,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可是众怒难平,以云县为中心掀起一股倒戈风,四处的农民纷纷响应,丞相大人已经压制不住了,他唯恐威胁到三日后的正事,特来请示娘娘您要不要关闭皇城入口,以防祸乱分子涌入皇城捣乱。”
太后轻挑丹凤眼,慵懒而高贵,她冷哼一声“我们的丞相大人真是越来越不重用了……”
“不过也罢,他们要反抗就反抗吧,哀家不在乎,反正他们的结果也就只有一个……死!”
太后收回身上的杀意,轻蔑的瞥着前来汇报的侍婢。
“去,告诉他,哀家只要皇帝顺利葬入皇陵,其他的事情,他看着办!”
双眸闭上,带有金丝白银装饰,稀世珍珠玛瑙点缀的金护甲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发出富有节奏感的呼吸声。
婢女眸色微闪,红唇紧抿,乌黑的双瞳微微荡漾出一圈涟漪,心中暗含他计。
“……是。”
过了许久,确定太后没有别的吩咐,微微颔首,然后起身出去,将她刚才说的话如述转给丞相听。
丞相脸色阴沉,心中亦另有他计。
“还请姑娘回禀太后娘娘,她所希望的事情,下官一定竭力为她办好。”
宫女屈膝、颔首,目送丞相离开。
同一时间,楚皓通过情机阁获得皇宫内外的情况,而安若岚亦通过皇帝的口了解到朝中大臣的大概情况。
相对于朝中其他大臣来说,安若岚最为好奇的,还是国师一个人。
她自己往杯子里倾倒出一杯茶水,放在嘴边灌下滋润喉咙,缓缓而道:“如皇上所说,国师岂不是堪比神明?”
皇帝脸色凝重,说到“国师”二字,心里既敬又畏“国师的确大能,三十年前,他即将离开萧氏王朝前的前夕曾留下三个预言。”
“哦?”安若岚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
“究竟是怎样的三个预言?竟让皇上你出现这副表情?”
皇帝并无深究安若岚所说的话是否得礼,他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脑中的记忆如海水倒灌回到了三十年前,国师离开萧氏王朝的前夕,他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潜龙于海、国家将岚……”
安若岚黛眉紧蹙。
听说萧王的亲生母亲,是先帝微服私巡时不幸中了敌人的埋伏,身中情药又不得而解,幸好遇到泛舟湖上的渊氏,不得已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才有了当今的皇帝。安若岚回想起古今中外的帝王风流韵事,又是一阵唏嘘。
所谓的“潜龙于海”估计是暗指当今皇帝的母亲在怀有他的时候,被当地的村民投放到海中活活淹死的事情吧……
至于什么国家将岚……
心思微沉,再一次开口“‘潜龙于海’其中的龙,是指皇上你是真龙天子,而国家将岚指的是若岚。”
皇帝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切。
“那第三个预言呢?皇上,你刚才只说了两个而已啊,难道你想考验若岚的算数能力吗?”
“第三个预言……还在国师的心里,他未曾对朕透露一到半句,只是在离行前将这个木盒子交托给朕,他说若有一天有人能将这木盒打开,那人便是有缘人,能透过里面装着的东西预知过去未来。”
安若岚嘴角抽了抽,那还不是只有两个预言,何来三个预言?
不知是她的算数问题,还是皇帝的算数问题。
安若岚收回自己的视线,刚好瞥见皇帝拿出的木盒上面栩栩如生,振翅欲飞的镌刻凤凰上。
她脸色大怔,熟悉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