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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什么人?”老人表现的很谨慎,站在不远处,微弓着身子。
“大爷,我们是来这山里有事的,看到您这里装了夹子,不敢乱动了。”知道陈老汉早年是一个打猎能手,所以他已经基本上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不过,如果贸然说明来意的话,反而有可能遭到冷遇,毕竟他也是因为听到了风声,才躲起来的。而张野他们这个时候这么巧合的出现在这里,是很让人怀疑。
“哦,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在这附近我只装了一两个夹子,没大碍的。”听到张野他们不是玉龙林场的人后,老汉明显放松了许多,然后随口解释了起来。
闻言张野也面露喜色,很自来熟的说道:“那就好,我最佩服你们这些猎户了。逮着野物,一逮一个准。”张野说着,故作轻松的走了过去,好奇的摸了摸那只已经有些精疲力竭的山羊。
这是一只黑色皮毛的山羊,头上弯角被磨得很尖,双腿也很健壮有力,别看现在表现的很无助,突然间伤人的事情却没少发生。
这不,在张野靠近的时候,不顾腿上的伤痛,一甩脑袋就向他装来,尖尖的弯角恰好撞向了张野的大腿。
“小心。”老汉喝了一句,手中那又长又尖的竹竿直接探出,狠狠地刺入了山羊的脖子,泊泊的血流下来,山羊也因此而软绵无力了。
而这个时候,张野却是突然一跃,竟好似一只灵活的猴子一般,一下子攀上了旁边的一棵手臂粗细的灌木,整个身子一下子吊在上面,三两下间就立稳身子,敏捷如猴。
“漂亮”刘文涛也看出来了,就算没有老汉的那一下,凭着张野的这一手,那山羊也别想伤到他。
“我们是来这里收集证据的。”张野突然开口,一脸神秘,“我表哥是林业局的森林警察,听说这里有人偷盗国家二级保护树香樟树,所以特别来这里秘密调查的,不知道大爷您有没有什么消息和线索?”
首先,张野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才能获得他调查的资料,不然光凭嘴上说直接问,不被打出去就算好的了。
“哼,林业局的,都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官商勾结惯了,会去调查?”闻言,老汉一脸不屑,口中丝毫不客气。
“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林业局中,也有好坏之分的。更何况,我跟这里的人可不是一伙的,我是录属于光阳市林业局森林警察大队的,听到举报,专门来这里秘密调查的。如果您有什么消息的话,希望可以提供给我。”这话,当然是骗人的,不过张野之前就跟他演过戏这时使弄出来,轻车熟路。
“真的?”老汉表示怀疑,不过却慎重了许多。
“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这么骗你吗?想您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就,又是靠近林场,这林业局的人几乎都认识吧,我是不是生面孔,还看不出来?”刘文涛打蛇随上棍,立即接着机会把自己跟黎华县的林业局区分开来。
“你们真的是来调查林场偷树的?”老汉还是没有彻底打消心中的疑惑,不过神态明显放松了下来。
“您到底怎样才能相信我啊?”刘文涛苦笑着说道。
张野也适时地说道:“表哥,要不算了,我们还是慢慢查吧,这里人都被那些人整怕了,估计就算知道点啥也不敢说出来。”
“谁说的。小娃子懂得什么?谁说我怕他们了?要证据是吧,我有,只要能把那些王八蛋给赶走了,老汉我感激不尽。”陈老汉受不得激,连猎物也不要了,拉着刘文涛就走,说是要给他拿证据。
别说,老汉看起来瘦弱,可力气着实不小,刘文涛那么大的汉子,身上更有几把子功夫,却也被拖着走了几步。
张野心中欣喜,知道事情成了,机灵的收起夹子,把已经死了的山羊扛起来跟着走。一路上紧跟着步伐,好奇的看向四周奇形怪状的树木。
一只小鸟突然从树上窜出,嘴中发出好似黄鸣歌唱的悦耳鸣叫,一只灰色的山兔从草丛中跃出,跳到了另一个更深的灌木中,一伙十来只蜜蜂嗡嗡嗡的飞过,钻进了一个足有人头大小的马蜂窝里。
很快,他们就出现在了一个山洞的前面。
这个山洞非常隐蔽,处在了老虎山的背面,并且几乎没有路,比之张野他们刚上山的时候还要难走,怪石凸起,小坑不断,一个不好,就有摔倒的危险。在下面,虽然不是最为陡峭的悬崖式的山壁,可那个倾斜角度,还是让人心惊。
“平时我上山的时候就在这里歇脚,你们就在外边等着吧。”陈老汉没有请他们进去的意思,说了一句,然后就钻进了山洞中。
山洞外面有一个木板门,显然在这样的地方,还是必须小心的。这个天气,蛇鼠出没最是频繁,老鼠倒是罢了,要是毒蛇钻进去,危险不说,胆小的人也会吓死。
“这是照片?“很快,陈老汉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袋子,刘文涛自觉地接过打开,一脸惊奇。
有照片,那么必定有照相机,要知道照相机在现在,可也是非常昂贵的东西了,山里村民,哪里买得起?
“嗯,为了找到证据,我将这些年存的钱都取了,就买了这一个照相机。反正我一个人上午老小下无儿女,钱花了也就花了。”陈老汉倒是看得开,很不在意的样子。
顿时,张野有些肃然起敬了。
之前,他虽然知道陈老汉的存在,也对于他能够拼死保护树木很是敬佩,可却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的豁达。
“好,好,好,有了这些东西,那些人肯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刘文涛连道三声好,对陈老汉大是感谢。
这个红色小袋中,不仅照片有了,连底片还有一些文字说明都有了。显然陈老汉做的准备很充分,足够让玉龙林场的人定罪了。只是因为林业局的不作为,才让他们一直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