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应付

梨三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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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身子不适,实在不该为这些事情烦心。”默默道,“宫里有人传闲话,宫中的人嘴是越来越碎了,朕必要严加惩治。”

    与他说东,他便往西边扯,全然不想理会。

    恩肃看看他,将眼睛低下。

    如今她不能在他的事情上多话了,到底她是女人啊,处处都被这些男人防备着,与他父皇真是一样的。

    气得他拖着身子从床上下来,一身暗黄色寝衣更衬得她身材瘦弱,眼角处金粉在黑色眼线出点缀,如疯狂一般美丽。

    脚步颤颤巍巍,一步一步向玄晟走去,手指着他责问道:“你是否嫌恶哀家,哀家可有哪里对不住你!”

    玄晟却是嫌恶她,可他怎能说出口来,当初是他答应夺位,恩肃是为了他双手沾满鲜血。

    他得皇位,又怎能不受世人诟病,他最怕人提起他夺位之事。

    “你到底是与谁一条心的,哀家叫你杀了他,干什么不听哀家的话。”喉咙喊破,大声对他骂道。

    而玄晟脸上仍然一片云淡风轻,反正将来到了阴曹地府,见不得他父皇面的人是他。

    那是父亲,而恩肃却也算不得母亲,因为这女人背叛家族,他才是罪人吧。

    恩肃走近了,再看他的脸心中一颤,恍惚之前仿佛见了那君王的脸,吓得退后两步。

    手指着他大叫道:“是你!你回来了!”

    闪动的烛火成了骇人的鬼火,恩肃一个没站稳翻身扑倒在了地上,“你回来了?”大口喘息着流泪不止。

    玄晟也不知她是怎么了,看了眼东海,叫他过去扶着。

    到她身旁,拉住她的胳膊,“太后,地下凉,快起来。”

    一把将他甩开,神思清明开,“不对,你已死了,你已死了。”默默絮语道。

    “儿臣为母后请太医来诊脉吗,儿臣见母后的身子不大好。”温声说道。

    而态度依然冷冷的,不曾动过一步,只是心中疑惑她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见鬼了一样。

    她病成这个样子,还有力气和自己算账倒是为难她了。

    “你与先帝当真是像啊。”哀声道,胳膊撑在地上,颓然坐着。

    提起先帝,玄晟的心又沉了下去,“若说相像,还是四弟更像一些。”随口道。

    那人也死了,为何那些已死的人还留在他们母子记忆当中。

    “他不像,他不像。”恩肃摇头道,跟随那君王半生,对他身上的毫毛都知之甚详。

    而胡思乱想着,心中的怒火又起,这是她的孩子,不准他为了任何人再起二心。

    转过头去,冷厉的眼神如刀子一般看向玄晟,“你跪下,给哀家跪下。”

    也不知是怎么了,东海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只当她是病糊涂了劝道:“奴才扶太后起来,太后病了,找太医来诊治吧。”

    才要扶住她的胳膊,却看玄晟朝他微微摇头,东海直起身来。

    玄晟撩起前襟,便跪到了地上。

    恩肃独自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质问,“你是不是心中埋怨哀家。”眼神直直的看向他。

    他低着头随她闹着,“儿臣不敢。”按照合乎礼教的话回着。

    “你不敢,你不敢为何从来不来永安宫看哀家。”强忍着眼泪骂道。

    借着身上难受,把这些年来的怨气一并发作了出来。

    见她如此,玄晟心中也不好受了,鼻子一酸没有说话。

    “你可还记得,你五岁那时发热病,哀家日日夜夜守着你,你可忘了。”语调稳下来,泪珠在眼眶挂着。

    想起儿时种种,玄晟只觉心头堵着,将那口气憋着,咬了咬牙道:“母后对儿臣恩重如山,儿臣从来不曾忘记。”

    “那你说,你给哀家说清楚,为何不听哀家的话除去那人。”质问道,他因为那无用的情分险些将江山葬送,恩肃很生气,更气他瞒着自己。

    玄晟没答应,直挺挺的跪着。

    “你说话,你说话!”恩肃气急,胳膊甩在他的肩上,头上,狠狠的打他。

    东海忙上前挡着,“太后别动手,太后息怒。”将玄晟护在身后。

    见恩肃收回了手,东海让开跪到了边上。

    听着玄晟语气缓缓的道:“自四弟去了,便时常在儿臣的梦中出现,儿臣在梦中,总能梦到阴曹地府里,父皇与四弟在一起,对儿臣质问。”

    那梦魇自从玄宣死后便缠上了他,心病无药可医。

    听着这话恩肃的神情沉了下来,“你怕什么!”对他叫道。

    玄晟抬起脸,烛光打在他的脸上,昏黄的,棱角分明的。

    眼圈红着看向她,“儿臣是刘家的子孙啊。”

    这一句叫恩肃彻底说不出话来,忽而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你是怪母后让你做了不忠不孝之人?”低下头,斜着眼睛看他。

    玄晟沉了沉气,咽下唾沫,“是儿臣要做这不忠不孝之人,不干母后的事。”

    他已错到底,难道还要向她认错吗,这世间的人,都是他对不住,都是他欺凌欺辱。

    低下头去,全身疲累,对她劝道:“母后身子不好,还是好好养着吧,儿臣的事就不叫母后烦心了。”

    扶着膝盖站起身来,对恩肃一拜,转身走了出去。

    东海随着起身,对恩肃躬身告退,便随着玄晟走了。

    一阵眩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出了永安宫殿门,大雨已经下了起来。

    风也很大,雨水被吹斜了,斜过房檐打到了玄晟的身上。

    江德全在外殿候着,见玄晟出来了,便上前去,“皇上。”到他身旁躬身道。

    “朕见着太后的身子大不如前,可叫太医来看过了?”问道,目不斜视看着风中的雨。

    “看过了,方才陈太医才来,交代着要多劝劝,不叫太后过多费心,可奴才们哪里劝的住。”与他说道。

    只盼着她能够多活段日子吧,女人到了这年纪还爱瞎操心,今晚上本想教训他却一点都压制不住。

    而玄晟也是给了面子了,一直都不曾与她红脸,倒是把她气得不轻。

    见她这般光景,今后宫中内外也没力气再掺和了。

    便对江德全好言嘱咐道:“叫太医尽心诊治,朕政务繁忙不能时时来看望太后。”

    “是,奴才知道,太后也时常念叨皇上呢。”应道。

    “为太后好好养病。”冷冷说道。

    后面过来一小太监,将伞交到了江德全手中。

    “这时候皇上也该歇息了。”双手将伞奉上。

    东海接过打开,便执着伞与他走了。

    风雨交加,玄晟的心倒是轻了许多,今日与恩肃将话说明了,不必她再插手自己的事情,可叫他心中痛快。

    “皇上去哪儿啊,兰妃娘娘那儿近些,不如就到芳漪宫吧。”打伞费力,手里还打着灯笼。

    不想见那人,如今又有了心头好,自然不会去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去紫琼宫。”说道。

    紫琼宫最是偏远,东海无法也只能听他的话送他过去。

    而瑶美人已换好寝衣准备睡下了,突然之间下了大雨,想着玄晟是不会来了。

    刚躺下,便见宫女进来传话,“娘娘,皇上到了。”

    这天气他都来了,听着消息喜上眉梢,好歹她的心思没白费,玄晟真是把她放在心上。

    “扶我起来。”一身深紫色的寝衣,头发披散着,这厚重的颜色与她的身材有些不配。

    踩着鞋子便往偏殿去了。

    往门口望了眼,几个侍卫都被雨水浇的湿漉漉的。

    到偏殿,从挂着的幔帐边上走过,见玄晟坐在位子上脱外面的湿衣服,东海在一旁伺候着。

    “皇上您何苦的,这大雨可别染上病。”一边替他擦着头发。

    瑶美人走近了,对着玄晟一欠身,“皇上来了。”高兴都挂在脸上。

    对宫人交代道:“快,去熬姜汤来。”

    宫人被打发走了,到玄晟身边去,拿过东海手中的布帛,“海公公快去弄弄自己吧,可别受凉了。”

    她真是会做事,玄晟轻笑了下,丝毫没有把恩肃放在心上,该乐还乐他的。

    瑶美人立在他身后为他擦着头发,“这大雨说下就下起来,其实皇上也不必非要往臣妾宫里来。”

    “朕应了你嘛。”笑道。

    宫人端了姜汤来,玄晟接过捧在手里啜了一口,身上暖了些。

    “皇上快暖暖身子,这时候天气又凉小心病了。”

    安静之间东海送了换洗的衣服来,瑶美人伺候玄晟换下,他把湿衣服脱下来露着脊背,挺直挺直的可叫人脸红呢。

    这男人生的硬朗,但凡是女子在他身边都会有种安全感,瑶美人羞怯的笑着,脸红了一半。

    伺候玄晟穿好衣裳,他转过身来与自己相对,因为身材小巧,面对他足足矮了一个头。

    这角度刚刚好,玄晟看着她,心中的不快慢慢就要散去了。

    “皇上,到寝殿去睡吧。”心跳加速,柔声说道。

    又是一个叫他称心如意的女子,他是男人,不喜欢被人护着,愿意护着别人。

    他想起玄宣,想起他父皇,想起恩肃,都叫他难以喘息。

    捏捏她的小脸,“你是都要睡了吗。”脸色平静,并没有瑶美人的心潮澎湃。

    于他来说,瑶美人也不过是他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

    他喜欢的可以尽情宠爱,他不喜欢了便可以随便丢弃,每一个都不能叫他一直流连忘返下去。

    “臣妾想着皇上今夜不会来了,刚要睡下。”怕他会不高兴,更为娇弱的说道。

    话才出口,身子便被玄晟抱了起来,“诶。”慌乱之中叫了一声。

    她害怕的样子真是可爱,惹得玄晟大笑,随即一条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皇上。”调子拉长娇滴滴的叫道。

    才高兴起来,那些糟心事又从脑子里钻出来,尽量装作不在意,仍对瑶美人笑着。

    “你困了,朕抱你上床啊。”挑逗着,抱起她往寝殿而去。

    当中众多宫人,独有一派yin乱君王的作风,而众人垂着头不敢直视,任由他胡闹着。

    ……

    风雨交加,暴雨如注,皇宫各处却都乱了起来,太后病重的消息传遍。

    慕容漪本睡得好好的,寝殿的门却被突然闯开,猛地坐了起来,见梁翠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娘娘,太后病重了。”到她身侧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