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祸事上门

梨三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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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黄带我来的。”慕容漪笑着,“才从永安宫回来。”又加了一句。

    玄晟似乎是孤身一人前来,在宫中他极少一个人行动,这时候,不是应该忙着他的那些事吗。

    “去见过太后了?”

    慕容漪点点头,“见过了,太后身子不太好,也没说上两句话,我便告退了。”

    “见过就好。”淡淡一句,似乎也不太在乎这事。

    “皇上怎么一个人来了,今天不忙吗。”慕容漪问着。

    玄晟才二十几岁,他的抬头纹已经很重了,眼睛看着这宫殿的房梁,没有回话。

    “你下去。”玄晟深吸了一口气,对梁翠吩咐了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还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慕容漪看着他低下身子,抚着那几只小狗的毛。

    “有母亲养育真好。”

    慕容漪静静的呆在玄晟身旁,听他说了这么一句,有些反常。

    “皇上难得清闲呢。”随着说道,和他坐在了一处。

    很久都没有再说话。对待玄晟最好就不要多话,他心思机敏。多话也无用,他城府极深。

    梁翠被轰了出去,守在门口站着,一直到日暮,也不见人出来。

    而李江也追到这里来了,见到梁翠在门口,因她是慕容漪的掌事宫女,所以待她更礼敬些。

    梁翠欠了欠身,叫道;“李总管。”

    “姑娘这是?”李江往殿中瞟了一眼。

    “兰妃娘娘和皇上在里面说话呢。”

    “卫将军在御书房等呢,咱家着急才找来。”

    殿中玄晟听了李江的声音,慕容漪瞧着他的不悦之色聚在眉头。听他对门外叫了句:“回吧,叫他不必等了,有事明日再议。”

    李江听言只得走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阿黄守着它的幼崽睡着,而玄晟与慕容漪占了阿黄的被子,一人坐着一个小角。

    久久不听玄晟说一句话,他垂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天就这么渐渐的阴了下来,他的周身都围绕着一种哀伤的气氛,头越来越低,恨不能埋进地里。

    雷声滚滚,一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梁翠在门口被豆大的雨点激了满身,退到了一处小角落。

    而慕容漪见到玄晟的热泪滚落地下。

    她不敢再动一步,玄晟的身子渐渐贴近了地下,和阿黄躺在了一处,她静着,静的如老天,看着雨落大地。

    到底是何等的悲伤叫玄晟这样的男人难过至此,他是九五之尊,天下人都在他之下,而现在却卑微如一只黄狗,泣不成声,颜面无存。

    幸好这殿中没有旁人,幸好外面电闪雷鸣不至于叫人听到他的哭声。

    雷雨的夜来的那么快,她一直愣着,玄晟的哭声低了,天也晴的那么快。

    月亮的光辉似乎更为皎洁,玄晟睁着他的眼睛,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之上,美如封存的琥珀,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无。

    慕容漪看着他的样子发愣,不光是因为那样子的美妙,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哀伤,他美的让人动容。

    想用手指去碰一碰,却见他的眼泪从鼻梁划下,仿佛触碰一下便会破碎。

    “没事。”他出了一声,而后坐了起来,双臂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起,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一身正黄色龙袍被映照成银色。

    “好了好了。”像是自语的说道,他的语速缓慢,像是在安慰自己,然后站起身来,发丝被夜雨之后的凉风吹动。

    慕容漪看着他的背影。

    他用力的揉搓着脸,欲要将脸上的哀伤掩盖,在一个女子的面前大哭,又是万人之上的皇帝,的确是丢了面子。

    还好这人是慕容漪。

    “回去吧,回去歇着吧。”玄晟恢复了原状,独自一人向外面走去,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梁翠在外面守到了半夜,靠在墙角睡着,恍惚间一睁眼睛,看到玄晟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一个晚上他们两个人在殿中做什么,梁翠的周身都冷冰冰的,费力站起身来,进入殿中,看着她坐在地上。

    “娘娘。”梁翠走近叫了一声。

    看她发愣的看着地下,阿黄和它的宝宝们还在安睡,“这莫名其妙的到底是怎么了。”心想着。

    对于玄晟,她的爱意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就如天上的浮云,并没有多在意,他哭泣,也只是他在哭泣而已。

    “走吧。”应着便搭上了梁翠的胳膊。

    这夜里风声浅,安静之中听到了梁翠怯怯的问话:“娘娘与皇上相对一夜,是在?”

    “没事。”她只是有些好奇,只是被玄晟的美妙震慑。

    梁翠也就没有问下去。

    “这凤仪宫,从前是谁的居所?”玄晟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哭泣,好奇便问了句。

    “据说是先帝的第一位王皇后,后来难产而亡。”梁翠回道,“说貌若仙子,极得先帝宠爱。”

    原来那宫殿的正主是先帝的皇后啊,还保护的这么好,实在难得,慕容漪回头又看了那宫殿一眼,总觉得那宫殿对玄晟而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

    月光之下,玄晟走在御花园当中,远处一众宫人随李江在等候。

    明晃晃的灯笼人手一个,他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生在这宫里,长在这宫里,哪里会迷路。

    几年之前便是如此,今日是先王皇后的忌日,也是他出生的日子,每到这一天,他都会放下所有的事情到凤仪宫来。

    李江从前跟随先皇,现今跟随玄晟,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他当然知道。

    “皇上。”李江上前,将搭在胳膊之上的披风加在了他身上,替他紧了紧。

    玄晟吐了口气,带着些道谢的意味,“不是交代过,今日不必跟着了。”

    “奴才哪里敢,皇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叫太后知道了,奴才也脱不了干系。”

    恩肃,一个养育他多年的女人,从小苛责过多而疼爱却少,在玄晟决心争这皇位之时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恩肃只是他的养母。

    多年的严苛对待,他未曾有过怨言,恩肃为他算尽了一切,该视作亲生母亲孝敬,可他亲生母亲却是死在了恩肃的手上。

    “回吧。”玄晟叹了口气,便带着人回了,在御书房睡了一晚。

    而之后的几天,玄晟很少再来芳漪宫,不过也没往别的妃嫔宫中去,慕容漪不是吃饭便是睡觉,日子无趣到底。

    宫中的下人懒散,也懒得去管教,直接推给了梁翠。

    古代女人的日子果然寂寞,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们成就一生的职业是生孩子。

    一个不需要女人出力的社会状态,就只剩一个繁衍生息的本能。

    不过她一向自力更生,就算是这宫中的日子再无聊,总能自己找出些情趣来。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德本身就是傻,于是叫梁翠往寝殿摆了个桌案,男子要读书认字,难道女子就不用。

    一笔一划,笔笔都是蜘蛛爬,“额……”梁翠站在她身边看了许久,实在看不过眼去了。

    慕容漪把笔放下,扭了扭脖子,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果然是理科生,就是拿不起笔来。

    好吧这事先告一段落,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毕竟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不是万能的。

    可是她这一身外科医生的本事留着有什么用处。

    梁翠随着便把手搭在了她的脖子上,帮着她捏起来。

    “娘娘还是少辛苦一些吧,各宫娘娘们闲来无事都养养花草,绣绣鸳鸯什么的,咱们娘娘写字好稀奇。”

    “女子写字就稀奇吗,那李清照如何,上官婉儿如何,别小看了女子,这个社会从前也曾是女权社会。”

    她半眯着眼睛,随着梁翠的手法微微晃动着身子,随口就溜出了一大堆。

    “啊?”梁翠听得一头雾水,她所说的那些人她可是闻所未闻,不要说梁翠没有听过,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曾听过。

    “娘娘说的是什么啊,什么女皇的。”

    “不是女皇,是……”这话还没出口,就见到宫里的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对她迅疾的一欠身,“娘娘出事了。”

    谁出事了,她好端端的坐在芳漪宫中,“怎么了?”

    梁翠走到那小宫女身边说道:“芬儿你慢慢说,有什么事?”

    芬儿看了看梁翠,又看了看她,开口道:“丽妃娘娘疯癫了!”

    她疯癫就疯癫,关慕容漪什么事,旁人宫中出了事也用不着禀告到芳漪宫中来。

    听着芬儿的下话,“太医来诊过脉,说丽妃娘娘是中毒所致,那毒……在娘娘所赠的锦缎之上。”

    淡粉桃花,那毒在她所赠的苏州锦缎之上。

    梁翠瞧着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回身对芬儿交代:“你先下去。”

    “等等。”慕容漪叫住了芬儿,话还没问清楚。

    芬儿站定,等着她的问话。

    “丽妃娘娘现在如何?”

    “昏迷当中。”

    “那这事是怎么传开的?”

    “丽妃娘娘时常往太后宫中走动,听闻丽妃病重,太后便赶来了,这话已经在宫中传开了。”芬儿回道。

    她沉了沉气,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呢。

    “知道了,去吧。”她点了点头,便叫芬儿走了。

    真是是祸躲不过,对于宫中的大事小事,她从来是能躲就躲,不想竟然还能找上门来。

    “该是丽妃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理由,她自己哪来的理由害丽妃,一个并不得玄晟宠幸的妃嫔。

    就是害,也该是别人借着这件事来算计自己。

    “这……”梁翠微皱着眉头,在她身旁说着,“娘娘好心赠了丽妃娘娘那缎子,竟然还招惹上了闲事。”

    到底是她防备不足,没想到一匹锦缎也能做出文章来。

    这丽妃好像是个厉害角色,不管如何,既然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怎么也要看个清楚。

    “梁翠随我去看看吧。”依然一脸茫然的表情,去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