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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坐拥着天下女子都羡慕的位置和荣耀,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不止如此,连和她海誓山盟过的情人也背叛了她,她还因此毁了容貌。
这样的打击完全是毁灭性的,有多少女人能够承受得来?
即使是她,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拥有现代人思想的女性,她也未必看得开,何况是顾纤纤呢?
她曾经就是那么高傲的人,又已经到了可以目空一切的位置,现在在面临所失的情况,若是能够做到无动于衷,那只怕都不是个正常人了。
一路上顾绾绾从白玉梅那里了解到在他们离去的第四天,也就是她已经到俞峡谷的时候,顾纤纤突然醒来。
在想起了是因为云子修的背叛害得她毁容并且烧得全身是伤之后,她就只说要见顾绾绾,除此之外,什么话也不肯说。不肯喝药,也不肯吃东西,要不是有青城用从东海之巅带来的灵芝一直为她续命,她根本等不到顾绾绾回来。
她为什么一定要见自己?难道她知道是自己救了?顾绾绾摇头,她不确定在当时的情况下顾纤纤有没有看到她的脸。
但是既然她想见自己,那么自己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帮她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振作起来。
只是这说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只怕就难如登天了。
顾纤纤会听她的吗?
在城西最偏僻的地方,有一座别院,是属于凤九的。据说凤九生前非常喜欢那个地方,经常移驾过去读书写画。只是在他死后,那里便鲜有人去,渐渐地也就荒芜了,被人遗忘了。
单从外面,一看就像是个被主人废弃多年的地方,那里有人会想到里面的繁华?
凤九是老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他所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最奢侈的,这不但是限于他的王府,还有他的别苑。
只是凤九只命人收拾装潢屋内,对于门面上面毫不打理,丝毫也不在意其的破旧难看,看来他也是个极不喜欢门面功夫,只在乎内在的人。
在他们出外去找白梧桐的时候,顾纤纤就被搬到了这座别苑。这座别苑对于她也是极好的藏身之所,单从外面,有谁会想到这里面住着人?而这里面又丝毫都不简陋,可以说是非常豪华,对于顾纤纤来说,能住在这里,又不用那么明显地躲藏着,心情上稍微好点吧?
伴着思绪飞飞,顾绾绾踏进顾纤纤的那间房。青城和白玉梅都留在外面,这是顾纤纤的意思,因为她说只想看见顾绾绾,其他人都不想看见。
为了怕她再受刺激,大家都很配合。顾绾绾在进房之前,青城特地将她拉到一旁,做了特别交代。为的就是让她一会儿小心注意自己的言词,千万别再刺激到顾纤纤了。
对于这个,她一定会尽量把握的,因为她能明白顾纤纤此刻的心情。
房内摆置着豪华的桌椅物件,顾纤纤躺着的那张床也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的。
她背对着门口,顾绾绾只能看到她的后背。
“二姐。”顾绾绾轻唤了一声,朝着她走去。
“你来了?”顾纤纤依旧背对着她,没有回转过身来,声音里透着沙哑虚弱,“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这些天来,一直都在等你!”
“对不起,二姐,因为我的朋友出了事,我离开了一阵子,不在皇城,今日才刚刚回来。”顾绾绾尴尬地说道。她真的不知道顾纤纤等了她那么久,而且是从醒来便嚷着要见她。
“你向我道歉?哈哈哈……”顾纤纤用虚弱的声音笑着,然后她准备转过身来,只是明显使不上力,动作很艰难。
顾绾绾感觉上前道:“我来帮你!啊!你……”
她的手才碰到顾纤纤的手臂,顾纤纤的一只手便按过来,就着她的手背,尖利的指甲狠狠地陷了下去。顾绾绾吃痛,看向她,却触及到她布满了怒火的双眸以及堆满冷笑的半边脸庞。
她的那半边脸因为受了伤,还裹在白布下面,只露出了半边脸来,因而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
“怎么样?妹妹,你痛吗?”冷冷的笑声自顾纤纤的喉咙口发出来。
声音依旧显得很虚弱,似乎随时都会断掉,光听这声音,谁会想到她的手上会那么有力气,从她的指甲下面,顾绾绾的鲜血渗了出来。
“你说呢?要不我抓你一把吧?”顾绾绾一把推开她,站起身来,看着自己手上的两个深深的指甲印,怒气涌上胸口。
“怎么?你想打我是吗?”顾纤纤看着她依旧在笑,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顾纤纤,你到底想怎么样?”顾绾绾沉眸看向她。
她可不是来这里受气的,也不是来听她怪笑,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有没有后悔救了我?”顾纤纤眯起眼睛看她,脸上的怪笑更浓了。
“没有。”顾绾绾回答她。
顾纤纤脸上的笑突然一顿,继而慢慢褪下。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就因为你抓了我一把就后悔么?我还没那么小气。”顾绾绾笑着说道。
“你很大度吗?你救我,就仅仅是因为想要体现你的大度吗?”顾纤纤看向顾绾绾的眼里充满了讥讽。
“不是,我救你是因为你娘。”顾绾绾冷着脸回她,“你可以用任何眼光看我,也可以不把我当做你的救命恩人,这都没有关系,因为我也不是那么想要救你,救你只是因为你娘一直苦苦哀求我。”
“你说什么?”顾纤纤面上的神色凝住,满眼惊讶地看着顾绾绾。
“在你被凤青囚禁起来的时候,大娘就已经知道了,她还以为是我害你被关起来的,所以到王府去求我放了你。在得知整件事情与我无关之后,她又哀求我救你出来。为了你救你出来,大娘说就算是我杀了她,她也心甘情愿。”顾绾绾将当时的情况对她说道。
“所以你真的不用感谢我,因为我救你也没有多少自愿的情绪,你想要谢,就去谢大娘好了。从你被关起来到现在,对你付出关心最多的人就是大娘了。”
顾纤纤已经完全说不上话来,她想过顾绾绾救她的千百种理由,拼命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多么地假仁假义,救自己也肯定是别有目的的。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有一种原因,竟然是因为娘。
是娘去求了顾绾绾,所以顾绾绾才救了自己,自己的恩人是娘,不是顾绾绾……
“这……这算怎么一回事?”顾纤纤有些无法从刚得知的真相中抽出来,她心里很难过,是说不出的难过感觉。
“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你姐姐顾纭纭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大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希望你不要再让她失望伤心。”
看她失望难过的程度就知道她心里是有多恨自己,其实她真的不介意顾纤纤恨她,被一个恨着又不会死,身上也不会少一块肉,如果顾纤纤觉得恨着她舒服,那就让她恨着好了。可是有些话她真的要说出来,既然来了这里,就该为自己的出现体现些价值吧?
“你错了,我已经让娘失望伤心了,我现在这个样子……”顾纤纤捂着脸,泪水从她的指甲缝里流淌出来。
“你这个样子是很糟糕,不过大娘不会失望伤心,因为你还活着。”
子女就算再怎么不听话,做了多少不好的事情,身为母亲的会伤心,但也绝不是失去子女的那种痛不欲生。
“可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活着,但是却比死还要痛苦?”顾纤纤放开捂着脸的手,大声喊道。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肆意横流,她的痛苦是那么地深刻。
“我知道,但是你真的想死吗?”
“为什么不想?我这个样子,活着还要什么意思?连他都想我死,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顾纤纤歇斯底里地喊着。
“难道他想让你死,你就要去死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值得你为他去死吗?”顾绾绾上前一步,看着她道,“顾纤纤,你醒醒吧,云子修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把你害成这样已经很不值得了,你若是再他而死,就更加不值得!”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顾纤纤捂住自己的耳朵,冲着顾绾绾吼道,“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因为声音实在太大,一直在门口等候的白玉梅实在按耐不住,冲了进来。
“纤纤,别这样!你别这样……”白玉梅冲上前去抱住顾纤纤,母女俩哭成一团。
青城将顾绾绾拉出了房门:“师妹,方才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又什么都没做。”顾绾绾尴尬地一笑,她不只是什么都没做好,还把顾纤纤刺激成这个样子。
她很想说些什么,证明自己没有白来,但是看这情况,她真的是不如不来的好。
“纤纤她情绪一直都不稳定,根本怪不得你!让你来此见她,已经是为难你了。”青城看着顾绾绾手背上的指甲印和血迹,掏出手绢给她,“很疼吧?”
他虽然人在外面,但是屋内两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