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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到方才才明白顾绾绾劝她的话是有道理的，她根本不是姜雨晴的对手。姜雨晴在王爷心目中的位置不是她能比得的，她的一句话便能叫自己被赐毒酒，这是何等的悲凉。
看着明华的脸，不用再多说，她已然能明白她内心里的那份忧伤。曾几何时，她不也是像明华这般，因为燕无双的心倾向于姜雨晴而暗自难过。
但是在这件事上，由不得燕无双他感情用事。
“王爷，既然你允诺我，会给我一个交代，就请你秉公办理！”顾绾绾看着燕无双，漆黑的眸子宛若星辰，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她真的不想对他太过于失望。
尤其是他昨夜的那番话还犹在耳旁回响，她分明已经对他存了希望，为何又要让她再失望呢？
“你的意思是本王在徇私了？”燕无双对上她的眸子，凤眸眯起，透出危险，“方才是在亲口承认在井里投毒的，本王这么做何错之有？”
“王爷你错就错在没有惩罚元凶。”顾绾绾无畏无惧地回道。他自以为他这么做没错，却不知这样更显得他错在何处。
“元凶？你指什么？”燕无双淡淡地开口。
竟然想装不知道，这一招也太烂了吧？
“毒的确是明华投的，但这些都是受了姜雨晴的指使。”他既然装不知情，那她就说与他听好了，看他还如何再继续装下去。
见顾绾绾再次将矛头指向自己，姜雨晴急了，刚想替自己辩解，那方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说这话，你有什么证据吗？”说这话的是燕无双，他还是站在她这边的，意识到此，姜雨晴心中一喜。
“我亲耳所闻，这算不算证据？”顾绾绾盯紧燕无双的脸，看来在他心中还是很相信姜雨晴的，但就不知在他心中是否也相信她的为人。
透过这个问题，她应该能知道想要的答案了吧？
姜雨晴和明华同时望向燕无双，心中都是百感交集，因为透过燕无双的回答，便能知道自己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
屋内陷入寂静之中，所有人都沉默着，等待燕无双作答。
“就算真是如此，明华投毒是事实，也难逃责罚。”燕无双目光定定地望着顾绾绾。
与其说这是他的回答，更像是他的忠告。不管是何种情况，明华今日都是难逃责罚的。
顾绾绾知道他的意思，可正因为是这样，她才不能放过姜雨晴，若是明华该死，那么姜雨晴更该一道赴死。
“王爷若真要罚，就该让始作俑者一并受罚。”顾绾绾明亮的眼眸紧锁着燕无双，透满了固执。
“那是否本王依你所言，就可以赐明华毒酒？”燕无双沉默半刻，冰着声音道。
此话一出，三个女人都是一惊，其中姜雨晴最盛，也是最先开口的一个。
“王爷，你不要听她胡言，妾身从来都没做过害人之事。”如果燕无双听信了顾绾绾所言，会如何责罚于她呢？她实在不敢去想象，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让燕无双相信她所言。
“那她为何要诬陷你呢？”燕无双挑眸看向姜雨晴，平静的目光中是一望无际的冷漠，是她从未见过的寒冷的气息。
姜雨晴触及到了那寒光，浑身不由得一颤。
“因为……因为白姑娘她一直不满妾身的身份，不想让妾身继续待在王爷身边。”顾绾绾想要害死她，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是燕无双未婚妻的身份？
顾绾绾想要独占燕无双，自然就要害死她。
“姜姑娘，我可不是你！”顾绾绾朝她投去鄙视的目光，分明自己才是这样的人，还有脸反过来倒打一耙！
在姜雨晴说话之时，燕无双的目光便转向顾绾绾，她的每一个神色转变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是她在说这话时是发自真心的，她并不会因为想要独有他而害死姜雨晴。这分明是好事，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突然下沉？
“王爷，请您为妾身做主。”姜雨晴说不过顾绾绾，只好朝燕无双投去求助的目光。
“本王知道该怎么做。”燕无双并不看她，只是冷冷地答。
倚着顾绾绾的明华这时也按耐不住了，她用手偷偷地拽顾绾绾的袖子，待到顾绾绾看向她时，她冲顾绾绾用力地摇头。
她不想再追究这件事情了，这样下去，她必然难逃一死，就算姜雨晴真的受了责罚又怎么样？丢了小命的可是她啊！
而现在能够帮她的就只有白灵了，她看得出来，王爷还是很在意白灵的。只要白灵跟王爷说，别再追究这件事情，王爷一定会算了的。唯有这样，她才不用死。
但是她又不能开口讲出来，只能靠着眼神传递心里的意思，白灵真的看得懂吗？
顾绾绾接收到明华焦灼而恐惧的目光，知道她心里很怕死，其实在顾绾绾心里也是不希望明华死的。
“王爷，如果你真的要赐明华毒酒的话，就请也赐这位姜姑娘毒酒，这样，才公平！”到了这个时候，只有来一招破釜沉舟了。
燕无双要在意他的那位美貌如花的未婚妻，就该把这件事情算了，如若不然……
明华，对不起，我也就只能给你拉这么一个陪葬的了！不过这个是害了你的人，你也该感到死得没那么冤枉了吧？
所有的目光在这一时刻都焦急地锁着燕无双，这个端坐在高处，如同神祗一般的男子，他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两个女人的生死。
顾绾绾此时的心情也是百种滋味，纠缠在一起，乱如麻绳。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能不能救明华，也不知道这话会不会害死姜雨晴。
虽然姜雨晴很可恶，但她并不愿意去做一个杀人凶手。
“你这话，是在威胁本王吗？”燕无双动了动他那双枯木般的手指，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
“不敢，王爷若不愿听，白灵也威胁不到王爷什么。”听不听完全在于他自己，她根本没什么可拿来威胁他的，所以并不存在威胁。
燕无双嘴角抽了抽，发出一丝冷笑，她这不叫威胁，只叫讥讽是么？
再次抬眸时，燕无双落在姜雨晴身上，那张姣好的容颜，此时布满了惊慌，也透出了她的心虚。
“雨晴，这事，你怎么说？”燕无双沉声问道。
姜雨晴早已在心中不断地琢磨着如何于这件事中反败为胜，可是当燕无双这样问她时，她却面色一白，好半晌才吞吐地道：“王爷，雨晴是冤枉的，请您明鉴。”
“本王不是要听你说这个！”那张原本就可怖的脸，突地沉得更吓人。
姜雨晴吃惊地张口，他不是要听她说这个，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他又想听什么？姜雨晴一时间琢磨不透，脸色苍白无血。
“本王想知道的是你对这件事到底有没有悔恨之心？”燕无双目光逼视着她，如若寒冰一般的声音令屋内的空气急速下降。
他竟然这样问她？顾绾绾的眸子突然睁得大了些，闪着不可思议的亮光。
他这是相信了她所言？
“雨晴不知道王爷为何这么问。”姜雨晴按下心里的慌张，抬起眼来委屈地看着燕无双。
那副无惧无畏的样子，好像真是受了什么冤枉。
真是够能装的，不知道燕无双会不会吃她这一套，顾绾绾心里没底，只是看着燕无双。
“你是要本王让人对你动刑，你才肯说实话是吗？”燕无双冷眸注视着她，话里全是不耐。
“王爷……”姜雨晴怔怔地望着燕无双，感到难以置信，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种话。但是此刻，从她的眼神里，她看不到一丝掺假。
“王爷，您要对雨晴动刑，就是因为她的那些话？”姜雨晴指着顾绾绾，凝望着燕无双的眼眸里滚落出泪水来，哗哗地很快便湿了面。
燕无双看了她一眼，很快转开目光，愤怒地道：“来人，把她给本王带下去！”
很快，便有侍卫上前来，要带姜雨晴下去。
姜雨晴却挣脱了侍卫的手，皱着眉头道：“我自己走！”
临走前，她又看了眼燕无双，只是燕无双的目光落在别处，不肯与她相视。她只得落寞地收回，触及到那抹白色身影时，姜雨晴的眼里升起熊熊烈火般的恨意。
顾绾绾，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燕无双也不会这样对我！
姜雨晴走后，厅中只有三人，明华恐惧地依偎在顾绾绾怀里，王爷已然命人将姜雨晴带走，那么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她了吧？
真没想到，这样的时刻，唯一能给她带来依靠的就只有白灵，这个她曾经恨得要死，甚至帮着姜雨晴出手加害的人。
她竟然敢帮着自己对抗王爷，对付姜雨晴。可是她之前不是说不会这么做的吗？
“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吗？”沉默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是别人，正是面无表情的燕无双。
“满意什么？王爷您似乎并没做什么？”顾绾绾好笑地反问着。他只是让人把姜雨晴带下去，没说要怎么惩罚她，甚至没说要把她给关起来。
难道她这样就该满意了吗？如果她答满意，也是假话。
“你最好别逼本王！”燕无双冷冷地注视着她，眼中是满满地警告。
“不敢。”顾绾绾弱弱地回了两个字，话里的嘲讽意味却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