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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收留“这倒是个新鲜事,说来听听。”慕容玉也不介意,笑着说。
九歌放下茶杯,便开始诉说起来:“我家住在山里,有一日山里来了劫匪,把阿爹杀死了,把我娘抓去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爹的葬礼是邻居帮忙办的,然而就在爹入葬那天,我在山腰发现了娘亲的尸体。因为没有钱给我娘下葬,就只好把自己卖了,得了钱就把我娘埋了。”
九歌的声音不平不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丝毫没有关系的事。
慕容玉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可是会些什么?”
“什么?砍柴算不算?”九歌一脸天真地问道。
慕容玉一阵黑线。
“怎么了?我家附近的女子都会这个啊。”九歌茫然道。
叹了一口气,慕容玉无奈道:“你可会些才艺?”
“不会。吹叶笛算不算啊?”
“你会吹?”慕容玉惊讶道。
九歌一脸得意道:“会啊,我们村的女人都比不过我。”
原来她的思想空间只有他们村。
慕容玉笑道:“如此甚好,你可愿意留下来?若是不愿意,你可以拿着这些钱离开。”
虽然慕容玉很喜欢这个九歌,但她毕竟会坚持自己的人格,会尊重她的选择。
“我不是已经被卖给你了吗?为什么还要我走?”九歌茫然地问道。
果然是个纯洁的孩子,心灵如同白纸一样。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买下你只是为了让你自由,不过你若是跟了我,你还是一样有自由。”
“你已经把我买下,我同意了,这就是我的选择。”九歌认真说道。
慕容玉露出满意的笑容,对她说:“你先到后面等着吧。”
九歌离开后,就又有几个女子进来,慕容玉一一问过她们,得到的答案都是留下。
终于最后一个问话结束,慕容玉觉得像是在听一个故事一样,她们每个人的故事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命运也不一样,但却因为她而聚在一起。
慕容玉揉了揉发酸的腿,起身走到后廊里。因为是她自己的地盘,命园里也命人都备上椅子,但是毕竟坐久了,腿还是会麻的。那些女子看到这些椅子时,还不知道这是用来干嘛的,看到慕容玉对它的使用,才知道这是用来坐的。
留下来的人只有十九个,另外一些都选择离开了,慕容玉也没有怪她们,这毕竟是她让她们自己做的选择,只是白白花了两千多两银子。
看着眼前的十九个女子,慕容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一笑:“你们留下来时你们自己选择的,若是以后要想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必须为我做三年,三年以后,是去是留那是你们的事。”
众人听到这么一番话,皆是一喜,行了一礼。
“三年里面,你们都要听我的。我都与你们说了,我要你们卖艺不卖身,好好表演你们的才华,若是客人满意了,你们做的才是好的,若是不满意,你们还必须多加练习。今天你们暂时住在这里,明天我会再安排你们的职务。好了,你们都退下吧,九歌你留下来。”慕容玉端直了身子,认真说道,这一刻她跟威严,很有领导讲话的风范。
众人离开了后廊,顿时觉得有些空荡,九歌不明白慕容玉为什么把她留下,也不发问。慕容玉只跟她说了一句,跟我来。就没再讲话,迈开步伐走在前面。
慕容玉带着茫然的九歌去了花园。
现在已经入冬了,楠芜位于西衡的中间,自然不像鲤蛟一年四季都是春暖花开,现下院子里的花早就凋谢了,叶子也已经凋零,留下干瘪瘪的树枝。只有几株梅花还拖着绿叶,花骨朵已经生出来了,勃勃生机。
现在温度有些低,慕容玉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静静地领着九歌进了花园里的染色亭。
亭子里的温度相对于外面的温度要高一些,九歌搓了搓手背,红彤彤的脸庞甚是可爱。
“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九歌到现在都不知道眼前女子的名字,只能这么叫她。
慕容玉喝了一口热茶,觉得身子暖和了些,说道:“我叫慕容玉,以后你们可以称我一声姑娘。”
“哦。那是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来帮我打理我的歌舞坊,月钱我会另外给你。”慕容玉直视她道。
九歌一愣,随即说:“为什么是我?你不是有一个帮手了吗?”
九歌知道辰浦的存在并不奇怪,因为是慕容玉让辰浦去接这些人,她也应该是见过他的。而去做这些勾当的人,不是主人那么就是最亲近的人,九歌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心还是和平常女子一样细腻。
“他不过是帮我管账的,你却是有另外的作用。”
“你要我做什么?”九歌抬了抬眼,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冷风中显得很是璀璨。
慕容玉一手撑着腮,笑着说:“我要你监视她们,做我的眼线。”
“既然你已经留下了她们,她们也选择留下来,就不会再出逃了啊。”
九歌天真的模样又是让慕容玉喜又是让她气。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是怕她们之间有矛盾,影响我的生意,再者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你们。”
“你还要去买人?”九歌问道。
慕容玉一脸笑意:“当然不是,她们会自己送上门来。”
“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她们怎么可能会自己送上门呢?”
“这些倒不是你的范围以内。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慕容玉收起手,认真说道。
九歌无奈地笑道:“我还有其他选择吗?自然是答应了。不过为什么是我呢?你对于我也不熟,你就不怕我骗你?”
慕容玉勾起笑容,精致的面容在枯叶之中显得有些萧条,她说道:“自然是相信你才会让你做这些。”
我相信你。
多么奢侈的四个字,当初她那么相信一个人,可以把命交给他,到现在还不是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好。”九歌认真地点点头。
慕容玉的眼神有些暗淡无光,只不过一瞬,她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九歌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九歌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花园里的花草,一副天真的模样。
慕容玉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这样一个干净如同白纸的人,在这吃人的世界里,倒是罕见的,可若是她没有掌握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本领,那么她最终还是会堕入地狱。
不知道她的娘亲怎么样了。她不在她的身边,那些妃子会怎么对她呢?如果当初跟着娘亲一起出逃就好了,现在她或许就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那宫闱里。
雪章阁的人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她没有死,可能已经在找她了。现在她必须要拥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身边的人。
“姑娘,茶楼已经完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张。”辰浦走进亭子,坐在慕容玉对面。
慕容玉没有抬眼,静静地说道:“明年春天过完。”
“怎么要这么久?我以为最迟就是明年立春。”辰浦惊讶道。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原因,你且看着吧。”
“那好吧。只不过你不开青楼,那你买那些女子做什么?”
“你以为女子只能做那些下三滥的事?她们,我会给她们一生中难以忘记的辉煌。”
辰浦不再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慕容玉。不得不说,她长得很好看,一切美好的词语仿佛就是在为她形容的。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茶楼你先用黑布把它遮起来,别让其他人看见,等到开张那天再去掉。外面要有人看着,以防那些地痞。还有,三卿茶馆已经改名字了,叫做女儿红,匾牌你先命人去做了。”
“女儿红,怎么是酒?只是为什么要用黑布遮盖起来呢?”
慕容玉一笑,道:“辰浦你知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好奇心?”
辰浦脸有些红,尴尬道:“我明白了。”
“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看到什么新鲜事,都会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所以我抓住了这一点。而时间拖得越久,那些人就会越好奇,所以等到明年,客人就会纷拥而至。”慕容玉一脸自信的说道。
慕容玉前世学过心理学,自然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
而现在她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去做三件事,一是调教那些人,二是装点自己的茶馆,三是好好经营她的制衣坊。
上次到图凰钱庄取的二十万金子,现在只剩下一半了,真是花钱如流水,慕容玉还是为此心疼了一把。
起身回到自己的院落,关上门,吩咐了侍女让她们不要来打扰自己,就一个人坐在桌子边,拿起笔纸,就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慕容玉前世学过美术,但是学的却不精湛,也只是马马虎虎。
洁白的鹅毛微微晃动,甚是可爱。
西衡用的笔还是毛笔,慕容玉也没有学过软笔书法,自然写的不好看。她没有办法就学古欧洲一样,用鹅毛蘸了墨水来写字。
比起软笔,慕容玉的硬笔书法是很好看的,苍劲有力,笔锋傲骨,很有绝不输给男子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