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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国公爷,秦姨娘她,她没气了!”
赵大夫的话顿时让暴怒中的程渊回过神来,他停下了看着一动不动的秦氏,即使没有上前,他也知道秦氏是真的死了。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对于秦氏,程渊自然是有感情的,可这点感情,却是抵不过自己和权势。尤其是秦氏害得他绝了嗣,现在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也是理所当然。
程灵素被程渊那一脚踢得晕死了过去,否则的话,亲眼看到自己的娘死在了爹的手上,这样的打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大亮了。张太医看好了程奕博的腿之后便起身告辞,而醒来之后,得知自己会成为跛子的程奕博,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他挣扎着从*榻上下去,想要走路,却把好好的腿弄得再次扭伤。而这下子,就不再只是跛足的后果了,他这条腿完全可能会残疾!
程渊不得不让下人用布将他绑在了*榻上,免得他失控之下更加伤了自己。至于秦氏之死,程渊就是想瞒也瞒不下去。
程奕帆昨天晚上便去跟程渊交谈过了,无论如何,程渊正值壮年,让程奕博生下孩子,他再亲自教养,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程渊也同意了,他体内中毒太深,根本无法挽回。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未来的孙子身上。
眼下程奕博的身体状况,世家大族里面是没有人舍得将女儿嫁过来的。最后程渊只能从一个小官之家,挑了个还算伶俐貌美的庶女,许给了程奕博为正妻。而程奕博的下半辈子,失去了斗志,消沉度日,基本上沦为了生育工具。
他也并没有赶走程奕帆,眼下的镇国公府,还需要程奕帆来支撑门面。而世子之位,也依然没有落到程奕博头上。程奕帆也和程渊商议好了,等程奕博生下了儿子,孩子五岁之后,就请封为世子。
秦氏死了,她只是一个小妾,葬礼自然不可能大办。而程渊对于秦氏所出的两个原本疼爱的儿女也有了忌惮和隔阂,他将程灵素几乎是半囚禁的关在了内院,只等她及笄之后便找个不在京城的人家远远地嫁出去。
程锦绣知道之后,对此不置可否。秦氏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没有了程渊的*爱,还有秦氏和程奕博的撑腰,孤身一人被囚禁在家的程灵素,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
“唉——”程锦绣叹了口气,弄到这样的结局又是何必呢?害人终害己,若是没有那么多贪婪和*,分明就能有更好的人生。可有些人,却总是不知足。
“姑娘,终究是他们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叹息的。你快来试试这身衣裳,等会儿可就要出门了。”
翼雪捧着绣房精心缝制的华丽衣衫,今日是杨如珍的及笄之礼,她和李云芙都是要去赴宴的。国公府的日子,不会因为西院的事故就停止了转动。实际上,除了程奕博和程灵素,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恐怕没人会再记得曾经有个*冠后院的秦姨娘。
不知道程渊是不是认清楚了现实,最近开始对李云芙好了起来,有种想要弥补和修复感情的意思。只可惜,李云芙早就被他伤透了心,不过是和他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罢了。
换好了衣裳打扮妥当,母女二人便上了马车出了府邸。杨家同样位于内城的奢华地段,距离程家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距离。不同于镇国公府和忠义侯府的奢华,骠骑大将军府上却显得单调了许多。
杨家世代都是武将,宅子也是十分朴素,倒是练武场之类的地方占地巨大。虽是如此,杨家的底蕴却也并非旁人能比的,摆在外面装饰用的东西,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而杨家的后院,则是显得华丽了许多,毕竟是女眷居住的地方,此时此刻,各家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因为杨如珍伸手家人*爱,所以这及笄之礼办的极为豪华,不过比起程锦绣认祖归宗和及笄的场面,却是远远不及的。毕竟杨如珍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出席这种场合的一般都是各府的女眷。
程锦绣当日却是占了摄政王的光,所以还来了许多大人。而实际上,这些大人每日都要上早朝处理政务,根本不可能去参加一个女子及笄的宴会。可那日摄政王更是亲自到了场,这全京城的贵女,如此殊荣还真是程锦绣的独一份儿了。
镇国公府和骠骑大将军府终究是隔了一层,平日里来往不多,在杨夫人客气接待之后,李云芙便带着程锦绣自由活动了。程锦绣正好可以乘此机会,放走紫电貂,让小家伙去找找看。骠骑大将军府上的那枚生肖令,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放下了紫电貂,程锦绣正准备回去呢,却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几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正在强行脱掉一个女子的衣服!而那女子被逼到了角落挣脱不得,干脆老老实实地任由对方动手动脚。
“哼,死丫头,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穿和我们郡主一样的衣服?这次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敢这么不识时务,有你受的!”
丫鬟八光了少女的外衣,只给她留下了*。随后再扔了几件看起来和她们自己身上穿的差不多的丫鬟衣裳丢给了那女子,这才趾高气扬的走了。
程锦绣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女孩子之间的争斗她很明白,就好像程灵素和她,明明是亲姐妹,却非要斗得你死我活才会罢休。而竟然有人这么嚣张,竟然在别人的宴席上,强迫性的逼着女子脱掉了衣裳!
好在这里是内院,来往的都是女眷。否则的话,若是被外人看到,这女子的名气岂不是毁了?
一般的女子面对这样的场景,定是吓得失魂落魄哭哭啼啼,甚至有那不甘受辱的,直接跳下湖里都不一定。而眼前的女子却是极为镇定,她飞快地穿上了丫鬟们留下来的衣裳,整理了一下仪容,却露出了一张让程锦绣觉得熟悉的脸。
“凤姑娘?”
程锦绣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看到程锦绣,顿时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这幅模样,竟是丝毫没有因为被程锦绣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而尴尬。
“原来是程姑娘?让你看到刚刚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也来参加杨姑娘的及笄宴啊!”
“凤姑娘你也来了不是吗?对了,你还好吧?”程锦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管怎么样,凤宁纯都救了李云芙一命,她总不能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我没事,不过就是件衣服嘛。其实从继母忽然大发善心为我准备那套衣裳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不对劲了。那个女人可没那么好心,这次的宴席肯定也不会太平静。
果然,我穿的衣裳和淮阳郡主撞了杉,淮阳郡主最讨厌别人抢她的风头,每次宴席都会事先把自己要穿的衣裳透露出去,就是不准别人跟她一样。虽然被拔掉了衣衫,好歹还没有做绝,给我留了一身能用的。”
凤宁纯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温婉优雅,行为间却是机敏大胆。即使面对这样的算计和羞辱,却依然保持着乐观积极的心态,着实让程锦绣有些意外,也十分敬佩。
“而且,方才的情况,我若是大声喊叫,引来了别人,丢人的反而是我自己。毕竟郡主的身份在哪里,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我与郡主交恶的。”
从李云芙那里,程锦绣知道,凤宁纯虽然是嫡女,可因为继母的关系,日子过得并不好。换做是旁人,要么被养的畏畏缩缩,要么就是擅长伪装心机深沉。可凤宁纯却是人如其名,让程锦绣对她有了不少好感。
“你继母未免也太过分了!你应该想办法脱离她才行!”
皱了皱眉,程锦绣说出话之后又有些懊恼。她这还是高汉不知饿汉饥,不是谁都有她这样的运气,身上拥有异能,并且还有一个摄政王撑腰的。否则的话,在镇国公府,她的境地比起凤宁纯来说,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对不起,凤姑娘。”
“没关系,我倒是想摆脱她,可惜的是她见不得我好。非要拖着我嫁不出去,把我牢牢地掌控在手心里,最后许给她那娘家的傻子侄儿吧!其实我都已经习惯了,与其唉声叹息,倒不如接受现实。我就不信老天爷会这么狠心,一直不给我活路。
而且,那衣裳上面,我也动了手脚。专门去药店买了巴豆粉涂在了里面,总会有人运气不好中招的。我也不能那么懦弱,让别人白白欺负我不是?”
凤宁纯微微一笑,眸光里面却是带了些狡黠的味道。程锦绣顿时有种见了同类的感觉,忍不住也笑了。
“说得对,就该让那些人也受到教训才是!”
“程姑娘,谢谢你愿意听我发牢骚。不过,也得请你替我保密,给我留点脸面哦!”凤宁纯俏皮地开口,虽然是丫鬟的衣裳,可她天生丽质,却也显出几分不同来。
“那是当然,不过,叫我程姑娘也太见外了。我叫程锦绣,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好吧锦绣,那你叫我宁纯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却是颇有几分投缘的感觉。一时间,两人竟是直接坐在凉亭里面开始聊天起来。
凤宁纯的父亲乃是礼部侍郎,最是讲究礼仪规矩,她若是和继母作对,便是不敬长辈。光是这一条,就足够她那顽固的爹对她心生厌恶的。而继母,也正是靠这些来压制凤宁纯。
程锦绣面对的秦氏,她再怎样嚣张也不过是个妾侍,且李云芙还有忠义侯府为她撑腰。可凤宁纯生母早逝,外祖家也没落了,根本就无人替她做主。
“其实,只要我认真过日子,绝境也能走出希望。”凤宁纯说起自己的处境却是十分乐观,不过,都不需要程锦绣主动开口,她就几乎交代清楚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啊?就不怕被别人利用吗?”程锦绣倒是直接问了出来。
“放心吧,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却还是有几分能力的。锦绣你是个有原则的好人,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
凤宁纯倒是对她满怀信心,顿时让程锦绣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两人的确是相谈甚欢,凤宁纯心性豁达又聪明,很对她的胃口。若是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其实倒也不错。
眼看着要到了入席的时候,两人便相携一起走了出去。大厅里面,凤宁纯的小丫鬟正急的满头大汗的到处找她呢,见到了自家姑娘的身影,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行了行了,今儿可以杨姑娘大喜的日子,你可别在这掉金豆豆啊!”凤宁纯赶紧安抚起来,又对着程锦绣歉意一笑:“锦绣,我的位置在那里,应该和你不同席,我先过去了啊。”
进了大厅之后,凤宁纯便刻意远离了程锦绣。她虽然京城被关在后宅里面,可也知道,镇国公府的大小姐,那可是摄政王定亲的未来妻子。她不想被人误解为自己是故意攀附,也不想程锦绣被自己连累。
“那好吧,等会儿再见。”程锦绣点了点头,她何尝看不出来凤宁纯的忌讳,却对她更多了几分好感。这个时候,她也的确不适合继续和凤宁纯一起,因为,她已经感觉到紫电貂传来的信号。
走到了一处草丛边上,小家伙飞快地蹿入了她的袖子,唧唧地开始说起话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消息吗?”
“唧唧,绣绣,东西的方向是找到了,可是拿不到啊!”
生肖令是用一种特殊的材料铸造的,看起来像是金子却又不是,味道也很奇特。紫电貂就是靠着它超灵敏的鼻子,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有这样一个无敌外挂在,程锦绣这才松了口气。
况且,紫电貂体型娇小,只要有个小洞口,就能顺藤摸瓜了。可是现在紫电貂竟然说拿不到,却是让程锦绣郁闷了。
“为什么?”
接下来紫电貂的解释,却是让程锦绣傻了眼。原来,杨家的生肖令,竟然是藏在一尊佛像里。这佛像据说是当初杨家的老祖宗在世的时候,因为信佛特意让工匠用纯金打造的。这佛像就放在杨家的祖祠里面,足足有成人般大小,起码要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起才能抬得动。
而且,这佛像铸造的时候封的严严实实,紫电貂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要想将里面的生肖令取出来,除非将这佛像偷走给融了!可这么大件的重物,又是在专门派了人看守的祖祠,想要盗走极为不易。估计没走几步就被累趴了,闹出来的动静,岂不是人尽皆知?
不得不说,杨家的老祖宗还真是有远见。弄个密室之类的东西,只要找到了机关就能破解。可这纯金的一人高佛像,除非是天生神力,否则的话谁能把它偷走?
不过,虽然如此,有下落总比毫无头绪的好。要怎么处理,看来还得告诉姬玉,让他想办法才行。
打定了主意,程锦绣也就不再为难紫电貂了。这个时候,杨如珍已经开始行礼了,程锦绣也终于看到了今日主人公的样貌。杨家的女儿虽然娇养,容貌精致却显得有些英气,倒是个和杨老夫人差不多的模样。
宴席吃到一半,就有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女神色微变,纷纷起身告辞去了净房。程锦绣抬眼一看,那为首的女子穿的,不正是和凤宁纯之前脱下来的一模一样吗?她顿时了然,转过头刚巧看到了在角落里面装隐形人的凤宁纯,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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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府上,大厅里面的气氛显得格外的沉重。
“你说什么?没有?”姬玉半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思绪。他的语气很轻,听在大长公主耳中却是无异于一道惊雷。即使心里再怎么害怕,大长公主也知道,越是拖延下去,对自己反而越是不利。
“王爷,我并非故意推脱。实在是真的没有法子了,这些日子用尽了手段,也没办法从驸马嘴里套出一句准话。整个公主府,我都已经派人掘地三尺,也没把东西给找到。我在想,恐怕驸马早就已经把东西给了皇甫家族了。王爷,不如你去找皇甫家问问,说不定就在他们手上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大长公主这是打算祸水东引,给自己争取一条生路了。她和驸马之间情分已断,和皇甫家更是几乎没什么交集。姬玉的怒火她不敢直视,还是交给别人来对付吧!
冷冷地看了大长公主一眼,姬玉倒是相信这个女人不敢在他的面前说假话。不过,他既然打算私底下进行,就不好直接去皇甫家。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派人去把皇甫老爷子请过来吧。”
驸马终究是皇甫家的儿子,每个月,老爷子还是会过来看望一下的。大长公主不敢违背姬玉的命令,立刻让心腹管家赶去皇甫家,将人给带过来。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大长公主却觉得极为难熬,等她终于看到了皇甫老爷子的那张脸,简直是激动得要哭了。终于有人可以代替她承受眼前这煞星的怒火了!
“下官参见王爷!”皇甫老爷子从接到公主府的召见,心里便有了底。眼下见到了姬玉,面上虽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却早就有了打算。
“老爷子,你来的正好。我记得当日父王曾经赐给我一枚生肖令,我将此物给了驸马。想来驸马已经将它给了你吧?老爷子,现在王爷想要这东西,你快快将生肖令交出来,免得王爷挂念!”
“王爷,公主,下官虽然知道生肖令,可此物重要,彼时先帝并不希望下官能够收回。因此,下官便从未主动要过。想来这生肖令,应该还在犬子身上,只要问问犬子,应该就能找到。”
“你胡说!驸马身上根本就没有生肖令,他肯定是已经交给你们了!老爷子,在王爷面前,你还敢撒谎吗!”大长公主顿时神色一变,皇甫老爷子这么说,岂不是指她故意隐瞒?
“王爷,公主,下官惶恐!下官的确是不知情啊!若是王爷和公主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搜查皇甫府,下官定不会有二言!”
皇甫老爷子一脸恐慌的模样,只差赌咒发誓了。姬玉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却看不出一丝破绽。这老头已经人老成精,听这语气,就算他手上有生肖令,此物应该不会在皇甫府上。
“是吗?查就不用了,老爷子你就暂时留在公主府上吧。什么时候,皇甫家的人找到了生肖令,本王就什么时候放了你。不过,本王等待的时间是有限度的,公主,每隔一日,便把皇甫家的孙子辈接一个到府上吧。一月之内若还是没有结果,那就都不用留着了。”
面对这些人,姬玉从不吝啬自己的手段。皇甫老爷子神色一变,眼中似乎闪过了绝望的神色。
“王爷,下官真的句句属实啊王爷!生肖令真的不在我们手上!”
“本王只要结果,无论你从什么地方,用什么手段。皇甫家的生肖令,本王非要不可!”
姬玉根本不听皇甫老爷子所谓的“喊冤”,他留下了一队侍卫在大长公主府上,这才转身离去。
然而让姬玉没想到的是,在回府的路上,他却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别院之中,此地的气氛显得格外安静。拦住了姬玉的人,此时此刻已经露出了真面目。帷帽下,一张苍老却饱含锐气的脸,正是在朝中和姬玉作对,颇有些不死不休的上官华。
“不知上官大人找本王,所谓何事?”
轻轻地抿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姬玉神色淡淡地开口,他的事情很多,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和上官华耍这些你来我往的把戏。
“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老夫来找摄政王,却是有个交易要和你做。若是王爷答应了,老夫就将我上官家的生肖令双手奉上!”上官华沉声开口,满意地看到姬玉眼中眸光微闪,开始抬头正视起他。
姬玉的确是有些吃惊,他搜集生肖令的事情,只除了在大长公主那里露出了风声。上官家能这么快知道消息,倒是有些出于意料。是大长公主故意泄露了机密,还是公主府上,也有上官家安排的人?
“哦?不知上官大人说的交易,又是什么?若是在本王接受的范围之内,倒是可以考虑看看。”姬玉挑了挑眉,脸上依然一副淡然的模样。
“摄政王,到了这个时候,老夫想,我们之间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你既然知道了生肖令的存在,并且开始搜集,可见你的野心,也不再满足于摄政王这个位置了。斗了这些年,老夫也有些累了。我上官家要的,是无上的荣耀。你的身份,老夫也很清楚。
我上官家可以助你登上那个位置,以后不再和你作对,并且奉上生肖令。不过,作为交易,你必须迎娶我上官家的女儿为后,且立皇后所出的子嗣为储君!王爷,你我共谋的便是这大周的江山,这个交易,我们都是各取所需。对你,对我上官家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王爷你以为如何?”
上官华侃侃而谈,眼中流露出的野心却是不再掩饰。他自以为这个交易,姬玉没有拒绝的可能,脸上的神色颇有几分志在必得。
“上官大人,你莫非忘了,本王已经定亲了?”姬玉眸光闪了闪,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上官华的话。
“那个乡野长大的女子,如何能与我上官家的贵女相比?王爷你若是真心喜欢,那就纳了那女子为侧室。男人嘛,三妻四妾本就平常,老夫也不是那等不近人情的。只要你确保了我上官家女儿的原配嫡妻之位,别的女人,随王爷喜欢就行。”
上官华皱了皱眉,随即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开口道。不过是一个女人,他并不放在眼里。
“恐怕要让上官大人你失望了,这个女人我很满意,并没有换个正妻的想法。上官大人若真的想和本王合作,除此之外别的要求,本王倒是可以再考虑看看。”
姬玉却是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上官华以为他看重的是皇帝的地位和权势,可对于体验过两世幻境的他来说,这些东西根本就无关紧要。他若是需要,那也是为了解决和绣儿之间会遇到的麻烦。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帝位,而去牺牲绣儿。
上官华倒是打的好算盘,成为后族,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姬玉,你可要想清楚了!老夫愿意与你放下成见,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拒绝了老夫的提议,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上官华脸上的神色顿时极为难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姬玉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小皇帝虽然才十岁,可他的性格已然定形,根本就没有帝王之相。就算是还政与他,最后也不过是姬玉手上的傀儡皇帝。上官华要为上官家打算,一旦小皇帝有了不测,上官家也岌岌可危。
而另外一个镇北王,虽然手上握有兵权,可他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和此人合作根本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也是自从知道了镇北王的缺陷,上官华才不得不重新打算。思来想去,唯有和姬玉握手言和,再彼此联姻,方才是最好的出路。
可这样好的提议,姬玉竟然拒绝了!
“上官大人,联姻之事,绝无可能。本王是绝对不会将婚事当做利益的筹码,贵府上的千金,本王也不感兴趣。若是大人真的想要投靠本王,除此之外,本王同样可以许诺给你权势和地位。”
上官华却是冷哼一声,上官家已经位极人臣,姬玉的许诺根本就不可靠。而只有联姻一途,才是最能保证上官家未来的荣辱的。只有留着上官家血脉的皇储登上了帝位,上官家才能荣*不衰!
“姬玉,老夫再给你几日时间好好考虑,若是你改变了主意,老夫随时恭候!那个卑贱的女人,如何能与你相配?”终究还是不愿意死心,上官华决定给姬玉一个台阶,让他真正的想清楚!
“不用考虑了,上官大人,本王可不是那收破烂的,什么脏的臭的都能往眼前扔!轮卑贱,谁还能比得上上官大人?我记得上官大人祖上发家之前,可是最低贱的粪水商人吧?”
姬玉悠闲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嘴角是说不尽的嘲讽。上官华的话,却是彻底激怒了他。他心爱的女子,岂是什么人都能随意羞辱的?
“姬玉你——”上官华气的浑身颤抖,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上官家祖上的确是倒夜香的,就靠送粪水赚些银子。后来积蓄了资金,便做起了货郎的生意,渐渐地也累积起了一笔财富。后来乱世来了,上官家老祖宗却是个机灵的,他投靠了前朝的皇帝,带上家当成为了皇帝跟前的军师,竟是让他将一个小小的商户,最后成为了前朝的顶级世家发展至今。
老祖宗的事迹虽然传奇,可他之前的身份也是如今高高在上的上官家族人极力想要避讳的。姬玉竟然当着他的面挑破,还骂他低贱,这让心高气傲的上官华如何受得了?
“好,好,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狂到几时!来人,送客!”
此时此刻,上官华简直是后悔不迭,早知姬玉如何油盐不进,他又何必多此一举?这个该死的孽种,他发誓,绝对不会让他登上帝位!不死不休!
离开了别院,随行的宋晏却是一脸的纠结。
“王爷,你这样也太莽撞了!就算是不同意,也可以假装答应,等那老头子交出生肖令之后再反悔嘛!”这下子可好,直接闹崩了。以上官华的性子,岂不是恨死了姬玉!
“你以为上官家的人会那么蠢,能等我反悔?恐怕,不娶了他上官家的女儿,并且让她怀上孩子,是绝对得不到生肖令的。”
“就算是那样,你也可以假装嘛!到时候再随意安排个人,让那上官氏怀孕便是。等拿到了生肖令,再跟程姑娘解释。若程姑娘真心爱慕王爷,一定会明白王爷的苦心的!”
宋晏到底还是不甘心,这自古以来,权势地位都是用累累白骨和阴谋算计堆积而成的。为了一个女人就失掉了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实在是可惜啊!
姬玉却是猛的停下了脚步,随后的宋晏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瞬间痛得龇牙咧嘴。
“宋晏,看来最近这段时间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再有下次,你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冷冷的目光落在了对方身上,宋晏清楚地感觉到了姬玉眼中的冷意,程锦绣,是他唯一的底线。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已经让姬玉不耐了。
苦笑着叹了口气,宋晏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
“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就招惹上上官家这样的对手,值得吗?”
“从一开始,本王和上官家就是敌对的局面,并非因为绣儿的缘故。你真以为,上官华是真心想要和本王结盟的?不过是狼子野心罢了,想把本王当做踏脚石,他上官家还没那个本事!”
姬玉讥诮地勾起了嘴角,早就已经撕破了脸皮,也不差这一遭!更何况,如今的四大家族,皇甫家和上官家且不说,这杨家,还有罗家,实际上都算是他手上的筹码。
骠骑大将军府和忠义侯府是姻亲,绣儿的关系在,杨家就不会有反叛之举。而护国大将军府上,本就是他的人,再过不久,罗世子便会归来了。上官家对上自己根本就没有胜算,他有什么好怕的?
“主子,程姑娘那里传来消息,杨家的生肖令找到了!”
就在这时,翼影接了一个消息,走上前来禀告道。他将手上的竹筒打开,取出里面的纸卷交给了姬玉。与此同时,姬玉的眼中终于有了一抹暖意。
“对了,主子,程姑娘似乎结识了一位姑娘,有和她相交的打算。”
“查清楚那人的身份,若是没有不妥,就随绣儿的喜欢接触吧。”姬玉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绣儿一个人终究会有些寂寞。而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她,代替朋友和她相处。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
紫电貂既然这般有本事,姬玉决定,上官家和那枚生肖令,也交给这个小家伙去探探底好了。既然今日上官华那个老头子出面找了他,回去之后必然会确认一番生肖令是否妥当,倒是一个好时机。
思虑片刻之后,姬玉打算送上一份贺礼,并且亲自到骠骑大将军府上去看看。通过这个机会,表明和杨家的善意,相信也能刺激到上官华那个死老头子吧!
当然,最重要的是,算起来,他也十分想念绣儿了呢!哪怕只能远远地看她一眼,也不算白来了嘛!
于是,因为摄政王的一时兴起,杨如珍小姑娘成为了第二个能够有此殊荣的人。虽然她只是借了程锦绣的光,可这及笄之后,提亲的人几乎要踏破了骠骑大将军府的大门。
而同样的,原本中立的杨家,却是被外人视为了摄政王一派的人。
骠骑大将军府上,当正在喝汤的程锦绣听到下人通传的那一声“摄政王驾到”的时候,好险没喷到对面的客人身上去!她这般惊愕,就更别提杨家的人和其他的宾客了。
要知道,杨如珍的及笄礼,请的都是女客啊女客!偏偏因为姬玉的身份,杨家的人总不能拦着不让他进门,尤其是摄政王还带着贺礼。
于是,整个女眷的后院里面,摄政王大人可谓是鹤立鸡群。被所有的女人用痴迷的目光视歼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程锦绣表示,她这颗心略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