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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这个一心向上攀爬的女子跪倒在蒙氏脚下。
“娘娘,你可要为海棠做主啊,海棠腹中真的没有什么鬼婴啊。”海棠哭声动天。
情况急转直下——
没想到临时改变方向的武建宁将众人引领到南苑,更将曾经的杀人证物金手镯挑了出来。如今更是剑指海棠腹部,言辞灼灼地说海棠腹部中的一个鬼婴,是造成府邸中一切祸乱的罪魁祸首。
心中呵呵冷笑的蒙氏温和地看着眼前跪着的人,“你腹中到底有没有婴孩呢?咱们都是女人,不要企图蒙骗众人。”
海棠跌坐在地,面色惨白地望着蒙氏,犹如一个落水的人在拼命找寻生的希望。
“没有,海棠没有婚配,怎么可能怀上孩子呢?”海棠声嘶力竭地哭道。
蒙氏环视众人,严厉地斥声:“府里出了这么多事儿,恶事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如今众人又先后感染了寒疾,我若不能查明真相,找到真正的祸乱根源,如何统领众人,又如何管束众人?”
低头看着海棠,蒙氏敛目沉声:“来人,去太医院请三位太医来,来为这婢子会诊。”
“娘娘——”
海棠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为蒙氏做了许多亏心事的丫鬟海棠明白,自己成了蒙氏的弃子。
……
太医院很快便来了三个花白胡须的老太医。
浑身虚弱,面色惨白的海棠被众人抬进屋子中。犹如一具死尸,海棠躺在床榻上,眼泪簌簌而落。
片刻后,三个老太医互相交换了下眼色,其中年纪最大的那名老太医走到蒙氏面前,恭敬地俯身道:“这女子已有身孕月余。”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
“呸——真是丢了我们做下人的脸面!”有婆子鄙视地唾弃道。
有丫鬟小声附和:“难道是那次宴席后?”
蒙氏冷冷地扫视着众人,众人不敢再言语。蒙氏心道:不过短短几日,这府里的婢女们婆子们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不仅传谣,更是嚼舌头。浅唱,究竟是你故意而为的放纵,还是你带坏了众人?
海棠凄然一笑。为蒙氏做过许多恶事的她明白,自己是再也指望不上表面端庄、内心恶毒的蒙氏了。
海棠从床上坐起,缓步走出屋子,看着众人,“海棠确实怀了孩子,海棠不承认是因为为了护着我家男人的名节。既然太医们做了会诊,海棠也不好隐瞒下去。海棠腹中的胎儿的亲爹就是贾云贾大人。”
“好大的胆子,敢污蔑朝廷命官的清誉!”贾氏愤怒地扬起手来。
海棠冷冷地望着贾氏,“事到如今,贾良娣还要隐瞒吗?令兄已经向太子提亲,太子也应允了下来。不日,我即将嫁入贾家,你我将姑嫂相称!”
目光望向蒙氏,海棠意味深长地说道:“娘娘,最喜看的戏码可是‘一箭双雕’?”
贾氏并不是傻子,立即明白了“一箭双雕”的含义。她悔不当初地望着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蒙氏。
蒙氏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自己为什么不制止请太医呢?悔不当初的贾氏只恨自己头脑简单,没有看出蒙氏是剑指自己和海棠二人啊。
通过太医的口,戳破海棠有孕的事情,继而逼迫海棠自己说出腹中的孩子是自己兄长的种,最终导致自己颜面扫地。
即便兄长贾云已经得了太子独孤邺的允诺,又如何,这样一个卑贱有城府的丫头本就不该嫁入贾家,自己一定要将海棠腹中的孩子拿掉。
想到这里,贾氏快速抬手,重重地甩了海棠一个巴掌。
“满口胡言,你一个卑贱的婢女,我的兄长贵为京都知府,怎么会看上你?”贾氏痛斥道。
被掌刮的海棠凄厉地吼叫,“你是想杀人灭口吗?你哥做下的种,你不认,你哥认,即便你哥不认,贾家的祖宗也得认。”
没有想到海棠竟然会这样针尖对麦芒的顶撞自己,贾氏愈发恼恨起来。
不知何时到这里的尔冬嗤笑道:“想那日,贾大人在假山后搂抱住红妈的样子,还真是——好歹海棠也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怎就比不过年近六十的红妈呢?”
尔冬嘴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
蒙氏故作惊喜地说道:“尔冬,你竟然起床了?”
尔冬朝蒙氏俯身,激动地眉眼带光,“道长真是高人,奴婢喝了那碗符水,竟然全好了。过去众人都说这府里有邪气,尔冬还不相信。现在尔冬是不信也不行啊,事实就摆在眼前。”
贾氏脸色甚是难看,不但海棠会不把她放在眼里,持着怀了贾家的种,大着胆子顶撞自己,连尔冬也敢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进行含沙射影的羞辱。
看到贾氏黑着脸,蒙氏心中一块石头放下。无论是一直办事留尾巴的海棠,还是一直多言多舌的贾氏,今天算一并除去了。
故作震惊的姿态,尔冬走到屋中,抓起那金镯子,恶狠狠地说道:“为何留香的金镯子会在你这里?”
海棠凄冷一笑,不再发一言。
她已经看得很明白,无论自己如何辩白,都无法逃脱蒙氏布置的这个陷阱。
一声悲切的哭声,任香扑了过来,撕扯起海棠的衣裳,大哭出声:“为什么杀了留香?为什么要谋害她?我们曾是姐妹,你喜欢留香的金镯子?只要你需要,你说,我们又怎么会独占?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下这样的毒手?难道真的是为了一个金镯子吗?”
四周的丫鬟婆子,小厮们纷纷附和:“是啊,她们以前可是情同姐妹啊,难道真的是因为一个金镯子而痛下杀手吗?”
蒙氏环视众人,众人均不敢再言语。
看着海棠,蒙氏义正言辞:“一个金镯子还不足以证明海棠就是杀人真凶,毕竟这镯子可以由其他人带进海棠的屋子。如果海棠是被栽赃陷害的,我们岂不是害了她?”
话音刚落,一心想拿掉海棠腹中胎儿的贾氏愤怒道:“娘娘,海棠是否有罪,还需细细审问。但道长的施法和尔冬的痊愈,说明海棠正是邪气的根源。必须将她缉拿,单独关押,还府中一个清静。太子府再不能闹出不干不净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