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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夏侯云感到很难接受,更是不能理解。
于是,她的语气也很是不善,基本都是质问和愤怒:“母妃,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她的话出口,一直沉默的易风忽然出声:“夏侯云,谁让你这么跟母妃说话的?道歉!”
“我才不!”夏侯云这会儿因为气愤,也是钻了牛角尖儿,“呵呵,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这是偷偷地藏了一个男人吧?她可是父皇的嫔妃啊,这一辈子都应该属于父皇!可是她……哼,她自己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儿,我怎么就不能说?”
夏侯云这话出来,梅贵妃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可是她却没有反驳什么。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做了这个决定,夏侯云的话也是事实。
似乎是感觉到了梅贵妃的心中的难过,无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想要以此给她一些力量。
忽然,“啪”的一声,在场的沉寂终于被打破了。
接着,夏侯云捂着脸,吃惊地看着易风:“哥哥,你……你居然打我!”
要知道,易风这个人虽然人比较冷情,一直以来跟梅贵妃的关系也是不好不坏,但是对于弟弟和妹妹,他一直都是很疼爱。
尤其是对夏侯云,更是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留着(认识莫果果之后,变成了先给莫果果留一份,再给她留一份),甚至还亲手给她布置屋子,由着她任性,陪着她胡闹。
长这么大,这还是易风第一次冲着她发火,更是他第一次打她!夏侯云不依了!
“哥哥,你居然帮她说话?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背叛了父皇,你居然还这样帮着她,还为了她打我,你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儿子?你要是父皇的儿子……”
“是父皇的儿子,就要将母后交给父皇,然后让父皇给母后赐一道白绫?”夏侯云还没有说完,易风就冷冷地接了上去,那话一点温度都没有。
看见夏侯云对这个事儿的反应,易风发现,是他把这个妹妹保护的太好了。她这样的保护让她以为,她的父皇是一个很关心他们的父皇,让她以为她的父皇有多么仁慈,让她以为她的一切都是那个他们所谓的父皇给的,让她忽略了母妃的不容易,也忽略了他们每天都过的什么日子,更让她从来不懂得体谅他们的母妃。现在,是时候让她知道了!
听见易风说法,夏侯云愣了一下,她虽然是对梅贵妃这样的行为很生气,但是却没想过要害死自己的母妃啊!
于是,她的语气也有些紧张了:“我……我不是这么想的!父皇那么喜欢母后,就算是父皇知道,他也不会舍得杀……”
这会儿,摇头的是夏侯灿:“姐,你觉得父皇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你忘了,他前几天还想要杀哥哥呢,哥哥可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以前是宠爱母妃,可是还不是说冷落就冷落,说禁足就禁足?你算算,这几年父皇来过母妃这里几次?就是母妃生产的时候来过一回而已,上次母妃病得几乎要死的时候,父皇在哪里,在他的新欢那边!你忘了,当年的李贵人和侍卫总管有私的时候,父皇是怎么样处置的,是杖毙!这个事儿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别说是母妃,你我兄妹三个人,怕是以后都无法在宫中立足了!”
听了夏侯灿的话,夏侯云整个脸色都白了!她刚刚只是顾着生气,一时冲动,怎么把这些都给忘了?是啊,父皇怎么可能舍不得?宫里的女人,他也就是对母妃和兰贵妃比较好,其他的妃子,就算是他今天再宠爱,明天也能打入冷宫,甚至下令杖毙。
不过,父皇如此,只是为了皇家的权威,皇上被戴绿帽子,那还了得?正因为如此,母妃才更应该为了父皇守身如玉啊!
想到这里,她有开始理直气壮了:“不管怎么样,父皇是皇上,母妃是皇上的妃子,既然选择了嫁给父皇,而且父皇那么宠爱她,还给了她这么尊贵的位份,她就应该好好的当她的贵妃。她这样算是什么?给父皇带了绿帽子,偷汉子,你们还这么维护她?好,看在她生了我一场的份儿上,如果她以后能乖乖的做她的贵妃,这事儿我就当不知道。不过以后我也不会再叫她母妃了,就当是不认识,而且就算是这个事儿不能让父皇知道,这个男人,这个孽种,也应该杀掉!”
她的这个话落,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我经历过的,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女儿!那不是别人,是你的弟弟!”
这次打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坐在凳子上的梅贵妃。她的这一起,一抬手,一落,这个速度一点都不比易风的速度差!
这一幕,倒是让夏侯云和夏侯灿都惊住了,一方面是她的速度快得出奇,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梅贵妃的武功那么好;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她的出手了,从小到大,梅贵妃都是将夏侯云当做宝贝来养的,她打过易风,也打过夏侯灿,可是从来没有碰过夏侯云一根手指头。
夏侯云这一晚上连着挨了两次打,哪里肯依,便哭闹了起来:“你……你居然打我!你……哼,从现在开始,我再也没有你这个母妃,我只是父皇的女儿!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的这个话说完,脸上又挨了第三巴掌。而这次打她的人更让她愤怒,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她母妃的那个奸夫——无名!
“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夏侯云这次真的火了,一巴掌扇了回去!
而无名却没有闪,没有躲,直接挨了她的这一下,还被她手上的戒指在脸上狠狠地划了一道,一下子流了不少的血……
被她打了这一巴掌,无名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开口说道:“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我不准你这么说你娘,如果不是为了你们,她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她受过的那些,都不是她应该受到的。你真是被她保护的太好了!”
他的语气和易风一样,都是那么冷冷的,似乎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从当中,还是能听出来他对梅贵妃浓浓的爱意和关心。
看见夏侯云脸上的痕迹,梅贵妃也很心疼。可是,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去安慰她,而是到了无名的跟前,拿了一块棉布,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血给擦干净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无名摇摇头,看着梅贵妃的眼睛有些宠溺:“没有,我哪里有你受委屈多?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明明是她母妃做错了,这会儿她一晚上却挨了三巴掌,还没有人关心。夏侯云委屈极了,气得叫了出来:“你们,你们!明明是她错了,为啥我却还挨打?而且挨了打,你们为啥还没有一个人过来关心我?”
听见了她的这个话,无名悠悠地开口:“你觉得你没有错挨打那就是委屈?而你挨了打,为啥你母妃他们就要关心你?而你想没想过,你母妃一直过着的日子?没有犯错,她被你父皇罚过多少次;而她挨了罚,挨了打,又有什么人关心过她,在意过她?为了你们几个人,她还要想办法去获得你父皇的欢心,去跟那些什么兰贵妃之类的人物虚与委蛇!当你的五皇兄死的时候,又有什么人去关心过她?她不光没有人关心,还要想办法保护风儿,有仇不能报,有怨不能申,而你的父皇,却还在怪罪她不懂事儿!为了你们能平安长大,你们的母妃吃了多少苦?甚至哎让风儿当了从小就去训练暗卫,去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不知道,每一次你母妃看着风儿受伤的时候,要难过多少次,要哭多少次?这一些,又有多少人来体贴她?只有我,后来又有风儿和灿儿来体贴,但是你的父皇和你,体贴过么?”
这是易风第一次听无名说这么多话,他从来都知道无名对自己的母妃有多么好,知道他一直在守着他的母妃。但是,他却没有想过,无名会把母妃看得这么重?
也是,如果他没有把她看得这么重,又怎么会二十年如一日的等着她,守着她?还一直在暗中帮着她,甚至来帮着她的儿子?
这样的他,就算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宋满存怕是都做不到,更何况他现在的那个父皇了。
而夏侯灿也有些羞愧,他虽然是希望母亲能够幸福,可是却更在意自己的利益。更在意如果母妃离开了,或者是东窗事发了,他将来的路会坎坷很多。如果不是无名的这些话,他怕是永远不会想到,母亲曾经受过多少的苦难,多少的委屈,更不知道,他的兄长为了他和姐姐,曾经牺牲过那么多。
如果母亲能得到幸福,那……
易风和夏侯灿是这么想,夏侯云可不这么想。
当然,听了无名的话,她多少也是动容的。这么长时间,她只是想过自己,没有想过母妃和易风为她和弟弟付出了多少。可是,那也只是对于母妃的一点心疼和对于易风的歉疚感,但是,在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梅贵妃这样是不对的。至少,作为父皇的妃子,是不对的。她首先是华国的贵妃,然后才是自己的母亲。而她夏侯云,也先是华国的公主,是皇上的女儿,然后才是她梅贵妃的孩子……
于是,她还是没有好气儿地说道:“她是父皇的妃子,既然选择了当父皇妃子,她就应该知道自己会经历这些。你们看看,父皇的哪个妃子不是这样,人家怎么没有去跟别人偷情?”
这会儿,梅贵妃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我打你,是因为你只是把你当你父皇的女儿,却从来没有想过我这个母妃,是我把你给惯坏了。既然你说那是我的命,那我就好好给你说说我这一辈子,是怎么被你那个寡情薄意的父皇毁掉的。我的命,从来就不是我做主的!我从来没有想要当皇妃!所以,我经历的这些,都不是我应该受的!”
听梅贵妃这么说夏侯景,夏侯云还想要出言辩驳,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她一直觉得母妃是很高兴嫁给父皇的,也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可是她刚刚却说,当年也不是她自己想要嫁给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梅贵妃继续说道:“这一切都是如果是我做主,甚至是你们外祖父做主,那当年我嫁给的,就不会是你的父皇,而是无名了。”
说着,她朝着无名看了一眼,见无名还是用那样爱怜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在给她勇气,她才继续说道:
“当年,我是将军的女儿,无名是江湖上已经有些名望的人。可是我们偏偏就看上了对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会儿,你的外祖父本来是反对的,可是后来得知了无名的父亲是他的一个旧部之后,便同意了我们的亲事,打算将无名收入麾下,只要他有了一些功劳之后,就让我们成亲。那会儿,我们在塞外的大草原上策马,比武,那是多么美好的经历?可是,当时楚云清拒绝嫁给皇上之后,皇上很是暴怒,下令从全国各地征集美女。我们都想不到,当地的文官居然私自将我的画像交了上来。而正是因为我长得有几分像楚云清,居然被皇上挑中,要我家里送我进宫!”
这也是易风和夏侯灿第一次听梅贵妃讲她的故事,也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听到这里,他们对于母妃,又多了一丝心疼。
就连夏侯云听说原来当年她和夏侯云就是一对儿,他不是个后来勾引她母妃的奸夫,而当年应该是她的正牌未婚夫的时候,看着无名的眼神也发生了些变化,至少没有那么仇视和鄙视了,甚至有些同情,因为她明白了,当年是她父皇夺人所爱。
梅贵妃继续说道:“听到我和你外祖父都不同意,你外祖父给你们的父皇上了一道折子,告诉他我已经许配了人家,等着过门。可是他听后大怒,在边塞国犯境的时候,居然下令让你们外祖父死守,而他有不给调集粮草。说是想要粮草,就要把我交上去。如果不是当时宋满存出现救了我们一家,怕是都没有你们的存在了!可是,我们一家是得救了,皇上却大发雷霆,要治你们外祖父擅离职守之罪。你们外祖父当时曾经要我跟无名远走高飞,可是我却不能看着家里人受死。为了保全家人,没有办法,我才同意进宫为妃……”
这下子,夏侯云彻底没有话说了。原来母妃根本不是心甘情愿嫁给她父皇的,怨不得每次别的娘娘们那么高兴地跟娘家人炫耀这个,炫耀那个的时候,她母妃看见娘家人,总是相顾无言泪千行。怨不得母妃的那个庶妹会和董丞相当时会一直那么惊心帮她母妃谋划,原来都是因为这个。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保住易家安宁!
“那母妃……你和这个人……”
梅贵妃听了夏侯云的话,语气有些不善:“我和无名是怎么勾搭成奸的是不是?还想问问,你们几个人是无名的孩子是不是?”
夏侯云听了,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无名见这会儿梅贵妃火大,急忙插言:“梅儿,好好跟孩子说话,她也是因为孝顺你和她的父皇才那么激动的。”
转身,他又对夏侯云说道:“开始,你母妃已经打算嫁鸡随鸡,要好好做一个皇上的妃子了。而我,去江湖上漂泊了三年,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和情报组织,却因为不放心她,将很多的人派进了皇宫,也知道了你母妃在宫中的不容易,更知道了夏侯景生性的凉薄,你母妃与她,只是一个替代品。实在是惦念她,所以我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帮衬她,以一个下人的身份。这几年,她对我是一点心思都没有,我也没有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所以你可以放心,风儿、你和灿儿,都是你父皇孩子。至于你们最小的弟弟,的确是我的孩子。”
梅贵妃接过来话:“其实,我知道,丈夫就是我的天,更何况我的丈夫是皇上。所以即使他永远不可能属于我一个人,即使还被他的其他女人排挤,我都是忍了,努力做好他一个妃子的角色。而他开始对我也很是宠爱,渐渐地,我就把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后来,我才知道,他如此,都是因为我长得跟他喜欢的人一样。有心不再争宠,可是我当时已经怀了风儿他们,就算是我不争,就算是我忍气吞声,那些人也少不了要害我。还要我行事小心,加上无名的帮衬,我终于安然把风儿他们生了下来。”
“那父皇得知你生了双胞胎,一定很欢喜,所以后来才那么宠爱你吧?”虽然知道,这可能不是事实,但是夏侯云还是问了出来。
梅贵妃一笑:“你觉得可能么?你父皇对你们,从来上过心么?是,因为我生了一对儿双胞胎,我被封了妃位。不过,对于这两个儿子,他也只是在过年过节,以及他们过生日的时候,才会见一见。甚至在他被兰贵妃下了毒,甚至在我失去了一个儿子的时候,他也没有帮我惩治凶手,而是嫌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孩子,还诬赖他人,将我打入了冷宫。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对他失望了。只不过是因为你们,因为我还是他的妃子,不依附他没有办法活下去,才对他强颜欢笑。可惜,这一切都没有用,他对于我,只是因为楚云清。等到楚云清嫁给宋满存之后,我连一个替代品都做不成了,就已经是他厌弃的对象了。”
她的话说完,无奈地笑了笑:“呵呵,至于我和无名怎么在一起的,我就不说了。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也是有一次我在你父皇那边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之后喝醉了,而无名刚好来宫里跟我说事儿,才有的孩子。而我们两个人,之后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父皇的事儿,他只是当了我的一个伴儿!”
她怎么能告诉他们,当时夏侯景得知楚氏怀孕了,将他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对她用了强,用强之后,还又打又骂,已经完全不把她当人了?而且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踏入她的宫门一步!
从那件事儿开始,她终于对夏侯景心灰意冷,连着几天都是借酒消愁,在无名来跟她说事儿的时候,主动勾引了无名?
正是因为夏侯景对她用的强的事儿,所以他才以为那个孩子是他的。
可是,他不知道,为了保证自己孩子能坐上皇位,也为了让夏侯景能稍微关爱一下自己的孩子,在夏侯灿出生之后,她就偷偷给他下了结育的药……
当然,这个秘密她是永远不会说出来的,不管是对谁,这只能成为她和无名之间的秘密。
说完这些话,梅贵妃心中也有些忐忑,回头看向她的三个孩子,等着他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