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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这两天一直在想着那只东西的来历和邹妍的底细,逐风也被她时不时的就扔去查看邹妍和季晓那边的动静,那东西一日不抓到,恐怕那两个女孩就一日不得安宁。
就在潋滟考虑着要不要找下面那位帮忙查查的时候,一个她暂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时间还不到子时,阴阳庐的大门是无法打开的,平日要想在其他时间进出,除非有阴阳庐中特有的锁魂珠,或是潋滟费力打开结界。
所以,当潋滟感觉到糜音的气息时,她原本是想当作什么也没发现的,可惜狡猾如糜音又怎么会猜不到她的心思。
“不请我进去?”糜音也清楚阴阳庐的厉害,即便是他也无法硬闯,但他有把握潋滟会请他进去,或者她自己出来。
阴阳庐从上到下全部是由生长在死寂之地的雾枕木建造的,只是可惜,这楼一建成死寂之地的雾枕木林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夜之间全部凋零枯死。
雾枕木原本就是是死物,靠着死寂之地的死气生长,所以这楼的死气即便是修行千年的精怪鬼魅也不敢轻易靠近,当初无言和逐风见潋滟凭空弄出来的这楼时还高兴着终于要搬家了,可还没等他俩笑出来就察觉到了全身的灵力正以可怕的速度流失,最后还是潋滟拿了雾枕木的叶子封进他俩的锁魂珠里才没有让两人被吸干。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潋滟的回答,糜音也不着急,很好整以暇的又说道:“我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也知道为什么那东西会找上那个小姑娘,更知道她是半阴命格。”
话音刚落,阴阳庐外的结界就起了一层波澜,不过门依旧没有打开,只是潋滟却出现在了阴阳庐门前的石阶上,原本一身清雅素白的长裙穿在她身上,竟生生穿出了一股妩媚妖娆且贵气逼人的感觉。
“时间不到我无法请你进去,随我去别处吧。”像是知道糜音不会拒绝,潋滟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鬼道更深处的地方走去。糜音很入乡随俗的跟在了潋滟的身后,两人一路上都一言不发。
或许是两人的气息太过可怖,鬼道上此时安静的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见。走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潋滟停了脚步进了边上一家门前挂满绿色灯笼的楼里,糜音抬头看了眼只有灯笼没有牌匾的楼,轻声一笑也跟着走了进去。
等两人都进了楼里,鬼道上才陆陆续续出现了那么几只鬼妖,相互间都低声交谈着,无非是说今天灯楼来了这俩贵客和这贵客的身份。不同于楼外,楼内从上到下的客人在两人踏进来的那一瞬间就溜了个干净,整个楼一时间空荡荡的。
“我说你来之前就不能收收你身上的气息?非要每次都搅黄我这生意你才甘心吗?”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步履蹒跚的从柜台后晃了出来,边走还边怒不可歇的吼着。
当看到和潋滟一起站在中间的人时,她几乎也是想脚底抹油的溜了,可惜潋滟没给她这机会。“灯婆,老规矩,今天的帐全算在他头上。”说着很不客气的指着旁边的糜音。
灯婆浑身一个激灵,她不害怕潋滟是知道潋滟的脾气且两人深交已久,可这灵宅的主人她可不敢造次,忙不迭的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收啊。谁知道糜音竟然看也不看的朝着灯婆扔了一个东西就往楼上走,潋滟挑了下眉,看了眼已经呆愣在当场的灯婆,转身也上了楼。
灯楼的顶楼上是一个半开放式的亭子,四面是四根通红的柱子支撑着,一张深棕色的圆形木桌摆放在正中间,潋滟和糜音就坐在这里。差不多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两人还是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
最终到底是潋滟忍不住开口问了:“我不是来陪你喝茶发呆的,告诉我这件事里你知道的部分。”她都在这儿呆坐着这么长时间了,结果心中的疑问一个也没有知道答案。糜音还是不疾不徐的样子,看的潋滟一阵上火。
喝了一口茶后糜音才徐徐的开口:“缠着那姑娘的是你们地府来的小家伙。”说到小家伙这个词,潋滟感觉到糜音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她可不认为缠着邹妍的那只会是小家伙。
“死寂之地,你还有多少印象?”糜音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抛给了潋滟一个问题。低头想了想,潋滟试着把在死寂之地的回忆重新捋了一遍,但时间太过久远,真正记得的并不是很多。
猛地,潋滟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糜音,“难道.”,不,不会的,怎么可能是那东西,死寂之地里的那些东西不是已经被屠杀干净了吗?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
之后的时间,潋滟都沉浸在这个问题上,连糜音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察觉。直到她自己也回到阴阳庐之后才发现,这么一下午的时间,真正从糜音口中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个提示。
不过她没有时间恼怒,如果缠着邹妍的真是那东西的话,那可就棘手多了。“逐风!”潋滟几乎是用喊的,但没有逐风的回应,回应她的是无言,无言告诉她逐风已经出去一天没有回来,好像是去了邹妍那边。没来得及理会无言,潋滟的身影转瞬间就消失在了阴阳庐的大厅中。
赶到邹妍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按理说这个时间还不至于全家都已经睡下,可潋滟看到的邹家上下整个漆黑一片,不是那种正常的黑暗,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一般,所有的黑都无法从邹家透出来。
没有任何犹豫,潋滟快速的往邹妍的房间里去,她能感觉到所有不一样的气息都是来自那里。同时,她也感觉到了逐风的气息,但是很微弱很微弱。
推开门的一刹那,潋滟皱起了眉头。房间的一角逐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季晓窝在逐风身后的桌子下被吓得瑟瑟发抖,神志看起来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