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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不是人,是一条狗,就是杨大光的黑子。“黑子你怎么死而复生了,难道是神狗吗?”杨大光一看是自己的爱狗黑子,马上抱着黑子抚摸着,这个世界真是太巧了,人与人能见面,狗与主人也能见面,真的很神奇,充满希望。
胡向前问杨大光:“这是你和狗?”杨大光说:“是呀,是我们哨所的黑子,对战友很亲的……”胡向前说:“黑子为什么来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杨大光说:“可能会有事,黑子与我打仗时负了伤,想不到现在居然好了,这才几天呀……”
看着杨大光与黑子亲近,胡向前心里琢磨能不能让黑子带路寻找敌人,如果黑了有什么线索就好了。想来想去,胡向前对杨大光说:“黑子认路吗?”肖强劲也有同感,马上说:“一般的狗都认路,黑子也不例外,如果能带路更好了……”
肖强劲讲了一个狗带路回家的故事,有一年春节,他回农村老家探亲,有一只棕黄色的狗儿每天到他这里来。看它那朝自己摇头摆尾的样子很是招人喜欢,他就给它馒头、饼干、牛奶吃,这一喂不要紧,它和他更亲近了,晚上,它也不肯走,甘愿给他作伴。一天大雾弥漫,离他村十里多路的一位亲戚叫他到他家去玩,他骑上自行车出村时,谁知这只狗儿站在村南头等他呢,见他过来就跟着他走,他让它回去它却摇摇头,就这样,它跟着他来到了亲戚家。在亲戚家里吃罢了中午饭,他动身返回,亲戚把他送出了家门就回去了。出村没走多远他就迷了方向,记不清来时的路了,好在狗陪着他,他对狗说:“你在前面带路吧。”于是,它就在前面小跑,他骑车在后面跟。他走着走着心里开朗,它领的路正是来时的路,他和狗顺利到家。
现在这条黑狗会不会也象黄狗那样给他带路呢?没等肖强劲说话,杨大光说:“黑子会给我们带路的,它来找我们说不上遇到了什么事,我们跟随它就是了……”杨大光说着,放了黑子,任由它自由走着,大家跟随黑子后面悄无声息。
黑狗带路干什么呢?每一个人都在心里琢磨,胡向前紧紧跟随黑子,他在琢磨,杨大光对黑子的态度,看来肖强劲有这种想法,不一定相信黑子。胡向前问杨大光:“你懂黑子为什么来找你吗?是偶然相遇还是另有目的?”杨大光说:“我也不知道在此怎能遇到黑子,不过我们跟随它就是了,或多或少会有发现……”胡向前说:“我们会不能会半途而废?”
杨大光不说话了,黑子在这种时候遇到他们不知是福还是祸,如果黑子把他们引到一个地方有收获他没说的,如果黑子把他们引到一个地方没有收获他是吃不了兜着走。胡向前问他就是说明责任在此,想到此,杨大光有些不敢走了,看着黑子发呆。
“杨大光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了?”肖强劲看出杨大光心有余悸,盯着他问,杨大光说:“我在琢磨黑子会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我们会不会遇到敌人……”肖强劲说:“引到什么地方看我们的了,遇到敌人就打他狗日的,怕什么?”
有敌人杨大光和黑子都没说的,没有敌人才有说的,这就是杨大光犹豫不决的事,也是他最担心的事。黑子的突然到来,的确给他一些启发,然而黑子能找到什么似乎是一个谜。杨大光假装抚摸黑子,实际上是在想对策,他不能让肖强劲瞧不起。
天空黑压压的,已经看不见对面的物体了,胡向前嘱咐肖强劲:“你往后传,告诉战友要加小心了……”肖强劲对杨峰说:“你告诉大家往后传加小心了,万一碰上敌人听胡向前的……”杨峰对爱你和钱塘江说:“你俩也要加小心了……”爱你说:“我们没关系,都是猎人,即使遇到敌人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杨峰没头没脑地说:“还是加小心吧,否则哼……”
走了很多路,过了一座山,绕过一条溪,胡向前看了看黑子,它仍在低头走着,而且是匆匆忙忙。杨大光紧紧跟随黑子,每当黑子有什么动作时,他都要提高警惕性,左右观看。他担心黑子会有反常行为,更担心黑子会把他们带到无底洞穴,万一遇到危险他们就麻烦了。杨大光不想担责任,更不想让黑子莫明其妙引着他们走,可是胡向前肖强劲偏偏相信黑子。
天越来越暗了,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看不出前面有什么了。黑子在前黝黑地跑,不时停下用鼻子闻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黑子能寻找什么?杨大光不仅担心,也怕担责任,肖强劲的嘲弄让他有了警惕性,他必须跟随黑子寻找机会。
十几个人走路,不能一点动静也没有,钱塘江走走停停,忽而上树,忽而登上石头,忽而贴着地面倾听。杨大光情不自禁地嘲讽:“你怎么跟黑子一样忽而听,忽而停的,不嫌麻烦吗?”钱塘江说:“我怎能跟黑子相提并论,我能上树黑子能吗?”杨大光自嘲地说:“不能,黑子没有你本事大,还是你有办法……”忽然,钱塘江不说了,跑到胡向前跟前说:“有情况……”
“什么情况?”胡向前挥了一下手,大家停滞不前,钱塘江说:“附近有人在跑,匆匆忙忙的,似乎是队伍的声音……”胡向前听了听,问爱你:“你是猎人,你听到了什么?”爱你听了听:“钱塘江说的没错,的确有队伍的声音……”
有情况了,胡向前马上作出反映,他拉着杨大光吩咐:“你把黑子看好了,不能让它暴露目标……”杨大光说:“放心吧,没有情况黑子是不可能移动地方的……”肖强劲冷眼旁观:“你还是看好吧,万一叫起来被敌人听见怎么办?”杨大光说:“如果叫肯定有情况,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不叫……”胡向前看杨大光并没领会他的意思,他提醒:“还是看好他吧……”
钱塘江仍在观察前面的情况,凭着当猎人的功夫,他站在树枝上观看。这种地方温差大,白天和晚上也不一样,在山上和在山下也不一样,即使是钱塘江站在树上看世界也有不同。如果是在白天,这里可能会绵延起伏逶迤千里,茂密的大森林郁郁葱葱层峦叠翠,这里有着言之不尽的自然风光、数之不绝的原始森林资源。冬长夏短,日温差大,气侯变化显著。林区四季分明的气侯特点造就了各有特色的四季景观:春天的雪中花、夏季的清凉地、秋日的五花山、隆冬的雪世界。这里不仅四季景象不同,就是每一天、每一时都是景象万千,变换莫测:晨观林海日出,夕望余霞遍野,晴日朗空万里,雨中山色空蒙,而在雨过天晴之时,各座山峰又都沉浸在雾海之中,仅仅露出一点峰顶,阳光辉映在峰顶之上,那景致就好像盛冰的玉壶、情景清净的瑶台仙界一半,让人辨别不出哪里是云海,哪里是山川。然而现在是晚上,看不出美丽的风景,听不清林里的涛声……
此刻,钱塘江从树上跳下来,他对胡向前说:“可能是一场虚惊……”胡向前问:“你是说什么情况也没有?”钱塘江说:“是的,我听了半天就是没听到声音……”爱你也听了听:“是呀我也没听到声音,可能是一场虚惊……”
胡向前说:“但愿是一场虚惊……”可是杨大光阴阳怪气地说:“我看未必,你看黑子静静的,说明附近有情况……”钱塘江有些不高兴:“我们猎人还不如你吗?”杨大光冷嘲热讽:“有时猎人真的不如我们边防军,你看这黑子……”钱塘江斥责:“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我和黑子相提并论吗?”胡向前感到杨大光有些过份,慌忙安慰钱塘江:“他就是这臭德行……”
钱塘江说:“我不是跟他一般见识,我是在与他说理,的确没有情况了……”胡向前说:“不要紧的,如果有情况过一会儿还会有的……”胡向前说着,拉了一下杨大光的衣服,小声地埋怨:“你不能乱说话,影响军民关系的……”杨大光马上对钱塘江说:“我说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没有动静说明离开我们这种地方了,过一会儿我们再听听……”
面对杨大光的态度,钱塘江不再说什么,这时爱你对胡向前说:“我们等一会儿再走吧,观察观察……”胡向前问肖强劲:“你说呢?”肖强劲说:“按爱你说的办吧,休息片刻……”胡向前说:“我们静静观察,谁也不能有声音……”
然而,这时黑子突然跳出来窜了出去,吓得所有人大吃一惊,胡向前慌忙拉杨大光:“按住黑子不能让它跑了……”黑漆漆的夜空看不见任何东西,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而且是突如其来。杨大光慌忙追赶黑子,然而没等到他追上,黑子已经无踪无影,想找也不可能了。肖强劲站起来对杨大光说:“你看你说没事没事现在有事了你说怎么回事……”
杨大光也不高兴了:“什么时候了还说东道西的,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我看就是黑子有事,你不能没事找事……”话音未落,肖强劲斥责杨大光:“我看你是太趾高气扬了,有你这种态度吗?”杨大光委屈地问:“我态度怎么了,黑子跑了与我态度有什么联系,你不是没事找事吗?”肖强劲气愤地说:“这是在战场上我怎能没事找事,你说话要注意到分寸……”
两人吵嘴了,一些战友担心地劝着,可是没劝住,还在吵,而且是越吵越凶,直到最后胡向前恼了:“吵什么吵,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吵,要吵打完仗再吵……”胡向前一恼,其他人不能再说东道西,一个个沉默不语,心里却在较着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