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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说的没错,胡向前就是来报仇雪恨的,当他从直升飞机跳出的一瞬间,他感到自己飘浮起来了。从小他就幻想自己能飞,有一次居然自己做了一对飞机翅膀,跑到山上往下摔,结果摔得鼻青脸肿,被同学好一阵嘲笑。长大后,他想当兵,当一个空军,谁也没有想到他被分配到陆军,最后当了边防军。如果不是有越境分子,他可能一辈子也坐不上直升飞机,没想到他乘上了直升飞机后,居然对这种飞机有了好感,是打仗的最好工具,进可以攻,退可以走,而且是迅雷不及掩耳。
跳出直升飞机后,胡向前没有及时打开降落伞,他不能迅速降落就会被敌人发现,慢打开降落伞他下落的速度就快了。他在空中翻滚几个跟头后,便看见一片树林,他打开降落伞,拉着伞绳调节方向。几分钟后,降落伞掉在一片树林上空,他选择一个方位,降落伞不偏不斜恰巧落在树林的空地上。他收了降落伞,包好,然后迅速闪到树林中观察左右。几分钟后,胡向前发现林子里并没有敌人,估计敌人距离这种地方太远。因为直升飞机离开阵地时,还飞了很久,这之间的距离不能近了,起码有几十公里。胡向前想在这几十公里返回原地,或者说返回到有敌人的阵地上,最少要几小时。而这几小时他要走多少路可想而知,他不能浪费时间,趁身体还有力气他要抓紧时间赶路,不管前方有什么,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上。
蓊郁茂盛的森林资源,给胡向前一个最好的藏身地方,他端着枪警惕地搜索前进。不时地回头张望,看看后面有没有跟上来的敌人,在这种地方他不能有丝毫松懈。通过观察,他判断自己来过这里,有被踩倒的草,被碰断的树枝,还有一些残缺不全的枪枝。以前教官提醒过,在野外生存关键在于如何寻找足迹,找到了就能生存,找不到就有可能被吞没。此时,胡向前爬到树上站在高处观察,他知道站得高看得远,如果增在林子里是看不见前方有什么,即使是敌人隐藏也看不见。
胡向前边走边观察,忽而上树,忽而隐藏,判断着自己走的方向是否正确。他打开战友的包,里面还有吃的,战友是遇到他后打的第一仗,吃的用的还有药品都不缺少。胡向前高兴了,突击队准备工作做得好,好象是为了他准备的。他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咬了一下有些硬,他放回包里,这种东西现在不能吃,等到什么也没有时再吃,或者说等到弹尽粮绝时再派上用场。
以前有人提醒他在野外生存的注意事项,他不在意,现在他不在意也不行了,一个人想打敌人又要生存没有生存能力是不行的。生存与打仗是相辅相成的,胡向前以前没有认识到,现在他认识到了,是否晚了他说不上,或多或少还需要。记得有一次他跟教官去野外,教官烤了一只鸡,当时令他点燃一堆火,结果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点燃。胡向前不是不懂好坏的人,更不是否胸无大志的军人,他从踏上军营第一天就给自己定了约法三章:不吃喝,不赌博,不嫖娼。
现在想来,这种约法三章有些可笑,谁都可以这样约法三章,并不是只有军人才有的。教官告诉他:“如果你不能点燃一堆火,我的烤驳船你是不能吃的,我们不能养活白马王子……”胡向前明白,教官给了自己面子,不能养活吃白食的人,又不说吃白食,给足了他的面子。然而教官的严厉让他不能不点燃一堆火烤鸡吃,当教官烤熟一只鸡后,扯下一只鸡腿送给他时,胡向前感到有一种羞耻在心中。同是军人他怎能吃别人的食物,他把鸡腿还给教官,悄无声息打了一只兔子,然后烤焦。
教官说:“这是一次锻炼身体的机会,如果遇到敌人想锻炼身体也来不及了……”胡向前鼓足勇气:“看我的吧,敌人遇到我算是他们的倒霉……”教官说:“看你的没用,遇到敌人也不是现在这种样式,随时随地应付自如……”
果然不出所料,教官的看法是正确的,胡向前遇到了敌人,而且是不止一次遇到敌人。现在教官不在眼前,胡向前也不怕困难重重,他从包里掏出能吃的,当他想喝什么时,看见树干后面的藤萝,他用刀砍断挤里面的汁,有汁就是有水了。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女孩子说:“不能喝汁,里面的汁喝多了容易中毒……”胡向前惊魂未定:“你是谁?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女孩子看出胡向前的怀疑,她好奇地问:“你是边防战士还是越境分子?”胡向前问:“有区别吗?”女孩子说:“有呀,如果是越境分子我好打呀,如果是边防战士我们和平共处,你说有区别吗?”胡向前说:“是有区别,可是你算好人吗?你是哪里人,为什么到这种地方?”女孩子看着胡向前说:“一看你就知道你是边防战士,我是猎人,在此巡逻的……”
胡向前问:“你是猎人在此巡逻什么,难道还有其他人吗?”女孩子说:“有呀,他们回去了,刚刚打仗是你们吗?”胡向前问:“你们知道打仗?”女孩子笑逐颜开:“我们是附近地区的猎人,来这种地方是打扫战场的,他们捡到东西走了……”胡高前问:“你为什么没走?”女孩子说:“我走了你能找到我们吗?还好,你我算是有缘人,看见你就是救了你……”
胡向前有些好奇了:“你这种大言不惭是不是有些说大话……”女孩子说:“不是说大话,是实事求是,刚才如果不是我劝你你不是喝了汁吗?万一我是敌人你还有命吗?”胡向前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女孩子提醒他可能喝了很多,感谢才是。
“你了解多少打仗情况?还有边防战士吗?”胡向前询问,他希望女孩子能给自己带路,给自己提出信息。女孩子说:“我们有关边防战士的消息很多,有我内乱斩,有失踪的,还有……”胡向前问:“还有有什么?”女孩子沉痛地说:“还有死了的尸体……”胡向前不问了,他知道死的绝大多数是牺牲的边防战士,沉默好久,胡向前嘱咐女孩子:“替我们把这些尸体照顾好,我们部队会来接收他们的,具体费用由部队算……”女孩子一听不高兴了:“这是哪里话边防战士牺牲能让部队算账吗?他们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国家,为了我们这种守节的安定团结,我们怎能收费呢,我们是志愿的……”
胡向前看出女孩子说的是真心话,他无庸讳言,继续朝前走。女孩子跟随他:“你知道路吗?这样走会迷路的……”胡向前边走边问:“你知道如何走不迷路是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子笑着说:“我叫爱你……”胡向前听了嘲弄着:“你这名字好,见谁都爱……”女孩子说:“你看看你们这种男人一听爱你马上变了脸色,告诉你我有男朋友……”
“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也是猎人吗?”胡向前压住心里的笑问女孩子,爱你说:“我男朋友也是军官,也在边防部队,不过他现在进了院校,好象在研究什么军事学……”胡向前说:“军事高材生,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吗?”爱你想了想:“他叫朱砂,是……”胡向前突然叫起来了:“哎呀呀是你呀,我见过你男朋友了,他叫朱砂,是少校营长对不对?”
爱你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你们在一起工作?你也是大学生,是同事还是同学或者说是战友?”胡向前停顿了一下,此时他不知该不该对姑娘说明情况,爱你又问:“你说话呀,哑巴啦?还是你们有矛盾不好意思说呀……”胡向前摇头:“不是有矛盾,军人不怕有矛盾,即使是有矛盾也会化险为夷,你知道吗?我们刚刚见过面了……”爱你吃惊了:“你再说一遍,你们见过面了?”胡向前说:“是的,如果不是重名我们刚刚打完一场仗,我们是战友了……”
这下,轮到爱你傻了,她看着胡向前似乎不相信,胡向前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真的,没一句是假的,这地方打仗的确是我们刚刚打的……”稍许,爱你问:“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胡向前说:“部队有纪律不能随随便便用电脑,不能用QQ,更不能随随便便通讯,我们的手机提前上交或关机了,一切为了保密工作……”
爱你不高兴了:“你们为了保密工作害了我们多少相思之苦,你知道我们为了相爱有多久没见面了吗?我们相爱的人还不如你这种战友……”胡向前感动地说:“这种事怪不得部队,我们边防战士就是有这种特殊性,相爱的人见面就是困难重重,然而我们还是祝福你们能在战场上相见真是无巧不成书……”爱你并不是真生气,她只是感叹有爱难见,片刻,她马上对胡向前说:“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吗?”胡向前说:“为了保密工作我们必须告诉你了,他们乘直升飞机离开了……”
“他们离开了你为什么下来了?”爱你提出了自己的怀疑,胡向前说:“你可能不相信我是自己跳出来的……”爱你打断胡向前的话:“你别吹牛皮了,直升飞机这样高你能跳出来,你是孙悟空呀?”胡向前说:“我不是孙悟空,可是我的确是跳出来的,不相信你以后问朱砂好了……”爱你问:“你为什么跳出来,他们为什么不跳出来?你要说不清楚就是撒谎……”
胡向前想来想去,终于对爱你说:“我是跳出直升飞机的,我就是为了给战友报仇雪恨……”说完,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