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初秋的雷声

那一声问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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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他音形渐渐落尽,山下的黑气猛然跳动,仿佛幽冥里勾魂的黑轮。这一刻,黑鹰蓦然惊起,但已然来不及,尽管它看似逃离了山顶,但仍被雾沿笼罩,哀鸣顿起,空中只剩下片片黑羽。

    而此人的身份已不言而喻,他可能是界内人人皆知莫名死去的虎丘山第七祖秦立,如果真的是秦立,那么对于刚刚看到的预警他却置之不理,到底有何用意?

    难道真是对秦皇图充满了无比的信心?七祖的自信在哪里?有何道理?

    这些是秦立后人、也就是秦皇图二弟此时心里的想法,他是秦羽,虎丘山内的一位无名小卒,喜欢琴棋书画,尤其喜爱养些飞禽,对于修炼没有丝毫兴趣可言。

    他活了九十余载,在无数灵丹妙药的支持下才到天境七品,生性凉薄寡淡,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只要自己安于的活下去,虎丘山经历了无数大小的战斗,他都没有参与,但很是放心,因为有秦皇图。

    然而这一次,不知是什么原因,与来的危险和不安让秦羽背着大哥向从无联系的七祖发出了求救信息,但直到此时还未见到烟云的身影。

    烟云是秦羽起的名字,他很喜欢这只鹰,更喜欢这个名字,喜欢的程度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子嗣留在他的身边,至于解决男人的饥渴问题,他一般都是到柳谛村的中段有一个望仙楼,楼内有很多的歌姬。

    其中一名歌姬也叫烟云,他最喜欢看这名叫烟云的歌姬只穿着黑纱、露出若隐若现的**,虽然烟云是一个凡俗,但他认为,这很方便,只是些许银钱和欢愉之间的交易。

    不像宗内很多弟子,有些色令智昏、急不可耐,由于虎丘山宗内没有女人,饥渴之下的他们会在柳谛村内解决问题,但秦羽没有阻止,他只是看不惯而已。

    他知道虎丘山的很多秘密,甚至知道七祖还活在世间,但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烟云的鹰已悄然死去。

    秦羽昨天傍晚见到了一个很年轻的秀才,打伤了宗内六位虚境长老,但随着秦皇图突然亮起一块似玉似木的牌子,两人便走进秦皇图的书房商议。

    最终二人看似不欢而散,但待在一旁的秦羽似乎见到他的大哥怒容满面之后流露出一丝喜意,知道大哥刚刚问起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才猛地想起,那也是交易。

    交易的内容竟是银钱和一剑,那一剑的威势如他所见,宗内的一位虚境长老不是一合之击。

    他此时又看到那一剑,剑势依然惊心动魄,随之他依稀见到聚起的人群,似乎交易已经达成,但不安的情绪愈发明显,压制着他有了一些躁意。

    秦皇图没有躁意,此时正站在山门外几棵榕树下,有些无所事事的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不时用鞋子踢着掉落在石间依然青翠的树叶,难以相信一代宗师般的人物竟会做出如小孩子般的心性。

    虎丘山没有大门,只有两根高大而粗壮的石柱矗立在秦皇图的身后,微风很容易就会贯入其中 ,包括一些微黄的树叶,这里很少见到青草,大概是弟子勤勉的缘故。

    很少不代表没有,两侧微起的山谷就有不少坚韧的草被,山下是一片开阔地,以往宗内弟子都是在此处操练,但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似乎预示着什么。

    曾经这片凹陷之地就是千百宗门代表聚集的地方,而且才散去时间不长。

    果然,山下出现了六个人,五老一少,青年在前,五位须发皆赤的老者在后,分别拉着五匹独角兽马,马上不知放着什么物事,裹得极为严实。

    墨影儿没有来,她被姬晨刻意的留在湖畔,不管是考虑到她的身份与虎丘山的关系,还是安全,更是考虑到柳谛村的安全,她还是留在湖畔比较让人放心。

    郭记祖五人不用考虑那么多因素,尽管东郭城和虎丘山还有名义上的盟友关系,但少主的吩咐重于一切,何况虎丘山的行为已犯了众怒,背弃了天地盟所定的盟约——不得随意伤害凡俗。

    秦皇图早就看见了五人,但心里一直不敢确定,尤其是当代的郭记祖,他知道郭族数千年从未出现在除了东郭城之外的任何地方。

    难道束缚他们的什么东西已经破了?

    秦皇图这样想着,随着双方渐渐地靠近,面容渐渐清晰,证实了他的肯定,数十年以前他曾上天月峰与郭记祖比较过一番,输了一招,但那是郭记祖的地盘。

    如今在虎丘山,郭记祖没有了地利的优势,何以胜他,秦皇图微笑地打着招呼,像似老朋友好久不见,彼此都认识,也没有那么多客套。

    两人都没有言语,似乎将其他五人已排除在外,秦皇图走下石阶,郭记祖已迈身向前,就在一人下到石阶的中途、另一人走到石阶前时,秦皇图的藏袍无风自动,气息大涨。

    一股强烈的湿意扑面而来,两人之间数百丈距离的石阶上无端端多了一些雾气,使得层层阶梯看起来有些若隐若现,雾气中蕴含一股刀意,如同刀雾砍将而去。

    同时干裂而青色的石壁上似乎已经有了水气,仿佛在这一刻,郭记祖的上方已下起了雨,雨雾纠缠在一起,竟发出一种铿锵金铁交错的声音。

    阶梯上有些许微黄的树叶,在这突来的雨雾下被压得抬不了身,瞬间迸裂,和着尘土与沙粒搅混在一起,霎那间变成了泥。

    湿气迷乱,引发无数草木植被一片青翠,好像一时之间激起了它们的生机,两人似乎商量好的一般,下方的郭记祖也是气息激昂,山侧两边突然发生了异变。

    紧挨阶梯的山侧上方,有一片植被,有十几棵寸许青草,在郭记祖的青木诀下,一股青色的气流涌入,那些植被只有不到寸许高的绒面,霎那发了芽,瞬间出了枝,仿佛霎那间出现了无数像柳树的枝条。

    同时,那十几棵青草像疯了一般,狂傲的涨了起来,霎那间已长成水桶般的绿藤,如蟒蛇一般,而且长度直达丈许,一时间,无数的枝条和十几根藤蔓像活了似得,抽向雨雾。

    霎那间,空气中嘶嘶声鸣,金铁交错之声不断响起,瞬间交汇在一起,绿色的汁液四散而飞,枝条漫天抛洒,空中的雨雾像被撕裂一般,瞬时出现了无数空间。

    刹那,轰声大作,漫空的气雾和枝叶直飘天际,同时一股青气和一股白气在石阶上瞬间撞在一起,再次轰地一声,青石崖壁的里侧一面顿时垮塌,石阶上裂缝满布。

    此处没有风,却恰似平地起了两声惊雷。

    随着两人的威势渐熄,烟尘淡去,秦皇图明显退了一步,刚刚站立的石阶已不见,就像无数细小石子铺成的路面。而郭记祖却整整退了七步,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