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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骤然流过被阻住的空处,看似平静的湖畔,空气中还残留着暴虐而炽热的温度,离姬晨身边十丈左右的一些秸秆和枯草,似乎一时之间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好像说着抗议的宣言,修长、断裂的身体急速收缩,变短、变粗,继而发出啪啪的爆裂声。
突然狂起得战斗让村里无数的凡俗纷纷走来观看,疑惑的看着这两个看似要好的年轻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面目表情一片茫然。
姬晨的衣服被打成星星点点,无数的沙粒如尘土一般粘在裸露地皮肤上,片刻,随即滑落,看似狼狈,但身上似乎没有受伤的痕迹,显露的寸寸皮肤霎那出现了一丝丝红点,但在下一刻已是白皙一片。
这些惊人的画面在墨影儿眼前,顿时心脏像揪在了一起,即可跑上前去,一时之间却不知怎么办。
而看在五位郭记祖眼里,每个人的脸上露出了骇然,那种骇然不是惊惧,也不是害怕,是从心底流露出的一丝敬畏,不论是姬晨还是辰剑。
五位老人沉默地看着两个年轻人。这才多大,如今的境界竟和自己只差隐隐一线?什么时候天境高阶的水准可以发挥出虚境或者是虚境中阶实力的一击?
五人不由得想着,难道自己百余年的苦功已是白练?难道真如墨惊天所说的那样,万佛古界真的要天变?好在辰剑所发出的一招没有杀意,若是杀意蕴含其中,我们是否来得及将少主救援?
姬晨哪里知道五位老人的想法,更想不到在辰剑动剑的那一刻,虎丘山崖畔的秦皇图对着二弟说出那一句到底又有何种含义,他此时想到的是,就在万千沙粒临身的霎那,差一点将修罗枪身取出气海丹田。
阿修罗的告诫姬晨没有忘记,亦如当前的郭记祖所说的那样,修罗枪取出要引起界内的惊变,但到底是何种惊变他们没有告知,却告诉他,还不到时间。
姬晨相信自己不会就此死去,血脉觉醒的强大他还没有真正感受到,此时临近的沙粒就是检验自己肉身的最好成绩,但这些沙粒此时已不仅仅是沙粒,而是带着剑气、裹着剑意瞬间刺进。
身体没有像草垛那般不堪一击,更没有像秸秆一样发出爆裂之声,一片死灰的脸上保持了片刻,突然一转再转,愕然已变成了惊喜。
与之到来的惊喜吓了墨影儿一跳,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姬晨哥哥是不是被打傻了,或者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墨影儿观察了片刻,发现姬晨没有那些征兆,而是真的笑了,喜露颜开的笑了,不由得操起粉拳欲教训一番,而令她没有想到,与来的惊喜驱使姬晨把她紧紧地拥抱。
享受着少女躯体所散发出的别样温情,感受着肉身带来的强悍,这一刻的姬晨,业已忘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万千沙粒附身的那一刻,姬晨已经后悔,剑气如针刺一般仿佛把他的体内刺穿,令他瞬间感受到了如千刀万剐般的疼痛。
但瞬间体内的金色真元如狂潮一般涌动,就像雨滴落入海面,刹那荡尽无数剑气,血气如岩浆一般瞬时将到来无数剑意熔炼,使得皮肤如精铁、又如海绵一样弹开、吸纳。
体内的疼痛只维持了一瞬,便自行消散。
辰剑昨晚看见姬晨力毙虎丘山三位虚境高手的场景,才会发出此招,虽没有杀意,但依然尽力,他想到自己的招式不会对姬晨做出伤害,至少可以知道和自己一样的青年是怎样的实力。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姬晨是选择了用肉身硬憾。
他知道那些沙粒造成的伤害,相信如果前方不是姬晨,而是花岗岩石,那些带着剑气、裹着剑意的沙粒就会将房子般大小花岗岩击个粉碎。
他甚至在沙粒临身姬晨的那时,辰剑的表情瞬间起了悔意,但那丝悔意犹如惊鸿一瞥,瞬间平静,看到姬晨没有事,暗暗嘘了一口气。
辰剑双手抱拳说道:“抱歉!今日一别,请小心,一年以后禅榜再见。”说完不做任何停留,瞬时飞身而起,霎那间岔口身影已不现。
辰剑来的随意,走的随意,如此的行径让众人纷纷傻眼,不是说三天后还有一战,可这一战就随意到了一年以后、禅榜再见。
对于辰剑最后所说的小心众人还能理解,但他所说的抱歉却无人能言,也无人注意。甚至在村民们的愤怒情绪刚刚淡起,他便飘然而去。
清湖的水很清,云很淡,许多鱼儿躲在水下非常惬意不停地吐着泡泡,微风吹过,空中不时掉落几片青叶,荡起阵阵涟漪。
虎丘山宗内和秦皇图分开的二弟站在原地看到了整个过程,心内的不安更为加剧。
即使昨晚下了一整夜的大雨,也无法冲散弥漫在柳谛村之中和湖畔的死气。
不仅是这里,似乎整个万佛古界也像漂浮着淡淡的死意,阳光依然炽烈,但射不穿隐山山上的终年云雾,隐藏在山体的一团黑气像黑练一般上下浮动,似乎将隐山紧紧捆成一团。
突然,天际间出现一个黑点,看其飞来的方向,正是终年不见人影的隐山,随着它电掣一样的速度,渐渐进入了云端,穿过阴云,似乎很害怕那山上的黑练,不断发出哀鸣一般的叫声。
猛然,随着黑练渐渐下浮,靠近山顶一侧非常尖滑的岩面出现了一个门户,就像这一片山体突然消散了一般。
紧接着,随着门户的出现,山体的消散处如云端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须发皆白的人,身上的黑袍亦如僧侣般裹在体外,看其身形,极其熟悉,面貌的特征,竟与秦皇图口里的二弟极为相像。
只是面容却极为年轻,就像是少年版的二弟,随着他的出现,只听嘴里低喝:“凝.....”
围绕山体浮动的黑气霎那停滞,下一刻,那盘旋在空中的黑影顺势临近,同时发出如欢呼似得鸣叫,霍然是一只丈许大的黑鹰。
黑鹰落在突现的崖畔上,如耳鬓厮磨般不时用黑羽摩擦着他的黑袍,此人拍了拍它的喙角,随即在鹰的羽下摸出一根铜制的小管。
他戳去上面的蜡封,打开管子,小管已是中空,从里面滚出一个条状的布团,随着他拆开布团,上面写着极为工整的两个大字:
“急援!”
虽只有两个字,润墨细腻,笔峰苍劲大气,一看就知在书法上面沉浸了无数年,但字里行间透露出难以明了的意味,尤其是在急字上出现一个断点——重重地落下了一笔。
此人看到之后,不像常人那般着急,似乎看到了其中的含意,反而笑了,笑声之间带有一丝嘲讽,自言自语道:“老二这孩子活了这般年纪,还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不像皇图那样霸气......”
语声渐微,身形渐熄,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