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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若水道:“正是!我这次一定要让正修摧毁这些灵材,不然一旦这些灵材全部铸造成五行戒,那战火便会波及整个海州。但我也不会让正修们毁了这光明城。”说着,尚若水神色坚决地望着华习常道:
“华兄,就拜托你用这灵材储藏点与那些正修达成协议,让他们只销毁灵材,勿要伤及光明城。这事了后,我自会劝慰哥哥,让他放了赤铁堡众人,和正修界重归于好。”
华习常道:“此法一举两得的确可行。那在下这就返回住处,明日开始寻找那些潜入正修和他们交涉。”说着,对尚若水拱手道:“尚姑娘叨扰了,在下这就走了。”便准备隐遁走。
这时,尚若水一拽华习常衣袖道:“华兄!你也是海州正修人士,不会不做协定就告诉正修灵材储藏地把?现如今我只有靠华兄了,请华兄勿负所托!”
华习常正色道:“尚姑娘放心,姑娘你身为圣盟人,都能为海州百姓着想,偷赠地图并现下对在下实情相告,在下又岂能不顾这一城百姓安危,让正修界胡乱添这些暴行。再说,”说到此,他话音一顿,望着尚若水道:“如果真要不管不顾,我又何须犯险来此地呢?”
尚若水心中一颤,松手道:“这也真是小妹糊涂了,竟疑心华兄会最后弃光明城百姓于不顾。”
华习常道:“没什么,你这也是粘事心乱。在下走了,待安排好再来找姑娘!”说完,化为一片绿光消失在了远处,空剩那尚若水在房中。
尚若水驻足良久,叹气道:“希望华兄一切顺利,不要有什么麻烦!”
如此一闹腾,尚若水更是无心睡眠,继续坐回窗边,仰望月色。不过此时的她心中已有一丝期盼,不再似开始时那般茫然。
……
一夜休整后,华习常大清早便出了客栈,去附近商铺置办了点东西后,便来到了一僻静的小巷内,去除了易容,拿出刚买来的风水罗盘,扮作了一名风水师。
离正修恢复法力的日子只有不到六日,这迫使他不得不尽快找到那些潜入正修,遂让他想出了扮作风水师,挨家挨户叫嚷的方法。
他心中盘算,如果他去除了易容,再叫嚷些和正修行动有所关联的话语,说不定这些正修便会自动寻上他。
这要换做前几日,华习常是万万不敢如此做。一来这时间未到紧迫之时,勿需如此抛头露面甚至去除易容;再者,那尚无争出城带走了数十枚戒使,使得光明城的戒使数量一下减少了不少,直接使得光明城的巡逻戒使也大幅减少,大大降低了华习常被排查的危险。
基于这两点考虑,华习常终是决心一搏,用此法冒险联系正修。
片刻后,在光明城便出现了一名以前从未出现过的风水师,此人在光明城人多热闹处、居家密集处吆喝道:
“算卦!算卦!相宅、看相、求子、因缘,无所不能!更能算那天材异宝藏匿之处啊!各位莫要错过我华风水师啊!”
华习常在喊这些话时,特意将“天材异宝藏匿之处”和“华风水师”几字说的特别响亮,意欲引起潜伏正修的注意,但是他也是为此冒了极大风险。
他所持有的这光明城的通行令牌,上刻人名可是那刘玄思,若被巡逻戒使盘问,那立刻便会暴露身份。
不过他也打定注意,如真被戒使盘查,立刻施展隐遁术逃跑。也好在有圆珠紫气相助,他发动此术无需念咒。
而且在客栈居住时,他所用是易容后的容貌,并不会暴露,这才使得他最终会冒此险。
华习常化身为华风水师在这光明城一转悠就是大半天,他从西往东,自南向北,出入于各种三教九流之地,徘徊于那高街矮巷的民居之中。
这期间还真有不少人找华习常算卦看风水,华习常自然是快速办完便继续启程。
不过他虽然花费时间短,但由于修仙已久,讲出的话倒也是头头是道,让雇主直喊大师,赠金颇为爽快。
不过他此行可不是开门做买卖,虽然被他算过卦的人家都称好,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所寻找的正修没有一个找****来,而且转眼间便要日落,夜晚实在不宜再扮作风水师寻找正修,更何况今晚一过,他的反璞三朔丹药效便没了,需再服用一颗,这让他心中抑郁不已。
望着西边的残阳,华习常强作精神又吆喝了几遍,见跟前几户人家并无开门之意,便准备抬脚继续向前走,此时却听“吱嘎”一声,他身旁一户人家的偏门悄然打开,从中现出一个小丫鬟的脑袋来。
“那个算卦的等一下!哎!叫你呢,别走啊!”,见华习常渐行渐远,小丫鬟慌忙喊道。
华习常遂停下脚步,对小丫鬟笑道:“你是叫我么?”
小丫鬟怒道:“这街上就你一个算卦的,不叫你叫谁呢?”
华习常道:“不过这天色已晚,不知你家主人是要算什么卦,如果耗时太长,恐怕不能替你家主人算了,在下也要赶回住处了!”
他自觉天晚,打算用这剩下时间多探访些人家,寻找那些潜入的正修修士,不想再浪费时间帮凡人算卦,遂一开口便欲拒绝这小丫鬟。
小丫鬟急道:“你这算卦先生好大的口气,竟然还挑起客来了,我和你说,我家主人交代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叫来算卦!”说着,这小丫鬟快步走向华习常,拽着就往屋里去。
华习常心下一动,问道:“小丫头,你家主人要算什么啊?这么着急。”
那小丫鬟道:“主人说了,要你替他算一下天材地宝的藏匿之处,反正你是走不了了。”边说边将华习常往屋中带去。
华习常闻言心中窃喜,暗自道:“难道真是正修找****来了?那可耽搁不得了!”遂开口道:“好了小丫头别拉我了,我和你去见你家主人还不行么。”
小丫鬟听完道:“那你好生跟着我,我们家大着呢,别跟丢了!”
华习常暗自好笑,心道:“我连那光明殿都能摸查清楚,你这小小凡人宅院能耐我何?”口中却道:“那劳烦丫头你慢点走了。”
小丫鬟诺了一声,遂放慢脚步在前头带路。
这户人家倒也真是不小,那小丫鬟领着华习常走了一盏茶时间,才走到了一座大屋前对华习常说道:“老爷就在里面了,你进去吧。”
华习常笑道:“有劳小丫头了,在下这腿脚还行吧,没有跟丢了你!”
那小丫鬟道:“那是我走的慢,不然你生四条腿也追不上我!”说完,朝华习常做了个鬼脸走开了。华习常随即推开屋门,迈步进入。
这间屋乃是一座厅堂,堂内一男老者正坐当中,两边各放着两把椅子。那堂内正坐之人年约六十,须发半白,正盯着华习常。
华习常对着他一施礼道:“敢问是老人家请在下来算卦的么?”
那老者微微点头道:“正是,适才在院内散步,听到屋外先生的声音,遂遣了名丫鬟将先生请来,先生坐下说话吧,勿要拘束。”说着,将手掌翻向左手边的座椅,招呼华习常坐下。
华习常也不客气,道谢落座问道:“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者道:“老朽姓黄,旁人都喊我黄员外。”
华习常忙道:“原来是黄员外,不知员外想让华某算什么呢,刚才听那小丫头之言,说老人家想算那天材地宝藏匿处,不知可否当真?”
黄员外笑道:“是否当真,那要看先生的本事如何了!”
华习常疑道:“黄员外此话怎讲?”
黄员外道:“如果先生能算出老朽所问天材地宝之事为何,那自然算卦之事当真;如先生不能算出,那老朽自会准备好银两赠与先生,送先生出府,此事皆当玩笑。”
华习常听完心中道:“看来这黄员外八成是和正修有来往,此时是故意试探于我,万不可错失机会。”
心中想罢,笑道:“那好,在下就给老人家算上一算。”说着,从怀中取出罗盘、龟甲,装模作样地摆弄起来。
片刻后,华习常故弄玄虚道:“员外要算的这天材异宝可否是源自一张地图啊?”
黄员外微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呢?”
华习常道:“是的话,那在下可以继续为员外算下去;如果不是的话,那在下不敢献丑,只能告退了。”
黄员外道:“先生但讲无妨,说来听听也好。”
华习常心道:“这黄员外的口风还真紧,看来不给他说点干货,他是不会对我吐露实情的。”遂道:“如果真是源自一张地图的话,据卦象显示,那些地图上所标注的天材异宝之所在,恐怕并不确切吧?”
黄员外此刻眼睛一亮,问道:“那先生可否能算出这天材异宝的真实所在啊?”
华习常故意沉默不语,只是摇头晃脑地摆弄那些龟甲、罗盘。
黄员外见此也不追问,端起手边那杯茶,细细品味起来。
一炷香过后,华习常突然开口道:“有了!员外,这天材异宝之所在我算出来了。”
黄员外放下茶杯,问道:“那先生可否告知在何处啊?”
华习常道:“此天材异宝之地说来倒也非常的近,就在这光明城中。”
黄员外道:“既然就在这光明城中,那为何这些天材异宝现在还未被人发现呢?”
华习常道:“那是因为这些东西在内城中。”
黄员外冷言道:“内城?先生真是爱说笑啊,难道先生认为老朽要找的那天材异宝,会在圣盟大人们所住之城内么?”
华习常心下微怒道:“这黄员外看来如何都不肯先将事情告之了,这样的话我只能以退为进了。”
随即面色一变,板下脸来对黄员外道:“员外要是不相信在下,那就此作罢吧,卦费也不用了,在下这就告辞。”说罢便佯装要走。
在这时,却从堂内传来一妇人的声音:
“徒儿,这话还未说完,怎么就这么着急走啊?”
华习常闻言全身一颤,急忙回身道:“是……是师傅?”
“自然是我了,你还有几个师傅么?”
妇人的声音继续传来,接着就从后堂走出一名妇人,正是那白无尤。
黄员外见白无尤走出,急忙起身让座,白无尤遂坐在黄员外原先座位,而那黄员外则在其身旁坐下。
华习常见果然是师傅来了,急忙躬身施礼道:“弟子参见师傅。”
白无尤笑道:“免了,你胆子还真不小,一个人跑来这光明城。”
华习常道:“弟子只是为了一故人才冒险进入这圣盟的,毕竟师傅和师祖貌似都不打算让徒儿参与这次正修的行动,无奈下徒儿只能擅自行动了。”
白无尤道:“你本事也是越来越长进了,竟然能瞒过我安排在你洞府外的三层看守。说说吧,你到底对那些灵材藏匿点都知道些什么。”
华习常道:“弟子知道的事情说来也简单,就是已经知晓了那些灵材的确切藏匿地点。”
白无尤略有喜色道:“真的?快告诉为师!”
华习常略一犹豫道:“恕弟子无理,这恐怕弟子做不到,除非师傅答应弟子一个条件。”
白无尤愣道:“条件?此事事关正修界安危,徒儿你怎么还要开条件?”
华习常赶忙道:“弟子不是为自己开条件,而是为了这光明城百姓开个条件。”
白无尤略有所思道:“徒儿此话何意?”
华习常道:“弟子曾经在永贞门边界无意中听到师傅和宏前辈的谈话……”
白无尤听到此处,急忙抬手打住华习常的话音,对身旁的黄员外道:“黄老先生,我和徒儿有些事情要说,可否请您回避下?”
黄员外忙起身道:“那就不打扰二位了,老朽先回避了。”说罢,便向后堂走去。
少顷,白无尤在确认黄员外确实离开后,对华习常肃然道:“你都听到了什么,说来给我听听。”
华习常道:“徒儿听到的也不多,就是听到了师傅和宏前辈说要炸毁光明城……”
白无尤急忙一摆手,四处张望了下,说道:“此事勿要再提,也不可对他人提及,知道么?”
华习常忙答应道:“徒儿知道了!”
白无尤又道:“看来你是用那永贞门交予你的隐遁术偷听到的吧,不过这些事情我也无法告诉你什么,你救了永贞门少主的事情,我已听宏霞说了,想必你也知道参与行动的人都在魔卷上滴血立誓,无法告诉你什么。”
华习常道:“没错,弟子已经知晓此事了。不知对万兽山派中会如何处理呢?”
白无尤不在意道:“这些事情师祖们自会做出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先告诉我你说的那个条件吧。”
华习常见白无尤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说道:“弟子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只要正修答应不引爆那些灵材,只是将其悉数销毁,弟子就将灵材所藏之处告之。”
白无尤紧锁眉头道:“这恐怕不太好办呢!”
华习常忙解释道:“师傅恐怕还有所不知吧,那赤铁堡众子弟也关押在灵材存储之地,若是贸然引爆的话,不但可能波及光明城百姓,赤铁堡众子弟也得做陪葬!”
白无尤惊疑道:“还有这种事?徒儿你没有骗为师吧?”
华习常忙起身正色道:“如果弟子欺骗师傅,师傅事后可以随意处置弟子。”
白无尤点点头,挥手示意他坐下,笑道:“谅你也不敢!”说着突又沉默不言,闭目沉思了片刻,才又睁眼道:“若真你所说,那此条件倒也不是不能答应。你就把那地点告诉于我吧,为师自会为你在众修士面前提这条件。”
华习常闻言并不马上答话,而是重又站起身,对白无尤躬身说道:“师傅请再恕弟子无礼,如若只是口头承诺的话,弟子是不能说出这灵材藏匿地点的。这非是弟子信不过师傅,而是参与这次行动的修士各门各派都有,要想让他们都服从,只有口头承诺恐怕是不行的。”
白无尤忽然明白了什么,话中有话道:“难道你还想定什么契约么?”
华习常见白无尤如此说,笑道:“师傅看来是猜出来了,弟子想要借那魔卷一用,让众修士都在上订下契约,规定只能销毁灵材,不得引爆那些灵材,而且只能将灵材储藏地点告之立下契约之人。”
白无尤听完似笑非笑地对华习常道:“你的算盘还打得真不错啊,但你没想过么?如果这魔卷正修界没有带到这圣盟怎么办呢?”
华习常嘿嘿一笑,道:“师傅说笑了,弟子想来那魔卷正修界必然带在身边,要不然在行动过程中,忽然需要一些人加入,到时却无法向他们说明计划,那不是太麻烦了么?”
白无尤道:“你还真是越来越机灵了,当初你入派的时候,我倒是没发觉呢。”
华习常恭维道:“那还是多亏师傅的提点。”
白无尤乐道:“我除了受师祖之托,帮你解了次毒,又何曾提点过你什么?好了!这些客套话你也别说了,就来和我来订下这契约吧。”
华习常略一吃惊道:“那魔卷是由师傅带在身边么?”
白无尤悠悠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以为师祖会交予旁人保管么?”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丹药服下。
瞬间,华习常就感到了一股巨大的灵力波动出现在白无尤身上。
华习常明白白无尤是为了订下契约,才服用丹药暂时恢复法力,倒也不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