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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心停跳一拍。
而在被乌云盖满的空地下,黑暗逐渐以不可预知的速度前进递增蔓延中。
一之濑真树,轰然跪倒在自己队长的遗体前,脸上泪痕交错,痛不欲生。
十一番队长是直挺着身体面朝下倒在地上的,带起一片尘土和血沫的溅起,只是那一个刹那间,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大千纭纭众生,所有的喧嚣吵闹都归于了虚无间,一切的音色和颜色也静灭在混沌中,灰暗和恐怖构成了新的世界,让一之濑感到窒息的世界。
即使他的双眼已紧紧闭合,可一之濑始终不能相信,他缓缓凝视队长,那张面孔上血混合着灰尘,填塞在五官间,肤的黄、血的红、沙的白、泥的黑、尘的灰,五色交杂让他的神情看起来透着无法瞑目的不甘。
“队——长——!”咬着自己血肉般从魂魄最深处发出了呜咽,一之濑失声痛哭。他心中的高山崩塌了,今后,他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呢?
更木剑八!望向那还披着象征队长地位的羽织的身影,双眼燃烧起熊熊烈火,其名为:仇恨。
“啊啊啊——!”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一之濑眼角在睁大间隐隐可见条条血丝。整个武斗场里每个人都清晰感到他的无比愤怒和痛苦。
他双手按在斩魄刀上,眉眼间一片难以隐忍的颤抖,咬牙切齿的吼:“更、木、剑、八!”
抓住刀柄的手虎口炸出血口,可他却仍然死死抓住。他盯着剑八大吼:“你居然把队长,你居然把队长……我要杀了你!”
在‘铮’一声抽出的刀鸣叫中,大家被惊醒。然后纷纷上前按住一之濑。
什么样的上司养什么样的部下,十一番队长果然了不起,虽然十一番队的队员们各各都愤怒和惊恐,不过他们还是恢复了理智并且拉住陷入疯狂的副队长。
碎蜂在短暂的赞叹后,有深深的看一眼地上昔日一起开会的同伴,眨眼后向向剑八的眼神是无比的严肃和刚毅,她沉声道:“第三小队听命!”
“是!”二十五人立正待命。
“将杀害十一番队队长的,原十一番队,第十三席席官更木剑八逮捕!”
“是!”二十五人瞬步将剑八和八千流包围。
“第四小队听命!”
“是!”另二十五人立正待命。
“速速收缴罪人更木剑八的斩魄刀以及其他一切武器,将起灵力封印,如果他反抗,就地行刑!”
烈日似乎一下黯淡下去,每个人脸上都乌云密布,隐显风暴。
二十五人迅速抽出腰间的小太刀,正持于面前,口里念念有词,然后小太刀发光变长,一柄长杆的武器出现!然后,双手拿稳,横斜直刺向剑八,又在半秒内悬停在距离剑八身躯半米的空中。
武器的杆部长约一米半,第四小队的动作整齐划一,行云流水般简洁,颇有少林寺罗汉棍阵法的气势,只是武器的一头安装了长约半米闪着森森寒光的尖刺刀锋!
颈部、手肘、心窝、膝盖,四大重点被牢牢锁定,只要他稍稍动刀,那尖刺刀锋就会从四面八方刺来,让他当场血溅三尺,四肢俱废!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罪人更木剑八!”东仙对他说,可是却把手按在一之濑还在挣扎的肩膀上,一阵灵力的流动运用,一之濑无力的坐在地面。
更木剑八的眼睛环扫四周,寒光闪闪的刀刃密密麻麻对准了他。‘哼!’他的头微微一歪,一个无所谓的耸肩,轻飘淡写的讥笑:“反抗?挣扎?哼哼哼~~~”
他先是微低下头的闷笑,然后就是高仰起头的对天大笑:“哈哈哈哈——!”
那种笑声,透着穿进人心的张力,随着猛烈涨起的狂风,冲上了云霄。他在蓝天白云下屹立,虽然五十个刑军用武器团团把他包围,虽然他已没有丝毫灵压,可他们却觉得他的身躯像巍峨高山一般压迫着他们。
至进入刑军后,在生死边缘游走见惯了惊悚恐怖的他们,第一次遇到这般比大虚还可怕的死神,或者他应该不能称为死神了。
明明已经是斑斑血迹,明明已经是体无完肤,明明已经是遍布伤痕,可只一个眼神的扫来,他们拿长刀的双手就抖个不停。
“别笑死人了!”剑八的脸孔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野兽狩猎的凶残,可他的话里却是自信混合着高傲:“我为什么要反抗?我又为什么要挣扎?”
在众人瞪圆的目光下,他摆摆胳膊,然后在惊恐的眼神中提起斩魄刀,未干的血水继续顺着刀锋流下。
“更木剑八!”东仙要拔出了刀,遥指他,怒喝:“被动!不然你就要准备和我交手!”
“还有我!”碎蜂扬起铁拳,肉眼可见的灵力火花般在指缝间跳跃。
“喝——!谁说我要反抗了!刑军军团长。”剑八的嘴巴一张一合,光是那满口的尖牙就让人不由自主想后退。
‘铮!’带着颤抖的尾音,锯齿刀身直直插到青石板里。
无视他人惊奇到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身体半跪,右手挨地,轻声道:“八千流,下来吧。”
“小剑……”八千流的小手轻柔抚mo上剑八的面颊,围绕上面有道皮肉外翻的血口细细勾画起轮廓来。她可爱的粉红色眉毛皱在了一起,因为她心很痛。
即使百般不愿,她还是乖巧地顺着手臂滑下,衣衫连同她的手一起沾染上一片猩红颜色。
站起来的他,向前迈了一步,面前的刑军们就低喝着后退一步。或者是害怕,或者是躲避。
“你们还在等什么?逮捕我啊~~~!哈,什么时候,堂堂刑军也胆小起来了。”
“你!”碎锋差点咬碎银牙,马上呵斥部下:“马上收缴斩魄刀,封印他的灵力!”
一名小队长闪到斩魄刀面前,企图把它抽出来,可是用尽全力刀还是纹丝不动,另外有三名刑军也冲过来,四双手握在刀柄上使劲,‘哎呀’一声,在剑八满是鄙夷的目光下拔出。
他们很不光彩的摔了个四脚朝天,气红了脸的碎蜂瞥见小小的八千流在叹气,她摇头晃脑的喃喃自语:“小剑的刀,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碰触的。”
其余二十名刑军集体用整齐的语调咏唱起缚道。缚道九十八——禁圈!
一个接一个,一共二十个紫黑色的光圈出现在更木剑八的头顶,每根光圈大约有一根皮带宽。它们在旋转着然后缓缓从剑八的头顶压下,从脚踝开始一直到额头,二十个光圈牢牢把他套住,光圈又慢慢收拢贴紧他的肌肤,然后颜色逐渐淡去直至消失。
缚道之九十八——禁圈,不同与九十九级的卍封。卍封是彻底把敌人封应在一处,如果施展的人力量强大的话,敌人会用世不得超生。禁圈是以敌人的灵力以及动作为主要封印重点的。所以被施展了禁圈的死神,等同于普通的魂魄整!
直到看着剑八身躯上的光圈融进他体内,在确定已经密不可分之后,刑军们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刀刃直指他的脖子,太阳将一片闪耀的寒色映抹他血痕未干的脖子上,仿佛是胜利的奖牌的挂带。豪气冲天,就他此刻的潇洒写照。
“可以走了?”没等碎蜂开口,剑八先问。
轻飘淡写的口气,平淡无奇的神态,莫不上心的眼神,无惧的直视前方,似乎被押解的不是自己。他没有丝毫的害怕与恐慌。
“你……”碎蜂蹙起眉头咬牙,然后对部下低吼:“将他送到二番队刑部大牢。”
高大的剑八擦过小小的八千流向武斗场外走去,那染血的身躯稳健前行,傲然的雄姿挺立擎天,仅仅只是一个作势欲行的眼神和动作,所有十一番的队员和刑军们都不由自主的后退,让开了一条大道。
在擦身而过的片刻后,八千流红晕的小脸再也没有一丝血色。
“小剑——!”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重要的东西。
右脚迈出一步,就因为一个声音而停下。
左手挥起一点,就因为一个动作而静止。
仿佛是刻意的停顿,又仿佛是无意的暂留,他始终是停下了。
“小剑!”八千流纤细的小手拉上他的衣袖,童稚的声音里饱含着不舍,问:“你要去哪里?”
“放手,八千流。”剑八嘴里说着,却没有甩开那小手。
“我也要去!”八千流大叫着。
剑八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别任性了!”
“不!小剑去哪里!八千流就去哪里!”
“不行!”第一次,他对她说了这两个字。
“不!”八千流用更大声音顶回去了,可爱的小脸不再展露以往的天真无邪,粉色的细眉紧紧皱起来。
大家安静的在一旁,看着这个从一开始就跟随着那个他们心目中只能用‘可怕’来形容的人的奇怪小孩子。在第一次见面起,那小小的孩子,在所有死神认识里,脆弱得不堪用力一握,真是个瓷娃娃,这样的孩子只适合供奉在贵族家,十一番队长曾经如是说过。当所有人都对更木绕道而行的时候,可她大胆得趴在他肩头灿烂的笑着冲别人打招呼。当所有人都为更木在和虚战斗中表现出的强悍而惧怕的时候,她却大叫大闹着挥手加油。
天真的眼睛直视满地的鲜血和死尸,无邪的小脸对恐怖的战斗绽放笑容。
原来,她其实不是人们想象中的瓷娃娃。因为她本身就来自不允许脆弱存在的地方——草鹿区。
八千流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身躯,目光落在他的血肉模糊的手臂上,然后又慢慢移上他宽大的肩膀上,最后缓缓来到他坚毅的眼睛里。
这双手臂拥有令人退避三舍的力量,却小心翼翼的包围自己胡闹任性,温柔得难以相信。
这双肩膀拥有令人侧目而视的强大,却毫不介意的任由自己坐立其上,平静得本该如此。
这双眼睛拥有令人不敢正视的雄威,却默默呵护的关注自己言行举止,掩饰得深藏不漏。
广阔无垠的苍穹渐渐被乌云包围住,只有太阳四周的一圈,依然是碧蓝晴空。那乌黑色泽中的一片金蓝,是这茫茫灰暗中的一抹鲜艳绮丽,仿佛是冥云血雨般的邂逅相遇,星宫哲丝毫不为所动,没什么比浓厚的血香更能吸引他的注意。依旧环胸倚墙,视线停留到那个高大看起来凶恶的人身上。
他给他的感觉很特别,让他回想起从前在维也纳见过的那只狼人首领,张狂、自傲、嗜血,仿佛天地都不足为惧,仿佛日月都不能抗衡,它站立山崖之上仰天长啸,必是以风云变换雷电交加为其背景,使万物臣服!
哲也很好奇:世界上有缺少感情的人,却没有缺少灵魂的人。
那么,在他的心中,有没有可以让他觉得是特殊的人,有没有唯一不同的人呢?
一个人,有了特殊的人以后,就会有心。因为,特殊的人需要独特的地方来容纳。没什么比心更合适。
一个人,有了唯一的人以后,就会有情。因为,唯一的人需要专署的地方来装载。没什么比情更适合。
当一个人,有了心有了情,那他,才有了灵魂。
我本身没有名字,也没有亲人。
我住的地方是北流魂街79地区的‘草鹿’。在那里我只记得看过血的颜色。周围的人说:说他们是人不如说他们的野兽。像我这样的孩子,随时都有可能被踩死。
而你却来到这里,来我身边。从北流魂街的地区‘更木’,最深沉的黑暗里。
你把我身边的血腥世界瞬间斩断。还替我取了名字。
当时如果你没有出现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我一直坚信,最强的人就是小剑你啊!
没有错,从我们相遇的那天之后,你就是我——世界的全部了。
那天,我持剑倚树而休息,满地尽是残肢断臂的尸体。
不知道从哪里,不知道从何时,你爬到了我脚边。
“你是从哪里来的?小鬼。”
“这是刀耶,你难道不怕吗?”
“它是杀人的道具。你也会死喔!”
你的小手没有犹豫的碰上刀口的血,你冲我笑。刹时,我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不被别人所惧怕。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你没有名字吗?”
“我也是。”
天上忽然飘过了几片云朵,围绕着太阳变幻形态,始终洁白无暇,天空也被衬托得碧蓝如洗。草鹿区,却依旧弥漫着撕杀的血雨腥风,天上地下,全然两个世界。
用刀尖滑过松软的泥土,一笔一划,工工整整,我写下三个字。
“八千流!我希望只有一个人叫这个名字。如今我把它给你。”
八千流,这个名字,是我想了很久的名字,也是我在心里放了很久的名字。从现在起它属于你了,从现在起,我会用它来叫你。
“而我的名字则是——”
岂曰无姓,予子起姓,我欲兴战,倚我肩膀,予其支持。
岂曰无名,予子起名,我欲兴战,倚我手臂,予其力量。
岂曰无亲,分给亲情,我欲兴战,倚身前进,携手相依。
“更木剑八,你在磨蹭什么?快走!”碎蜂大手一挥,作势欲要部下带他离开。
剑八一直看着八千流,八千流的可爱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剑八满是鲜血污痕的脸。
“小剑,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一个人离开。”八千流的童音,一言一语,字字句句,带着让人刨心挖肺的痛。
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一个人离开。在进入静灵的前一天,他们一如既往窝在草地上约定,满天的星辰为证。
我希望你的肩膀一直是我拥有的专署宝座。
我认为你的微笑一直是我拥有的宝贵财宝。
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永远的幸福,无论是轮回转世,无论是刀山火海,我也……不要和你分开。
在碎蜂咬牙欲拔刀前,他无所谓的耸肩:“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别担心,我什么时候不守约了?”
八千流的睫毛抖动一下,剑八就翘起一边的嘴角:“唯一可惜的事是,现在不能带你去点心店里了。可惜了今天的点心啊。”
干净利落的转了个身,黑发带着凝结的血块飞扬在风中,左肩头披着的羽织也在乌云下鲜明得闪光,背过身体对着八千流的剑八,声音停顿一下,幽幽然道:“比起樱花糕来,我还是最喜欢巧克力奶卷。”
“什么呀!”八千流抹一抹眼睛,又展露出一丝笑容:“两个根本就是一样好吃嘛!”
“可我就是想吃巧克力奶卷。可惜在牢里是吃不到了。”语毕,他迈步离开。
“小剑,我会带点心去看你的!”八千流把双手放到嘴巴做扩音器的大喊:“我会带上点心店里所有的巧克力奶卷去看你的!”
“恩!”剑八继续走着,刑军一层层围上来,把他团团包围起来,向十三番队的牢房走去。
“小剑!八千流会带点心店里最好的点心,最美味的点心去看你的。我,我会带上所有的点心去看你的!你可听到了吗?小剑!”
“可以了,我们走吧!去牢房。”他在对脸气成乌青的碎蜂说。
“小剑,你别忘了!”远远的,八千流还在一直摇晃她的小手。
“听到了!”那简单的一问一答,带着旁人不懂的感情,随着微风渐渐消散在这片广大天空下。
金色夺目的阳光中,乌云始终无法笼罩的区域里。一只小小的手在半空中挥舞,似乎在呼唤,似乎在告别,似乎在约定……
其他则围拢到一之濑身边,安慰被仇恨和愤怒填满全身的他。没有察觉到那两个人的表情。
被刑军包围前进的剑八咧开了嘴,尖舌舔了一下嘴角。
高立在石柱顶端的哲露出了尖牙,反射出刀剑的寒色。
同样是弥漫着嗜血的笑,一个张狂的无法无天,一个妖邪的媚惑骇人。
原十一番第十三席官更木剑八,战斗杀死十一番队队长,在押解到二番队刑部大牢的当晚,由四十六室下命令,押解送往忏罪宫。其罪刑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