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灭印师(九)

花无心1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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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李唯教授什么都没说,他说他只想看一场精彩的戏,可如果落音真出了什么事……

    何况远在天边的那两位兄长大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但转念又想了想,若镜有些明白她必须和他去虚圈的原因。

    有人曾说,将危险的人放在身边,方便于就近监视。

    道理反过来用也成立。

    那么,你也是这样想这样做的么?若镜下意识咬起下嘴唇,疼痛煎熬着她的内心。

    “白哉,抱歉。我必须跟蓝染走。”落音摇头,在白哉从震惊到面露苦色前,认真的说明。

    “但我们一定会再见。这是约定。”她对他展露一个温暖的微笑,笑容在阳光下变得单薄透明,却没有一丝苍白褪色。

    “别担心,我会回来。”

    每一次,我不都回来了吗?

    我和你之间,肯定有种奇妙的联系。

    所以,无论我到了哪里,我们总会相遇,这不是巧合。

    这一次也一样,我一定回来,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你这次还会回来吗?紫黑的眼睛传达着心中的担忧。

    我会回来,之前我们分别了那么久,最后我不都回来了吗?每一次分离的最后,我不都回来了?

    这一次也一样,我一定会回来。

    鲸鱼游遍海洋,信天翁飞遍半个地球,四处流浪的它们最终都会回到自己的家乡。我也一样……因为,我最想呆的地方,就是你身边。

    我会回来,因为这是最后一次的告别。

    然后,我们将永不分离。

    紫玉的双眼,浸润在深蓝与黑曜的海洋中,渐渐平静了。

    碧蓝的天空突然渗出不详的色彩,仿佛有人提笔凌空猛然划出一道黑线,横贯半个天幕,刹那间黑线往两边拉动,撕开了一道巨大的黑色裂口。紧随其后,数道金光凌空降下。

    “危险!”最敏锐的夜一紧来得及叫喊一声。

    七道粗大的金光照住了七个身影。分别是蓝染、市丸银、东仙要、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奈提、还有……

    黄泉落音。

    “大哥!落音姐姐!”小露想冲过去,浮竹拦住她,尽管他的神情也不比她好多少:“别过去,那是反膜。是大虚在拯救同伴时采用的手段……”

    “大哥,你快去救落音姐姐!大哥!修兵前辈、倾角前辈、天满少爷、素宣小姐!你们快去救救落音!”露琪亚死命的挣扎。她呼唤着每一个认识的人的名字,祈求可以得到任何一丁点希望。

    但目前,已经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几乎是所有的队长副队长们,均抬头望天。

    深幽的黑洞中,无数张白森森的面容探出,尖锐的长爪扒着洞口边沿,似乎想要将其撕开出更大的裂口。

    “基力安!”前田副队长惊讶得脸色发白。

    “快看那儿!”碎蜂有些失态的伸手指向半空。

    众人顺着手指尖端所指的方向望去,在基力安如山般黑鸦鸦的身躯后,露出一线雪白,是一群穿着白衣的虚,或者是破面。

    大家倒吸凉气。

    “该死!”难道他们是基力安以上级别!夜一暗骂一声。她曾经猜想过蓝染会和虚勾结,但没料到他居然能找到那么多亚卡丘斯以及瓦史托德。

    局面恐怕得到扭转。

    “碎蜂,保护朽木队长!其余人各自为战!”夜一率先来到白哉身边,并果断发号施令。

    碎蜂将雀蜂牢牢套在手指上。

    众人拔刀,凝神戒备。

    但当大家的目光落回地面时,无数双瞳孔,都在这一刻,由于震惊而扩大。

    不知何时,朽木白哉来到了落音面前,两人近得只需伸手,即可拥抱对方。可第七道金光将她罩进狭窄的空间中。

    从此,两人就此分别。

    落音将双手贴到反膜上,她看着他,双目睁得大大,坚持不肯闭眼,拼命要将对方的身影牢牢烙进脑海。

    很快眼眶中再度充满泪水。

    生生分离一段感情,有时是如此的简单。

    那种场面,凄凉而残忍。

    露琪亚认为,在她漫长的一百多年生涯中,从没有见过这样令人揪心的画面。

    虽然没有血腥,没有厮杀,没有死亡,可心脏就像被挖出了深深的洞,疼痛难忍。

    这样的场面,也留进了每一个目击者的脑海中。

    即使很多年后,这时在场的所有死神们,一回想起来,依然无不叹息。

    淡金色的一道光,薄如蝉翼,却划出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生生隔开了两人。

    落音脚下的土地轰然崩裂,分出的一块逐渐上升,将她整个人托起,衣衫飘扬,三千发丝纷乱。

    白哉伸长了手,落音也伸长了手,两只手无论怎么延伸,都无法握在一起。

    被强行分开了的两人,仅仅只能面对面,凝视着彼此的双眼还有其中的深情。土地的碎块越升越高,视线中的人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穿透大虚的反膜,除了声音。

    最后,半空中的落音俯身大声疾呼,那哽咽的声音响彻碧天云霄。

    “我一定会回来!你不可以忘记我……白哉,答应我……”

    不可以忘记我!这是我一生唯一的一次任性要求。

    白哉,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要求你做什么。

    然后我们——生同襟,死同穴。

    “真残忍啊。”银摇头,笑眯眯的脸皮始终一层不变。

    “不管他们。”离别总使人伤感。蓝染的眼镜反射出划过冷光,示意银扔掉引爆器,他们顺利离开,已不需要这个了。

    “你堕落了吗?蓝染。”

    面对浮竹的质问,他不屑的半合眼眸。

    “你太傲慢了,浮竹。打从一开始,天上就没有任何人……从现在开始,我将统治上天。”

    半空中的蓝染摘下了眼镜,棕色双眸中的邪气丝丝溢出,厚唇抿起威严的冷笑。风拂过他的衣袖,大地匍匐在他脚下,他俯视众人,昂视万物,仿佛已坐上王位,君临天下。

    现在开始,他彻底斩断了和尸魂界的所有联系。

    王者不需要留恋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落音站在蓝染身边,大虚的手掌托起他们,缓缓步入空虚的时空内部。

    那双异色的眼睛,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有无情绪的波动了。唯有她的久久不动,面向白哉的身影,还证明她的执着。

    长空下掠过的飞鸟,是我对你的思念。

    从现在开始,我的血,只为你而流。

    我的泪珠,只为你而落。

    从现在开始,我只为你,活过每一天。

    数百只大虚像黑色的潮水般退回撕裂的时空中,之后黑洞闭合,吞噬了所有人的视线。

    众人收回了目光,凝重的气息在处刑台上依然挥之不去。

    “兄长大人……”小露试图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淤积胸口的,全是同其他人一样的悲伤。

    “她从来都没有要求我做什么……除了回避她。”白哉低头回望向众人,面容上泛起莫名深邃的情绪:“以前,她只向我要求,要我疏远她,不要太靠近她。”

    “她从来没有要求我为她做过一件事……任何事都没有……”

    露琪亚知道,兄长大人不会落泪,尤其是在众人面前,他更不会。

    可她竟然有了错觉,兄长大人的精神高塔已摇摇欲坠,只需轻轻一击。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远比悲伤更凄苦的,更深质的触动。

    白哉再度望向天空,碧蓝的色彩上逐渐聚集起洁白云朵,像一帘缓慢拉开的帘幕,遮挡了眼睛窥视另一个世界

    一行飞鸟,哗哗飞过天边。

    一时间,无数羽毛缓慢落下。

    如同白雪。

    虚圈,天空永远分不清白天黑夜,唯有虚夜宫上方的人工天空才会给人阳光与月光的明亮,那美丽的光线无时无刻不携带着生命的活力与新鲜,滋润着这座巨大空寂的宫殿。

    银白沙漠中,魂魄游荡的孤独,脱离绝望、痛苦与饥饿的渴望,它是唯一的乐园。

    而然今天,一道巨大的乌芒凌空降下,撕破了人工天幕。

    破面与虚纷纷汇集在宫殿外的大殿上,屈膝跪地。一片苍白宫殿中蔓延,像海水的波动,声势浩大,以宏大壮阔的阵势恭迎他们的王归来。

    七个身影从黑色的裂缝中出现,像一杆杆伫立的道标,鲜明而威严。

    “蓝染大人!欢迎您回来。”

    蓝染抬手,仅仅挥动了一下。空气中所有的声响都仿佛灯火熄灭般瞬间消失,万籁俱寂。

    唯一不配合的,仅是某个有胆子的女人。

    “放开我吧。”落音用力扯动胳膊:“现在到虚夜宫了,你无需担心我会跑掉,现在我只想回房间休息。”

    “你还没告诉我究竟哪颗崩玉是真的?”蓝染举起三颗宝石。

    “反正肯定有一颗是真的,你就挨个试试。”落音头也不会的走掉。

    穿过跪地低头的众人时,落音忽然停顿,拍了拍某个半破面的肩膀。

    “跟我来。”

    宝拉踩着忐忑不安的脚步,跟随着她的主人。

    东仙欲说些什么,蓝染制止了他,他仅沉默的目送她离去。

    穿过高穹圆拱的通道,沿着记忆回放的路线,沿着曾经走过的道路,走向记忆中的十年。

    落音站到房间的门口,石质的门上雕刻着海浪和花朵与火焰的图案,那是【她】亲自画图雕琢,还有镶银的边框和墙壁上的希腊式浮雕,完全属于个人风格的设计,对此【她】曾在心里暗自骄傲了三四天……

    如今物是人非。

    她推开了门。

    那刻,像有清冽的穿堂风拂面,唤醒了魂魄中孤寂。环视房间,单一的白色是种清冷高傲的暗示,窗幔帘幕,锦床木椅,古色古香,即使闭上眼,矮柜前的精致香炉,也隐有残余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

    对上镜子中的身影,黑蓝异色的眼瞳,证实了她的身份。

    清醒一点。

    这里属于她,从此,不会再有另一个人的痕迹。

    宝拉呆在门口,看着她的主人以一种陌生背影和脚步进入房间。无论一言一行,均有些微的差异,她神情有些茫然,似乎在回忆,在寻找……

    她的与众不同,不是外观上的,而是整体给人的感受。

    少了几分高处不胜寒和冷酷,多了几分温情。尽管大多数人都注意她的眼睛变色的问题,但没人敢说。而奈提还像往常那样粘着她不放,这又无疑是种证明。

    “进来吧。我有事问你。”

    关门后,落音转身丢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自己】曾经的部下:“现在我给选择,第一,继续留在我身边侍奉我,第二,离开,随便你做什么。”

    宝拉呆愣,目前的情况使他无法理解。

    长期侍奉落音所感受的那种熟悉荡然无存,她看得出她不一样了,从她伴随蓝染回来的那一刻起,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对劲始终在眼前晃动,而听到落音以陌生人的口吻对她说话时,心中如同打翻五味瓶,不知是难受的苦味还是担忧的涩味。

    与不安的宝拉不同,落音斜躺在长椅上,右手支撑着脸颊,静静的等待回答,那双蓝黑的瞳孔里,审视的目光像刀锋足以切割别人的心脏。

    手指深陷大腿中,血从肉中渗出。最终,宝拉克制自己,最终说:“落音大人,我发誓侍奉您,自然不会离开,请允许我留在您身边照顾您。”

    “很好。”

    简短的两个字,连接彼此的关系。

    虚夜宫,回归宁静。

    蓝染是以胜利者的身份风光的回到虚夜宫了,与以往不同,这次不是短暂的居住。就像回到巢穴的巨龙,只稍作休息,等到再次出击时,势必将给尸魂界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在此刻的潜伏期中,他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要将很多环节处理好,而目前有关于落音的一环,令他不太满意。

    大虚托着他们回来的路上,落音已经和蓝染谈论了一次,不见血腥的唇枪舌剑,蔓延起的硝烟久久不散。直至最后,两人达成某种协议。

    蓝染让她呆在虚夜宫,只要她不碰崩玉,不做阻碍蓝染的行为,除此之外,虚夜宫里,她可随心所欲。

    重回虚夜宫的第一个月里,两人相安无事,蓝染尽心尽力用崩玉制造完整体的破面,银和东仙负责维持虚夜宫里的秩序,而落音则异常安静,要么呆在房间里独处看书,要么四处走走散步,但绝对不去蓝染的育儿室。

    育儿室,落音给大魔王的破面培养室起的名字。

    “我不能肯定崩玉是否真会增强他们的力量,但不能质疑它确有整形之效果。它们进去前是一群野兽、昆虫和爬行类,出来却是一卡车的帅哥和美女,多么赏心悦目。”蓝染曾试探的问落音对此有什么看法,落音做出以上回答。

    之后,两人之间相安无事。

    此事的细节暂且不谈。我们关注的是,应该是将来。

    数天后,阳光灿烂的下午,昏昏欲睡。

    宝拉闻声打开门,瞧见笑眯眯的市丸银站在房门外,明显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笑容。

    “落音大人正在休息,不见客。”作势要关门。

    “等等。我还没说话呢?”

    “谁来了?”落音的声音从门里穿来。

    银冲宝拉挤挤眼,宝拉一副无奈的表情扭头回答:“是市丸银大人。”

    “告诉他我不在。”

    “听到没,落音大人说她不在。”宝拉再次赶人关门。

    “等一下!”狐狸爪子按上门面:“我可是虚夜宫内第二号掌权者。通融一下啦!”

    宝拉竖起双眉:“那又如何?快走,不然我开门放狗了,奈提~~~!”

    “我是奉了蓝染大人的命令,要见她!”

    “早说嘛,宝拉,奈提,让他进来。”某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进来。”

    “……”银整理衣服,为被某只虚咬烂的衣角稍微心疼一下,又庆幸它只咬了衣角而不是他的腿。之后他走向阳台,在那里找到了某人。

    落音蜷曲身体缩进一把高背椅里,翘着二郎腿,单手支撑下巴,百无聊赖的望着楼下的通道发呆。

    她的房间位于高楼上,远望就像座尖顶塔楼,有玻璃铮亮的大型落地窗,还有一个阳台,白玉栏杆上爬满藤蔓,远望去美得如同碧玉雕琢。

    也更像童话里深锁长发公主的高塔。

    楼下正对通往各处的主干通道,基本上无论你想去哪里,蓝染的书房、东仙的控制室,银的观察室,或者离开虚夜宫到沙漠上散心,你都必须通过此通道。

    所以从阳台往下俯视,什么都一目了然,这也正是落音喜欢呆在阳台看的原因。

    “你在发呆?”银走上前几步。

    “你没必要知道。”换条腿继续翘。

    “我只很惊奇,一个人能趴在阳台上往下看三个小时不动。你知不知道有很多破面都面带惊恐的跑去向蓝染大人抱怨,说你在挑选奈提的补品。”

    “哦,创世神呀,他们怎么能这么想?我怎么会把一群英俊、潇洒、帅气的美男子,拿去喂奈提?太暴殄天物了!当然如果他们是美女,我肯定去撞墙,如果她们实在太美了,我说不定会偷偷让奈提下手。”落音直起腰,毫无形象的伸懒腰:“而现在,他们是我用于打发无聊时光的最佳方式。没什么比美男子更赏心悦目了。”

    银吃吃笑笑:“你这么快就把白哉给忘掉?亏我还为在双柩台上将你们俩分离而内疚。”

    落音冷冷回他一眼:“请你叫他‘朽木’,银毛狐狸,我想你和他的关系还没亲密到直呼其名的程度吧?难道你希望我要死要活,为了回尸魂界和白哉重逢,而走上绝路?偷走崩玉,谋害蓝染?少乱猜,我的实力不够,但不代表我的头脑不好。现在我只想找些事做打发无聊时间。”

    “呵呵,我没那么想。我仅仅想如果你肯帮助我们,你肯定不会觉得无聊的,因为我们有很多必须要做事,有你在,真是如虎添翼。”银弯腰,低声劝诱。

    落音抬手制止他的靠近,坚定的拒绝:“别。我只想当蓝染的囚犯,别想把我变成你们的共谋。你来几次,我都不会妥协。我不插手你们做的任何事!”

    “哎呀,好可惜。要是你肯帮蓝染的话,我就会轻松不少。”

    “我看得出你想把属于你的工作全推给我,然后自己睡大觉,做个薪水小偷。好了,既然你想摸鱼,我也不会不通融,留下来喝杯茶吧。”落音不动声色的让宝拉端一杯红茶给银。

    “谢啦。”银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奇怪,放下杯子后才发觉自己的和落音手中的不一样大。

    落音的茶杯,由紫砂制,胎色温润,小小的一盏,仅用两指扣住,茶水温热冒着香浓的白雾。而他的,普通白瓷杯,口大足以罩住拳头,茶虽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