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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中的空气都在这片惨然的笑声中被抽空,连同一起被抽空的还有过去回忆中那些喜悦和幸福。
没有一个人对她是真实的,没有一份感情是真实的……
黄泉落音,你本身就是个虚假的人,你怎么可能得到真实的东西……
落音笑得更大声,那在街道中曲折回荡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来自灵魂的血淋淋的哀号和嘶吼!
好吧……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面具,只是为了蒙蔽她的双眼所共同上演的话剧,他们说的做的均不是来自内心的真实感情,只是演戏而已……,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哲哥哥是的……银蔓是的……李唯教授也是……清净塔居林的大家都是……
从前,她不是没有猜测过星宫哲和玉从黄泉路劫夺她的理由,不是没有怀疑过清净塔居林的秘密,只是思考如火花顷刻闪亮,又瞬间熄灭。
是她自己贪恋那些温情脉脉的举动语言!是她日渐沉醉于那和乐融融的假象难以自拔!
黄粱一梦,梦醒时分,什么都不曾真实。
咎由自取!不是咎由自取吗?
真实是奠定她存在的基础,虚假的幻象只会给她带来如海市蜃楼般虚无的价值。
为什么要用虚假的语言和举动来给予她虚伪的温情,是一种戏弄的游戏么?
我希望有人能在乎我……不要利用我……我希望……
喉咙在持续的笑声中,嘶哑了,冰冷的雨水滑入咽喉深处,满满的苦涩不堪回荡在唇齿舌间。
“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呜……”
她捂住头哭嚎着在这片冰冷无情的滂沱大雨中。什么残酷的事都已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尸魂界这么大……难道……没有允许我……
我希望有人能喜欢我……
真实的感情……才是我想要的……
如果我仅仅被做为工具,才来到这个世界,那么……让我消失掉吧……
雨点砸在脸上、眼中、衣服里,冰冷混合着痛苦成为难以甩掉的沉重包裹,重重的碾压在她的身躯上,渗透进魂魄里。
够了,还有什么不是真实的……还有什么是虚假的……
再也承受不住的身体骤然跪倒在泥泞的地面上。
合上眼睛,一丝绝望浮现心头。
“落音!”
身体被大力的拉起,落音茫然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六番队长。
一向高贵整洁、衣不染纤尘的朽木家家主,浑身透湿的站在她面前,发丝都从牵星箍中散乱出来,细细的水线从高贵羽织的边角流淌而下,和地面的泥水汇集一起,污染了那高雅素洁的气质。
“白哉?”蓝黑各异的双眼蒙着一层浑浊的薄膜。
白哉,你喜欢我,是虚假的吗?还是从我身上看到绯真的影子,或者你想要忘掉绯真?
我对你来说,也是工具……是你用来开始崭新生活的工具吗?
“起来。快起来。”他强硬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进怀中。
落音怔怔的接收这个不容拒绝的拥抱,环抱住她的双臂在收紧,紧得她只能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浸透雨水的银白风化纱和羽织给了肌肤一种柔软冰冷的触觉,那种微妙的触觉透过感观细胞,浅浅薄薄的侵入皮下,流入血管,最后进入心脏……水汽中飘荡着花香,不知是樱花还是桔梗的清冷香气……落音垂下眼皮,昏昏欲睡……
“白哉,你也是如此……虚假么?”低吟着的微小呢喃,被暴雨的轰鸣所掩盖。
请让这场雨冲洗掉我内心所有的痛吧……
白哉感到怀中的重量猛然一沉,少女无力的靠在他的臂弯里,透明的液体从眼眶深处流淌到死霸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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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家的管家遥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今天算是打破了朽木家的平静气氛了,虽然这种死气沉沉的平静也曾经在很多年前被很多事情打破过,而这次的似乎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不可否认的是,已经沉寂了太久的朽木家,已再度刮进了新鲜的风雨。
看到连银白风花纱都透湿的家主大人怀抱着一个少女回来了时,他连忙吩咐吓人准备烧热水沐浴。
“别动她!”白哉呵斥住欲上前的女仆,他抱紧了落音直奔客房:“我来。”
为什么怀中的她,看起来这么脆弱,仿佛要消失了……
脱下落音的外衣,用毛巾擦她的头发和脸颊,喂她喝热茶,一切照料都不假手于人。仆人报告说热水烧好了,白哉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入浴池里,单薄的白色内衣浸了水,包裹其中的身躯若隐若现。
冻僵的四肢在温水里软化,肌肤渐渐浮现一层淡粉的生机,在白衣的衬托下有种玉质的诱人美感。
一旁的白哉却没有心动,他一味心急紧张着的落音,失魂落魄的落音像人偶般任由男子摆动。
“少爷,我们来服侍吧,您快去另一边浴室,会感冒的。”女仆站在门口小心的劝说,始终不敢踏进一步。
“出去!”朽木家主的侧影看起来异常可怕。
好冰,好冰,仿佛连血液都没有了温度,白哉焦急不已,用毛巾继续擦拭她的脸颊。
温水使僵硬的身体随之暖和,渐渐有了感知。意识模糊间,她感觉到温暖的碰触,肌肤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血管顿时也得到了缓和……
静谧的睡意侵袭了她,恍惚间,温暖的感觉伴随着香气一直萦绕在身边。
落音再从漫长的昏睡中恢复了意识时,映入眼中是天花板的淡黄色,环视四周,从纸门透进的光线暗淡,洁白的薄纸挡住月光的魅力,整个室内犹如被涂抹上了一抹朦胧的淡蓝,所有家具都显得模糊而沉寂,那些古朴的摆设风格,陌生中又似曾相识。
似乎是夜晚,充满古韵的空气里,隐约传来庭院中依然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睡了多久,现在是半夜么?身体好沉……
后背碰触到柔软的棉被,她只本能的想起身,移动的瞬间,忽然被一股力量压制得牢牢。
“你醒了?”男人低沉凛冽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落音呆呆的看到,撑起半个身体的白哉正和自己对视。他把她圈在身下。
男人的容颜在半明半晦的光线里,显得阴晴不定。
一颗泪珠从落音的眼角落下。又是梦吗?因为遏制不住想见他的愿望,所以又做梦了……
“是我。”伸手抹去泪水,五指抚mo她的脸颊,细细描绘着姣好的轮廓。
有温度的触感,有感知的存在,不是梦。她眨了眨眼睛。
月光清洗着白哉的脸庞,柔化了所有刚硬的线条,他目光中的某种焦虑,深深印刻进落音的心。
他……在她关心吗?或者又是一次虚假的感情?
有什么情绪自男人的瞳孔中孕育生出,只是一个眼神垂怜的扫来,在她左胸腔里的心脏,顷刻由于跳跃而不断疼痛。
沉默良久,白哉开口:“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站着淋雨?”
若镜恳求他去救人的时,他预感事情不妙。无视仆人去拿伞的举动,他冲出了门。
环绕着静灵廷跑了半个圈,循着捕捉到的微细灵压,最终发现了跪倒雨中的她。那一瞬间的欣喜在看到她那几乎意识不明的面容时,骤然转变为心疼。
黯淡的双瞳孔已倒映不出任何景象,她明显已神志不清。
“白哉……你……”她似乎说了什么,暴雨声却率先冲进耳膜,掩盖了她的话语。
她倒下的瞬间,吓得他几乎停止心跳。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将坚强的她,折磨得憔悴不堪,甚至剥夺了那双眼眸中所有的明亮神采?
“不要怕了。这里是我家,你很安全,不要怕了。”他安慰她,话一出口,她泪涌得更凶。
“白哉……”她虚弱的喃喃,声音冰一般的滑入空气:“你对我的感情是虚假的吗?”
“落音,你在说什么……”白哉微惊,刚想询问,落音用手掌捂住他的嘴。
“听我说好吗?白哉,你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说实话好吗?”即使真的如李唯教授所说,又如银蔓所说的那样,那么她就现在把想要询问的话都说出来。
碰触他的唇的指尖在发抖,空气里的一点点凉意沿着指尖流下,进入手臂,达到身躯,寒冷得刺骨的痛,让她不停的颤抖……
“请你对我说,说实话吧……”我可以承受的,我真的可以承受,反正已经被真相伤害了好几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落音悲哀的想,可伴随着抽泣而不住抖动的双肩却出卖了她的感情。
“不要骗我了……”骗我的人太多了,多得我自认为能够再承受一次,即使这次的欺骗来自所深爱的你。
反正,揭露事实所带来的这种程度的痛苦,我是已经体验过了……
只需再一次,把胸口挖开,把心脏刺碎,再缝合放回去……
反正,大家都在欺骗她……反正,她只是被利用的工具……
白哉像是被她的话语所吓到,久久无语的凝视着。毕竟此刻的她的精神,已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只需一句稍微无情的话语做推动,便会轰然倒下。
“我喜欢你……白哉……真的好喜欢……我很痛苦……爱上你,我不后悔。但如果对我好,是你用于遗忘绯真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方式,那么请你去找别人……我不需要这种感情,更不想要……”
我可以承受真实所带来的痛苦,但我不能承受你施舍给我的虚假和怜悯……
“请、请你告诉我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告诉我事实真相,然后让绝望的我有勇气毅然斩断这缕牵肠挂肚的情丝好不好?
回到过去好不好?就回到当初在真央灵术学院初遇的那次,你是六番的副队长,我是远远眺望着你的入学新生,好不好?
回到你还没有注意到我,我却已经一见钟情的过去,好不好?
这次,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对你的心意,也会小心翼翼的不使你再喜欢上我,就让我怀着这份感情,独自生活下去。
曾经情意绵绵的话语,曾经激烈热切的拥抱,到头来你对我的举动,全是我痴心妄想所看错的吗?
喜欢……真的喜欢……所以胸口很疼……太疼了……
“我很脆弱……这样的欺骗,我承受不起……”痛苦,好痛苦,被痛苦折磨的双唇甚至无法清晰的吐词。
纵使泪水涟涟,她仍然努力睁着眼,她在等待所爱之人对她的宣判,确切的说是一种刑法。
白哉挪开她的手,那只手冰凉得可怕。他皱着眉头问:“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
“你说你喜欢我,那又为什么要说我对你的感情是虚假的?”
“……”
“难道我对你来说,不重要吗?说什么虚假,你怀疑我吗?”
即便再木讷的人,也能听出白哉话语里有多少怒气。
“你要我说多少次……”
“你对我的感情难道不是假的?”落音盯着他,用混合了诧异的茫然神情问道:“你不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或者你想要利用我得到什么?”
面对她接连的疑问,白哉拧紧了短眉,笔直的眉峰笼罩上不详的阴云,清澈犀利的目光猛然沉淀出黑色的杂质。
一下秒,他袭上了她的唇。
亲吻、辗转碾压着唇瓣,舌尖撬动着齿缝,想要进入。落音慌张了起来,想要叫喊,白哉趁虚而入,****的舌头****着口腔内壁,探索一般的移动着,寻找到了对方的舌头就立刻交缠上去,反复的吮吸和来回探刺,相接的唇瓣也不断变化着角度再次紧贴……无一不表达着男人此刻的强烈情绪。
在双唇摩擦的空隙,落音勉强发出了挣扎的呜咽,双手无意识的掐住了白哉的胳膊。
漫长的吻终于结束了。
“白哉?”她观察到身体上方的男人,露出了一副从未见过的可怕表情。
“不让你走……”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恩?”
大手抓住了她的衣领,猛然往外拉开。
“!”
白哉开始剥除她的外衣,用粗暴的动作撕扯着腰带。对长年练习剑道和白打的手臂来说,棉质的衣衫脆弱得像纸张,根本起不到阻碍作用。
“白哉,放开我!你做什么呀?住手!”心里升起了无端的恐慌,落音伸手推拒他。可憔悴的精神无法驱动太多灵压供给身体运动,她根本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
双手反被他抓紧,举过了头顶。当白哉半眯起眼珠欣赏她半(螃蟹)裸的躯体时,落音竟有种自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的错觉。
白哉他,要做什么?
“你、你想做什么?”声调发颤,整个身体为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的事而瑟瑟发抖。
“之前,你要我等你,我等了。可你现在莫名其妙的说什么放弃,要我离开……之前说喜欢我的话,全是在骗我吗?你觉得戏弄我很有趣吗?我不想等了!”
大力扯开了她的上衣,露出胸口一片娇嫩的雪色。
“不!”落音惊慌不已,她察觉到白哉的呼吸变粗重了。
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沉稳,不同与前几次的深吻,激烈火热,强硬侵略着口腔的每一寸空间,唇舌轻轻摩着内壁上方,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一只宽大的手伸入了她的衣服中,不断在肌肤上游移,掠夺粗暴的举动挑起了异样的热度。
“呜……”落音煞白了脸。
平日,她和异性最大的亲昵接触,也只是被玉哥哥抱在怀里,那种单纯的亲情,没有掺杂任何情(螃蟹)欲的接触,所以现在白哉表达出的浓情烈意,直让她害怕。
“不要啊,不要这样……”趁着分开的间隙,落音低声痛哭,再进一步只会把她伤得更深。她别过脸埋在枕头中抵抗:“白哉……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难道她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吗?难道她的世界还被破坏得不够吗?
星宫哲和玉给予了她虚假的亲情,她的自信、她的乐观、她的勇敢坚强都是建立在他们存在基础上。
他们曾经是她的荣耀,她曾经深信,和他们的相遇,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事到如今,事实是一把利刃,划过宝贵的记忆,残留破坏的痕迹。
而在只破坏却不毁灭的原则上,李唯教授和银蔓从她心里挖掘出了真实的自我,她的尊严、她的高傲、她的冷漠理智统统曝露,公布于众,大白天下。
他们曾经让她觉得是值得交往,值得信赖的人,她曾经以为,他们的微笑是多么友善,世界没有想象的那么黑暗无情。
他们一手挖出了她隐藏多年的真实自我!
真实自我的苏醒,犹如从土地中发芽绽放的罂粟,所带出的毒性,深入进三魂七魄,伤人先伤己,她才是最先痛苦不堪的人。
现在,真是……剩下的不多了……
还有尊严吗?如果跪下来乞求,真实和虚假就能调换,一切痛苦仅是噩梦,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跪下。
还有坚强吗?要是还有,她就不会失魂落魄的行走于雨中,希望雨水冲刷走她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