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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一会,像是观察到慕容宣阴晴变化的脸色。他说:“技术开发局已经将那晚六回生食用的粥进行了化验,确认是粥里被人加入了泻药,并不是由于熬粥的食材变质。那泻药会让吃下的人无一例外的腹泻不止。但那天晚上。喝过粥的倾角、修兵、还有青鹿和蟹泽四人例外。他们身体并没有异常。但他们是在大部分同学喝了粥之后才喝的,所以在逻辑上似乎不合理。隐秘机动队还反复调查过,你是负责熬粥的同学之一,在训练场的所有人都说,他们没有看到你喝过粥。”
“也许他们的确没有看到我喝过。不过这能说明什么?”落音开口回答,无论情绪还是心情都已平静下来,她的语气里甚至带点冰冷意味。她问:“碎蜂队长调查到了什么。朽木队长,你来找我是想说些什么吗?”
她意识到,朽木白哉今天会忽然接近自己,不并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黄泉落音,你以和更木剑八战斗为名,把他和部下骗到训练场,你知道碎蜂会偷看你写的挑战书,所以故意在书信里写出错误的地点把隐秘机动队骗至北门,即使是你向海燕和天满的请求帮助,你也对他们没说实话……”
“实话,你要我说什么实话?”落音打断他的话,又安静的等待对方说话。
“落音,碎蜂的报告指出你的行为简直……就……”
“就像是我事先知道有虚群会袭击训练场似的。”落音已经用冰冷冷的脸色来对待他了,口气更是平白直硬:“朽木队长,你是想如此说吧?”
从天边飘来的阴云遮挡了炎炎烈日,本来就阴凉静逸的小径里,空气忽然寒冷了不少,肌肤似乎都受到了侵袭,泛起阵阵寒意。
“什么时候,六番也和二番合并了,进行调查专案的工作?”落音双手叉腰,声音越来越大,在寂静幽深的山林间,仿佛争吵一般的回响:“这是碎蜂队长的工作,朽木队长你如此热心,是不是太越距了?”
其实落音只是气愤才如此说。隐秘机动队是隶属十三番下的部门,所以既然是碎蜂进行调查,那么其他的队长看到隐秘机动队的调查报告也是很正常的。
虽然王族特务下了封口令,可这更激起十三番对此事的怀疑,虚群袭击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案件。可王族特务居然会插手,还对此警告十三番不可继续追察。十三番不起疑,也是不可能。
朽木白哉只说了支字片语,可落音能想到如隐秘机动队如此的专案调查队,想必是找到很多关于那夜战斗的事。
她和卡尔德的战斗,也一定被他们搜寻到很多资料。隐秘机动队一定会在呈递的报告中提及此战的。
十三番恐怕是对她有所怀疑了。
之所以感到难过,无非是前来质问她的是人不是别人,是他。
落音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剧烈颤抖的双肩,泄露出那受到的莫大侮辱的伤痛。
“如果朽木队长觉得我的身份很值得怀疑,那就请直接告诉碎蜂队长,让她派刑军开调查我啊!或者是请碎蜂队长亲自来找我,不劳朽木队长大驾!”
穿过小径的风将两人的发吹起,水蓝色的发长长的在她身后飘舞,犹如纯净的湖水荡漾出月光的粼粼。平日里这美丽绚目的发现在仿佛都带上了一阵苍凉悲戚的色泽。
她错了,她不该傻傻的期待,到头来只是自己镜花水月的想法。他向石纭家提出解除婚约,她还曾经自恋的偷偷幻想过。
对方早已有倾心挚爱的妻子,她还期待个什么劲!傻瓜!
他为妻子顶着舆论的压力,收养了露琦亚,如此的专注一心……她还能期盼他对她有一个温柔的眼眸吗?
那么,枫林晚景的绝美,也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的色彩,不掺杂感情的虚幻。
“我想见你”“你的眼睛还痛吗?”这些听来温柔无比,含情默默的话,其实掩盖了多么令人齿寒的陌生疏远。
“落音,我……”
“朽木大人!请你称呼我为黄泉同学,或者黄泉落音,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我想我们之间还没有亲密到直呼其名吧。”
她努力睁大着双眼,好让泪水不会流出眼眶。可落进他眼中,那更像是一种悲戚愤怒的宣泄。
“没错!我是事先就知道虚群会袭击训练场!但我并没有报告给你们十三番,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我清楚,即使告诉给你们,你们也只会满腹怀疑的质问:黄泉同学,你怎样得知虚群偷袭的事的?你是从哪里,听谁说的?”
“既然你们根本就不会相信我的话,那么我还是不要说出的比较好。不是吗!”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落音没有用手去擦拭,语音模糊埂咽:“朽木队长……你有什么要问我……可以直截了当的……问。”
糟糕糟糕!还是哭出来了。可恶可恶!不可以在他面前哭,不可以!他是不会理解的。
他不是说过吗?我们不应该流泪,那对内心来说等于是身体的败北。那只是证明了我们拥有心这件事,根本就是多余的。
多余的心……眼泪越是忍耐越是争先恐后的涌出,打湿了衣襟。最终她还是低下了头,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硬撑不下去了。
她真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哭得如此伤心。如果硬是装起坚强,大步离去,至少还能保留尊严……
一方柔软的丝巾手帕贴近她的脸颊,樱花的清冽香气扑面而来,将桔梗的味道彻底盖过冲散。
他在做什么!泪止。
白哉一语不发,只是用手帕抹去落音脸颊上的泪痕,他的动作轻柔温和,他的神情仿佛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瓷器般的小心。
他依旧古井无波般,神色平静,对刚才质问充耳不闻。可自己的惊骇,却从他深邃的紫玉瞳孔中倒映出。
如果没有先前的冲突,这温柔的碰触,会几乎使她沉醉。
“放手!”她斥责,想大力甩开他的手。
他躲过,说:“你希望我说出来吗?我确实有话要对你说。”
“……”她双拳握得死紧,眼眶又止不住想掉泪。
如果面对事实,是需要如同赴死般的勇气,那么她也许还花更长的时间来积蓄勇气。
三魂七魄都在瑟瑟发抖,可残存的理智让她必须面对。
“落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问你。那天,你找过了海燕、找过了碎蜂,你甚至找那个战斗狂更木来……可你为什么……偏偏不来找我?”白哉停顿了一秒,忍耐似的艰难说道:“你为什么,不来寻求我的帮助!”
!!!落音呆呆的,犹如遭遇当头一棒。
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神情,夹杂其中的淡淡惆怅和忧伤都是无法忽略的。
“难道,你不认为我值得信赖吗?”
温度和气氛似乎又变得微妙奇特了。被乌云遮挡的烈日又探出头,强烈的光芒如利剑直刺入树荫浓密的小径里,充斥的抑郁悲伤一扫而空,两人的灵压都收缩,然后急剧波动起来。
由于他的咄咄逼近,她神情紧张的不住后退,也许该瞬步逃跑!
一只有力的手搂上她的腰,铁臂一拉,将她禁锢到自己的胸膛前。
彼此都从未有过的贴近,在避无可避的空间里,落音本能的一边双手撑到他的胸膛上,意图拉开距离,一边下意识心虚扭头,可白哉的右手预先按住了她的后脑,不容她回避。
用几乎强迫的力道抬起落音的头,迫使和他对视。视野顿时狭窄单独,阳光绿树,香花青草,被湿气水露侵染的微凉石板……统统消失隐去,唯留下他波澜不惊的俊颜,但细看,那双眼隐隐迸射出激烈火花,随时会点燃焚天的大火。
落音像只遭遇猎人的小鹿,眼眸惊慌不定的转动,可始终没能从他的脸移开。
低沉声音犹如沾染了海妖歌唱的魔力,鼓惑心灵似的催眠:“不要忽略我……”
他眯眼低头,探察一般,搜索着她的唇。
丝丝缕缕的黑发最先接触到脸颊,温热的呼吸贴近中,樱花的香彻底侵染了意识……落音缓慢的合上眼……
“落音!”一句叫喊犹如晴天炸雷,将两人间的绮丽气氛打破,树丛里一阵抖动。
落音心神一震,马上挣脱了白哉的怀抱。当藤安若镜从树丛里窜了出来,迅速分离的他们连衣服发稍都打理整齐。
若静跳到小径上,目光环视了一圈,眼神像是个正在搜捕的警察打量了两人一番。但短短一秒后,她就恢复成平日的四番队小席官。
“若静?”脸上热度褪去,落音只用袖口擦着眼角。她不想让若镜看到她的红眼圈,更不想她看出任何窘态,可动作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落音!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你跑怎么跑到这座山上来,害我找得好辛苦!真是的,我可是堂堂七席的席官,居然为了你这个小小的学生在整个静灵廷里乱窜……”若镜焦急又欢喜的抓住她的双肩,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直接轰炸了落音的双耳。
“若镜,你找我有什么事?”感到耳朵被一群蚊子嗡嗡骚扰,落音好半天才回神。
“笨蛋,我找你当然是有事。哎呀,事不以迟。我们走吧!”若镜不由分说拉上她,转头对白哉快速鞠一躬道:“朽木队长,真对不起。我和黄泉同学有要事在身。我们要走了。拜拜!”
根本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若镜已拉起落音快速跑掉了。
落音一路被拉着小跑,她回头,看见了白哉站在远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在茂盛的层层树丛间被隐蔽掩藏,落音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那抹树丛给层层隐蔽。
即使是在最后的视线里,他也一直站在那里,望着她,不肯离去。
藤安若镜一直拉着她,在山林间上上下下的窜行,甚至用瞬步奔跑。到最后连落音都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哪里了。
若镜这才放下她的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黄泉落音啊黄泉落音,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啊?”
“你要说什么啊?”她现在可做贼心虚,底气明显不足。
“你最好别再和朽木白哉掺合到一起。”若镜严肃无比的提醒:“因为某人会不高兴的。”
“某人?谁是某人?”说的是素宣吗?
“你别管是谁,总知是不要再接近朽木白哉了。我可是真的为你好!”
“呵呵。若镜,你别担心。其实我和白哉……”落音想笑一笑化解她的担忧,可忽然而至的眩昏袭击上头脑。
若不是若镜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已栽到在地。
右脸也突然感到一片湿意,炙热而浓稠。落音用手一抹,在若镜的惊恐交加中才知道,手指间抹下的,是血。
意识骤然轻盈模糊,黑暗迅速侵袭视线,陷入昏睡前,她听到若镜的尖叫。
当落音再次醒来,已躺在家里松软的棉被大床上,星宫哲坐在床头,手里捏着针筒。玉在一旁,神情欣喜。
床头柜上,骷髅烛台燃着明亮的烛火。是夜晚了,灯光在黑夜里扩散出一圈温暖的鹅黄。看来,她已睡了三四个小时了。
“哲哥哥,玉哥哥。”她注视着玉俊美的容颜,脑子里乱乱的问:“我又昏倒啦?”
“恩。是藤安送你回来的。”哲把针筒放进医药箱里,半责备半关心的说:“我不是没提醒过你,在一年内不要太激动了。直到现在,你右眼的神经还没有修复完全。如果情绪起伏过于巨大,无论是神经还是血管都会爆裂的……”
“对不起。”哲哥哥,你说得好恐怖啊……
“你好好休息吧。饿不饿?粥煮好了。我去端。”玉哥哥摸摸她的额头,便起身去厨房。
落音注视着玉哥哥的身影,直到确定他已经离得够远了,才小心的问:“哲哥哥。”
“恩?”哲收拾起针筒。
“你是不是和玉哥哥吵架了?”
“没有!”斩钉截铁。
“哦!那你们是在打冷战吗?”
哲的目光寒了寒,落音吓得缩进被窝里,只露出楚楚可怜的双眼。
他无奈:“你从哪里学来的问句?”
“……”
“落——音——”哲大人说话会拖长音,就表示他已没有耐心了。
“我只是觉得,玉哥哥最近不太和你说话了,也常常回避你的目光。像是怄气。”落音小声嘀咕:“我不喜欢你们这样。”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用担心什么。”
连落音都看出来了,哲可真是没什么好心情了。没错,玉就是在和他打冷战。导火索正是那夜他对落音见死不救。虽然他说明了原因:落音的身世迫使他不能出手。可玉还是怪他冷血,足足半个多月都和他说话。
若是别的情侣闹别扭,一方低头认个错,向恋人陪不是,事情也就过去了,继续甜甜蜜蜜的。可星宫哲偏偏高傲内向,而且喜欢把带真实感**彩的语言烂在肚子里。至于‘喜欢’‘爱’这类的话更是绝对不会多说。道歉加哄人,他绝对做不出来。
每次和玉发生争执,都是玉最后认错。可这次玉也倔强了脾气,于是半个多月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低头。
最近黄泉森林里一片太平安静,飞鸟走兽都倍加小心,惟恐被某人当出气筒。
落音早看到眼里,本不想管。可过了好几天他们都没有和好的趋势,她也急了。
“可我就是不喜欢——”她探出头,无限委屈的说:“我爸妈以前闹离婚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他们一点也不了解我当时的感受。”
哲一向犀利的眼眸软化了,他摸着落音的头顶,温和的问:“你很难过吗?”
“爸爸妈妈闹离婚时,我才六岁,我不懂大人的思想。当时的我只以为父母就是世界,如果他们不在了,那么世界也就不存在了。我偷偷想过,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无论谁不要我了,我要跟谁过,我都不想活了。”
落音仰起头眼睛里透着悲伤,乞求一般的语调叙述:“后来,他们又和好了。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六岁的我,曾经想到过死。”
苍白冰冷的手柔着她的发顶,哲轻哄:“你不用担心,我和玉只是随便闹闹。很快就没事了。”
“那就好。哲哥哥!”落音执起他的手,贴到脸颊上摩挲,叹道:“你和玉哥哥是对我最好的人,也只有你们,是一直对我最好的人,永远对我好。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我不想离开你们。”
“即使有一天我长大了,翅膀硬了,我也不想在没有你们的天空里飞翔。哲哥哥,你和玉哥哥都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论我将来会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我依然希望你们能站在我身后。”
“不要抛弃我。”她像是撒娇的孩子,偎依到哲怀里。
伸出双臂把她搂紧,哲说:“恩。这是当然的,因为我们都理解你。其实落音,你不用对其他人太好,这世界里没有人会像我和玉那样对你好。对于其他人,你始终都要保持一份警惕。”
“恩。”她含糊的嘟囔,睡意又涌上了。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恩……”她闭上了眼,只下意识回答。
见她实在困得不行了,哲就替她盖好被子,并给她一个晚安吻。才离开。
很快,远处就传来玉惊慌的叫喊,很含糊,很慌张,其中夹杂着拍击水声,想必是在温泉里。叫喊和吵闹都很快就平息了,只有连绵含糊不清的呓语**。
落音舒舒服服的蜷进被窝里,闭上眼像条安稳冬眠的虫。她甜甜的入睡梦乡。
那盏骷髅烛台已暗淡下来,黄红色的烛火晃动几下,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