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阴影(三)

花无心1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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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圈上灵力化做的电流五光十色,缠绕上了虚爪,冒出阵阵青烟和焦糊味。

    虚痛得抽回了爪,转而愤怒得又用另一只爪刺向我们,这次更快更险,光圈突然电光大闪,一阵强烈灵力窜出压迫逼近了虚,半秒内肉眼可见的闪电白焰将它彻底绞成了灰烬。

    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变故让我们三人只能目瞪口呆,直到感到脖子处一阵发热。我低头看去,才恍然大悟。

    是项链!刚才那个光圈是落音的项链发出的,它保护了我们。

    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阵阵寒气从我的心底涌出,不由冷汗直淌。

    这条项链明显是某种防御性的保护品,落音把它给了我,是想保护我们三人的安全,可她怎么办?如果只有一条,她如何在那个有着无比恐怖灵压的人手里活下来!!!

    不行,我回去也没用。只能快去找支援,队长级别的支援!

    落音,你可等到我们过来!

    落音:平日业余学习而制作的药丸发挥了神奇功效,体力逐渐恢复,疼痛也在减轻。我只是斜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他继续双手插兜的站在数米处,我们俩遥望远方被团团火光映红的建筑和地平线,同样感受着激烈战火中暴发的那些灵压。

    强大的、吞灭了弱小的;暴戾的、压倒了温吞的;咆哮的、盖过了柔和的;种种的迹象表面,我所做的还是阻止不了,今夜注定要有血流淌到地面,汇集成河。

    收回了目光,他又像观察着猎物似的盯着我,只是多带了股透心凉的煞气。

    “为什么要袭击训练场?杀戮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你以为如此作为就可以向你的主人邀功请赏吗?”我厉声斥责他。

    蓝染,你究竟有多看重你的野心,即使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命?

    他露出不解,微带一点生气:“主人?你在说什么呢?小丫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吗?我可没有主人?”

    轮到我奇怪了,再次不经过思考脱口问:“什么!你不是隶属蓝染的部下吗?虚群不是你引领来的吗?”

    “那些虚的确是我引来现世的。不过蓝染?没听过。”他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那神情绝对没有撒谎。接下来他的语气愤怒的成分更多了:“小丫头,我没有主人,谁都不能主宰我的生命和命运。只有我主宰别人。没有人能主宰我!即使神都不可以!”

    最后一句,像是出自魂魄的呐喊,对着所谓神明的愤怒。

    他仰天大叫,而我则沉浸在重大的惊诧中。

    他不是蓝染的部下吗?可虚群明显是他带来的。难道训练场的袭击事件和蓝染没有关系?不可能!那些有特殊能力的虚不是他制造的吗?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可是……

    还有,异行者是什么?是指哲哥哥和玉哥哥吗?蓝染知道异行者的事吗?

    还有,卡尔德,他究竟是谁?

    痛苦啊~~~!疑惑像打结的麻团似的让我的逻辑思维快迸裂了!

    停下!没多余时间细细思考了,如何度过今夜才是重点。

    既然虚群是他带来的,我就必须打倒他!只有打倒他,虚群才会彻底崩溃。

    忽然间的狂风大作,连绵的乌云遮挡了月亮和星辰,视线顿时黯淡迷蒙。

    是机会!

    “六杖光牢!”我伸臂一挥,六道金光乍现,以脆不及防的速度,围成一圈劳劳箍死他的腰部,禁锢了他的行动。

    “君临者,万象之假面……”一句一句,我咏唱着近乎烂熟到魂魄里的句子。

    虽然我能够使用八十八级的鬼道了,可最熟练缚道的是六杖光牢,威力最大鬼道的是赤火炮!我总是将它们串联起来,用于对付哲哥哥偶尔抓到的快进化成基力安的特能虚。

    红色的光球在掌心逐渐巨大起来,然后又在最后一句咏唱里被压缩,红焰变成蓝焰,又变白,当我把最后一个字念出时,漂浮在手心的只有拳头大的一团刺目耀眼的白光球!

    只是简单的压缩了自身所能释放的最强赤火炮,其效果就是威力成几何倍数增长,几乎可以打穿一座小山,足以媲美大虚的虚闪威力。

    白光球,化做一道奔腾的白光流星,划过数米的空间距离,直直射向他无法躲避的胸口。

    我瞄准了心脏和肺部的动脉血管。若是破体碎心了,他还会活吗?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一边制止喷血一边进行自我修复。不过,若他真没立刻挂掉,我会趁他进行伤口愈合时,再给他三下。一秒中发出三次赤火炮,是我的极限了。

    接下来的三发赤火炮,会分别袭击头脑、心脏和双腿,只要一发命中,我就趁机继续使用其他鬼道对付他,直到把他彻底打倒。

    一动不动的他,古井无波,像是六杖光牢连他的面部神经都封锁了似的,一眨不眨得看着迎风扑胸而来的白光球。

    卡尔德:我平静的等待,还睁大了眼睛,有点讶意她为什么选择这么低级的鬼道,并且连咏唱都未舍弃。

    心中没有丝毫惧怕,因为早在一百年前,这就对我无效了。

    我低眉垂眼,看着白光没入胸口,又想象它从后背透出的情景。

    “轰隆!”远处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夹杂在席卷了数粒石块碎片的凶暴巨风中冲击过我的后背,劈啪打在地面上,也将我飘荡翻腾的风衣衣角洞穿了无数的小洞。

    那耀目的爆炸火光,将她震惊无比的脸映得清晰通红,如同血流满面。我不由发出来自肺腑的大笑。

    突然而然的,我想知道她的名字。

    倾角:真像是噩梦!如果真是噩梦,我祈祷自己赶快醒来,不然就会死在这场从未体验过的恐怖中!

    曾经无数次在教科书里才看到的虚,真正出现在眼前时却远比书里所描写得更加震慑人心。

    数十只的虚从天而降,围在了石柱边缘,它们各个巨大都散发着充满绝望和狂暴的灵压,小山似的身体堵住了我们企图逃生的路线,我们只能聚缩在一起,人人手中的斩魄刀一律整齐向外,也许这个姿态很像落音曾经说过的野牛群围圈抵角对外的场面。

    但是,我们都没有多少敢于抗挣的勇气了。

    “我们会死吗……我们会死……我们会死吗……!”吉良喃喃自语,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

    “不!不会的!我们不会死的!”身边的恋次高声喊,其实他也在发抖。

    “奶奶、小狮郎、奶奶、小狮郎……”外表柔弱的女孩闭上了眼,反复念叨着家人的名字。

    由于绝望,我们已经失去勇气了,死亡从那些狞笑的尖利爪牙所反射出寒光里步步逼近石柱。

    虽然我握住了斩魄刀,可抑制不了发抖,耳朵所以能听到的尽是大家凄厉的哀号,心情真快要发疯了。

    “别傻愣着!快过来!”一记巴掌重重拍了我的后脑一下,抖出一身冷汗,我原趋于崩溃的神智又凝聚起来。

    回神聚目,我远眺,由强大灵压发出光辉宛如代表希望的数颗闪耀流星从沉沉夜空的灿烂星辰里降下,破开了被死亡气息弥漫的地面!

    碎蜂、还有涅队长,以及几位十一番队的席官大人都及时赶来。我和大家一样,有了逃脱死亡的喜悦,即使虚群还在不断增加,但队长他们无疑是我们的救星。

    队长席官都一言不发,只是立刻进入战斗中,虚群的攻击被迅速压制。他们各个神情严肃,在血肉横飞中呼吸都不曾改变,游刃有余的穿梭于尖牙利爪的犀利包围,那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恐怕我一生都难以忘记。隐秘机动队的黑衣人呵斥住了由恐惧到欣喜再快濒临发狂的大家,他们命令我们冷静得呆在原地,等待他们开启穿界门。

    太好了,我们得救了!接下来,我们只要耐心等待穿界门的开启,然后安心回静灵廷就好了!

    “倾角!你还好吗?”熟悉的声音让我混身一激,转头就看见天满提刀跑了过来。他的死霸装已经撕裂出七八道口子,脸颊和胳膊上的伤还渗出了血。头发散乱、衣杉不整,他一贯维持的贵族式的整洁形象全毁,虽然我们平日里是谁都不服谁的死对头,可此时我却对他有了从为有过的好感,及对自己的无能而产生的深深羞愧。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六回生呢?”天满四下张望一番,脸刷得变白了。

    “别担心!我们当中大部分同学都由于闹肚子,离开训练场找厕所出了!他们是安全的。你别担心。整个训练场里的,六回生只有我、修兵、落音、青鹿和蟹泽五人而已!他们在别处,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什么?你说什么?”天满听得一头雾水,但紧迫的时间让我无法做出明确详细的解释。看到了他,我突然有了想要一同作战的念头。

    “修兵!”天满猛然喊起,听清他所喊的名字,我本能的转头捕捉在由于各种灵压摩擦碰撞所烟雾朦胧中的身影。

    我也看到他了,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的好兄弟,他没事!

    “你还好吗?”我还是他上上下下检察一番,又看了看其他两人,可没见到落音,于是脱口:“落音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修兵略轻松的脸又变得青白一片,他居然沉默了。青鹿和蟹泽也沉默了。

    多年的相处,我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了什么。不妙的预感化成了恐慌在我心头蔓延开去。

    “修兵!落音呢?她没和你们在一块吗?你没看到她吗?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修兵,说话啊,告诉我!”使劲摇着他。我的心感到一阵无边的寒意。

    修兵:苦涩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涌上心头。

    我别过头,无法看正视倾角,更无法回答。

    天满也跟着急了,他和倾角一起逼问我,

    “你见过黄泉落音?!”碎蜂队长从虚群中跳了过来,是倾角的喊声太大了。所以即使是在一片金属刀切割**的沉闷响声中,还是有人能听到。

    “说,她在哪里?”一惯威严的碎蜂队长那眼睛几欲喷火,她的衣服上有数道裂口,使用高压高强鬼道的痕迹非常明显。右手手指上那一截金色的长指套上鲜红斑斑,血流如注,不知是她还是虚的。

    “别隐瞒了,桧佐木!你身上残留有她的灵压。”藤安席官也瞬步过来了,她揪住我的衣襟,用从未有过的凶狠厉声对我说。

    我努力用平静的口吻挤出一句话:“我们遇到了可怕的敌人,虚群很可能是他引来的,他的灵压实在太强了。我和青鹿、蟹泽逃跑了。落音……她留下断后!”

    啪!我脸上挨了倾角一拳。咚!胸口挨了天满一拳。身体被失控的力道掀翻在地。

    藤安席官皱起眉毛,像是思考似的静止了表情。

    “可恶,我……”碎蜂队长大吼大叫,她的话瞬时被虚吼和鬼道并发的巨响所吞没。昔日里,冷静自制的脸孔,居然有一层浓浓的杀气蒸腾而起。我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自责的时间了,嘴角的血都顾不得擦,我站起来,向碎蜂队长哀求道:“求求你,碎蜂队长!快去救救落音吧!”

    藤安若镜:今夜发生的一切都是雾里看花般的模糊,混乱的真让我没时间来理清思路,我的职责是保护黄泉落音的安危。所以我当下该做的是迅速找到她,保护她!

    听完桧佐木的陈述,落音应该是遇到了来自虚圈的恐怖敌人。眼下的虚群估计也都是他所引来的。

    看来真是棘手,太麻烦了。或许我要暴露自己的实力了!轻摩一下斩魄刀,雾娆发出欢快的鸣叫。我沉睡许久的心也在渴望嗜血的激动情绪中苏醒。

    欲趁他们不备离开时,‘蝶翼’专用的紫色蝴蝶悄然停在我的肩膀上,那紫光流金的翅膀让我甚感不祥。

    “藤安小队长听令。阻止任何企图靠近黄泉落音战斗地点的人,即使杀戮也准许!不得让任何人或者虚以及其他一切妨碍影响到黄泉落音的战斗!四十六室下令。”

    落音:真像是魔幻电影剧情,足以媲美小型高强炸弹的光球穿透了他的身体,飞出他身后把一栋三层楼炸毁成平地,他却没有伤到分毫。

    由于月亮的格外明亮,我很容易就看清了一切。当光球快贴到他胸口时,他的衣襟震荡起了一圈波纹。像是湖面泛起的涟漓,身体似乎变成了水般荡漾起波涛。波涛把光球吞没了,接着他的后背飞舞起水样的液体,光球完整的透出,呼啸着扑向远处的小楼。

    太奇怪了……由于震惊,我有了片刻的茫然,一动不动得保持攻击姿态定住。

    在这足以致命的茫然失神间,他并没有攻击我,只是饶有兴趣的欣赏我的表情。

    待我回神后,他又做了更让我掉下巴的动作,他一步一步,缓慢朝我走来,应该坚不可催的六杖光牢,却仿佛只是一圈好看的光圈,连同着不可触摸的月光,一同只是滑过他的腰际,没有留下丝毫。

    六杖光牢还留在原地,可他已距我不到三米。

    他依旧咄咄逼人:“带你来的人是谁,说!”

    “你是鹦鹉啊,只说这一句话吗?我又不是聋子,听到了——!”我嘲讽道。

    输人不输势,在尸魂界活了近六年,也和虚战斗了三四年,心智都得到了无数洗练,我不会再表现出自己服软的一面。即使面对那只冰寒森森恨意澎湃的冰龙,我都没退缩过。

    为了大家,我必须战斗下去!

    “既然听到了,就告诉我吧,我可以不杀你就离开。”

    “哼!你不杀我,不代表那群和你一起来的虚不杀我。你以为是三岁小孩吗?我不会说的。”

    他眯起酷似野兽的眼眸,说:“我确实不想杀你,但你的自大在逼迫我。”

    我仰头,骄傲的缓慢站起:“我可不自大!”伸手一指:“白雷!”银线穿透他的脑门,消失了。可阻止不了他加快的步伐。在距离变得无比接近前,他撮手成刀,朝我腹部猛刺来。青灰的手掌呈现出金属破空的呼呼声,凛冽如同利刃。

    铛!羽扇撑开,牢牢挡下。但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不由后退,直到他把我压到墙壁边。

    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鬼道伤不到他?就连缚道也无法将他禁锢,太奇怪了?

    我艰难的问:“你……为什么……要袭击训练场?”之前我吃下一颗止痛药,就算身体伤得再严重,也不能影响到思考和说话,因为事情总有些不对,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让我迷惑不已,如果要了其中的解的情况,我就必须要套他的话!

    伤口慢慢麻痹了似的,当疼痛不再影响到说话时,我无惧的对上他的眼问道:“你的目的是要杀光全训练场的人吗?为什么,他们不过只是一群普通的学生,杀了他们就以为全尸魂界就会被你的血腥手段吓倒吗?你以为把群虚带到这里开野餐会,吃饱喝足的它们就会感激你,以后把你当老大任你驱使吗?天真!傻瓜!白痴!”

    我知道,他不像表面上那般冷静镇定,只要寥寥数言切中要害他就会暴跳如雷的反驳。

    失去理智的人和喝醉酒的人,都容易说实话,而且容易多说实话。

    果然他的喘气声都粗鲁了许多,恶狠狠的说:“我天真?那你呢,为了保护同伴,所以硬着头皮留下拖住我吗?你应该知道你我实力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吧?!真是大胆却愚蠢的想法!你该感觉到了把,那群虚正在袭击你的同学们,没准就像你说,那群虚正在开野餐会,哈哈!愚蠢的小丫头,不自量力!”

    他没说话,只用另一只手臂横扫过来,做回答!几道酷似风刃的无形气浪扫来,将我站的地面上划出深深的横沟,背后的青石墙壁都粉碎出一个大洞。

    疑惑归疑惑,我还是双手砍在他手腕上一扭,趁他吃痛一松似翻身往上跃,险险躲过这一击,跳越到某栋高楼墙壁上,双脚发力一蹬,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拔扇而冲去!

    既然鬼道不能伤到他,那么就用武术和羽扇吧!

    修兵:有没有人听我说话啊!谁去救救她啊!我大吼大叫着,在一群撕杀的激战中挥舞着双手,无人回应。

    由于战斗越发激烈,大家都红了眼,就像天空的满月,在我眼里,它是那样的红,仿佛地面泛起的浓烈血尘将它沾染了似的,小道高楼都渲染在一片血红和森白的腥烈气氛中。训练场变成战场,也许在某些新生的眼里,这里就是修罗地狱。

    我哀求着碎蜂队长去派人去救落音,可她果断的拒绝了。隐秘机动队只来是一小队十几人,他们分成了两组,一组保护新生,一组启动打开穿界门。没有多余的人手,即使落音面对的可能是此次虚群袭击训练场的罪魁祸首,她也没办法,保护学生才是最重要的。

    新生们大部分早吓得泪流满面,或是祈祷或是抱头,挤在一团瑟瑟发抖,如同一窝受惊吓的小狗崽。唯一强些的是恋次、吉良和小桃,他们虽然脸色发青,却和青鹿、蟹泽一起听从小队长的安排,让同学排好队伍,等待穿界门的开启。

    倾角和天满均拔刀,跟在十一番的席官和海燕大人后面砍杀着连翻想要袭击开启穿界门的队员的虚群。

    藤安席官和美亚子席官在为数名重伤的学生治疗。

    虚群不断的出现,杀了一只,抬头就看见又有两只从黑洞里转出,张牙舞爪的朝大家跳下来。总之,几番砍杀与大型鬼道并用,虚的数量不减反增,除了越战越兴奋的嗜血队长更木剑八外,无论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是倾巢而出吗?”碎蜂队长喃喃,她看了我一眼说:“如果尸魂界还不派支援,也不批准我们的限定解除。哼,你很快就能和你的同学在另一个世界团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