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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危道:“王妃,水郡主找你,说是昨日跟你约好的。”
白君灼移开视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
“都申时了?”白君灼连忙穿衣下床,对殷洵道:“子溯,你在这儿等我回来,我去去就回。”
殷洵点了点头,目送白君灼出去。她走了之后,居安自顾自地过去叠被子,叠好之后看床头摆着的药已经凉了,便想将它倒掉,待会儿换碗热的过来。正忙着,殷洵开口喊道:“居安?”
居安忙转脸看向他:“奴婢在,王爷有何吩咐?”
殷洵上下打量着她,居安看他那好像在看陌生人一眼的眼神,心头一颤,害怕地问道:“王,王爷,你到底想干嘛呀?”
“你是居安……”殷洵眉头紧锁,握着拳头轻敲自己的脑袋,旋即又抬头问道:“思危呢?”
居安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一下子懵住了。
*
白君灼见了水翎羽,水翎羽开口便问道:“申无介在哪儿?”
“我带你过去见他。”
白君灼说完,转身就走,水翎羽连忙跟上。
穿过几道拱门,白君灼进了一间人迹罕至的院子,申无介早已等在院中了。水翎羽步子慢了些,还没有跟上白君灼。申无介见白君灼一个人过来,便含笑上前,俯首牵起白君灼的手道:“如此良辰美景,小白你约我至此,是不是终于赖不住寂寞,想与我把酒赏月,风流快活?”
白君灼“唰唰”甩开他的手,抬头对他道:“水翎羽是个好姑娘。”
申无介一听水翎羽的名字,微微有些不快地说道:“你我二人相处,提她人做什么,扫兴。”
“听说她与你早有婚约,人家以为你死了,还为你守了这么多年的寡。”
“什么替我守寡?是她那种泼妇根本就没人要,”申无介好笑地对白君灼说道:“她若是有人要啊,早屁颠屁颠地嫁人去了。”
白君灼皱眉看他,这渣男,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对你一往情深,就算你不喜欢她,你也不能这么说她。”
申无介无奈道:“在许昌之时,全城的女子都对我一往情深,若是每一个我都得对她负责,那许昌城的其他男人岂不是都得光棍一辈子了?”
“光你个头!”话音刚落,便听见白君灼身后传来咬牙切齿地声音:“申无介,你说谁是泼妇?你说谁没人要?!”
申无介咋一听见这声音,以为自己耳鸣了,可又看见水翎羽气冲冲地挤开白君灼站到他面前,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愣了片刻,申无介抬手指着白君灼道:“小白,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白君灼连忙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申无介还想追上去问个究竟,水翎羽一手掐着腰一手点着申无介地胸膛道:“枉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在这里纠缠着九王爷的王妃不放,你说说,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比不上她了啊?!”
申无介呵呵一笑,对她道:“你哪里都好,你美若天仙温柔大方善解人意,我配不上你,我就能配得上小白这样普普通通的女人,求求你饶了我吧……”
“你!”水翎羽一跺脚,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大混蛋!畜生!禽兽!我讨厌你!”
“行行,我的好姐姐,我是王八蛋,是禽兽,你看见我就烦,你最讨厌我了,对不对?”申无介将水翎羽转了个身,推着她道:“我知道错了,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再见!”
说完,申无介转身欲走,水翎羽一个转身抓住他的衣袖,大声道:“你若是敢走,我现在就去打你心爱的女人一顿,把她的孩子踹下来!”
申无介无奈道:“你何苦呢?你伤害她,子溯会弄死你全家的。”
“弄死我全家还不都怪你?”水翎羽哭着道:“反正你不要我,我活着也没意思,不如让九王爷杀了我算了。”
“哎,你……”申无介几乎无话可说了。
水翎羽撇了撇嘴,扑上去紧紧抱住申无介,大声叫道:“无介,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休想再把我丢掉!”
申无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体,无奈地拍了拍水翎羽的后背道:“你先放开我,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要做,等我把事情办完,我就回来娶你好不好?”
“你说真的?”水翎羽松开一点,开心地问他。
“当然是真的。”
“那你有什么事情要办啊?你这种不学无术的人,又不懂政事也不会做生意,你在忙什么呢?”水翎羽摸了一把眼泪,突然就兴奋起来了,道:“那么你做的肯定是很简单的事情吧,我跟你一起啊!”
“别闹,”申无介拉开她的双臂,对她道:“总之是一件很重要的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必须要秘密行动,不能被旁人知道我还活着,懂吗?”
水翎羽摇头:“不懂!但是我突然觉得无介你好厉害,居然能做这么这么重要的事情!”
申无介连忙道:“是啊是啊,是关乎家国存亡的大事,所以你最近几日不要再纠缠我了。”
水翎羽想了想,便点头道:“好,但是你刚才答应我,等事情办完就回来娶我的。”
申无介点头:“嗯,我说话算话。”
水翎羽竖起小指道:“拉钩。”
申无介犹豫了一下,伸手小指与她的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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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灼暗算了申无介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殷洵还等在哪儿,见白君灼过来,便含着笑起身道:“我要出去一趟。”
白君灼怔了怔,道:“可是我正打算替你诊断一下……”
殷洵摇头道:“我好得很,有什么好诊断的。”
白君灼不欲再多说,直接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按住他的脉搏,但从脉象上来看,的确没什么大碍。
“怎么,我有什么事吗?”
“暂时我还看不出来,”白君灼摇头道:“可是子溯,最近你的记性越来越差……”
“估计是我太忙了吧。”
白君灼细细想了一下,点头道:“有可能,那你今晚不要出去了,早些休息,这几日商会的事情也不要再过问了,好不好?”
“好。”殷洵点头道:“今晚还有最后一件要紧的事要我亲自处理,后面的一切都可以交由他人了。你等我回来。”
“只是今晚?”
“对。”
“那好,你去吧。”顿了顿,白君灼又道:“酉时之前必须回来。”
这句话他还没有忘记,是当初代替他皇兄待在宫中时,每日都会跟白君灼说的话。
他抬手捏了捏白君灼的脸,轻笑道:“好。”
说完便转身离去,白君灼看着他的身影,好像与平时的确没什么大碍。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正想着,居安将药端了进来,对白君灼道:“王妃,这是你刚才没来得及喝的药,奴婢把凉的倒掉了,换了热的过来。”
白君灼看了那黑乎乎的药汁一眼,点头道:“你放哪儿吧,我一会儿去喝。”
“是。”居安应着,转身向桌子那边走过去,她双眼盯着碗,也不看路,一不小心碰到桌边凳子,整个药碗从她手中飞出,洒了一地。
居安忙俯下身子收拾,口中连连说道:“奴婢知错,奴婢马上去再熬一碗。”
白君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必了,反正这种药喝不喝也无所谓。”
“哦。”居安点点头,将收拾好的碎片捡起来拿出去,刚走两步又碰上凳子,“啪”的一声摔倒在地,药碗的碎片搁到她的手臂,顿时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白君灼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看着她的伤口,叹息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像你平时的样子。”
“奴,奴婢知错了。”居安低下头认错道。
白君灼拿出外伤药洒在她的伤口上,皱起眉头道:“我又没怪你,你紧张什么。”
居安咬了咬下唇,看着白君灼忙活在自己伤口处的手指,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白君灼吓了一跳,忙问道:“你又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居安吸了吸鼻子,突然跪了下去,对白君灼道:“王妃,虽然王爷威胁奴婢说,我若是把这件事告诉王妃就杀了我,但是我究竟一番,决定还是要告诉王妃。”
白君灼心中一紧,连忙将她扶起来,问道:“他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你放心说,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王爷他,他……”居安顿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王爷他连思危的死都不记得了,王爷可能是真的生病了!”
“什么?”
若是说他不记得小时候黄嬷嬷对他的好,不记得茶瑾之这等人,说这些事太久远被他忘记,还有可能。可是思危从小伺候他,而且才刚死没多久,他怎么就把他忘了呢?
白君灼忙问道:“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出去,是要去哪儿?”
居安摇摇头:“奴婢不知。”
白君灼蹙眉望向高高的院墙之外。
子溯,你究竟怎么了?
而此时,漫步目的地走在长安街道上的殷洵,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己非要这个时候出府,究竟是要做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