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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溯,你就真的一点点都没察觉到,你身边的人有点怪怪的吗?”
“你指谁?”
“陆抗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智谋不低于朝中任何大臣,你说他为什么心甘情愿跟着你做你的护卫?”
“四年前我救了他,他为了报恩便留在我身边了。”
“别傻了!”申无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如果他真心想要报答你的恩情,他完全可以选择更好更适合他的方式,发挥自己的才华,比如他可以去做军师跟着将军打仗,收买人心和兵力,这对你而言不比一个护卫有价值吗?”
“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殷洵安然盘做,语气平静:“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怀疑他。”
“子溯!”申无介有些懊恼,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再说说沈青。”
“怎么?沈青也有可疑之处?”
“关于我诈死这件事,原本我的计划是在上月十五,你病发之时。可那日你我一同前去狩猎,有人刺杀我,我便将计就计把诈死的计划提前。”申无介回忆道。
“原来你的计划并不是当日就死?”
“当然!我若在那个时候死,你肯定会被怀疑成杀害我的凶手,我又怎么可能陷你于不义!是事态紧急,我才不得已不将计划提前的。”
殷洵点头:“那么此事与沈青何干?”
“我被影卫救下来转移到暗处之后,原本想活捉几个刺客问问究竟是谁指使,可那群刺客居然被沈青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那些刺客不但刺伤了你,也伤了我,所以沈青才会把那些人全部都杀了,这没什么。”
“这便是问题的所在,他不留活口的意图就在于怕露出马脚!”
殷洵对他的气恼视若无睹,淡然道:“沈青出手狠戾,不留活口是他一贯作风,可我确定他对我绝对是忠心无二的。”
“你这人简直……”申无介咬咬牙,忍了下去,又换言道:“还有那个白君灼,你最好也跟她保持距离。”
殷洵迟疑了一下,不解道:“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久居闺阁之中,从未有机会牵扯到朝堂,难道她也会害我?”
“久居闺阁的十六七岁小姑娘?”申无介嘲讽地笑着,“将偌大一个药堂打理的井井有条,深陷危险之中却能保持冷静沉着,比久居深宫的妇人还有过之无不及,这样的女人你真的相信她是无害的?另外,我为了试探她,昨日故意掳走那个孩子引开沈青,不让沈青去救她,就想看看她是不是神通广大可以安全逃脱,没想到却被你及时赶回来救了!”
殷洵挑起唇角笑了笑,眼中竟有分外温柔的情绪:“她也有惊慌失措,笨口拙舌的时候,只是你从未见过而已,再说,她到现在都不知我的身份。”
“或许她是装的呢?你神通广大,帮她如此,你确定她不会怀疑你的身份?”顿了顿,申无介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忘了,她的父亲神医白公录,可在宫里当过十年的御医。”
“她应该不知道白公录做过御医,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想起,白公录的死还一直没有头绪。”
“没错,这也是白君灼值得怀疑的地方!”申无介道:“她爹横死,她居然从未想着找出真凶为她爹报仇,这像是一个女儿该有的表现吗?另外,她这个女人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
“有男人非礼她,她的表现也太过淡然了,若是普通女子被我脱了衣服上药,早寻死觅活了,她却默默接受,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申无介脸上露出鄙夷地神色:“这女人简直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淡然接受,并非是因为不知羞耻,而是她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殷洵想到自己三番五次地对她不礼,她虽然会脸红最终也会淡然接受,便微笑着对申无介道:“既然不懂又怎么会觉得羞耻?这不是水性杨花,而是单纯到了极致。”
“你简直不可理喻!”申无介忍不住叫了起来。
殷洵淡淡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揪住他的领口,语带威胁之意:“说到这,我顺便警告你,以后你最好离她远点,否则我就把你没死的事情告诉许昌那个打算为你守一辈子寡的郡主。”
“殷子溯!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你……”
“好了,没什么事你先走吧,免得被别人发现你没死。”殷洵打断他的话,起身要从房顶下去。
申无介也站起来,忙出声阻止道:“我最重要的话还没有说呢,还有一个人绝对可疑!”
“还有谁?”
“你富可敌国,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你难道真的不怕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忌惮你的权势,暗中想要除掉你?”申无介格外认真地说道:“这便是我转移到暗处查探的根本,我怀疑沈青和陆抗中有一个,就是那人派来暗杀你的。”
殷洵蹙眉,冷声道:“你怀疑皇兄会对我不利?”
“难道你不怀疑?”申无介伸手握住殷洵的胳膊,怔然道:“子溯,时至今日,你能相信的人只有我!”
殷洵推开他的手:“你想多了,你说的这几个人,都是对我而言非常重要,与我心意相交,他们绝对不会害我!”
他不再与申无介多话,转身便走,还未从房顶下去,殷洵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道:“无介,从小到大,我说什么你都会反驳我,跟我争辩,争来争去到最后,都会证明我是对的,从未有过例外,这次也一样。”
说完他便从房顶跳了下去,申无介望着他的身影,咬牙道:“可这次,我绝对会证明给你看,是你错了!”
子时将近,殷洵见白君灼还未回来,便想出去找她,正在这时,沈青回了院子。
殷洵疑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呢?”
沈青无奈回答道:“白姑娘生气了,不让属下跟着她。”
“你怎么惹着她了?”
“白府上那个姨娘要伤害白姑娘,属下出手杀了她,白姑娘就生气了,”沈青越说越觉得无辜:“这人三番五次地害白姑娘,今日白姑娘差点被烧死也是拜她所赐,白姑娘居然还觉得这种人不该死!”
殷洵听罢,淡淡笑了起来:“如此善良大度的姑娘倒也不多见,她现在在哪里?”
“她让人把那个姨娘和姨娘的女儿的尸体搬到了白家祠堂,现在她守着那两具尸体呢。”
殷洵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转身走了出去。
只身去了白家祠堂,祠堂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里面摆着两具尸体,点着昏黄的火烛,白君灼一袭白衣,环胸站在尸体之前,怎么看怎么渗人。
殷洵轻轻走进祠堂,站在白君灼身后,出声道:“一个下人也不留,自己对着两具尸体不害怕吗?”
这声音突然响起,吓了白君灼一跳,她慌忙转身,看见是殷洵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嗔怪道:“你属猫的吗?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吓死我了!”
他的眼角有类似在笑的弯曲,他淡淡开口:“原来你也会怕啊。”
“你想事情的时候我从背后吓你,你怕不怕?”
殷洵没有回答她,转而问道:“在想什么?”
白君灼呼了口气,指着白君桃的尸体道:“在想谁杀了她。”
“不是你杀的?”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我才不会杀人!最多只教训教训她而已。”
“那么她是怎么死的?”
“昨晚她去井底看我各种嘲笑讥讽,打扰我睡觉,我觉得烦就在她的风池穴刺了一根银针,这只会使她痉挛和昏迷,并不会致死,”白君灼说着,低头摆弄白君桃的头发,指着那根很粗很粗的钉子对殷洵道:“在我之后,又有人往她头上拍了一根钉。”
殷洵也低头去看,“这是刺了什么穴道,竟足以致死?”
“这并不是阻断了什么穴道,据我猜测就是单纯的机械性损伤致死,”白君灼指着钉子道:“你能把它拔出来吗?”
殷洵点头,从白君桃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包着钉子的上端,微微用力便将钉子整个拔了出来。
白君灼接过钉子,这东西居然有十厘米长,白君桃不死才怪。
“人的脑神经多脆弱啊,这枚钉子击穿她的头骨刺断神经,简直就跟被子弹爆了头一样,一击必杀!”白君灼惊叹道。
殷洵不解道:“什么是脑神经?什么是子弹?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白君灼抬头望他,每当这人听不懂她的话的时候,一般只有两种表现,一种是毫不好奇无动于衷;一种就是鄙夷地看着她,满脸都写着“你这傻逼又在说胡话”的嘲讽!
而现在,他的表现就是后者。
哼,愚蠢又不思进取的古代男人!
心内正吐槽着,殷洵“啪”的一下拍了她的脑袋:“跟主人说话你敢走神?”
白君灼皱眉,摸摸自己的脑袋道:“凭什么你说话我就不能走神了?我又不是你的狗,什么都得听你的!”
殷洵眉头一扬:“你不是我的狗,你是我的人。”
“我也不是你的人!我说了卖身给你只是暂时的!”
殷洵托着下巴,经过一小段思考后,淡淡说道:“果然你更喜欢狗吗?既然你不承认你是我的人,那么你就是我的狗。”
“喂!你这是什么逻辑!”
“总之我是你的主人,”说着,殷洵突然靠近她,挑起她的下巴,放低语气道:“而你是我的。”
白君灼呆呆的望着他,就是这种绝对压制的气场,又令她脑袋热成一锅浆糊,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脸渐渐逼近,唇齿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此时她是要推开他?还是等着他吻上去?还是体现一个二十一世纪女性的魄力比他更主动的扑过去?
啊!心简直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