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全都怪怪的

乱步非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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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嬷嬷大惊失色,忙道:“是老奴疏忽了。”

    白君灼摇了摇头,“我相信何嬷嬷对奶奶是绝对忠心的,既然迎春是你的人,她也不会存有害奶奶的心思。何嬷嬷,我要你拿出十二分的精力照顾奶奶,她吃的东西你都要用银针试过,筷子和碗每日一换,床铺和被褥也要检查清楚,绝对不能让心怀不轨之人乘虚而入。”

    何嬷嬷急忙答应道:“老奴明白。”

    白君灼点了点头便与何嬷嬷告别。

    她刚才进了邹氏的房间就开始注意房间的一切,熏香,窗台上摆着的花,茶杯,软榻上的毯子,都没发现有任何不妥,可不知为何她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却又不知状况究竟出在哪里。

    不由地叹了口气,也许是她想多了。再说,白府之内,好像也没有人有理由害她吧。

    白君灼回到自己院子,便到杏子的房间去看她。

    她刚进去,杏子便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缩到床脚,满脸泪痕地看着白君灼,对她道:“小姐,你别过来!”

    白君灼很是不解,还是往前走了两步,问道:“你怎么了?”

    “别过来!小姐,奴婢求求你,别过来好吗?”杏子似乎很害怕。

    白君灼止住脚步,担忧道:“听说你身体不适,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杏子摇了摇头,对白君灼道:“小姐,奴婢自幼跟在你身边,也算精通医术,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知道吃什么药,小姐就别担心了,奴婢很快就会好的,但是请这段时间小姐不要来看奴婢可以吗?”

    白君灼皱着眉头,“为什么?你究竟生了什么病不能告诉我?”

    杏子只是摇头:“小姐,奴婢求求你不要再问了,奴婢保证可以治好自己的病的,小姐你先出去好吗?”

    白君灼见她如此,只好点头道:“好,我不过去,但你也要早些好起来,若是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

    杏子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点头道:“谢谢小姐,奴婢会的。”

    白君灼这才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风吹来,一股与昨天晚上相同的腐臭味飘散而来。

    白君灼顿了顿脚步,还是走了出去。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府上的人全都怪怪的?

    *

    州府大牢之中,马连州再一次被噩梦惊醒,浑浑噩噩好一阵子才恢复神智,突然发现面前有一双脚,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马连州顺着脚向上望去,一张色彩斑斓透露着森森寒意的面具出现在眼前,他吓了一跳突然跪下,冲着面前的人不住磕头道:“少……少主,下官办事不力,求少主饶命!”

    此人抛出一根竹管,冷冷说道:“杀了茶瑾之。”

    马连州拿起竹管,面露难色:“这东西下官不会用啊。”

    “待会儿他会过来审你,用这根管子对他吹一口气,里面的毒药便会被你吹出来。”

    马连州立即点头:“下官明白。”

    面具男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道:“之前我与你联络的书信你都是如何处置的?”

    马连州道:“少主放心,那些书信全部被我藏在万分隐蔽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的。”

    面具男突然拉着马连州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阴森森地对他道:“藏起来?你是打算留着这些东西他日威胁我么?”

    马连州面露惧意:“下官不敢!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少主您别别别生气……”

    “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你应该将那些东西销毁,而不是藏起来!”面具男将他抛下,冷声问道:“书信放在哪里?”

    “放在下官正妻房间的壁画之后,少主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下官会在那里藏东西的!”

    面具男转身离去,马连州这才松了一口气。

    茶瑾之彻查马连州一案,还未向中书省汇报,许昌已经派人来传圣旨,让他务必彻查此事,将暗中炼制、买卖药物的人全部捉拿归案。

    那个过来传旨的特使还告诉他,此药名为寒食散,服用之后会让人欲罢不能,就此成瘾,直到家破人亡,中毒而死。

    若不是那民妇不惧强权过来报案,恐怕等他发现的时候此药已成漫延之势,洛阳早已生灵涂炭。

    他思虑再三,觉得从马连州下手查起是最好的,便即刻赶往大牢,想在狱中亲自审问马连州。

    进了牢房,茶瑾之温言对马连州道:“马大人,本官曾暗访过洛阳百姓,他们都说你是好官。”

    马连州跪在地上,听茶瑾之这么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回道:“下官不敢当。”

    茶瑾之突然变了脸色,抬高声音道:“你自然不敢当,你杀妻不认罪,还私下贩卖寒食散这样伤天害理的东西,为了一己私欲弃洛阳百姓于不顾,你对得起他们对你的敬重,和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吗!”

    马连州被吓了一跳,口中喃喃道:“下官……下官……”

    “既然知罪,就将此事从实招来,”茶瑾之问道,“是谁制造了这种药?除你之外还有谁参与此事之中?”

    “还有沈记药堂的沈泽沈老板,”马连州赶紧招供,“下官手头的药物都是他给的,也是他蛊惑了下官,下官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是他?”茶瑾之回头对身后站着的人道:“李都尉,你立即前去捉拿沈泽归案。”

    “是!”李都尉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除他之外还有别人了吗?”茶瑾之问道。

    马连州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茶瑾之盯着马连州,略一思索,对他道:“今日许昌来使,说寒食散几年前在许昌盛行过一段时间,后被陛下明令禁止,知道药方的人全部被杀。如今洛阳又出现了同样的东西,传过来的应该是之前生活在许昌的人才是。沈泽是洛阳大户,本官并不知道他住过许昌,所以此药的源头应该不是他。”

    “这……”马连州顿时语塞,犹豫半晌,道:“沈泽曾去许昌做过生意,可能就是那时知道了寒食散的药方。”

    “不可能,”茶瑾之摇头道,“陛下发现此药之后就封锁了许昌,半年之内未让任何人进城。若是沈泽在锁城之前拿了药方,那他为何当时不配制此药,非要等都三年以后?马连州,本官劝你从实招来,莫要再执迷不悟!”

    “下官……下官……”马连州声音有些抖,抬头看了眼茶瑾之,低声对他道:“下官的确知道药方是什么人传过来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茶大人屏退所有人,让下官悄悄告诉茶大人。”

    茶瑾之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身后的狱卒和侍卫都走了出去。

    马连州一手摸到背后藏着的竹管,一边靠近茶瑾之,口中低声说道:“下官这就告诉茶大人是何人传入的。”

    说着,他突然站起来,拿出身后的竹管放在口中,对着茶瑾之使劲吹了一口。

    茶瑾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马连州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正等着茶瑾之中毒身亡,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紧,旋即便双目爆裂,口鼻流血,直直向后倒去。

    茶瑾之惊道:“快来人!”

    守在外面的狱卒全部进来,有人上前去探了探马连州的鼻息,转身对茶瑾之道:“禀茶大人,马大人已经死了。”

    “死了?”茶瑾之眉头紧锁,道,“让仵作过来验尸。”

    不一会儿便把仵作叫了过来,他低头检查片刻,发现了马连州手中握着的竹管,将它拿出来细细检查一番,对茶瑾之道:“茶大人,此人是中了剧毒,当场暴毙,毒是涂在这根管子上头的。”

    茶瑾之静静地看着这根管子,昨晚把马连州押入大牢的时候,他全身上下都被翻过了,这根管子究竟是从何而来?

    “确定是中毒身亡?”

    仵作点头,“不会有错。”

    茶瑾之命人先将马连州的尸体搬到义庄,自己拿着那根管子离开。

    出了大牢,青衣纸扇的男子迎面走来,含笑问道:“茶大人,不知案子可问出什么头绪了?陛下还等着本官回话呢。”

    此人正是陆抗。

    “特使大人可否再等几日?”茶瑾之面露难色,“不瞒大人,刚才下官在审讯马连州之时,马连州突然拿出一根竹管自杀而亡,线索到这里便断了,不过大人放心,下官从马连州口中得知了何人在配制这种药,相信不多时便会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陆抗细细思索茶瑾之的话,点头问道:“马连州自杀用的竹管,可方便给本官看看?”

    茶瑾之拿出管子给陆抗:“大人请。”

    陆抗将管子握在手中,此竹管上面没有任何可以看出身份的标记,但竹子本身就极为特殊,周身呈灰绿色,上头的节片好似龙鳞,凹凸有致,质地非常坚硬。

    “此竹管的原料独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陆抗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