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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彻底瘫了。
雷虎说:“你且回去吧,待王爷来收拾你!”
说着雷虎又对钱串串说:“这几****虽不在京城,但是日日与王爷通信,京城这边的事我早已知晓,你的事我也知道了。王爷入宫未回,我就作了主了,姑娘还是先出府去躲起来,王氏回宫定去找皇上,恐怕不久就得寻来了,你这下可为我家王爷惹来大祸了。我已经派人入宫请王爷和孙妃了,这事儿凶险,怕是不好办。”
说着埋怨地望着钱串串,眼神复杂极了。他虽然年少,却觉得女人长得漂亮就是不好,要不是她长了这张脸,怎么会替王爷惹来这样的天大祸事呢?
说着,吩咐一队亲兵:“你们护送姑娘去成王府处,求吴妃娘娘保护,许有一用。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钱串串和孤鹤都在心里给雷虎点赞,不想他竟然能想得这么周全。
这全京城,如果光帝看上一个人,谁也拦不了,恐怕只有吴妃的面子能挡一二,当着自己爱妻的面,光帝也不好办得太难看吧?
所有的人都急匆匆,抬轿子的人更是一路小跑着,像逃命一样,赶着时间往成王府跑。孤鹤一向嘻皮笑脸的人都吓住了:“师父,这下可怎么办,光帝要是想要你,我觉得吴妃也挡不住,当年的事我可也听说了,光帝为了那个凤凰姑娘都疯了……”
越遇大事,钱串串越镇静,当时被杀的时候,刀在前,不也没有怂么?现在虽然心慌,却勉强能定得住:“光帝算什么,这世界,我不想嫁,谁也勉强不了我。他有什么脸要我,圣旨已下,我是他的准儿媳妇,公爹抢儿子老婆,还敢大动干戈吗?”
这会儿,她开始明白孙妃的苦心了,为什么连夜去求皇帝指婚了。这指婚在前,自己成了德王的妃子,皇帝应该不会闹得太难看吧?”
这后宫里没一个省油的灯,孙妃这招棋算是兵行险着,却也是致命的。
孤鹤却不看好:“别把当光帝的想得人品太高,宫里什么事儿没有,历朝历代,儿子抢爹的老婆,爹抢儿子的媳妇儿,多了去了……”
钱串串也想到中国历史上的那些,唐高宗与武则天,唐明皇与杨贵妃……
这宫里的人还真是胆子够大呢,却也不怕,冷笑了一声说:“那是女人自个儿乐意,不乐意,直接一抹脖子,没那么多事儿!”
孤鹤复杂地望了她一眼,不再吭声。
雷虎亲自骑马护送他们来到成王府,求见吴妃娘娘。
不想汪海棠却在这里。
和钱串串相见,两个人抱着又哭又笑。来不及叙述别后离情,雷虎将事情一说,跪地求娘娘救人,他深知,救了眼前这祸害女人,就是救了德王。
吴妃却沉吟不语。
吴妃是白凤凰去世后进宫,并未见过。如今见了汪宝慈,只叹她长了一副倾国的容颜注定惹祸。
汪海棠完全不知道姑姑来京城后竟然遇上了这么复杂的事儿,连忙也跪下求吴妃救人。吴妃甚是喜欢汪海棠,并也向光帝明言,指着她做成王的王妃,这几日就留在成王府陪着她说话儿。
吴妃说:“当年的事情我入宫后也曾听说过。”
说着她的神色有些黯然。
当年光帝一怒为红颜,多年不理朝政,流连于花街柳巷,才认识了吴妃,后二人因为诗画寄情,渐渐走到一起,成为夫妻,也为知己。天下人都说这后宫里光帝最宠的是吴妃,后宫形同虚设,但是只有吴妃自己知道,光帝最宠的,永远都是白凤凰。
吴妃看着钱串串的脸也十分复杂。
钱串串跪地一拜说:“求娘娘同情,我只是海宁城中一平凡的女子,却因长了这样一副容颜平白惹来祸端,何其无辜。且皇上前几日已经下旨,将我指给了德王,他若强要于我,置德王于地,置天下于何地,置皇家颜面于何地?求吴妃娘娘上谏,请皇上三思,不要铸下大错。若娘娘不救,皇上真的用强,宝慈愿意毁去容颜或是自裁,不愿苟且!”
所有的人都震惊地望着她。她脸上表情平静,眼神却是绝决。
孤鹤连忙劝她:“师父,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汪海棠却一扬眉说:“你是我姑姑收的弟子?说得什么话?女子名节比天大,哪有许了儿子再嫁老子的,大不了一死。”
吴妃发愁地盯着她。
她欣赏汪海棠的直脾气,却觉得她真的太轴了,不会变通,这在宫中王府将来会惹多少麻烦呢。
末了吴妃说:“罢了,事情还未到这么严重,皇上还未发话,谁知道圣上是个什么意思?他,这些年了,不至于这么痴狂吧。你且在我府中住下,他来了,我们再打算。”
这算是打算收留了,所有的人一并谢恩。
后院安顿下来,贺兰亦和贺兰佑兄弟俩黑着脸赶了过来,看见雷虎,贺兰亦上前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还顺利吧?”雷虎则直接一把搂住了他:“好着呢,帮汪英一家安顿了才回去复命,正好救下宝慈姑娘,就是惦记你得紧。”
钱串串望着这比亲兄弟还亲的主仆二人,觉得真心难得。贺兰亦对谁都冷漠,包括对成王也不苟言笑,但是对这雷虎却是真的关心。
那日在海宁,念得最多的,竟然就是雷虎,其次才是太子和成王。
贺兰亦对钱串串说:“我母妃说了,恐怕吴妃娘娘也保不住你了,王氏回去一说,据说父皇亲自出宫带人来寻你了,现在正在路上,你和孤鹤逃吧。”
钱串串望着他,不说话。
贺兰亦眼里有不忍,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说:“待我安顿好这里,我会去寻你,天涯海角我都会寻到你!”
钱串串也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说:“我不逃!”
孤鹤说:“为什么不逃,这光帝又疯了。”
钱串串对贺兰亦说:“天下再大,莫非王土,能逃到哪里去?你们放我走了,他迁怒于你们怎么办?万一再像你小时候……”
说到这里,钱串串不忍心再说下去。
贺兰亦也捏紧了拳头。
顿了顿,钱串串说:“我也不愿意因为这张脸莫名其妙被人追杀一辈了,他既是要见我,这辈子也躲不了,不如大大方方让他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