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可笑之极

后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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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被裴天舒和代王私自立为皇帝的事情,若是林枞知情,一定会说“我要和小七一样,改个姓。老子也姓裴,就不算是姓林的了吧”。不就是改个姓嘛,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儿压力。

    所以,是没人特地巴巴地跑去告诉他这个决定的。搞不好,不让他改姓,他连夜收拾了行李,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直接逃跑好嘛!

    至于什么时候会告诉他,大抵是这样的一个情形。

    皇帝挂了,太子和赵王掐架了,两死或两伤,度乘大圣羊癫疯发作了,这时候要册立新君了。

    然后给林枞来个大大的惊喜,套用喝酒时常用的一句话“咱们什么都别说了,一切都在龙袍里”。

    那时候,就算林枞会说“去尼玛的”,多半也是无济于事了。

    裴天舒和代王,坑人岳父和坏蛋女婿,商量完事情,就各忙各的去了。

    毕竟,他们需要的是部署,需要的是时机,需要的是将伤亡减少到最低。却并不需要明目张胆地扯起起义的大旗。

    总之一句,这事儿不是玩阴的,就是捡现成。

    连身为林家子弟的代王,对此表现的也毫无压力。

    毕竟皇帝那个位置,由合适的人来坐,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情。最最关键的是,好歹也是个姓林的,仔细想想,这也并不是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绝对比老婆要跟人跑了,好接受一万倍。

    就是裴天舒最后说的那句话,代王表示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他说:“皇帝该死了,要不然你二叔还是不能成亲啊?”

    林峻游再怎么混蛋,那也是他二弟好嘛!

    裴天舒就是想弄死林峻游,悄悄的弄别告诉他,他也就只当他二弟是正常死亡不好嘛!

    现在他知道了,管还是不管很难选择的好嘛!毕竟同赵王和太子两个熊孩子相比,他对林峻游还是有些感情的。

    代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不是被裴天舒气死就是被玩死。

    他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就巴巴地拦住了要去上朝的裴天舒,自告奋勇地道:“二叔和二婶的婚事就交给我吧,皇帝死不死的跟他们成亲没多大关系啊!”

    裴天舒没表现出什么意外的情绪,点点头表示同意,翻身上马径直出了府门,策马而去了。

    代王这时才后知忽觉地惊醒,唉,尼玛,这是被裴天舒给算计了。

    想想也是,以裴天舒的算计,怎么可能还没开始做呢,就告知给他听。

    被算计的代王很认命,认认真真地去办裴小七和赫连名花的事情。

    赫连名花一直住在洛阳城外紧邻洛水边的村落里,同裴小七时不时的也会见上个几面,却因着不能彻底底改头换面而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想要彻底解决这一件事,还是要在赫连名花的脸上做做文章。

    有什么方法让她既可以见人,又不被人认出?

    像裴筝那样彻底地改头换面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说赫连名花会不会愿意,单只说有容不在这里,削骨头变换容颜这样的事情,裴小七也搞不定。

    像裴小七那样戴上特制的面具,那也是不行,只因赫连名花的身体服用了假死药之后,产生了轻微的变异,体虚异常怕热,一戴上裴小七特地为她量身打造的面具,就会热的不停冒汗根本喘不过气。

    代王为此奔走了好一阵子,好在终于找到了可以一试的方法,随即就将这一喜讯告诉了裴小七。

    裴小七自然是大喜,当下就要拉着代王去赫连名花那里。恰好这时,赫连名花使人传来了消息,说是想见一见裴金玉。

    裴金玉还叫卫妩的那一辈子,算是经历了常人不会经历的风雨。要说她已经看透了尘世,却又总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跑前跑后不遗余力。

    赫连名花要见她,总是要去一趟的。

    这就命人套好了马车,准备趁着天还早,跑上个来回,也并不耽搁什么事。

    等到裴金玉出了门,才晓得原来要去的并不止她一人。

    裴小七去是看女神,天经地义的事情,那另外一个跟去是什么意思?

    裴金玉指着代王嫌弃地问:“他去干什么?”

    裴小七这会儿一心想着,若是代王的法子真成,他可就是自己的大恩人,遂正色道:“当然是有事情。”还特别卖了一个关子。

    好吧,裴金玉选择性失明,只当代王不存在的样子,才上了马车,就听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代王,意气风发地吩咐了一声:“出发。”

    哎哟,看来还得选择性地失聪才行啊!

    不出半个时辰,马车就行驶到了赫连名花落脚的村子外头。因着村路狭窄崎岖,马车行驶异常颠簸,裴金玉叫停了马车,搭着嘉荣的手走了下来,四下看看,竟已经不见了裴小七的影子。

    而代王却站在不远的地方,一手牵了马,看向她的专注眼神里饱含着认真和热情。

    “二叔等不及了,已经先策马进村。”代王微微笑着说。

    裴金玉对着他的时候,向来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将面瘫发挥到了极致,稍稍点了点头,算是响应。

    若不是因着跟着的还有其他人,她还真想嘲讽他一句,堂堂的开国之君,被人使唤来使唤去就算了,还甘之如饴,真的是可笑之极。她叫裴天舒“爹”,叫她爹的兄弟们“叔叔”,是发自内心,他呢?叫的时候可有觉得万分别扭不适应?

    裴金玉抬脚稳步前行,代王栓好了马,亦步亦趋。

    从村外走到村里,再走到赫连名花的屋舍之前,一共行了八百三十七步。

    并不算太远。代王还一心觉得太近太近,若是可以,哪怕一直就这样不停地走下去……

    “我都说了我没什么事的。”屋子里头传来的娇嗔女声打断了代王的心绪。

    只见裴金玉原本已经抬起正要迈进房中的脚,顿了一下,又放了下来,转身走到了院子当中。立在院中唯一的那棵金桂树的下面,凝神望着天边,默默无语。

    屋里里头断断续续地传出几声轻咳,伴随着的是裴小七絮絮叨叨的嘱咐声,还有赫连名花不甚耐烦的推诿。

    最后,只听裴小七大吼了一声,“都跟你说了,服用假死药以后要好好地爱惜身体,你偏偏不听,难道我一个大夫还能危言耸听骗你不成。想当初先帝林青峦也是服用假死药之后,不爱惜身体,日夜操劳、饮酒伤身,整日愁眉苦脸、心绪不宁,才落了个生生吐光了血而亡的下场。皇宫的血气还没散呢,你就想步他的后尘?”

    代王实在是想不到裴小七会突然提起他的事情,下意识去看裴金玉的反应,她始终背对着他,他根本无法看见她的神情。

    代王暗自捏了捏手心,屏气发问:“你……还不进屋去?”

    这时的裴金玉已经从震惊中清醒,默默地叹出一口长气,没有说话,却用动作给出了回应。

    她一掀布帘,矮身进屋去。

    至始至终不曾看过代王一眼,这得费了多大的心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

    此时她的心情,和初闻卫单被斩时是很不一样的。那时,惊讶之余,既觉得悲痛又觉得松了口气。刚刚是震撼之余,既觉得他咎由自取,又觉得听见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扰乱心绪,心情烦闷之中还有些隐隐作痛。

    她居然还会为了他心痛,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接下来,代王和裴小七是怎么商量着要给赫连名花“改头换面”的,她根本就没有听。

    只是看见代王特地带来的一位妇人执着胭脂笔,在赫连名花的脸上勾勾画画。

    不一会儿就在她前额的疤痕上面画出了一朵红色的芙蓉花,当真是芙蓉面上盛开芙蓉花,娇艳不可方物,且那疤痕竟然一点儿都看不出哩。

    接着那妇人换了一根更细的笔,又在赫连名花眼角处斜着画了细细的兰草,特地在她的眼周勾勒着粗粗的眼线。

    这一套妆容画下来,不比戏院的名角画脸谱容易,可画出来的赫连名花当真就和以往不同了,连整个人的气质都与平常大相径庭。

    代王总结道:“胭脂都是特制的,单只用清水根本洗不掉。”这是连外出都不用担心雨水会淋湿了妆容,露出真相来了。

    裴小七连连夸着大哥的女婿真给力,直夸得代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金玉就……算了,只要没人逼着她和代王圆房生孩子,其他的随他们说什么都行。

    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转而问赫连名花找她来有什么事情。

    赫连名花顿时没了笑脸,沉声道了一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是有关于純方菩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