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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宣看到白玉珠眼中毫不遮掩的痛苦,他看向紫儿道:“还不快收起来!”
紫儿虽然不知道为何小姐看到这些金钗会落泪,会伤心,但她知道让小姐落泪便是不对,随着墨宣话罢,她忙朝着永儿招手两人赶紧将整齐摆放在桌前的所有金钗给抱了出去。
一瞬间,那光彩夺目,美丽的金钗就消失在白玉珠的眼前,而她在下一刻就落入一个松香的怀抱,她顺势将头靠在墨宣的怀中,紧抿着唇不语。
“虽然不想问,但还是想知道这金钗又是怎么一回事?”墨宣张了张嘴,很久,他还是没稳住问道。
白玉珠紧咬下唇,听着墨宣的问话,她想了想张了张嘴还是不愿意说出曾经在崖底的情况,她语气带着苦涩道:“我很累,我想休息。”
墨宣看白玉珠不愿意回答,他也没有法子继续去追问,凑在她耳际旁柔声道:“我扶你去歇息。”
“好。”白玉珠眉目间带着疲倦和憔悴,更多的是伤心,只要一伤心胸口处便开始隐约作痛,她已经开始担心这毒……
哎,罢了,还是先管好眼前的事情吧,其余的事情再看吧……
那把五十支华美的金钗拿到了偏阁,紫儿看着眼前这些金钗,整个人都心花怒放,因为没有人会不喜欢眼前这些精美的金钗,她看到面前金丝掐成的牡丹花蕊金钗,然后拿起,拿在手中端详了很久,眼中都是爱不释手,更多的是喜欢……
一旁的永儿用大红喜布将金钗多半都盖住,一抬眼看到紫儿正拿着金钗满是喜欢,她怔了下,然后上前扯了扯紫儿的袖摆,用手指了指紫儿手里拿着的金钗,又指了指一旁放着金钗的托盘。
紫儿被永儿扯了一下瞬间缓过神,看到手中拿着的金钗顿时一惊,赶紧将金钗放回去,面色忏悔道:“贪念,这是贪念,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就在紫儿这么说完之后,永儿已经是拿了笔墨写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紫儿看到上面的字之后看向永儿道:“还能怎么处置,毕竟是太子殿下送给小姐的喜礼,就算小姐不乐意看到咱们也不能丢,还是要妥善保管……”
说完,她将一旁的红绸喜布盖好之后,她看向永儿补充道:“还有,明个是小姐大婚,这东西明个要一并带回东宫去,从明天开始起你就要和我一起住进东宫去了,东宫不比大将军府,宫规多,虽有小姐保护咱们,咱们也要不能拖累了小姐。不过,我相信你什么都懂得,毕竟你伺候在老夫人身边见多识广比我多,我还要叫你一声永儿姐,以后我们两人定要好好照顾好小姐。”
永儿听到紫儿这么说的时候,向来就像透明人那般的她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清秀的脸上分外的好看,她对紫儿点了点头。
紫儿对永儿微微一笑,她看着永儿道:“你去外屋伺候着,我去给小姐熬药去。”
永儿点头,便快速的离开……
白玉珠躺在榻上之后将整个身子都缩在墨宣的怀里,她毫无睡意,他也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安静的气氛格外的惬意,可这并不难掩空气之中弥漫的痛楚。
药喝罢便又躺回床榻上,自从老夫人去世,她病倒之后每天夜里都是墨宣留在自己的身边,拥着自己入眠,她喜欢这样的安全感,也喜欢他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只是,从明天开始就再也不能了……
一夜无眠,白玉珠想的太多彻底的没了睡意,窗外那不曾融化的白雪透过窗子照射进屋内,墨宣搂着白玉珠的手臂已在微微收紧,黑夜之中他很清楚的知道她未睡,而等清晨到来自己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回到风夜寒的怀抱之中,这股怨气痛恨让他无法睡眠,他甚至已经后悔为什么在玉珠说让他离开的时候,他却选择留下来。
哎……无声的叹息,留下来只会让自己痛苦不堪……
翌日,天还未亮,紫儿就被管家给叫醒,只因宫中已经来人了,紫儿小心翼翼的进屋,然后垂首恭敬的唤道:“小姐……小姐……”
“怎么?”一夜未入眠的白玉珠顿时就轻声应道。
“那个……宫里的人已经到了,小姐该起身了。”紫儿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上前来伺候吧。”白玉珠话间已是微动了下身子,却反而被墨宣给抱的更紧,她轻声道:“我该起来了。”
那紧紧的搂着白玉珠,恨不能将她融入进自己身体之中的墨宣越发的使劲……
白玉珠感到了痛意,她直接开口道:“弄疼了我。”
“我真的不愿意你嫁给风夜寒,玉珠,你能不能跟我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开心。”此刻,墨宣的语气带着急切,带着不舍,带着揪心的苦楚。
紫儿拿着火折子将内屋的灯烛点亮,她听着少主墨宣如此恳求着小姐,她心里分外的不是滋味。
白玉珠抬眸看着眼前几乎很卑微求着自己的墨宣,这一刻,她心里是揪心的疼,可是她没有选择妥协,而是伸手强行的推开了他,然后面上带着正色语气又坚决的拒绝道:“原谅我,我现在不会跟你离开,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跟你走,不用再让你为我担心。但是,有些话,我也不能不说,我知道你和老夫人一样很心疼我,可我不能一直做你们的包袱,让你们为我担心,你毕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为了我这个师妹放弃一切……”
一边说着她一边已是自己手脚并用的坐起身,她狠狠咬牙继续说道:“将来等你有了家室,或许就不会再这样担心我了,但是,我们的感情也是无人能够取代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的选择就是嫁给风夜寒嫁进皇室。”
墨宣看着白玉珠从自己的身上爬过去,然后下了床榻,他立刻起身看向走到一旁椅子旁的她,他对她语气坚定道:“玉珠,你记住,只要你一天不随我离开,一天还在大云皇室和风夜寒他们牵扯在一起,我就一天不成亲,如果我此生未娶那便是为你。”
背对着师兄墨宣的白玉珠浑身一震,鼻子一酸眼眶就发热,她不断的眨眼去逼回模糊了自己双眼的泪水,她无奈道:“何必呢。”
“何必?我倒是也想知道我这是何必呢,我明明知道你最讨厌别人强迫你,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这样做了。”墨宣凝视着背对着自己的玉珠,他能感觉到她的难过,他的心又酸又痛,可他让自己的语气温柔道:“玉珠,你我青梅竹马到至今,我最怕的就是你受到伤害,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你第一次嫁给风夜寒的时候受了多少的苦,我全知道,可无论我怎么做,怎么逼迫,怎么为你好,你却就是固执的不随我离开这里,你知道我有多么的伤心么。”
“对不起……”白玉珠浑身一震,回想起当初的种种,她的确伤透了师兄墨宣的心,她对师兄说过她要离开这里,自己给了他希望,然而到了最后自己又亲手扼杀了他心中想带自己离开的渴望。
她是残忍的,她不可否认,可是,她选择留下来是有自己的想法,她知道自己做不到的话,终生都会活在痛苦之中。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也对你说过,无论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许感到歉意。”墨宣细长的眼眸之中凝满了痛苦,他终是感到了无力,无力挽回她跟着自己离开。
“去吧,让宫里人进来吧,今天,我要看到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很久,他无力的开口言道。
白玉珠听到墨宣这么说的时候,那紧咬的下唇已是让自己口中满是血腥的味道,好难过,好痛苦,好心酸,又无可奈何……
紫儿安静的侯在屋里,自然是将少主墨宣和小姐的对话听在耳中,这一刻,她听到少主墨宣说话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要让宫里人进屋吗?”
白玉珠深吸一口气后,她看向紫儿道:“去吧,让永儿进来伺候师兄。”
“是。”紫儿立刻应下声,而后快速的退了出去。
就算有少主墨宣在内屋,紫儿还是让宫里人进屋里,对于紫儿他们来说看到墨宣和小姐同住一屋司空见惯,但是对于宫里很多人来说还是颇为意外的。
若白玉珠仔细算来嫁人的次数,这一次不该是第二次该是第三次,只因第一次是嫁给周王风听云被拒婚,这算是她头一次嫁人。
第二次是嫁给太子风夜寒,经历了一年的风风雨雨之后依旧是分道扬镳的痛苦悲剧收场。
而今天便是她白玉珠第三次嫁人,嫁的不是第一次拒绝她让她成为全京城笑柄的周王风听云,也不是白清他们所选二嫁人选公孙明,更不是一心只想求娶白玉珠的皇甫傲,兜兜转转之后还是嫁给了当初侮辱她,羞辱她,却又爱她如骨血的太子风夜寒。
有了前两次的婚嫁,对于婚礼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到意外的白玉珠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而墨宣就坐在她一旁的椅子旁,看着宫中专门负责梳妆的嬷嬷们、宫女们为她精心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