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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珠就道:“想咱们来时,正是冬天凛冽的寒冷天气。可咱们回时,已然就是初春了。时间过得很快呀!”
秋漪就道:“是吗?我并不觉得,想来咱们在京城也就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冬天过去了,可不就是春天了么?”
秋漪说着这些话时,就对着含珠盈盈一笑。含珠被秋漪的话触动了,想了一想,也就情不自禁地说道:“是呀!秋漪,那一句话是怎么说的?如今,我却是想不起来了!”
秋漪听了,不免就问:“含珠,到底是哪一句话?”
含珠就挠着头,苦着脸对秋漪说道:“就是那一句,你之前惯常说的,什么诗经上的,什么雨呀雪呀的。反正那几句话也很好记,但我现在就是记不得!”
秋漪听了,就对着含珠笑:“含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可是那几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秋漪说完,就歪着头看着含珠。
含珠一听这个,就拍掌笑道:“不错不错,秋漪,就是这几句,还是你有学问!我却是记不住!”
秋漪听了,就对含珠笑道:“含珠呀,其实这几句,与咱们现在着实是不应景,这几句诗,其实依着现在的情形,很该倒过来说呢!”含珠听了,就喃喃地说道:“是么?”
秋漪就道:“是呀,不然你念念看。”
含珠听了,果然就道:“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思,杨柳依依。咦,这样一来,我果然觉得意境变得大不同了呢?有趣有趣,果然有趣!”
秋漪就道:“好了,咱们且还是别扯这些吧。我且问你,你既然和瑞安好,想必回到海陵后,是要和他成亲的了?”秋漪知道,经过秦国简之事后,墨染和瑞安也派人查出了,果然含珠的爹爹曹老爹就是被秦国简派去的那几个死士给杀了的。那几个死士本指望能通过曹老爹的口,知道秋漪的下落。不想,这曹老爹竟是抵死不说半个字,因此才惹得那几个死士恼羞成怒,下了杀心。如今,墨染身世已明,这杀死曹老爹的死士也投了法网了。含珠心里的遗憾也可以弥补了。含珠就道:“秋漪,回到海陵后,我仍旧回我的曹家村去。”
秋漪听了,就问:“含珠,你这又是何意?”
含珠就道:“秋漪,很简单,我既不是真正的洛姑娘,那我跟着你去柳府干什么?再说,我也不想一天到晚地看着瑞安,其实这样也没什么意思!”
秋漪就道:“可是——含珠,你不是我的结拜姐妹么?你何必跟我见外?”
含珠就道:“秋漪,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不管怎样,我到底还是要回到曹家村去。说来,我是我爹爹的独女,好歹要给他守一年灵的。之前,这海陵城咱们待不下去,我们是迫不得已离开了。但现在,我既然回来了,我依旧还是要回去。”
相处了这么一些时日,含珠是什么性子,秋漪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她想,这既然是含珠的决定,那么自己再苦劝,她也是不会听的。因此,秋漪便对含珠说道:“含珠,你既不来,那么我去看你就是。”这一生一世的好姐妹,她们是当定了。
岂料,含珠听了,就对着秋漪说道:“秋漪,不用。我时不时地来看你就行!”
秋漪就道:“含珠,与我的想法,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和瑞安尽快成亲的!如此一来,咱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含珠听了,也就对着秋漪说道:“秋漪,这个我只希望水到渠成。柳府的事情,我也听瑞安说了一些。究竟你们府里安宁了,瑞安的心里也才舒畅呢!瑞安的意思,还是等柳府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再说!我想,这要是瑞安母亲柳夫人的意思!”秋漪见含珠这样善解人意,因就笑道:“好呀,你这还没嫁给瑞安呢,你这心里头,就已经在帮着瑞安说话了!真正也不害羞!”秋漪的心里,实在是替含珠高兴。
含珠就道:“秋漪,我哪有?真正我是关心你们!我听瑞安说,你们柳府可是有好几桩命案呢!这些事儿不查出来,不弄个水落石出,任谁的心里也不安宁,我说这话,哪里有错?”
秋漪听了,就点头笑道:“是,你说的是!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留在柳府。既然府里不宁,有你这样一个能人跟着我,与我只是一个有力的膀臂!”秋漪说得也极是恳切。
含珠一听秋漪说这话,想了一想,也就说道:“秋漪,如果你身边真的有什么不好的话,那我果然不会离开你的!”
秋漪听了这话,也就深深远远地看了含珠几眼,说道:“含珠,我不过这样一说。但到底柳府的下人也多,我的身边到底还是安逸的。”秋漪方才说完了这话,心里就后悔。她觉得自己不该将含珠引了进来。她听了自己的话,心里必然更是担心了,而这,正是秋漪所不要的。她想让含珠过几天安逸的好日子。
但含珠听了,心里倒是是不放心了,因就对秋漪说道:“秋漪,你不要撵我走。本来,我是坚决不想来柳府的。但现在,我的心意改了。我果然是要记起我对你立下的誓言,我该照顾你,好好照顾你,同甘共苦的。”秋漪听了含珠这话,心里也十分感动,因就说道:“含珠,但柳府诡谲,我真的不想使你步入险境。”
含珠听了,就摇头说道:“秋漪,我不管。如今我横竖只要留在你的身边。你若是不想让我进来,我也有法子。我可以去找瑞安,他可是巴不得我回来呢!还有墨染哥哥,青城——”含珠一下就罗列出许多人来。秋漪听了,心一时就没有办法了,因就对着含珠说道:“好,你真要和我在一起,我自然不拦你。只是,这日常日子里,的确要多加小心。”
含珠见秋漪答应了,就道:“你放心,我可是比你机灵。”
墨染一行是坐船三日后到了海陵的。墨染等刚一进府门,柳氏和老管家得了消息,也就来门口迎接。不但如此,因新上任的州官得知柳府的大少爷二少爷表少爷去了京城一趟后,俱都被皇帝召见,并各自封了官爵,心里更是惊骇,因不敢怠慢,早在地带着衙门里的人,也来了柳府大门前,迎接墨染回来。因此,这一日柳府门前着实热闹。车马来往的,极是繁华。而这些,却是墨染所看不惯的。他本是一个低调之人。墨染只想带着秋漪回落雪轩安静呆上几天,好生休息休息。因此,墨染对州官客气寒暄了一番后,也就送州官回去。对于墨染的回来,柳氏心里自然是激动难抑。但对于洪氏和春琴来说,那可就又不一样了。春琴得知今儿个墨染秋漪等就要回海陵了,心里只是烦闷低沉。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白秋漪。春琴本是不信命的,但见了白秋漪好几回都从生死关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心里又是气又是恨。但碍着干娘洪氏的面子,她到底不能不出来。到底,今日不单是墨染和秋漪回来,可还有青城和瑞安,再还有那半途蹦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拖油瓶含珠。
春琴也知道,洪氏心里头也是一半高兴,一半气闷。高兴的是青城也封了侯爷了,这可是洪氏引以为豪的事。气闷的是,墨染纵然不是柳府的亲生子,但他还是能一样地执掌柳家。听管家的意思,好像这事儿皇上也知道了,竟然还是皇上下的令,令墨染兼祧杨柳两家。因是皇帝的意思,柳氏一人哪能更改,又何况此事也是经得柳家祠堂族人同意的!因此,洪氏一面为见到儿子高兴,一面又为儿子遭遇到的不平难过!这边厢,柳氏见了墨染秋漪瑞安含珠,心里涌起的喜悦那是溢于言表!这柳氏见了儿子不似墨染和瑞安一般高兴,看着只是恹恹的,面色也黑黄了好些。柳氏见了儿子这个样子,心里只当他在墨染那里受了委屈,心里更是不痛快了。见了儿子朝自己走来,柳氏就上前哭哭啼啼地拉着儿子的手,说道:“儿呀,你可是回来了呀!你知不知道你娘在家里可是日夜记挂你呀!自你走了后,娘在晚上可是没有睡过一个踏实的觉!”
青城见了娘这样说,心里也就一缓,因就柔声对柳氏说道:“娘,你儿子我不是好好儿的吗?”
洪氏听了,更是哽咽说道:“好?你哪里好?在娘看来,你浑身上下,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地方!你瞧瞧你,出去了一圈,脸上这么黑,这么瘦,眼窝子也陷下去了!我就知道,这一路来回,你可是没有好好照顾你自己!”
青城听了,更是对着洪氏说道:“娘,我真的很好,什么毛病也没有。”
洪氏就道:“是么?那怎么墨染和瑞安看起来花欢喜的,你却像一个倒霉鬼哭丧着脸儿?”
青城听了,就道:“娘,我只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