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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明师太听了,也就淡淡说道:“他当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
话说,那王白也就出了庵堂,只管朝那深深的柳树丛中走。王白知道,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自己那两个哼哈二将在这树丛里已经匿了一些时候了。因此,王白进了里间,清了清嗓子,就对着周围说道:“王廷,牛汉,你们都给我出来!”连叫了几声,果然那柳树上,王廷和牛汉相继从树上跳下来了。王廷和牛汉就看着王白,别别扭扭地上了前,二人齐齐说道:“小人见过——公子!”
王白边对着王廷和牛汉二人说道:“你们且给我去寻一辆车来。”刚才,王白将那雇的车辆退了,心里就有些后悔。因他没有料到,秋漪的这个好姐妹答应的是那样干脆。王白叫王廷和牛汉去雇车,也是有意要将他们支走。这若还藏在这里,只怕要泄露了自己的身份。王白可不想在海陵城惹麻烦。王廷和牛汉听了,也只得领命而去。
那王白也就又到了庵堂跟前,一时王廷和牛汉也就以极快的速度将车马给雇来了。秋漪和含珠收拾了一下,也就和慧明师太和李居士道别。
临上车马前,秋漪便又对着王白说道:“王公子,不如你还是先回船上去吧。我和含珠去了那曹家村,接了曹老爹爹过来,也就过来了。”
秋漪的意思是请王白先上船,王白听出来了,因心里不放心,就想跟着去。秋漪就道:“王公子,真的不必!”
王白见了,也就不再坚持。
秋漪和含珠出乘车也就朝曹家村出发,待进了村子口,沿着村道,到了自家门前,含珠看着自家院门前的门也未关,看着院门里爹爹散养的鸭子只是走来走去的乱叫,地上是一片的鸭屎,狼藉不堪。含珠的心里就有些奇怪。
含珠就对着秋漪道:“我爹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他最是爱干净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秋漪听了这话,就对着含珠说道:“含珠,那咱们赶紧下车进屋子去看看!”含珠听了,也就连连点了头。
二人下了车,进了院墙门,赶紧就进了屋子里去,含珠就道:“爹爹,爹爹——”连叫了几声,屋子里也无一人答应。含珠就进了曹老爹的卧房,进去一看,卧房里空无一人。含珠便又去了厨房,这一看,可是吃惊不小!但见那厨房的灶台边,曹老爹倒在地上,只是一动不动。秋漪见了,赶紧就和含珠将曹老爹扶了起来。含珠见爹爹一动不动的,心里又是害怕,又是伤心,又是自责,因觉得自己未尽到为人子女的责任。秋漪细心,一下就发现曹老爹的颈脖上有一个清晰的掐痕。难道,难道——曹老爹爹是被人掐死了的?可是,曹老爹是个忠厚的人,和人无冤无仇,哪里就有人要暗害了他?
含珠哭着哭着也发现了。含珠惊异说道:“秋漪,你看见了吗?”秋漪也就点点头,目光充满了悲伤和不解。含珠就道:“我的爹爹竟是被人杀死了!这真是叫人想不到?爹爹,爹爹,你快醒醒,赶紧告诉我,到底是谁将你杀了呀!”含珠的心里难过不已。
秋漪见了,就对含珠道:“含珠,那你还随我不随我去京城了?不过,你爹爹好好儿的,竟是被人害了!我看,你或许也有危险!我看着曹家村果然也不能久留!”
含珠听了,就悲痛说道:“我爹爹被人害了,我要为他报仇。秋漪,我果然还是要走的,我看出了这其中的危险。不过,你好歹等我七天。我要给我爹爹下葬。”
秋漪听了,就道:“那我陪你。”
含珠听了,就握着秋漪的手,说道:“秋漪,这个时候,我真是不能没有你。”
秋漪就道:“含珠,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就是你最亲最亲的人。曹老爹没了,我也与你一样,给他戴孝。”
话说那王白在江边苦等秋漪不来,就叫王廷和牛汉前去打听。不料,王白听了王廷和牛汉带回的消息后,心里除了震惊外,还有说不出的愤怒!因为这含珠和秋漪走得近,难道说秦国简派去的人因寻不到白秋漪,因就拿她身边的下手,以用来探出个究竟?若果然如此,这秦国简果然不能饶恕。这等滥杀无辜之人,如何能久留于朝廷?王白听了王廷和牛汉的禀报,沉吟了一下,便就嘱咐王廷和牛汉二人:“也罢,这生死之事,到底要等一等。想来她们现在已是十分难过的。你们这就过去,给她们送一点银子。”王廷和牛汉听了,也就领命而去。
看着王廷和牛汉二人的背影,王白真的是做不住了!他的心已然不能再停留片刻,他需即刻赶回京城去见柳墨染,去和赋闲多年的九王叔商量,如何将这尾大不掉的秦国简一举歼灭了?
王白已然做出了一个决定,自己现行,至于秋漪和含珠二人,且就叫王廷和牛汉二人护送来京城。至于那夜劫持了秋漪的两个汉子,王白心想,若是不出差错的话,那两个人自然就是秦国简豢养的鹰犬了。他完全可以叫王廷和牛汉二人将这两个人杀了,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还是要将那二人先放了。
含珠和秋漪忍着伤痛,给曹老爹守了六天的灵。看着爹爹被装裹在棺椁里,含珠的心里更是难过。那庵堂里的慧明师太和李居士听了这个噩耗,也赶着过来拜祭。那含珠就在曹老爹的灵堂前披麻戴孝地痛哭道:“爹爹呀,如今你去了,可叫女儿我怎么办呀!爹爹你苦了一辈子,如今就被人暗害了,从此和我阴阳两隔了!”秋漪见含珠哭得这样悲苦,心里也是大不忍,也陪着含珠哭了好久。
这一日是第七天了,到底二人要上路了。秋漪帮含珠整理了一下包袱,看着含珠这几天几夜里,愣是没睡一个好觉,秋漪就道:“含珠,你不如再考虑考虑?我去京城有不得已的原因,可你不是!你到底还是可以去别的地方,不必天涯海角地都跟着我!”秋漪的心里怜惜含珠,因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她总觉得,正因为含珠是自己的好姐妹,所以才不能拖累了她。想着含珠以后还能有大好人生,秋漪真的不忍叫她一同北上去京城了。
含珠听了秋漪这话,想了一想,即刻就斩钉截铁地说道:“秋漪,你说这话莫非是要叫我更加伤心么?我到底已经没有爹爹了,你不是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曹含珠唯一的亲人么?可你现在偏偏又这样说?”含珠说着说着,脸上不禁又流下泪来了。
秋漪听了这话,叹了一叹,就道:“含珠,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我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受苦!”
含珠就道:“秋漪,你要是将我当你的亲人,你就不要对我再说这样的话!真正,这样的的话我曹含珠并不想再听第二遍!现在,我的包袱差不多收拾好了,我随时都能和你走!我在你的身边,有什么不好呢?只要我们姐妹一心,其利能断金。如今你大着肚子,行动也会越来越不便,有我陪着你,照顾着你,你也不会感到孤单凄凉,这没有更坏的,只有更好的!”含珠说着,只是婉转地向秋漪表达自己的心意。
秋漪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含住这话,她如何不明白?秋漪的心里感动之极,因就握了含珠的手,无比诚挚地说道:“那好。从此以后,咱们就是再分开的好姐妹了!”
这一日,天气甚好,虽是严冬,但天气儿也不冷,阳光暖暖的,照在甲板上,只是斑驳耀眼。秋漪就和含珠立在甲板上,看着扬起的帆船,心中都充满了沉沉的感慨。秋漪便对着含珠说道:“含珠,到底我们是要走了,这下果然就要离开海陵城了!”
含珠听了这话,想了一想,她看着面前滚滚的江水,便对秋漪说道:“秋漪,你信吗?我长这么大,其实还没离开海陵城呢?如今站在这甲板上,我的心里除了感慨外,还有一点儿激动呢!”
秋漪见了,便拉着含珠的手,看着那江面上不时有嘎嘎的海鸥飞过。她的心里,不禁对未知的新的生活产生了一点憧憬。她对含珠说道:“含珠,我们的手里可都还积攒了一点银子。咱们去了京城后,就先赁一间便宜的屋子住下,再想一想该做什么营生!”
含珠听了这话,也就对秋漪说道:“秋漪,这个你不用多担心!你忘了,我可是会弹奏琵琶的!这到了京城里,如果找不到什么好的营生,你就安心在家待产,我就去那大街小巷里卖唱!我还不信了,我们都有手有脚的,哪里就不能将自己给养活了?”含珠说着这些话儿时,眼神中只是透着无比的坚定。
秋漪听了这话,看着含珠的眼睛,便也坚定地说道:“含珠,不用,不用你这样。我虽然不便,但到底可以在屋子里刺绣做针线。不是我自诩,其实我的刺绣活儿一向不错,我想我做的东西,别人也该能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