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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头天晚上在子时不小心困了过去,在天将麻亮之时又惊醒了过来。
在听着隔壁轻微的呻吟之后,快速的披衣起床。刚开了门,却见住在另一面的白子风亦是端了油灯走了出来。
两人同样披了衣,小桥惊觉,快速的关门整理好衣带,再开门时虽有些微红了脸,倒底比不过担心柳氏的安危,快速的正经脸色,轻推那间病房。
白子风在她关门时,也快速的整好着装,跟着上了这边举灯跟在了她的后面。
轻推门扉,随着后面白子风的灯光向着屋子里看去。
此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无血色,头裹白色细棉布条,额角处有一块子的血渍渗了出来。
她睁着有些无神的双眼看着上方床蔓,无力的哼唧着,听着开门之声,微微侧头。
在见到小桥的那一瞬间,泪如泉涌:“桥儿……”
沙哑之声像是被砂砾磨过嗓子一般,小桥亦是红了眼,快步走到她的床边坐下,伸出双手紧握住她无力伸出的手。
哽咽道:“娘,你可想喝水?”
见她微微点头,小桥立时转身,却不想,不待起身,一杯清水递了过来。
小桥冲着端水之人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之时,既能感到杯身温热,更是感激于他的细心。
把水放在床头圆凳之上,用手小心的托起她的头部,见她略有不适。
紧张着问:“可是晕眩?”
她艰难一笑:“无碍。”
不敢再搬她头,只得让其微微仰了一点,将清水放于她的唇瓣慢慢抬手,让温水入她的唇内。
待一杯水喝了大半后,她又躺在那粗喘着气,可见为着一杯解渴清水,她费了多大的力气。
而这些她全然不在乎,清醒后满眼是泪的抓着小桥的手说道:“桥儿……娘,娘再无颜面活在这世上了,想不到,既是想不到……”
她哽咽得连那人名讳都不愿提起:“他既是有那等龌蹉心思!为娘的身子已让他看到,怕是无脸再活了。”
说完,她泪如雨下,整个嗓子粗哑不堪,想用手捂了脸面,却耐何被小桥反抓得死紧。
“为何不活?”
小桥冷声,对白子风冷冷说道:“白大哥麻烦你出去一下可好?”
他放灯于桌上,点头说了句好,走时不经意见她脸色冰冷,知她可能要跟自已母亲好好谈判一次,快步向着门口走去,给这两母女腾出空间。
小桥冷脸看着她:“就因为看了个身子就要死?这值得么?”
见她摇头:“我已无清白可言了,呜呜……”
她不敢大哭,只因头部疼得厉害,小桥心疼于她,手更加紧握着她的手。
“别哭,你没失清白,我会报了回来的。”
她一惊,手又在她的手中僵着不敢动弹,小桥轻柔的揉着她的手道:“娘,你也该擦亮眼睛看清某些人某些事了,一味的忍让软弱,并不能让人感到你的善意,有的人天生没有心肝,你再如何示弱,想修好,也只是白费了心力。”
她顿住,小桥伸手替她轻柔的擦着眼泪:“不要怪我狠,也不要一味弱,我们孤儿寡母,越弱越无法得到同情,相反,只有你坚强了,强大了。无人敢随意拿捏了,才能让人信服,让人害怕,让人不敢再来打了主意。”
“别说什么清白失不失的,谁能证明失了清白?也别说死不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青山怎么办?姥怎么办?这般多的人会为着你伤心难过,你舍得?姥的年纪大了,你忍心?”
她不语,只默默的在那流着眼泪,小桥边替她擦眼泪,也边自已眼含泪花的笑道:“咱们不但要活,还要活得好,你也别怕污了什么名声这些,从来名声只是做给外人看的愰子,何况咱们又没真失,从今往后,我们都擦亮了眼睛再看人,别光再心里委屈跟自已过不去,殊不知,你越不好,站在你对面想你不好的人就越痛快。”
“为着让他人痛快苦了自已,这项卖买不划算。”
她流着泪,再听到她最后一句时,又破涕的笑了一下。
小桥紧抓她手,她轻叹:“桥儿……娘不如你,娘拉你后腿了。”
她摇头,轻轻的趴在她的鬓边,哽咽道:“若人人都跟我一样,还不得斗得鸡飞狗跳?娘这样很好,只是性子软点,往后再强硬点,别在对不必要的人心软就好了。”
柳氏欣慰的笑了笑:“我知道了,往后,所有的事,娘都听你的,只要是我闺女作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
“我也听娘的。”
小桥轻唤,柳氏热泪盈眶,她的桥儿真真是比她还要来得懂事,看得透彻。
刚刚的谈话让她几度认为是同龄之间的安慰,可转眼看去,那如花的娇颜就在她的眼前,怎么看,都似一个十三岁的少女,青春美好……
柯氏在第二天小桥回来时简单的告诉了大概事情经过,才知自已的女儿差点撞墙死了。
急忙忙的赶到药铺,要不是柳氏不宜搬动,又不宜过度情绪高涨,两人怕是要抱头痛哭一番了。
交待了给了柯氏事情,让她帮着代为照看半天,她赶着去县里接青山,不想白子风亦是要跟着去。
小桥点头,待去学院的同时,白子风去找了余靖乃,跟他商量完一些事情后,又来接了小桥跟青山。
青山听了事情经过满眼担心的同时,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泪眼汪汪:“我怎么还是这般没用?读书好几年了,如今还是一无事处,连着自个的姐姐娘亲都护不住。”
说着,一小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车里的小几上。
小桥拉过他,轻抚着他的小脑袋:“你这才几年就这般激进?事发突然亦不是人人都能如那仙人,掐指会算,不要太过责怪自已,大姐这不是好好的么?娘亲虽受了伤,但也会好好的,别把自已绷太紧了。”
他哭,倒在小桥的肩头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帮子蛮人,我,我真想亲手宰了他们,真正的猪狗不如。”
小桥小声劝着安慰于他,待他终于哭停,才拉着大姐的手认真的看着她,打量着她,似要找出她受到委屈的伤痕似的。全然忘了,如今他已经九岁了,早不该这般躺于姐姐怀中大哭的同时,还拉了姐姐的手,这不符了规矩。
因此,白子风在一边看得是颇为吃醋,却又不得不忍了下来,知他们如今正在伤心,自已不该如此计较才是。
可那一双嫩白小手,自已才碰过三次不到,又怎能叫他甘心?
不想看着影响了心情,可那凤眼总是不经意的向着那边瞟着。
就这样,一路之上,这边两姐弟说着悄声细语,那边白子风,一双凤眼快要瞟成斜视了,眼神越来越沉,眼眉越皱越紧,这样持续了一路,直到到了青居镇为止……
这之后的见面又是一顿哭诉。
而刘长生则是来跟她说了说老宅一家的境况,好像在第二天就被撵出了村,陈氏因着年事高,还因着跟小桥这边有直系关系,乔知书考虑了一下,让她暂时的留在了村子里。
小桥冷笑一声,若她不为奶的话,真想跟那一家子解决了。
不过她倒是个麻烦的,轻不得重不得,要如何才好呢?这得好好想想才行。
刘长生还告诉了她,当时走时,是小陈氏去张罗上镇租的马车,且乔大富的腿好像还受了伤,请的车夫抬上车的呢。
小桥惊了一下:“你确定租的马车?”
他点头,小桥沉思,按着陈氏的扣劲,她若不走,怕是银子也舍不得多拿才是,这乔大富一出手就是马车?
“我奶有没有大哭大闹?”
依着陈氏的性子,怕是不会这么大手笔才是。
刘长生摇头:“没有,脸色倒有些不大好看,走时还嚷着为嘛要她留在了村里,让里长有那能耐把她一块除了得了。”
小桥冷笑,眼冰了冰,随后又想起那天乔荷花身上闻着的香味,一个大胆的想法露了出来。
冷冷的扯了下嘴角,随后让刘长生回去跟里长说声,过两天待她娘能移回家后,她会回趟村的。
送走了刘长生,小桥脑子开始转动起来,想着一些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