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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和孤夜绝只道赫连寂已经返回京城了,梅廿九的心有顷刻的不悦,但很快便要求去京城。三个人上路,各怀心思,很是煎熬。
因为唐氏之乱后,孤夜绝就被封了御前侍卫首领,所以有他带领,杜蘅和梅廿九进宫畅行无阻。
梅廿九不知内情,看到正在御花园里,蒙着眼睛,追逐宫嫔的赫连寂,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准备转身离开,却是被孤夜绝拦住。
“你走开!”梅廿九红着眼圈说。
孤夜绝嗤笑道:“原以为你对寂的感情是如何深重,却对他连基本的信任也没有!”
梅廿九忿然:“眼见为实,我又该如何去信任!”
“眼睛看到的是做不得准的,有些事需要用心去看!”孤夜绝硬邦邦地甩出这句话,便上前去。梅廿九咬着唇,苦苦思索着孤夜绝话里的意思。
孤夜绝上前去,横在赫连寂面前,被赫连寂一把抓住。蒙着眼睛的赫连寂大笑:“哈哈,被朕逮着了吧!小美人!”
孤夜绝伸手一把扯下赫连寂蒙眼的布。看清楚面前的人,赫连寂笑嘻嘻道:“绝,你来了,要不要和我一起玩游戏!”
“玩游戏不急,先为你治病吧!”孤夜绝回头瞟了杜蘅一眼,杜蘅面无表情地上来。
“治病,我有什么病!”赫连寂耸了耸肩。
“你是病了,还病的不轻!”孤夜绝冷冷地道。
“哈哈!绝,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赫连寂前俯后仰的大笑。在他大笑间,孤夜绝快如闪电般地封了他几处紧要的穴道。
于是乎,赫连寂便变成了只会眨巴眼睛的木头人。“可以了!”孤夜绝对杜蘅道。杜蘅上前,扣住了赫连寂的腕,细细诊了一番脉,又前去仔细查看他的眼球。
“如何?”孤夜绝有些着急地道。
“目前我还不能妄下结论,我需要给他一个全身的检查!”杜蘅淡淡地道。
“他怎么了!”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梅廿九问道。
“怎么了?若不是去洛地接你,寂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孤夜绝口气很是不善。
“不关她的事,你不要胡乱迁怒于人!”杜蘅睨了孤夜绝一眼。因为还要依靠杜蘅来医治赫连寂,孤夜绝按捺住内心的激愤,噤了口。
孤夜绝把赫连寂扛回紫宸宫,剥去他的衣衫,好让杜蘅来检查。杜蘅细细地查看遍赫连寂浑身的皮肤,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样?”孤夜绝疾问。
“他不仅身种奇毒,而且血液内还有蛊虫活动的痕迹。”杜蘅沉吟了半响道。
“果然如我所料!可恶的乌梅人!”孤夜绝攥紧了拳头,恶狠狠道,凌厉的目光扫过梅廿九的面颊,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梅廿九自然不会忘记,她借用的这个躯干是一个乌梅公主的。
“这毒这蛊如何消解?”孤夜绝追问。
“不知何毒,不知何蛊,如何消解?”杜蘅耸了耸肩膀。
“什么!”孤夜绝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我回去再翻翻药典,或许可以找得到法子!”杜蘅淡淡地道。他转身朝外走去,自然要去他在紫竹林的茅屋。他的药典都在那里,离宫这么长时间,不知一切是否安然无恙。
梅廿九上前,去为赫连寂穿上衣服,在她为他穿衣服的时候,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神有说不出的炽热。
待赫连寂的衣服穿好,孤夜绝挥手为他解开了穴道。赫连寂一下从榻上跳起道:“绝,你这是做什么!”说完这句,又转头去看梅廿九,道:“阿九,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呀!”
“我自然是想你的。”梅廿九垂着眼睑说。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赫连寂极痞的一笑,上来摸了摸梅廿九的脸蛋,又急不可耐地去剥她的衣服。
“寂!”梅廿九恼怒的大叫。可是赫连寂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手上动作不停。梅廿九气急,扬手给了赫连寂一个巴掌。
这一个力道极狠的巴掌,令赫连寂愣怔了一刻。很快,他的俊颜变得狰狞起来:“臭女人,居然敢打我!”说着竟要伸手去打梅廿九。
孤夜绝适时地重新点了赫连寂的穴,留他卧在床上干瞪眼。梅廿九俯下什么,用柔软的手,抚着赫连寂脸上的掌痕,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杜蘅回到紫竹林的竹屋,发现一切安然无恙,竟比原来还要整洁,显然是有人常来收拾,又猜不出是谁。也没继续多想,踱到书架前,开始翻找医术。
倒是有几本书对南疆的炼药术和种蛊术有描述,但都不符合赫连寂表现出来的情状,一时蹙紧了眉头。
这个时候,竹门“嘎吱”一响,有人推门进来。杜蘅转头一看,低呼道:“琉璃!”“杜太医!”琉璃亦是惊喜无比。
“这房间可是你一直在打扫!”杜蘅问道。
琉璃点点头,笑道:“杜太医,奴婢原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也以为我再也不用回这里了!”杜蘅苦笑。
“你都回来了,我们娘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琉璃叹了一口气。
“她已经回来了。”杜蘅微笑道。
“真的!”琉璃惊呼出声,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叫:“我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琳琅姐姐,她一定会高兴疯的!”
竹屋重新恢复了岑寂,杜蘅却不想再翻看药书一眼,其实翻也没用,赫连寂体内的蛊和毒,他实实在在是第一次见到。
负着手,信步向竹林外面走去,在竹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很快便看到一个隆起的土包,心情变得很是复杂。
那土包便是他的父亲杜仲的坟冢了。杜蘅在坟冢前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又任由它从指缝缓缓地漏个干净。
父亲是中了“断肠”剧毒而死的,以至于坟冢上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杜蘅缓缓地在坟冢前坐了下来,想起了父亲逝去前对他说过的话,忽地想起了什么。杜蘅把手伸进中衣的内衬里,小心地掏出一个油纸包。这个油纸包里,是父亲留给他的一张药方。
杜蘅小心地拆开油纸包,拿出里面的那张白纸来。小的时候,父亲会用一种奇怪的墨水写字。字迹干了以后,便会隐去不见。除非把纸张浸在水里,字迹才会重新显现出来。
这张被他忽略已久的药方,究竟是怎样的呢?杜蘅站起身,匆匆返回竹屋,用白瓷盆盛了一盆清水,小心地把白纸浸了进去。果然,一个个小蝌蚪似地文字神奇地显现出来,杜蘅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个方子着实奇怪,杜蘅的眉毛慢慢地、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此方共有十二味药,每一味都是类似于草乌头的剧毒药草。这么多的毒药混在一起,那可不是奇毒无比吗?父亲怎么会交给他这样一张方子?
杜蘅按着方子,把十二味药都捡了出来,放在一个药筛里,发着呆。孤夜绝的突然闯入,令他一下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解救之法?”孤夜绝满怀希望地问。
“你能否帮我查一个人?”杜蘅仰头问道。
“只要你能治好寂,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孤夜绝毫不犹豫地说。
“这个人叫杜仲,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人称杜神医,也是我的父亲。他五年前离开皇宫游历天下,我想知道他这五年究竟去过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杜蘅缓缓地说。
“既然是你的父亲,你何不亲自问他?”孤夜绝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