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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端太后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口里“喵呜……喵呜……”地叫着,木鱼一样的眼珠,焦急地四处张望。
殿中的人,还沉浸在赫连寂魂灵带来的恐惧中,这时又听到这带着些许沙哑、仿佛传自九嶷暗狱的猫叫,无不觉得噬骨阴冷。
一个武官终于耐不住了,朝正门冲去,重拳一下接一下地擂到厚重的门板上,口里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嚷着:“开门……快开门……”
是的,快点开门,若是阳光投射进来,是否会驱散心中隐藏的鬼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地看向唐洇凉,这个狂妄的谋朝篡位着。他会遭天谴的,他一定会遭天谴的!
在众人绝望的目光中,唐洇凉反而镇静起来。赫连寂不管是死,还是不死,他都是胜券在握的不是?唾手可得,近在眼前的宝座,不能因为一点恐惧就罢手,况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没有了罢手的可能。
他一步、一步地朝殿首走去,踩上那九级汉白玉石阶,站在那宝座面前。有些粗糙的手指抚上了宝座上雕的巨大的龙头,细致地摸着,像是触摸最心爱女子的肌肤。
许久,他缓缓地回过身来,居高临下,手指指向那些被他踩在脚下的人,清晰而阴冷地道:“你们,这些卑微的家伙!要么,选择彻底地背叛,要么,就去死!”
那个“死”字咬得分外重,清晰地飘进每一个人耳中,让人心倏忽一紧。
夜阑很懂自己主人的意思,一抬手,手上银亮的短匕朝正门方向飞去,直直地插进正在叩门不止的那个武官后背。
“该是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夜阑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生命中总是充满权衡,生或死,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唐洇凉缓缓地坐到那梦寐以求的宝座上,笑容充满悲悯的味道。
“背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没关系,你们将会得到更多!”唐洇凉**裸地诱惑着。
那些早已依附唐家,只是暂时被赫连寂的魂灵吓破胆的人,分明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谋朝篡位,这是一场豪赌,赌输了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如果赢了呢?
“皇上的魂灵还在乾坤殿徘徊,所有的背叛者都会遭报应的!”蔡羧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格外苍白。
“识时务者为俊杰,赫连氏分明大势已去。蔡将军一腔忠心岂不是浪费了,若是你愿意归顺于本相,本相登基以后,可以封你一个神武策大将军!”唐洇凉目光灼灼地说。
比起那些随风摇摆的墙头草来说,唐洇凉更喜欢有血性的汉子。尽管和他们打交道,实在麻烦。
神武策大将军,是每一个云梦朝将军都向往不已的封号。
赫连氏开国以来,得此封号的人寥寥无几。不光代表了丰厚的爵禄,更重要的是那种足以耀亮门楣的荣光。
“哈哈哈!”蔡羧笑不可抑。
唐洇凉沉下脸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蔡羧,你要想想清楚!打算给赫连寂守节的人,今日别想活着走出此殿!”
唐洇凉此等狠话一出,在场的******,都不自觉地朝那个软趴趴贴在门下,已经断气的武官看去。
“嗳!蔡将军,你还真是傻啊!”一直不发一语的左丞薛遣之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腔,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左丞说这话是何意思?”蔡羧冷笑着问道。一开始,他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打心眼钦敬。可事到临头,发现他同别人一样,做了缩头乌龟,内心的失望和鄙夷是那样的汹涌澎湃。
“你何不假装屈从于右丞,等他封了你神武策大将军,你便有了不小的军权,那时候再行报复也不迟啊!如今,在这乾坤殿里逞匹夫之勇,又能改变什么呢?”薛遣之的脸上一如往常,带着平和的微笑。
“蔡羧一介武夫,自然不如左丞大人老谋深算!皇上对蔡某有知遇之恩,蔡羧定当以死相报。让我屈从唐家奸贼,就算是假意,我也做不到!”蔡羧的目光坚定、决绝,令不少人自惭形秽,低下头去。
“哈!蔡将军这性子好啊!老夫着实欣赏!”薛遣之拊掌大笑。
九阶之上,在龙椅间坐的并不舒适的唐洇凉有些恼怒了,霍然起身,疾言令色道:“愿做赫连氏忠鬼的,可以,请站到大殿右边;愿对我唐洇凉俯首称臣的,站在左边!”
命令一下,人“唰唰”地朝左边走去,还有一些,仍在犹豫,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本相不喜欢夹缠不清的人,若是你们不尽快做出站到哪一边的决定,本相会自动地把你们归到右边那一类!”唐洇凉催促道。
于是乎,又有一部分人忙不迭地跑向左边,这是唐洇凉乐得见到的结果,尽管,他自己也为这些人可耻的行径作呕。
站向右边的人共有七个,其中包括蔡羧和唐洇凉,连同唐洇凉两个在朝为官的公子。
“左丞大人,我还当真以为你变聪明了,不会站错队了呢!”唐洇凉口气凉凉地说。他需要薛遣之的屈从,哪怕是假意的,可惜,这老头似乎还是那样顽固不化。
“这次,我想,我没有站错队!”薛遣之淡然一笑。
“左丞大人,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不如您老人家先假意屈从那老狐狸,等到时机成熟,再一举掀翻他……”蔡羧凑近薛遣之的耳根低声说。
“哼!你都不干,凭啥老夫去干!”薛遣之吹胡子瞪眼。
看到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唐洇凉的脸黑沉的可怕,眼睛向夜阑他们四个黑衣人发出讯号,很快右边的七个人就被团团围住。
“左丞大人,要不,你还是从了右丞大人吧!你们唐家上下,加起来几百口子,到时候还不血流成河!我是孤儿,死了也没什么!”蔡羧眨巴着眼睛俏皮地对薛遣之说。
最后的时刻,这个老人还是和自己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蔡羧有说不出的感动,但又忍不住为他担忧。
“呸!呸!说什么血流成河!他们唐家血流成河才对!”薛遣之翻了翻白眼。
“快死的是我们好不好!你以为你一句话就能说死那群禽兽!”蔡羧回了一个白眼。
“小子,说不定你很快真的就能当上神武策大将军了!”薛遣之的耳朵一边保持着倾听的姿势,一边笑言。
“哼!去阴间当吧!”蔡羧没好气地说。
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张狂,真把他们“夜枭”看成吃素的了。四个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了攻击。
七人之中,除却受伤的蔡羧,还有三人略通武艺。于是,这四人站在了外围,把不会武功的其他三人护在身后。开始了艰难的格杀。
这个时候,乾坤殿正门发出一声轰然巨响,似乎是什么正在撞击着那扇门。到底是谁,胆敢在这个时候撞门呢?
正思忖间,又是一声狠命的撞击。年代久远的乾坤殿,被震落好多尘灰,唐洇凉不及提防,被尘灰迷了眼。
第三声撞击之后,门扇沉重地由外向里倒下。有一个披着银色甲胄的人率先冲了进来,好不容易看清他的面貌,唐洇凉神色大变。
正与夜阑缠斗一起的蔡羧大喜过望:“哥舒将军!”
在看到哥舒的那一刻,唐洇凉感觉十分不妙。
祈年大会那日,为皇上护驾的先锋大将军并不是哥舒,唐洇凉曾心下起疑,打听才知,哥舒的寡母驾鹤西去,哥舒千里迢迢奔赴老家新丰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