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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娘子,这是您要的荔枝!”绿衣宫婢在丽人面前跪下跪下去,把木盘举过头顶。怎料,半响,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接过盘子。她忐忑万分地抬起头。
一张如新荷般的脸,在赫连寂的眼皮下,瑟瑟地盛开。作为云梦国的王,他以为早阅尽人间春色,却不曾想,偏有遗漏。
没有温度的,苍白有些透明的指,不由分说地,钳住了绿衣宫婢的下颚。“你是谁?”赫连寂问。声音一如既往地,透着阵阵寒意。
“回皇上,奴婢翠环!”面对着赫连寂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并没有分毫的退缩。反而,勇敢地迎上去。
两人对视良久。缴枪投降的却是赫连寂。他的薄唇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大手渐渐移开,在果盘中,捻起一颗娇红的荔枝。
红绫在他手上褪去,白莹莹的果肉挣脱出来,饱含汁水。“张嘴!”他命令道。檀口微启,剥好的荔枝已经滚落在她的口腔。果子显然在冰水中湃过的,要不,怎是如斯的沁凉。
“甜吗?”他问。
“回皇上,很甜。”其实,那颗荔枝消融太快,她根本未体味到,那是何种滋味。
戏台中央的女子,身形突然滞住了。哀怨的凄歌就此消失。万籁俱寂,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在,王,和他身下跪着的绿衣女子。
“莲花娘子,怎么不唱了?”赫连寂冷冷道。“是,陛下!”戏台上的女子微微颔了一下手,歌声重新响起,只是更显悲戚。
莲花娘子?唱歌的女子原是莲花娘子!那么,端坐在赫连寂旁边,仪态万方的尊贵女子,又是何人。绿衣宫婢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冷汗顷刻湿透了后背。
“翠环……翠环……”赫连寂念着这个名字。最后,他摆了摆手:“翠环,下去吧!这盘荔枝,朕赏给你了!”
绿衣宫婢如释重负,逃也似地跑掉了。紧盯着她纤袅的背影,他的双瞳分外幽暗,闪烁着等待攫取的渴望光芒。
“娘娘,你去了哪里?怎弄成这般狼狈模样!”看着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梅廿九,琳琅和琉璃很受惊吓。
梅廿九并不回答她们,只是忙于剥除身上的绿色宫装。回梅香院的时候,她尽抄小道。在花枝树林中穿行,攀爬假山,翻越栏杆,折腾的她快耗尽了体力。还好,平平安安回到了梅香院。
见梅廿九并不想说什么。琳琅琉璃会意,不再多问。只道:“娘娘显是累了,奴婢这就为您准备香汤沐浴!”
梅廿九点了点头。可待琳琅、琉璃把一切准备齐全时,却发现,她已和着衣,歪着身子,在藤椅上睡过去了。
梅廿九的梦里,有一个着一袭银袍的男子,有着石刻般俊朗的面孔,眼角眉梢却透着阴霾。她使劲力气想去替他拨开,可阴云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