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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让他进来!”萧绝身形如魅从窗户飘然而入,慵懒的拨了拨夏花微湿的鬓发,淡淡道,“瞧你,紧张的都出汗了!”
夏花看着他摇了摇头,这是她与萧绝之间的事,她不愿把大壮扯进来,毕竟萧绝对大壮有种莫名的憎厌,她不知道大壮若闯了进来,被剥皮的会不会变成了大壮。
她望着他幽深漆黑的眸子,平静眸光里隐着的是压抑诡谲的冷意,她无法看透他,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来。
萧绝见她摇头,有些恼怒的看着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冷声道:“我剥人皮你不紧张,让你儿子进来你倒紧张成这样,难道你怕我会剥了你那个傻儿子的皮?”
他低下头,唇凑上她的耳朵,一股冰冷的气息轻轻灌入她耳中,耳朵里有种麻麻痒痒的清凉感觉,她忽然全身一个激灵。
夏花被他逼近的有些窒息,刚刚强压下去的媚儿酥的药力竟渐渐从胸口重新燃起,没办法,她本就中了毒,如今让她面对一个感觉不错,还身带致命幽香的男人如此的靠近她,她是个正常女人,一个中了毒的正常女人,有了一星半点的反应也是正常。
她蹙了蹙眉,既渴望他有近一步的靠近,又抗拒着让他不要靠近,她抬手将他一推:“大叔,我耳朵不聋,你说话离我远些。”
“娘,鬼欺……欺负你了?大壮要……要进来。”夏大壮侧耳细听,那低低的耳语听的他心惊,他虽然害怕那个脸色苍白的鬼真来剥他的皮,可也不能让这个鬼剥了娘的皮。
“嘭嘭——”门被他撞的震动,若非苏九娘和栓儿中了迷药,早被他震醒了。
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着她对自己的疏离,他阴冷冷的一笑:“花儿,你为了儿子不要夫君了么?”
挥手间,房门瞬间打开,“咚”的一声,夏大壮因用力过猛,身子往里一砸,差点撞到桌角上,眼角的余光忽看到窗下还倒着一个四仰八叉一身白衣的人,他连忙稳住身子指着道:“娘,狗……狗剩怎么在这里?”
夏花整理了一下思绪,唇畔扯了一丝温和笑意看着大壮支吾道:“狗剩死了爹正伤心想跟娘诉诉苦,不想被鬼吓晕了。”
夏大壮撇了一眼如鬼魂般一身黑衣的萧绝,情不自禁的牙就哆嗦起来,又凑近秦越看去,秦越虽然晕了,瞧着倒有几分安详之色,唇角竟带着一丝满足的笑,看着不像晕了倒像是睡着了,想到狗剩欺负他的那件事,他顿时心生报仇之意,抄起桌下的一个板凳不由分说就要往狗剩的脑袋瓜子上砸去。
夏花一惊,喝了一声:“大壮,住手!”
夏大壮一顿,忽然一阵阴风拂过,他连人带板凳一屁股被就这股阴风带到在地,后脑壳一下就栽到桌下的另一个板凳角上,大壮捂着后脑勺揉了揉,愤怒的看着萧绝道:“是你,就是……是你,你为何不让我杀了这个该……该死的狗剩!”
萧绝看也不看夏大壮,夏花忙跑过来替夏大壮揉了揉后脑勺,安慰道:“大壮,狗剩也有狗剩的可怜之处,你不该动了杀念,终究他未伤着你我不是?”
夏大壮呜的一声,扑到夏花怀里呜咽道:“娘,你骗我,狗……狗剩肯定是来欺……欺负你的,你怎么反护……护着他。”
夏大壮哭着吸吸鼻子,忽然又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夏花:“娘,你受……受伤了是不是,大壮怎么闻……闻到一股血腥味?鬼……鬼大叔要剥……剥人皮,娘,大壮怕……怕被剥皮。”
夏花拍了拍胸口笑道:“娘好的很,哪有受伤,大叔不会剥人皮的,更不会剥大壮的人皮。”
夏大壮斜睨了萧绝一眼,气馁的瘪了瘪嘴,指着萧绝道:“娘,你有了这个鬼……鬼大叔,就不需……需要大壮了是不是?”
“傻瓜,你是娘的儿子,娘怎会不要你?”
夏大壮摇摇头:“鬼大……大叔都要剥娘和大壮的皮了,娘还和……和鬼大叔在一起,娘肯定是喜欢这……这个鬼大叔了。”说着,他满脸惊恐的死命摇头,“娘不要和这个鬼……鬼大叔在一起好……好不好?娘答应过大壮要一辈……辈子陪着大……大……”
“够了!”萧绝脸色瞬间一变,一声厉喝,带着一种浓厚的厌恶之气,抬手间又是阴风阵阵,煞气凛冽,夏大壮再不能哭诉,整个人硬绑绑的跟个没有生命的木头桩子一样倒在夏花怀里。
夏花伸手一摸,夏大壮全身僵硬,与前两次被点了穴不同,前两次虽然不能动,但身体至少是软的有温度的,而这次夏大壮冷了硬了,她刚见过萧绝诡异的剥皮之术,现在悚然一惊,难道萧绝愤怒之下又用了什么诡异之术杀了大壮。
夏花心头一痛抬头厉声问道:“你杀了他?”
萧绝冷笑一声,睥睨一眼夏花眸光幽幽,鬼影森森:“杀了又如何?”
“你真的杀了他!”夏花心内大恸,摸着大壮完全冰冷僵硬的身体,她不相信大壮真的就这样死了,她一探他的鼻息,气息全无,她悲伤难当,放下大壮,眸里燃着熊熊怒火起身一个箭步跨到靠床的一侧墙壁,从悬挂在墙壁上的箭篓里抽出一根利箭,厉声一喝,“我要你陪葬!”
说话间,萧绝只看到一片雪色笼罩而下,那颜色就像凛冽冬日冰上霜,带着一股极阴极寒的萧杀之意,划破黑暗从高处直压而下。
夏花已以一种极快极诡异的身手握着利箭欲直穿萧绝的心口,只是她心紧紧一抽,在箭要刺入他胸口的时候手一软,箭就偏离了方向,人从高处落下,眼角有一滴晶莹如水晶的泪悄悄滑落。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怒火中烧:“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臭……”
丫头二字却硬生生的被吞回肚里,在望着夏花的那一刻,他的手软了,嘴软了,心也软了。
这个倔强如石头的丫头,竟然又哭了,她的眼中竟然又有泪,那样凄楚美丽,那样惹人疼惜。
只是这一次,她的泪不是为他。
箭虽未刺入他身,心头却如已被利箭狠狠刺中,直插入心脏,他从来也没这样难受过,原来那个傻子在她心里如此重要,他原本早就应该知道。
他心头重重一颤,就这样盯着她,沉默片刻,他终究是放开了她的手,忽然笑了,那笑仿佛在笑夏花不自量力的想要杀他,可更多的是自嘲的笑,他口内喃喃道:“花儿,你以为你是谁?而我,又是你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