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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样一则消息如同燎原之火般传遍各大城池,瞬间掀起了滔天狂澜,四国皆惊!
为了引祁玥和叶薰浅现身齐都,短短一日便杀了一百个人,其手段之血腥,三百年来未曾有也。
琉风王殿之中,风华太子手中朱笔一顿,眼神瞥过右手边上与风露的合照,忍不住感慨道:“大齐皇帝如此心狠手辣,真不知道小露嫁给元修,将来会不会幸福……”
云夏皇都里,女皇夏汐然与皇夫谢祺渊于宫中对弈,闻此消息,手中黑子被捏出了一道裂痕。
不夜城中最高的角楼上,卧龙先生正给祁筱拆掉脸上的纱布,朗回、叶薰浅和秋奕彤围在身边,心中忐忑万分,生怕出什么意外,当齐都百人于午门当场毙命的消息传来,祁筱惊得把手中的杯子给弄掉,朗回见状连忙蹲下,亲自替她收拾。
“为了诛杀祁王府,他当真是不遗余力。”祁筱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失望到了极点。
……
以黑色为主色调的炼狱王城被一层稀薄的结界笼罩着,平添几分朦胧。
王宫之中,叶薰浅躺在柔软的卧榻上,祁宝贝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本书,轻念出声,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很有感染力,那些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故事从他口中道出,多了一分别样的韵味。
恰在此时,龙渊风尘仆仆,赶了过来,径直朝着祁玥的方向走去。
叶薰浅抬起手,示意祁宝贝先停一会儿,小家伙自然也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听话地把故事书收了起来,然后将耳朵贴到叶薰浅的肚子上,静静倾听。
只见龙渊走到祁玥面前,却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封信函递了上去。
祁玥匆匆瞥过,立刻拆封,将里边的信笺取出,他从座位上站起,一边踱步一边查看书信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沉。
信封里除了信笺之外,还有几张照片……
他陷入沉思之际,叶薰浅和祁宝贝已经走了过来,大概是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向来调皮捣蛋的祁宝贝也识相地站在自家娘亲身边,默默不语。
“祁玥,发生什么事了?”叶薰浅看了一眼龙渊,而后询问祁玥。
祁玥回过神来,立刻把手里照片捏碎成粉,生怕被叶薰浅瞧见,她还怀着身孕,不宜看这些血腥的画面,他一直都谨记着这一点!
没有听到男子的回答,叶薰浅的眼神往他手里一定,自然而然地取过他手中的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心中悲痛万分。
“薰浅,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祁玥把叶薰浅圈入怀里,生怕她伤心过度影响孩子,她对兢兢业业的下人一向宽容,只要一想到那些无辜的人因他们而受累,她的心里大概充满了自责。
“娘亲娘亲,你别难过了,要不然妹妹她也会难过的……”
祁宝贝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他拉着叶薰浅的手,摇呀摇,一张粉嫩的小脸蛋此时皱巴巴的,显然是因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宝贝说得对。”
祁玥点了点头,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睫毛上,低语道:“薰浅,齐皇做得如此绝情,那么……本世子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对吗?”
这一次,叶薰浅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偎在他温暖的怀里,轻闭双眼,可那泪水却浸湿了她的睫羽,闪动着细碎流光。
“宝贝,替爹爹送你娘亲回房,她现在需要休息。”祁玥伸出手,轻抚着祁宝贝的小萝卜头,低声道。
“哦。”祁宝贝轻应一声,两只小爪子还贴在叶薰浅的肚皮上,这会儿踮起脚尖,模仿着祁玥抱叶薰浅的动作,左手圈着她的腰,右手牵着她的手,声音糯糯道:“娘亲,宝贝陪你先回房歇息好不好?”
“薰浅,听话,一切有我!”
见叶薰浅无动于衷,祁玥凝视着她,简短的话,透出一股坚定与力量,让她漂浮在大海上的心仿佛找到了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
祁玥目视叶薰浅和祁宝贝离开的背影,直至两人走到拐角处,渐渐消失,他方才回神,命龙渊将事情的始末经过仔细说一遍,龙渊面色沉重,说了整整两刻钟方才停歇,见祁玥背对着自己不说话,他顿了顿,补充道:“君上,祁贤学府是夫人的心血,若是夫子、学子们有什么闪失,夫人这辈子怕是都要活在内疚中。”
“我知道!”祁玥平静地说,他何尝不知她的付出,祁贤学府是她热爱的事业,如果毁了,那对她而言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她还怀着他的孩子,所以,他不能将这些消息都尽数传到她耳中,以免她情绪波动过大,动了胎气。
龙渊敛下睫毛,过了一会儿,见祁玥没有下文,他开口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厚葬因祁王府而被齐皇迁怒斩首的下人,厚待他们的家人,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祁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龙渊知道,他的主子总是习惯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隐藏在那云淡风轻的面容下,听到祁玥的话,笼罩在他心里的重重迷雾仿若被狂风吹散,瞬间看到了前进的方向。
“君上的意思是劫法场?还是劫狱?”
龙渊丝毫不觉得劫法场或者劫狱有什么不妥,在他看来,别人或许做不到,但是他们百草苑的人个个擅长杀人放火,影阁亦然!
“先确认人被关在哪里,弄清所有负责看押的官员、狱卒身份,弄清他们的软肋和弱点,加以威逼利诱,迫使他们合作放人,必要的时候,可以下毒!”
祁玥墨眸里深邃无波,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被齐皇逮捕入狱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至于其他人,应该是暂时躲避了起来,等待时机。
龙渊点了点头,心想:把人从天牢里救出后又怎么送出齐都呢?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齐都现在只许进不许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上万人,难如登天!
正想出声询问,却见祁玥坐在书桌后,手执湖笔,于宣纸上奋笔疾书,须臾,他停下笔,指尖轻弹宣纸,待墨迹被风干,他将信笺折叠好,放入棕色的信封里,并以火漆封口,递给龙渊,“人救出来后,拿着我的亲笔信去找元修,他会安排。”
“可是君上……五殿下他可是齐皇的亲生儿子……”龙渊从祁玥手中接过书信,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问出声来。
祁玥眉毛一淡,从台阶上缓缓走下,眺望窗外的含黛远山,轻叹一声,“是不是亲生的,还不好说呢!”
“另外,将元翰入狱的消息透露给北越四将,那几人是元翰的心腹,得知他入狱多日,必定会有所动作!”
祁玥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北越地方虽小,难以与大齐抗衡,但是,如果云夏和华家同时出手,那么大齐就算有云疆帮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恰在此时,叶薰浅从拐角处走出,停止施展隐术,她的身形在龙渊的视野中越发清晰,祁玥心中微微惊愕,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原本柔情脉脉的眸光此刻已经被凌厉取代,定在龙渊身上,一字一句道:“二十五年前,先皇驾鹤西去,传位于第九子,即以仁爱传世的乾王,时为六皇子的齐皇心生不满,不顾先帝遗诏,发动安德门之变,与舒贵妃、杜太师里应外合,篡改遗诏在先,杀害兄长,以毒酒赐死乾王在后。”
“为了巩固帝位,他强娶与乾王有婚约的华家贵女,登基后短短一年,肃清了不归顺于他的官员,将知道这些污点的人尽数抹杀,从此……再无人敢提此事。”
叶薰浅将目光移开,落在祁玥的脸上,她缓缓向他走去,双绕在他腰间,缓缓道:“祁玥,不要担心我,不要瞒着我,好吗?”
她的声音,于他而言就是世间最强悍的武器,他修长的手拂过她温温润润的脸庞,良久过后,方才点头。
“派人散布齐皇当年谋权篡位的消息,本君倒要看看,他关押元翰之后,还有谁能替他收拾这些烂摊子!”
龙渊接收到祁玥的命令后,便动身离开,祁玥轻拍着叶薰浅的后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款款出声:“薰浅,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天下大乱……”
“齐皇这辈子坏事做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别说我们和朗回叔叔不会放过他,当年巫族进攻云夏,遭逢地震,全军覆没,实力大损,只能退居云疆,休养生息,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云夏皇族依旧视巫族如眼中钉肉中刺,大齐与巫族站在同一条线上,便已算是同云夏为敌!”
祁玥的分析没有丝毫偏差,等元洵见到了云夏女皇夏汐然和皇夫谢祺渊,这仇恨……恐怕会再次升级。
“我真正担心的是小露……她喜欢元修那么多年,如今大齐局势动荡,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叶薰浅抓住祁玥的袖子,喃喃自语道。
“齐皇同意元修娶风露,看中的是她的身份和地位,与爱情无关。”
祁玥手指从叶薰浅披散的长发间穿梭而过,想到这,他确实感到一阵头疼,风露是风华的妹妹,元修娶他,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属于两国联姻。
大齐皇子与琉风公主,也算门当户对!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风华从大局出发,怕是不会再同意这门婚事,毕竟,齐皇所做的一切,非明君所为,如今朝堂动荡,风露嫁给元修,便是跟着他吃苦。
琉风帝君膝下就只有风华和风露一对子女,虽说风露自小便被当作男孩儿来教养,人称风露少主,后来她及笄,天下人方才知晓那风露少主是女儿家!
“薰浅,如今风露身在齐都,一旦齐都形势有变,她极有可能会成为齐皇用来要挟风华出兵相助的筹码,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叶薰浅和风露、凤娆、宫羽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去了异世十年,才没有与他们再联系。
“但愿元修能够护得住她!”
祁玥的考量,叶薰浅又如何不知?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些事情他们不得不做,也没有办法再中途抽身,只能寄希望于元修和风露的感情上,希望他们不会因此而分开。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怀里的女人都护不住,那么他根本不值得女人托付一生!”
祁玥低下头,在叶薰浅脸颊上蹭了蹭,她的肌肤依旧是那样的细嫩,触感极好,令他爱不释手。
“嗯。”叶薰浅小鸟依人般任祁玥搂着,这一生只有他能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祁玥的人办事效率很高,短短五日之内,齐皇二十五年前发动政变杀弟夺位的流言自远而近扩散,渐渐传遍整个大齐,圣云殿里高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捏碎了手中的奏折,他狠狠地将奏折丢在地上,冷声道:“查!给朕彻查此事,胆敢散布谣言,针对皇室,简直是向天借了胆子!”
奏折恰巧落在元修脚边,他弯下腰捡起,打开查看内容,心中莫名地升起丝丝疑惑。
这么多年来,也不曾听说过父皇篡位登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传出了这种消息,而且愈演愈烈,若说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照理说不会引起百姓太大的反响才对,毕竟发动政变这种事情非同反响,不管怎么灭口都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下朝后,元修便直奔华贵妃的寝宫,却没有想到宫里一片冷清,与往日大相庭径,见到一名捧着汤水的宫女,他立即堵住她的去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母妃呢?”
“给五殿下请安。”
宫女意识到元修的身份,紧张得差点把手里的汤水弄洒,连忙屈膝行礼问安,“回五殿下的话,贵妃娘娘生病了……”
“生病?那怎么不宣太医?”元修心中大惑不解,前几日他才刚见过母妃,母妃的身体分明好得很,怎么一转眼就生病了,而且还得不到半点消息。
“已经宣了太医,太医说娘娘的病非同小可……会传染……”
宫女吞吞吐吐地回答,见元修脸色越来越沉,生怕他会不分青红皂白怪罪到自己身上,连忙继续道:“贵妃娘娘代皇后娘娘摄六宫事,娘娘慈心,怕奴婢们被传染,便做主让许多下人出宫回家了,奴婢因为儿时出过痘,所以才被允许留在宫里伺候。”
听到这,元修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出痘……那是天花之症的通俗叫法?
若是这样,那他母妃现在定是痛苦万分!
“我母妃在哪里?你快带我去看!”元修神情急切,弄得宫女摇摆不定,万一五殿下不幸被传染,那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见宫女面露为难之色,元修再好的涵养也在这一瞬离家出走,怒道:“要是我母妃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还不快带我去!”
宫女一听,急得都快哭了,顾不上许多,脚步越发快了起来,领着元修经过曲折的道路,最终来到夜华宫的一处偏院里,外面种着竹子,在深秋的季节里依旧苍翠,小路上铺了鹅卵石,看起来十分雅致。
“叩叩叩”的三声响起,屋内传来女人几声咳嗽,宫女低着头,报上身份,“娘娘,是奴婢,五殿下来看您了。”
“母妃,你在里面吗?儿臣进来了!”
元修的话刚落,华贵妃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推门而入,屋子里的空气倒是清新,挺适合疗养的,他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宫女见元修推门而入,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即刻端着药碗走进来,“娘娘恕罪,奴婢……奴婢……”
不是她不拦着五殿下,而是根本拦不住,一紧张她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好在华贵妃不是什么苛待下人的主儿,她卧躺在床上,挥了挥手,“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宫女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主子有命,她不敢不从。
“母妃,你怎么了?病得严不严重?”
宫女将门关严实了之后,元修即刻上前,坐在床边,见华贵妃脸色有些苍白,几颗疹子在她白净的脸上显得十分突兀,他心中更是自责不已,若是他这段时间多关心母妃,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母妃病了。
华贵妃竖起食指,贴在唇上,无声示意元修放轻声音,而后环顾四周,不曾发现什么异样,方才示意元修将自己扶起。
元修狐疑地端详着她,心道:虽然母妃脸上长了疹子,可她的精气神看起来并不差,根本不像是染了天花重病在床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修儿,别担心,母妃没事。”
华贵妃的手轻贴在元修的侧颜,静静地看着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感慨万千。
“那母妃……为何……?”
“装病”二字被元修自然而然地省略了,因为他知道,华贵妃能听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话,不宜说得太明显。
“因为外面盛传了一些对你父皇不好的流言,太妃她怀疑到了母妃身上,所以……”
华贵妃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才组织语言,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元修眉毛皱了皱,问道:“可是,太妃为什么会怀疑到您身上?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吗?”
“我……”华贵妃的话戛然而止,凝视着元修那张妖孽无比的脸,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总是想着,上一辈的事情不该由这一辈的孩子来承担,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一厢情愿便能实现的,就好比筱筱……当年忍辱负重,入宫为后,然而兜兜转转二十余年,皇宫终究不是她永远的归宿……
“母妃,到底怎么了?外面的流言儿臣也略有耳闻,只是……”
元修目不转睛地看着华贵妃,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他的确怀疑了,只是那样的话他问不出口,因为那是对母亲清誉的侮辱!
华贵妃见元修为难的模样,不知为何,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夺眶而出,声音泛着些许哽咽道:“此事说来话长……”
“太妃怀疑母妃,是有原因的,当年的事情,我是知情者之一,如你心中所想,那流言中的女主角,便是我……”
话至此处,华贵妃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痕,没有人知道,经历了二十余年,让她承认这样一个事实,需要花费毕生的勇气。
元修的瞳孔猛然扩大,饶是想过这个可能,当听到自己敬爱的母亲亲口承认,他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惊到了。
脑海里不断地响起一个声音,他的母妃是被父皇强娶的,母妃不爱父皇,而他……甚至还有可能是在父皇强迫母妃的情况下才有的……
这样的事实,对任何一个子女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华贵妃心中自责更甚,见自己的儿子反应不过来,她的心就仿佛被一双名叫“命运”的手撕成碎片,如果让修儿知道他喊了二十多年的父皇根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她不知道他是否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会不会恨她、怨她……
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眼看着就要呼之欲出,她忽然胆怯了,不敢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她承认,是她的懦弱,让他认贼作父二十多年。
可是,在当年的情况下,她别无选择……
要是让齐皇知道她怀了他九弟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同样不能生下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齐皇焉能不懂?
而且,乾王被齐皇暗算而死,她未过门,连遗孀都算不上,若是让人知道她有了孩子,那她一生的清誉也没了,失去了未婚夫的庇佑,如果再失去娘家,那他们母子同样活不成。
她不是筱筱,文能安邦定国震朝堂,武能沙场点兵定乾坤,当时的她只是一个空有好家世好容貌的女子,离开了家,她根本没有办法养活自己,更别提是肚子里的孩子了,而且,以华家的势力,她躲到哪里去会不被找到?
后来,齐皇为了拉拢华家娶了她,并许以贵妃之位,她万般无奈,只能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好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足够坚强,在那种情况下也没有掉。
一个月后,她买通太医,将她怀孕两个多月的事情虚报成一个月,等到怀胎十月时,她在齐皇面前设计自己撞到桌角,营造提前临盆的假象,生下修儿。
舒太妃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修儿和先皇有几分相像,这事儿便揭了过去,转眼间,已是二十多年后了……
当听完华贵妃这样一番叙述,元修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他颤抖着手,难以置信地问出声来,“这么说……儿臣根本不是父皇亲生的?”
华贵妃眼里噙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叫了二十多年的父皇,其实是他的伯父。
得到了这样一个确定的答案,元修的身影宛若离弦之箭般夺门而出,任凭华贵妃在身后如何呼唤也唤不回他的一个目光,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守在外围的萍儿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回偏院,但见华贵妃瘫倒在地上,神情悲戚,万念俱灰,仿佛再也看不到希望……
这样的华贵妃,是她从未见过的。
“娘娘,地上凉,您先起来,奴婢扶您躺到床上。”宫女萍儿是个乖巧的丫头,见华贵妃不说话,她尝试着前行,费了好些力气才把华贵妃重新扶到床上。
虽然不知道华贵妃和元修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她想到元修那失魂落魄离开的样子,便如是安慰道:“娘娘,五殿下他对您最是孝顺,先前听奴婢说您病了,他可紧张了,所以您就不要担心了。”
华贵妃脸色稍微好了点儿,吩咐萍儿给她端杯水,然后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修儿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想通的。
是夜,五皇子府酒气熏天,元修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周围摆满了空酒坛,还把下人支得远远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上午时母妃说的那一番话,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耳畔,挥之不去。
喊了那么多年的父皇到头来竟然是假的,而自己的亲生父亲早已在他没有出生时便死了,他的亲伯父娶了他的母亲……
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他觉得讽刺无比。
夜风森森,狂啸而过,却吹不散齐都连日来的血腥之气,卧室里的元修,举起酒坛,拼命地喝,仿佛要用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忘却所有的一切。
当从云夏国日夜兼程赶回齐都的元洵听到元修的事情,连林茜都没见上一面,便跑到了五皇子府来,他比元翰、元修年长,他们三人从小玩到大,无话不谈,感情极好,根本不像其他大家族的兄弟那样明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使绊儿,这一切……大概是因为他们不同的追求……
门口十余名黑衣暗卫严密守护,防止其他人入内。
元洵风尘仆仆,一步一步走向元修,月光穿过半透明的窗纸,稀疏地投落在屋子里,更衬此时宁静。
“不就是认贼作父二十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元洵第一句话就没有半点客气,因为他知道,这一刻的元修不需要好声好气地劝着,他就是要一语惊心梦中人!
果不其然,元修抱着酒坛的手一松,“哐啷”的一声响起,清酒四溅,沾湿了衣襟,他缓缓扭头,只见元洵长身玉立,站在自己不远处,在他的视野中由一个变成两个、三个、四个……
“三哥,你回来了?”
元修有些迷糊地瞅着元洵,脸蛋被酒气熏得红扑扑的,这会儿倒显得有些可爱了,尤其是神志不清的时候!
“我才离开半个月,你就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还真是有出息!”
别看元洵平日里一副清淡雅致的模样,可损起人来是半点都不留情面,尤其是看到多年的好兄弟如今成了这样子,若说他心里没半点触动,那简直是不可能!
“当他亲生儿子有什么好的?翰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小小年纪被他流放到北越那种蛮荒之地不说,如今有了成绩又想着怎么把兵权抢过来,还不惜联合外人陷害自己的儿子,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去了一趟云夏,总算是解了他多年的困惑,怪不得他对齐皇、对云淑妃总是生不出那种血浓于水的儒慕之情,原来早在许多年前,齐皇初登大宝,局势不稳,东有琉风、西有回雪虎视眈眈,那个时候,正值云夏女皇夏汐然亲政后的第二年,在丞相兼皇夫谢祺渊的辅佐下国力渐强,逐步威胁到了大齐的边境统治。
当得知夏汐然和谢祺渊生了个儿子后,便叫来云临,策划在云夏女皇和皇夫北巡途中掳走他们唯一的儿子,准备收为义子养在身边,等孩子养大了之后再加以利用送回云夏,不费吹灰之力夺取云夏江山,收入大齐囊中。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云淑妃临盆,生出了个死胎,那个时候,华贵妃传出有孕的消息,云临为了保住云淑妃乃至整个云家的地位,李代桃僵,把掳来的孩子送给云淑妃抚养,同时杀了所有知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