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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木一夜都没睡着,大丁走了以后他靠近杨一鸣的怀里,数着杨一鸣心跳声一直到早晨六点。然后他轻轻地起床,去厨房打了豆浆蒸了小包子,给杨一鸣留了一张纸条后去面包房上班。
袁樵已经打开了店门,正指挥店里的小姑娘把这周的特价餐牌搬到店门口支起来。丁子木急走两步赶过去,从一个小姑娘手里吧一米多高的餐牌接过来:“我来放吧,挺沉的。”
“啊,木木谢谢你。”小姑娘高兴地把餐牌交给丁子木,撒腿就跑回了店里。寒冬腊月的,西北风一吹可真冷啊。
袁樵在店门口看到丁子木过来了,推开店门出来:“木木。”
“袁大哥。”丁子木支好餐牌站正身子,他有点儿紧张,前天才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袁樵,袁大哥会不会让自己离职?说起来离职也是应该的,要不袁大哥该多难受多尴尬,丁子木越想越觉得今天可能是自己在这家店待的最后一天了,于是生出一丝留恋来。
其实昨晚躺在床上闲聊天的时候,丁子木也问过杨一鸣要不索性就辞职算了,要不大家都会很尴尬。杨一鸣问他:“你做的高兴吗?”
丁子木老老实实地点头。
“袁樵让你离职了吗?”
丁子木摇摇头。
“那就继续做吧。”杨一鸣说,“你也可以学点儿东西,将来不是想自己开店吗?跟袁樵去偷师去,又不用交学费。”
“可是……您不介意吗?”
“还行吧。”杨一鸣耸耸肩,含糊其辞地说,“反正如果实在看他不爽我也可以揍他一顿,你高兴就行。”
“那袁大哥不介意吗?”
“他介意的话会让你走人的。”杨一鸣说,“有的人求爱失败,就想眼不见心不烦,这辈子再也不见面,有的人可能恰恰相反,得不到看着也行,当不成爱人当亲人也好。袁樵想要什么他自己会斟酌,你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你高高兴兴的比什么都重要。”
丁子木为这句“比什么都重要”笑了一夜。
现在他站在袁樵跟前,看着袁樵比以往更严肃的脸,有点儿紧张。他甚至想,如果袁大哥要求结算工资的话,这个月的钱一定一分不能要。袁大哥对自己那么好,真是无以为报,这钱无论如何不能领,以后如果袁大哥用得着,自己也一定义不容辞……
“今天周四了”袁樵说。
“呃?”丁子木有点儿懵。
“周四了丁子木同学,周四啊!”袁樵恨铁不成钢地指指丁子木的脑门,不歇气地说,“下周我们卖什么啊你小子居然还没开出来特餐菜单来你挡我财路啊简直缺德带冒烟我快急死了你还不赶紧滚进去给我想想下个礼拜我们卖什么站在大风口里发什么呆你嫌冷吗!”
“哦哦。”丁子木骤然反应过来,“袁大哥我在家已经想好了,下周赶上圣诞节,天气又冷,我们卖royal配曲奇吧。”
袁樵眯着眼睛想一想说:“赶紧进去我们计划一下。”
丁子木跟着袁樵进了店门,他感激地看着袁樵的背影,这么好的一个人,不知道将来谁能得到他。
royal没什么难的,最关键就是白兰地找好了就行。袁樵给相熟的酒商打电话要了两瓶也就搞定了。曲奇更是店里常做的,丁子木做的曲奇被冠以“木木曲奇”的名字,一直卖得很好。为了应和圣诞节,袁樵又订了一个礼拜的红玫瑰,打算配在餐盘里。
“你先做一份我看看,”袁樵说,“酒和花下午就能送到。”
丁子木点点头说好,他不露痕迹地看着袁樵,仔细考虑自己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告诫自己今天一整天“杨老师”三个字打死也不能说,就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就会伤害到他。昨夜大丁那张面目表情的脸孔又浮现在眼前,一片空白之下满是痛苦;而现在,袁大哥云淡风轻的背后是不是强颜欢笑呢?
丁子木把自己关进操作间,尽量细致地制作每一份点心,整整一天几乎都没有离开那间屋子,直到做好了那份royal配曲奇。他把玫瑰花花瓣扯下来铺了盘底,然后码上花式的曲奇饼,旁边用精工瓷的缠花金彩咖啡杯盛了咖啡,再把一小杯白兰地放在托盘上,一起端了出去。
下午生意不忙,袁樵正在店里跟小云逗贫嘴,给小云气得脸都红了,她一看到丁子木出来就嚷:“木木,你看看老板,还有没有人权了?”
“做好了?”袁樵不理小云,向丁子木招招手,“过来我看看。”
丁子木把托盘发在餐台上,小云一看那摆盘就惊呼一声“太漂亮了!”袁樵掏出手机来开始给餐点拍照。
丁子木有点儿得意,他把白兰地淋在方糖上,用打火机点燃放进咖啡里,蓝色的火苗一闪即逝,空气里立刻飘起华丽优雅的酒香和咖啡香气。
小云因为看得太入神了,结果下手慢了一拍,袁樵收起手机后迅速把咖啡端走了。不过好在小云还不算反应太慢,盘子里的五块曲奇她抢走了三块。
丁子木紧张地看着袁樵慢慢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吃了一块曲奇。
“木木。”袁樵放下杯子看着他,丁子木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极为罕见的认真。
“怎么?”
“我应该恭喜你。”袁樵说,“得偿所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事儿了,对吗?今天的咖啡味道前所未有的好,我想你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丁子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觉得鼻子有点儿酸,莫名地就觉得自己其实伤害了很多人,大丁,袁樵,他们都那么好,都值得别人全心为之付出,配得上这个世界上最真的感情:“袁大哥,我……”
袁樵轻轻把咖啡杯放下,杯子和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应该恭喜你,也应该谢谢你,你现在还肯来我店里我很高兴。”
“您别这么说。”丁子木急急忙忙地说,“是我……是我……想说对不起。”
“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袁樵笑了,他拍拍丁子木的脑袋说,“如果你说了违心的话,或者含糊其辞误导我,那才要说对不起呢。你现在这样很好,这样让我不会太纠结。”
丁子木没说话,说实话就算有一万种优点,但是它带给对方的伤害并不会因此而少一点!
“好了,”袁樵又喝了一口咖啡,“这套餐不错,就当圣诞特餐推出吧,下周我们主打这个。”
站在一边塞了满满一嘴的小云茫茫然抬起头:哎,刚刚老板跟木木是不是说了什么?
***
今天杨一鸣特别忙,前一段积压下来的工作要赶在年底完成,光是各种总结就有一大堆,于是他一直忙到八点多钟才离开单位。因为时间正好,杨一鸣先去面包店接丁子木,到门口时他掏出手机给丁子木打了电话,然后坐在车里等。百无聊赖之下他刷了刷朋友圈,心理咨询师的朋友圈基本就是精神病之家,各种案例和量表满屏都是,剩下的就是那些励志小图文和视频。杨一鸣随手划了几屏之后就想退出来,可眼前忽然划过一道艳丽的红和幽深的蓝。
那是袁樵发的,燃着火的咖啡,红得滴血的玫瑰,撒着糖粒的曲奇,浓郁的香气几乎能从屏幕里飘出来。
袁樵配的文字是:木木新做的特餐:咖啡与烈火,玫瑰与甜点,爱情是妖冶的,它让人沉沦;爱情是灼热的,它让人疼痛。这是我的圣诞节,这是我的爱情。是的,我爱他。
杨一鸣盯着这行文字,他并不觉得愤怒或者嫉妒,他只是觉得高兴。是的,我爱他。这个男孩子难道不值得去爱吗?而这个男孩,现在属于自己——真太棒了!
丁子木裹着大衣从店里急匆匆地跑出来,拉开车门说:“杨老师,您等急了吧?”
杨一鸣把手机递到丁子木跟前。
“这……这个……我……”丁子木瞬间涨红了脸,“我该怎么办杨老师?”
“什么都不要做,”杨一鸣说,“一如既往就很好,不要试图去安慰他,更不要试图去劝解他。”
“他真的不会觉得我在店里很难受吗?”
杨一鸣摸摸丁子木的脸说:“昨天以前,我天天在家里看着你,小心翼翼地和你保持距离,命令自己不准越雷池一步,不准吓着你,不准把你带进这个圈子。要帮助你,然后看着你找个罗飏那样的好姑娘,结婚生子快乐地过一辈子。我不觉得这很难受,每天能看到你,跟你说话,这就特别快乐,当时我最怕的其实就是吓跑你。”
丁子木脸上都烧起火来了,他本来非常正经地在谈正事,忧心忡忡,结果被杨一鸣猝不及防地腻了一脸!现在丁子木的脑袋里全是巧克力酱,粘稠甜蜜。
丁子木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杨,杨,杨……”
“恒源祥。”杨一鸣哈哈一笑说,“没关系,袁樵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丁子木定定神,小声耳语地问:“那大丁呢?”
杨一鸣:“干嘛那么小声?”
丁子木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一笑:“我,我,我怕他听见……我犯傻了。”
杨一鸣侧过身子,把手掌放在丁子木的胸口:“你能感觉到他吗?”
丁子木摇摇头:“现在不能。但之前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他。”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嗯……很奇怪。好像我有两个心脏,我总觉得我能听到一个不一样的心跳声。然后我会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丁子木慢慢地想杨一鸣解释那种感觉。他说得有点儿混乱,但是杨一鸣能理解。
杨一鸣说:“你不用那么紧张,大丁现在不在。”
“真的吗?”
“嗯,他来你会知道的。”杨一鸣说,“二木,我得说,你这是我见过最棒的病人。”
“为什么?”
“之前,你一直不知道大丁的存在,可是这才短短的几个月你就可以和大丁交流了,这太难得了,正常情况下这可能需要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信任你,你们之间的沟通是有效的,你们正努力地去了解对方。现在,你已经可以感应到他的出现了,你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理智、情感上的交流。”
丁子木想了想,红着脸说:“昨天,我跟您说我,我,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听到大丁一直在鼓励我。”
“他是个急脾气,也就是他之前不想管,否则早就逼着你说了。”杨一鸣笑着说,“他之前还质问我为什么不跟你告白呢。”
“那他为什么……”
“大概是……彻底失望了吧。”杨一鸣叹口气,“我拒绝了他很多次,每次我都觉得自己特别残忍而且不知好歹。”
丁子木看着杨一鸣,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刚想离开时杨一鸣抓住了他的衣领,轻轻探出了舌尖加深了这个吻。丁子木瞬间就把理智丢到了一边,等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他的大脑都烧成白地了。
杨一鸣的额头顶着丁子木的额头,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杨一鸣说:“二木,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其实正在追赶大丁?”
丁子木点点头:“你还让大丁在前面等等我。”
“他现在不仅仅是在等你,他在伸手拉你。”
丁子木困惑地眨眨眼睛。
“没关系,”杨一鸣说,“你慢慢会意识到的,他会越来越多出现,会和你交流,会教你做很多事,会是你最好的助推器。”
丁子木瞪大了眼睛。
“可是二木,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你不要变成他,你就是你,你们会渐渐成为一个人,但你不是他,你们应该是互补的。”
丁子木深深吸口气,点点头。
“第二,”杨一鸣微微侧侧头,又在丁子木的唇上碰了碰,“如果他来了,就在你的心里,你一定要告诉我。”
丁子木又点点头,忍不住问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做这件事。”杨一鸣说着,捧住丁子木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