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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儿子太调皮捣蛋了应该肿么办?
又到一年岁未时。
每年年关将近,谢瑶光都十分忙碌,除夕家宴、还有赐给宗亲以及官员们的年菜,等到了上元节,还有饮宴之事,偌大的后宫就她一个人,饶是做熟了,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忙得要死,更何况今年还多了一个小捣蛋鬼。
大皇子殿下今年两岁半,等过完年就三岁了,勋贵人家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不是学着背三字经,就是学着念千字文,更有甚者,已经能背诗了,可偏偏咱们这位大皇子,舞文弄墨是一窍不通,说出来的话,三句里面有两句是词不达意颠三倒四的,但胆儿还颇大,动不动就偷偷藏起来戏弄照顾他的宫女和嬷嬷,给华月郡主的脸上画胡子,给霜姨母扔雪球,还把比他大几岁的松哥儿和表舅欺负哭,就连皇帝陛下,也免不了被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当然,现在皇帝陛下还没胡子。
这不,谢瑶光刚拟好除夕家宴的菜单,在桌子上放了没一会儿,便被儿子揉成了纸团子,偏偏她刚想要发脾气,儿子就扑过来抱住她的腿,憋着嘴,委委屈屈地说:“母后,我错了,对不起,你骂我吧,不然,您也可以打我,不过……能不能不要打屁屁?”
瞧见儿子那可怜巴巴地小模样,就算明知道他在做戏,谢瑶光也只能无奈地说:“记住,没有下回了,再犯错我可真要揍你了。”
大皇子殿下点头如捣蒜。
自然是没有下回了,大皇子坑人的把戏从来不会重复,人家可是诚实守信的好孩子,答应了母后没有下回,下回就绝不会再做同样的坏事。
可不是,大皇子殿下晌午刚应了谢瑶光的话,下午就将皇帝陛下拿回来的奏折用毛笔涂得是一团糟,连原本写了些什么也看不出来,气得萧景泽无法,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手还没扬起来呢,这小家伙儿就先嚎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当爹的,把他怎么着了似得。
“叫喊什么,朕什么时候动手打过你,你这调皮捣蛋不知轻重,这是朝臣们送上来的奏章,事关民生社稷,你胡乱涂抹,耽搁了事儿,会害了多少人,知不知道?”一句一句地给儿子讲道理,萧景泽实在心累无比,揉了揉眉心,郁闷道:“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些呢,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父皇,您别生气,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会听话的。”大皇子殿下像模像样地说道,反正只要他每次一认错,父皇都会原谅他的。
可是这一回萧景泽显然不想讲此事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了,他瞥了儿子一眼,哼了一声道:“知错了?知错了就好,喏,看见哪儿的墙角了没,去在那儿给朕站一个时辰,不许乱动乱跑,站够了一个时辰才许你喝水吃东西,听清楚了没?”
“听清楚了。”大皇子殿下皱着脸,哼哼唧唧地说:“父皇,我能不能不去啊?”
萧景泽没说话。
大皇子知道父皇这一回是来真的了,不情不愿地迈着小短腿儿站在了墙角,还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了萧景泽一眼。
谁料皇帝陛下已经翻起另外的奏折看了起来,大皇子的可怜相没人看,他嘟了嘟嘴,盯着墙上的纹饰数了起来。
未央宫的墙乃是青砖所砌,上面的纹饰乃是皇家独有的龙纹,想要数清并不容易,安哥儿眼睛都快看花了,也没数清面前那一块地方究竟有多少个纹饰。
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见到萧景泽还在桌边坐着看奏折,腹诽道,父皇是石雕吗,坐在那儿连动都不带动的,过了一会儿,他又想,我将来可不要做皇帝,累死了。
余光察觉到儿子回过头,皇帝陛下抬起他尊贵的头颅,嘴角衔着一丝笑意,小家伙儿字还认不全,就敢跟我斗,这一回还不是吃教训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景泽面前的奏折只剩下几本,而原本在墙角罚站的大皇子殿下,早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谢瑶光一进来便瞧见这父子俩全神贯注地做着自己的事儿,不由笑道:“安哥儿今日怎么这么乖,没闹你吧?”
萧景泽看了她一眼,不答话,谢瑶光便知道了儿子今儿肯定又没干什么好事。
不过瞧见儿子坐在地上睡得可怜巴巴地,她还是忍不住说道:“虽说屋里放了不少炭盆,可地上能有多暖喝,你就让他坐在这儿睡,也不怕着凉。”
萧景泽一想,也觉得自己欠考虑,便起身走过去将儿子抱起来,这才发现大皇子殿下的脚边就放着个炭盆,他努努嘴,示意谢瑶光去看,说道:“小家伙儿聪明着呢。”
大抵是听到了爹娘的对话,睡得迷迷糊糊的大皇子殿下揉了揉眼睛,连人都没看清下意识地就要往他娘怀里钻,被萧景泽忙抓住了手,道:“也不瞧瞧你现在有多胖,你娘能抱得动吗?”
被皇帝老爹这么一训斥,大皇子殿下的瞌睡虫顿时全跑了,眼神也没了刚睡醒时的迷茫,他看都不看萧景泽,苦兮兮地对他娘说道:“母后,父皇太坏了,他让我在墙角站一个时辰,不许动,不许跑,还不让我喝水吃饭。”
“那你还把祝廷尉呈上来的奏折给朕抹成一团黑,那奏折朕还没看过,赶明儿祝廷尉问起来,朕要怎么答,说大皇子殿下目不识丁,拿你的奏折当草稿涂鸦去了?”萧景泽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反问道,“或者你自己去廷尉衙门给他解释解释,让他重新写一封奏折,看看他会不会给你用刑。”
周廷之去年高升,廷尉一职便由祝南雍接任,比起他师傅的圆滑老道来,这位新上任的廷尉大人显然是朝气蓬勃,不仅断案严明,而且谁的面子也不卖。
大皇子虽然不知道廷尉是个什么官,但还是能听懂用刑两个字的,他眉毛纠结的弯成一团,懵懵懂懂道:“那我是大皇子他也敢打我?”
“你没听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平时不好好读书,就知道添乱,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萧景泽吓唬儿子,“祝廷尉可凶了,长着一张黑黑的脸,说话就跟打雷一样,小孩子见到他都会哭的。”
大皇子听到这话,也不跟着他爹辩驳,而是苦着脸看向谢瑶光,“母后,我腿疼。”
“好了好了。”谢瑶光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背,瞪了萧景泽一眼,“你一个大人,也好意思跟小孩子计较,吓唬他干什么,再说了,你在背后诋毁祝廷尉,祝南雍他知道吗?要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不是第一个要治你这个皇帝的诽谤之罪?”
被谢瑶光这么一抢白,萧景泽万分无奈地笑了笑,谁料儿子还非常不给面子地笑起来,指着萧景泽的鼻子道:“治父皇的罪,打父皇的屁屁,哈哈哈……”
“你瞧瞧,这小子现在连什么叫做尊敬父母都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前两天关内侯还同我说,安哥儿到了该请师傅授课的时候了,当时我还觉得尚早,现在想想,倒觉得迟了,俗话说三岁看老,过完年他就三岁了,咱们也不盼着他有多大成就,但总要会明是非,辨黑白,知好坏,懂进退吧,要是再跟现在这样随心所欲,整天调皮捣蛋,将来一事无成不说,搞不好还会惹出祸事来。”
“我没惹祸。”大皇子殿下据理力争,然而那本被涂得一团糟的奏折还放在桌子上,容不得他抵赖。
谢瑶光虽然心疼儿子,却也承认萧景泽说得有道理,点点头道:“那舅舅有没有推荐合适的人选?”
“说了几个本朝的大儒,还有几个教武功的教头,学不学的是一方面,性子磨一磨才重要。”萧景泽道,“先用膳吧,回头我再跟你仔细说说。”
今日的晚膳是谢瑶光亲手做的,她难得洗手作羹汤,夫君和儿子倒是十分给面子,尤其是大皇子殿下,让宫女将自己喜欢吃的菜全摆到自己的面前,还不许皇帝陛下把筷子伸过来。
萧景泽气得无语,一双眼睛直瞪着儿子,大皇子却根本不当回事,一会儿指着这个菜让奶嬷嬷帮他夹,一会儿指着那个菜说要把青菜全扔掉,他只吃肉,还回头看了萧景泽一眼,哼道:“扔了也不给你吃。”
谢瑶光拿这幼稚的父子俩没办法,只能伸手在儿子的保护范围内给萧景泽夹了几筷子他喜欢吃的菜,儿子虽然不乐意,倒也没说什么。
晚间,奶嬷嬷带着大皇子去休息,萧景泽便与谢瑶光说起给儿子请先生之事,“黎老先生德高望重,又学富五车,桃李满天下,舅舅也赞成请他来给安哥儿上课。”
黎老先生的名声,谢瑶光也是听过的,她点点头,道:“武功的事儿我觉得先不急,他还不明理,有了武力只怕会闹腾得更厉害。”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还是极为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的,但是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即便是没有学习武功,大皇子殿下依然依靠他天赋异禀的神力,每每到了上课的时候揪着黎老先生的胡子不撒手,黎老先生每用戒尺打一下他的伴读兼表舅凌博茂,他便上手拽掉黎老先生一根胡子,师徒俩堪称相爱相杀,直到若干年后,这师徒俩见了面,大皇子殿下的第一个动作比如是往黎老先生下巴上的胡子去的。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