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刀剑相向

如意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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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漪惊讶,没想到容璧会选择牺牲自己救这些“亲人”,刚想出声阻拦时,容钰就冲到容璧面前,张开手臂拦着容璧说:“哥哥!你不能!”

    容璧拉过容钰的肩膀,把她推向身后,藏在暗处的墨契立刻搂住容钰,容璧对容钰说:“钰儿,和墨契去剑阁城,别回来了。”

    容钰摇头,说:“哥哥,这个时候,你要我怎么走?”

    容璧没有接容钰的话,看向墨契,说:“墨契,我妹妹就交给你了,我父亲已经去了,长兄如父,我便把妹妹许配与你,你要好好待她。”

    “好。”墨契单手放在胸口,郑重许诺,“我用性命许下承诺,必定不负她。”

    “好。”容璧扬起嘴角,再看了看容钰说,“钰儿,哥哥的担子很重,一时不能照顾你了,便由墨契照顾你,从此相夫教子,等哥哥卸下重担时,你就可以来看哥哥了,好不好?”

    “不好!”容钰想要挣脱墨契的双手,但墨契的手劲很大,容钰挣脱不开,便一口咬住墨契的手掌,墨契紧咬牙,却不放手。

    容璧看到这一幕,便笑着对墨契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那些御林军,容钰就松开了口,哭道:“哥哥!你去了能怎么样呢?已经注定了啊!”

    容璧停下步子,低下头,叹息一口气,沉声说:“因为注定,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父亲交给我的任务,我一样也没有做到,那我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容府的人被带走,我却躲在角落庆幸,庆幸自己逃过此劫,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嘱托一个人好好照顾你。”

    “好,我懂了。”容钰终于不再挣扎,猛地跪下,对着容府的方向说,“今日,容钰永生不忘,必定要墨家……”

    “不必。”容璧堵住容钰的话,说,“忘了在京城的所有,不要活在仇恨下,永远不要想要报仇,好好活下去。”

    容璧的话刚落下,便有几个妇人大闹说:“我们活不成了你还想要苟且偷生吗?将军!快把她抓住!她是容璧的亲妹妹!她也是容府的人!”

    墨契恶狠狠的瞪着那些人,身上的杀气瞬间爆发,那些妇人立刻噤了声,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胡言乱语。

    “墨契,钰儿,走吧,别回来了。”

    墨契狠下心,拉着容钰走了,听到两人离开的声音,容璧才丢下手中的刀片,平举双手说,“走吧,墨丞相等今日很久了吧。”

    御林军立刻上前围住容璧,然后绑住容璧的双手,涟漪实在憋不住了,松开环在修竹脖子上的手,要修竹放她下来,修竹便放涟漪下来,说:“不要伤了自己。”

    “好。”涟漪尝试着动了动脚腕,发现只是被铁环拷的红肿,并没有多大的伤害,还能走动,便冲上前,弯腰拾起容璧丢下的刀片就射向正在绑容璧的御林军的喉咙,可惜,不够精准,划破了那人的喉咙,那人立刻松开了容璧捂住脖子。

    容璧躲开,没有让一滴鲜血洒在自己身上,涟漪立刻把刀片塞在容璧手上说:“不要放弃,没有什么是注定的,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说绝望。”

    容璧惊讶的看着涟漪,而御林军已经乱成一团,捂着脖子的御林军指着涟漪却说不出一句话。

    涟漪秀眉紧蹙,怒道:“指什么指!本公主是你能指的吗?信不信本公主剁了你的手?”

    “哈哈。”容璧紧抿着嘴,却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涟漪便恶狠狠的瞪了容璧两眼,小声说:“能不能给我长点士气?”

    “可以。”容璧立刻严肃了起来,瞥见涟漪身上和脸上的鲜血,问,“受伤了吗?这么多血。”

    “没有,别人的血。”涟漪不再解释,指着容府的人对那些御林军说,“还不快放开他们!谁给你们的狗胆在容府放肆?”

    御林军却没有任何动静,反而笑道:“公主,您知不知道容府犯了抄家之罪,我们是听从丞相的命令来缉拿容璧等人的。”

    “证据呢?”涟漪刚说完,容璧就变了脸色,拉着涟漪说:“我们走,不要和他们再浪费时间了。”

    “容大公子,你心虚了?怕了?”御林军的人笑道,“等看完证据再走也不急啊。”

    不等涟漪和容璧离开,便有人从容府内拿出一个匣子,那个匣子不大不小,暗红的花纹在黑色底纹上盘旋勾勒,大方贵气,但在容府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诡异。

    涟漪目眦尽裂,她颤巍巍的伸手,容璧立刻抓住涟漪的手,拖着涟漪离开说:“走!不要看。”

    涟漪任由容璧拖着她跑,视线却凝固在那个匣子上,御林军见容璧拖着涟漪离开,便大笑说:“容大公子,不要跑啊!这不是你们容家的战利品吗?皇上的头颅啊!”

    “不要信他!涟漪,我们容家没有!”容璧停下,焦急向涟漪解释,涟漪也惊醒,对那些人反驳说:“混淆是非!你们这些墨家的走狗!明明是墨家要造反!是你们墨家杀了我的父皇!”

    “公主!你莫不是和容家的人狼狈为奸了吧!”那些人大笑,“人证物证俱在,你却还是要为容璧辩解,不是早就与容璧行苟且之事了吧?”

    那人说完,就全身痉挛一般倒在地上,匣子也摔在地上,一只干净的手小心翼翼的抱起,然后冷漠的从那人身上跨过,把匣子递给涟漪说:“你先走吧,我把他们解决了就来。”

    涟漪紧紧的搂着匣子,摇头说:“我不走,我要看着他们死。”

    修竹无奈点头,说:“那我快些。”

    容璧也打开玉骨扇,与修竹相视一眼,在不伤害容府的人的前提下进行杀戮,涟漪紧搂匣子,看着漫天鲜血和求饶声,心中默默说:“父皇,女儿无用,先用这些人的血祭奠您。”

    杀戮声一直响到破晓,容璧身上如浴血一般,唯有修竹身上依旧不染一泥,容府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他们两个。

    涟漪知道,他们是被吓怕了,这样真实的杀戮,他们一时半会都不能够接受,涟漪却不觉得恐怖了,因为怀中就是她父亲的头颅,还有什么是不能够接受的呢?

    容璧似乎是累了,躺在地上,鲜血把他月白色的衣服染成血红色,那玉骨扇就如喝饱了鲜血,散发着红光。

    涟漪放下怀中的匣子,走到一个稍微镇定一些的老人身旁,拼力的扶起他,然后说:“老公公,好好安抚大家吧。”

    那老人点头,虚弱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无比苍凉,他说:“回去吧,别丢人了。”

    那声音落下,就有陆陆续续喑哑的啼哭声,男人们扶起老人妇人孩子,在回容府之前,经过容璧身旁时,说了一句:“多谢。”

    容璧躺在地上眼睛紧阖,因为非常累,便没有回复,涟漪就站在容璧身旁为容璧回答:“没事,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

    修竹站在一旁冷冷看着,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容璧从血里拖出来,问涟漪:“去哪里安顿?”

    涟漪见容璧身上的血染到修竹身上,修竹有微微皱眉,便抱起匣子说:“去东宫。”

    修竹便粗鲁的扛起容璧,跟着涟漪去东宫,容璧竟然睡着了,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容府的人还是不断的说着感谢的话,涟漪却不能确定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所以她都不敢去扶那些妇人,怕她们伺机攻击她。

    父皇的头颅会出现在容府,而府内又有那么多质疑容璧和容寂的声音,只怕,容府内也有墨府的内奸吧。

    皇宫里也满是墨家的人,那么东宫,也一定几乎都是墨家的人。

    涟漪停下步子,问修竹:“修竹,你能在人间呆多久呢?”

    修竹想了想,说:“两三日吧。”因为莲花种子需要无时无刻的照顾,不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差错。

    “好,我们直接去东宫,若有墨府的人,直接铲除。”涟漪见鲜血从修竹袖子上滴下,而修竹的表情非常纠结,便知道修竹现在非常不舒服,便有些愧疚的说,“修竹,给你添麻烦了,多谢你。”

    “不必谢。”修竹转头看着涟漪的眼睛说,“永远都不必对我说谢谢,因为你是用下辈子做代价与我换的,为你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

    “哪里是代价?我也很期待下一辈子。”涟漪笑说,“但是我还是要好好过完这辈子。”

    “我懂。”修竹用我懂来回答涟漪的话,涟漪惊讶,修竹的生命长到可以算作永生,他竟然也会懂她对于生命的执念。

    原来作为神石转世的她,也是永生的存在,所以她根本没有多么在意过生命,觉得任何东西都要比生命更加重要,可如今,成为一个人,她却懂了,没有什么比有韧性的活着更重要的。

    这时,东宫也到了,大门紧闭,不等涟漪叫开门,修竹就施了个诀让门打开,而宫内全是戴盔披甲的士兵,对涟漪等人拔剑相向。

    涟漪没想到墨府已经把东宫都给控制了,立刻观察着东宫内的形势,只觉得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