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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菜都上了桌。曹告白将菲塔带来的茅台酒打开一瓶,立刻酒香四溢。曹爸端起酒杯闻了闻,又忍不住小啜了一口,闭上眼沉醉地回味着,叫道:“好酒!”
曹告白悄悄冲菲塔打了个“胜利”的手势,菲塔顿时喜笑颜开。
曹妈却不满地在桌下踢了曹爸一脚,把脸扭到曹爸这边,满脸怒色地小声道:“没骨气!”转过头,她又立刻满脸堆笑:“白白,让你这个非洲的国际友人多吃点!”
远远看去,这是一幅多么温馨的画面:四个人围坐在摆得满满当当的餐桌旁,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如果不是曹妈和曹爸在桌下你踢我一脚、我掐你一把,显得有些诡异外,这真是任谁人看着也羡慕的场景!
“爸,妈,我敬你们一杯,祝二老身体健康,永垂不朽!”菲塔笑盈盈地端着杯子站起来。
曹妈脸色难看,“啪”地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菲塔吓得一激灵。曹告白赶紧站起来打圆场,“也算我一份,祝二老身体健康,干杯!”他一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拉着菲塔坐下来。
菲塔不解地看着曹告白,“亲爱的,不对吗?”
曹爸拍拍曹妈的手,对菲塔沉声说:“黑闺女,在我们中国,只有结婚以后,你才可以叫我们爸、妈!”
“爸,她叫菲塔!”曹告白不满地提高声音。他正跟菲塔处于柔情蜜意、如胶似漆的状态,哪里舍得她受委屈。
“哎呀,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爸还没怎么着,你就跟你爸耍态度!”曹妈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妈,你们太过份了!”曹告白也站起来,怒视了曹妈,像只蓬起全身羽毛的斗鸡。他一把拉起菲塔:“菲塔,咱们走!”
“你们二老今天太过份了!”走出两步,曹告白又回头扔下这句。
看着儿子拉着黑闺女头也不回地离开,曹妈忧心忡忡:“他爹,白白被这黑闺女下了迷魂药了吧?不行,咱们去看城里看看他,我这心里总觉得不是个事儿!”
曹爸沉吟着说说头:“明天吧,明天咱们进城去!”
一大早,曹爸曹妈出现在“等你开始”婚庆公司的楼下。两个人在楼下的院子里溜达了很长时间,仔细辨认,花坛还是原来的花坛,花也是原来的花,就是“告白婚庆策划公司”的招牌怎么不见了,这“等你开始婚庆策划公司”又是怎么回事?
曹妈主张直接冲上楼去突然袭击;曹爸谨慎,说招牌都换了,咱们万一冲错地方就不好了,这大清早的,城里人都忙得很。还是先找个人问问吧。
两个人转了半天,不见一个人出来,曹爸摸出手机:“我给白白打个电话问问吧!”
曹妈不同意:“你打电话还是突击袭击吗?不行!”
两个人正在僵持下,没想到没正好出来找苏达绿的何小双看见。她指着楼下叫起来:“啰嗦姐,绿姐,那个人可以跟告白哥哥做秀节目!”
“什么秀节目?”苏达绿不解,她顺着何小双的手指向下一眼,禁不住对何小双竖大拇指:“没错,可以做真人秀节目!”
“哪里哪里?”何双双也跑出来。
她们扶着栏杆,往楼下一看,可不是嘛,楼下老伯跟曹告白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除了曹告白的皮肤稍微黑点外,两个人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估计是曹告白的父母来了!”何双双反应迅速。
“突击检查?”苏达绿与何双双对望一眼,默契地得出结论。
何小双拔腿就跑:“我告诉告白哥哥去!”
“坏了,菲塔昨夜没回来睡!”何双双突然想起来,苏达绿听说,也急了,她们同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何双双一把拽住何小双,“小麻烦,我去!”
何双双“噔噔噔”跑到四楼,急急地却是轻轻地敲门。她担心敲门声音大了,被楼下的老两口听见。
谢天谢地,门很快开了。曹告白和菲塔都穿戴整齐,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告白哥,快,看看楼下是不是你爸妈?”何双双顾不得说多,指着楼下示意曹告白看。
曹告白向楼下一看,可不正是自己的爸妈嘛!
“老两口都五六年没来这里了,今天怎么想起过来?”曹告白赶紧关上门,不解地嘟囔。
何双双瞪他一眼:“明摆着突击检查!你下去接他们,菲塔赶紧撤!幸好及时发现,否则你俩还不是人赃俱获!”
菲塔和曹告白都听说何双双的话中之意,曹告白挠着头“嘿嘿”直笑,菲塔也不好意思起来。
何双双打了一眼曹告白的房间,禁不住瞪圆了眼:“几天不见,你这里大变样啊!”
曹告白 “嘿嘿”笑着:“菲塔已经答应嫁给我!”
曹告白的房间里,专门劈出一面照片墙,挂满菲塔的各种照片,有的搔首弄姿,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凝神眺望,还有跟何双双、何小双的合影,跟英国养父母的合影。有一张何小双和英国女王的合影,竟然也被她挂在这里。这些照片,有的何双双见过,有的她没见过,看情形,很多照片是为了上墙专门冲洗。
何双双用手点点照片墙,提醒曹告白:“如果你不打算气死他们的话,赶紧想好怎么解释吧!”
曹告白用手挠挠脑袋,转身下楼。
菲塔也紧张起来,她担心地问道:“是不是我错了?”
何双双拉着菲塔下楼:“这种事情没有对错,更没有标准,怕只怕的是告白哥的父母不能接受。不过中国有句话,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咱们不妨用扑克算上一卦,说不定事情因此转机!”
曹爸曹妈正在争执不下,曹妈一抬眼,看见曹告白从楼上下来。她戳戳曹爸:“不用打电话了,来啦!”
“爸,妈,你们来了怎么不上楼?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曹告白一边埋怨着,一边接过曹爸手里的包,带头向楼上走去。
“牌子怎么回事?”曹爸劈头问道。
“生意不好干,我把婚庆公司转让了!”曹告白轻描淡写。
“那你拿什么挣钱吃饭?”曹妈又心疼起儿子。
“房子租出去也有点钱。不过城里物价高,东西贵,只能节约着点花!”曹告白故意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言外之意,你儿子长得黑,又没钱,能有人喜欢就不过了,看你们怎么挑三拣四!
曹告白和父母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四楼的住处。何双双、苏达绿她们听见了他们上楼的声音,菲塔着急道:“快帮告白想办法!”
“你刚才算的卦象怎样?”何双双先问菲塔。
菲塔摇摇头:“不好,三张红牌,四张黑牌,争取外援的那张是红牌!”
何双双很乐观:“那张关键的牌是红牌,虽然有点小小的波折,但结果是好的。放心吧,小苹果,过程是痛苦的,结果是幸福的!”
苏达绿却眼睛一亮:“外援,我们可以从外援上动脑筋!”
“对,绿姐,咱们想到一起了!先让小麻烦上!”何双双胸有成竹。
“对,小麻烦和英国女王的合影,可以利用一下!”苏达绿眼睛发亮的看着何双双和菲塔。刚才何双双从楼上下来,她已经当笑话一样把曹告白的照片墙讲给苏达绿了。
“小麻烦,英国女王接见你的事还记得吗?去给楼上的伯伯和婶婶讲讲怎样?”何双双问何小双。
何小双心领神会:“啰嗦姐、绿姐、笑苹果姐,你们是想让小麻烦去讲英国女王的故事吧?好啊,我去给伯伯婶婶讲。”
菲塔虔诚地亲吻何小双:“小麻烦,姐姐的幸福就交给你了!回来给你买棉花糖!”
何小双拍拍小胸脯:“小苹果姐姐放心,我以前吃了你的那么多棒棒糖,肯定讲的故事是甜的!”
大家全都忍俊不住地笑了。何双双秒一眼看向自己的苏达绿,摆摆手:“别看我,说不定是跟你学的,小麻烦最擅长学习!”
“人精啊!咱们走!”苏达绿赞叹一声,她和何双双把何小双送上四楼,看着何小双进到房间,才蹑手蹑脚离开。
楼上,果如何双双所料,曹爸曹妈一眼看见满墙都是黑闺女的照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照片都摆到家里了,这不是明摆着两个人生米煮成熟饭?!哎呀呀,咱们的白白是不是已经被传染了?
曹妈眼一黑,差点晕过去。曹告白知道曹妈有低血糖的毛病。曹告白看见曹妈的气色不好,赶紧冲了杯牛奶端给曹妈:“妈,早晨没吃饭吧?”
“妈,其实挂人家女孩的照片也不代表什么,我小时候不是也挂女明星的照片吗?”曹告白小心翼翼地解释。
曹妈想想也是,小时候白白的床头,整面墙上都挂满女明星的照片,这孩子就这爱好。她接过牛奶,心就软了。
“爸妈,你们还没吃饭,我去给你们下个鸡蛋面!”曹告白说完,就往厨房走。
曹爸摆摆手:“不用了,我们吃了过来的。你坐下,我们跟你拉几句呱儿就走,我知道你忙,也不耽误你多长时间。”
“嗡”地一下,曹告白的头大了。他知道,爸爸所谓的“拉几句呱儿”,绝不是他嘴上说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