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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兰和盛惠溪走进了雅间,小伙计忙着进了来,“二位点些什么?”
雪兰不过随便叫了些茶点,茶点刚上来,楼梯那边就响起了脚步声。雅间的门一开,楚云开搂着一个衣衫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原本脸上呈着笑意的盛惠溪已经站起了身来,当她看清楚云开搂着的女子,脸色当即变了。
雪兰也是吃了一惊,她心中暗想,她的意思是楚云开不来,自己与盛惠溪前去戏园子里寻他,便可以抓住楚云开和别的女子私会的场面。可是现在,楚云开竟然自己带着一个女子前来,雪兰有些不敢相信,盛信廷该不会手段强硬至此啊。
楚云开如湖水般的双眸不过瞥了一眼座中的两个人,唇角微微一翘,明明是该俊逸明朗的笑靥却透着森森的冷意,“请我来做什么?”
盛惠溪颤抖的抬起手来,指向一旁的女子,双唇抖了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来,“她……是谁?”
楚云开那双灵动的双眸轻轻一扫,眼中含着万种风情的瞥向怀中的女子,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女子的下巴,话却是对盛惠溪说的,“你问是的她么?她是万朵楼的烟儿啊,是万朵楼的头牌,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
楚云开手着,低头吻了吻怀中女子涂着厚厚胭脂的脸颊,惹得女子咯咯的笑意,嘴上却嗔怪着,“这还当着人呢……”
楚云开不理会女子,抬手扬起女子的一只手来,手掌抚了上去,“就是摸上去的手感,都比你要好。”楚云开说最后一句话时,终于正眼看向盛惠溪,只是那道目光里满是讥讽。
从女子的着装和轻浮的举止,雪兰早已瞧出她是勾栏馆里的卖笑女子。雪兰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扩大,楚云开到底要做什么?
盛惠溪铁色苍白如纸,当着自家嫂子的面,楚云开竟然带着一个青楼女子来,嫂子会怎么他,又会怎么看自己?!最让她寒心的是,楚云开竟然拿个妓女和自己比……她难道下作于此了么?!
盛惠溪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再难吐出一个字来。
楚云开转头看向雪兰,“盛**奶是罢?二位有事找我,我也正好有事找盛二小姐。即是盛**奶在场,正好做个证。此后我和盛二小姐再无一点瓜葛,请盛**奶管好自家的妹子,别让她再来纠缠我,我瞧着恶心!”
楚云开说完这一席话,拉着妓女烟儿转身离开了雅间,留下变了颜色的姑嫂。
在人走之后,盛惠溪终于“哇”的一声哭倒在桌旁,雪兰忙过来搂住了盛惠溪的头。盛惠溪已是泣不成声,“大……嫂子……他……他……”
雪兰拍着盛惠溪颤抖的背,低声安慰着她,心里的疑问却始终挥之不散。
好不容易哄住了痛哭不止的盛惠溪,雪兰叫洛璃去打了盆水来,帮着盛惠溪重新洗了脸,才笑着说带她去四处逛逛。
盛惠溪早有了逛的心思,她也知雪兰是担心她现在回家眼睛叫人瞧出什么来。盛惠溪低着头跟着雪兰才走了两间铺子,就要回府。
雪兰把盛惠溪送回了府里,见过鲁氏,才回的将军府。
还未到将军府,迎面马蹄声响,车夫勒住了马,唤了声“大爷”。雪兰在马车里听得真切,她挑起了车帘,果然见盛信廷坐在马背上。
雪兰正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盛信廷,她提着帘子叫他,“我正有话要和你说呢。”
盛信廷的眉头微蹙着,“我也是。”
雪兰心头一跳,看来楚云开的事果然是有蹊跷的。
夫妻二人相携着进了府里,雪兰打发走丫头,坐在正房的小炕上急切的问盛信廷,“到底出了什么事?”
盛信廷的脸上冷若冰霜,“楚云开有所察觉了。”
“怎么会?!”雪兰没想到楚云开会察觉出什么来,而且盛信廷手下人的本事,雪兰也是见识过的。“那么今日他带去的妓女也不是你使计而行的?”
盛信廷没说话,雪兰却已经明白了。
楚云开察觉出盛信廷要对他不利,自己决定带个妓女去见盛惠溪去。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雪兰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楚云开出此手段的意义何在。
盛信廷抬起眼来,两眼闪过一道寒光,“今日派过去的人平日里也是个机灵的,但是楚云开还是发现了。是我小看了楚云开,此人绝非等闲之辈。”盛信廷的双眸微垂,“依今日的情行,楚云开一定是有人帮他的,而且这个人还不简单。”
雪兰沉默着,好久才说,“我现在担心的倒是二妹妹,我觉得你倒也叫人守着二妹妹罢。”
盛信廷点点头。
一夜雪兰睡得都极不踏实。
翌日天还未亮,正房外的门响了一声,住在外面的南月马上睁开了眼睛。没一会儿南月在隔扇门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盛信廷就醒了。
雪兰睡得并不实,盛信廷一动,她也睁开了眼睛。
盛信廷起身来到门前,南月的声音极低的从隔扇门外传了来,“刚刚卫国公府保护二小姐的护卫来禀告,二小姐上吊了,已经被他救了下来,想来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府里了。”
雪兰听清了南月的话,心还是一窒。
盛信廷打发走南月,转回身来见雪兰已经坐起身来了。借着晨光,雪兰看到盛信廷的脸色惨白着,雪兰想到,盛信廷大概也没想到盛惠溪会上吊。
盛信廷缓缓的坐在床榻旁,深深吸口气,“到底把你吵醒了,只是一会儿还要忙呢。”
雪兰拿起衣服帮着盛信廷披了上,“想来一会儿就有人要来了,倒也不能算是吵。”
盛信廷没说话,拍了拍雪兰放在他肩头的手,披着的衣并未穿上,声音也比刚刚低了许多,“二妹妹从小和大妹妹不一样,我虽最疼大妹妹,但是我从二妹妹生下来就知道,我应该保护她,因为她生下来时就差一点死了,后来身子一直就不好,常常生病,母亲的房里常年弥漫着药味,郎中都说过,如果二妹妹能活过十岁,都算是命久了……”
雪兰按住了盛信廷的肩头。
“我总是把二妹妹活着的每一天都当成她最后的一天,就是这样,瞧着她长到了十四岁,及了笄。”盛信廷转过头来,望向雪兰,“兰儿,这就像你精心护着的瓷器,你忽然有一天发现她要碎了,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而且,二妹妹虽不合群,却一直心思单纯,一点不像母亲。”
雪兰不语。
“所以我才会在得知二妹妹被楚云开骗了时,连沉着都有些不能够了。”
每个人都有弱点,而盛信廷的弱点大概就是他的至亲了。
雪兰的头靠在盛信廷的头上,“我怎么会不知晓呢?要知道,我也是有个弟弟的,我懂你的心思。”
盛信廷抬手把雪兰拥在怀里,“而且,我觉得二妹妹是替我受的过,我别没查到什么线索,却能感觉得到,这是冲着我来的,二妹妹是代我受过,我是怨我自己连累了她。”
雪兰贴在盛信廷的胸口,不说话,亦不作答。而紧紧交缠的四只手臂,却已经传递了万语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