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无赖三叔到成都

丰都狗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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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那间卧室,是他们那个“合租者”的,可是,在复制自己的出租屋时,为什么还要把别人的卧室,也一并复制过来,并且,还要把对方那些极其隐私,甚至有些变态的个人物品,也一丝不苟地予以复制呢?

    这其间,我就不信没啥秘密。

    而且,我相信,这些秘密,肯定也会充满香艳乃至秽乱,甚至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对这样的事,叶欣眉肯定不想让我知道。

    吃过早餐后,从一楼到三楼,对别墅每一个房间,我都进行了次大检查,结果发现,三楼房间统统上了锁,一楼张志亮灵堂,也被锁死了。

    一切全都如我所料,这也让我越发坚信一件事,那就是,叶欣眉肯定还有秘密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

    叶欣眉家别墅的门锁,都是那种安全等级很高的防盗锁,凭我三脚猫的开锁本事,根本打不开。

    我站在三楼复制出租屋门外,嘬着牙花疙瘩犯愁,不晓得该如何破此困局。

    以当时的形势,我只能请锁匠开锁,而且,还只能请没在公安备案的野锁匠。

    因为,我不是这幢别墅的房主,没法给锁匠提供相关证明。

    而正规锁匠开锁前,都是要看房主相关证明的,没有房产证和土地证,至少也该有邻居或物业的证明,根本不会只听你一面之词,就帮你开这么多门锁。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没备案的野锁匠倒无需证明,不过,他们的水就比较深了。

    很多野锁匠,都有涉黑助盗背景,甚至自己就是盗窃团伙成员,底子干净的不多。

    我请他们来别墅开锁,绝对是引狼入室。

    这么做的结果,肯定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非但会招来盗窃团伙的觊觎,而且,还可能引起条子的关注。

    那些家伙,肯定都在条子那里留着黑案底,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关注。

    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找那些家伙不靠谱。

    可是,如果不请锁匠,凭我自己,又根本进不了那些房间。

    这还真难住了我,让我一筹莫展、彷徨无计。

    就在那时,我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把正在沉思的我吓了一跳,拿起一看,发现居然是我那不靠谱的三叔打来的,顿时恨得我牙根痒痒的,恨不能立马给他掐了。

    跟那个话痨通电话,一般没半个小时很难完事儿。

    而且,半个小时的淡扯完后,我一般还搞不清,自己到底跟他扯了些啥。

    总之,跟三叔讲话,大多都没啥意义和主题,只是单纯为了讲话而讲话,为了满足三叔的话瘾而讲话。

    所以,我相当不耐烦他,尤其在我有要紧事,或者正在想事情的时候。

    直接掐他电话太嚣张,不符合山东人一贯的“温良恭俭让”作风。

    所以,我选择了冷处理和不抵抗:既不接他电话,也不掐他电话,任由手机在那里唧唧歪歪,反复高歌“黑猫警长”。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三叔的顽强。

    我不接手机,手机就一遍又一遍地响,反复响了七八次后,终于把我的耐心给搅没了。

    我一把抓起手机,狠狠摁下接听键,刁声恶气地冲电话那头道:“喂?三叔,要死啊你,这么没完没了的,搞毛呢?”

    电话那头的三叔很大度,一点都没计较我的态度和语气,热情高涨地对我说:“苟书啊,是苟书吗?嘿,三叔来成都看你了。听说你在成都混得不错?三叔准备到你这里住几天,跟你沾点光。三叔就在火车北站,你赶紧派车来接我。”

    三叔这话一说,顿时把我给搞傻了。

    虽然我早知道,这老家伙一贯神出鬼没,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悄没声儿来成都找我,而且,还直接声明要到我这里“住几天”。

    尼玛,以我对三叔的了解,他所谓的“住几天”,至少也得混半年。

    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蹭吃蹭喝,而且,蹭得还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心虚。

    这种事,除了三叔那无赖,一般人干不出来。

    那厮退休后就迷上了赌钱,虽说只是块把毛地小打小闹,可架不住他牌技太臭,而且长期作战,所以,每每不到一礼拜,丫就会把退休金输个精光,然后就四处转悠着蹭饭打抽丰,影响恶劣、名声极坏,久而久之,亲戚圈已基本没什么人肯收留他了。

    所以,三叔一说要到我这里“住几天”,我立马就知道,那厮肯定又赌输欠了一屁股饥荒,所以,才会远远跑到成都来躲赌债。

    不过,三叔从小对我不错,让我把他拒之门外,我还真做不出。

    虽说三叔老没正形,可越是他这样的长辈,其实,就越受小孩子欢迎。

    因为他从不摆长辈架子,会跟小孩子平等地沟通,所以,可以作朋友,一起快乐地玩耍。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跟他没大没小,从来不拿他当长辈待,说起话来也是一副对朋友的语气,口没遮拦。

    我没好气地对三叔道:“我自己还没工作,哪有车给你派?连自行车都派不出。你自己坐公交来。”

    说完,我就报上自己的地址,准备挂电话。

    结果,还没等我摁挂断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三叔的怪叫,道:“龙泉驿半山别墅区?苟书,你小子行啊,都住进别墅区了,还骗三叔说连自行车都派不出?真是越阔越小气。你小子是被富婆包养了咋的?给三叔也介绍个呗。三叔有阅历,比你会暖床。”

    说完,那厮又发出一阵猥琐的荡笑,直笑得我毛骨悚然、汗毛倒竖,没好气地说了句:“还有正事没?没正事我挂了啊。”

    “别。”三叔慌忙道:“三叔钱包在火车上被贼娃子掏了,现在口袋里干净得像被狗舔过,一个钢蹦都没有,你让三叔拿什么坐公交?三叔可是当过警察的人,霸王车不坐的。”

    三叔的话恨得我牙根痒痒。

    我咬着牙,冲着手机低声咆哮:“三叔,你还好意思说你当过警察。你一个退休老刑警,钱包还会被贼掏,说出来丢人不?我看,你是赌钱输光了吧?连火车票,恐怕都是坑蒙拐骗搞来的吧?要么,你就是扒车来的成都?你撒谎也得编个过得去的理由好吗?”

    “三叔只是刑警大队的法医而已,你还指望三叔会反扒?三叔是靠技术吃饭的知识分子好吗?不是那些大块头一线刑警。”三叔一本正经地纠正我,末了,还顺嘴拉了句仇恨,道:“那些赳赳武夫,只会喊打喊杀的,三叔四眼瞧不上。”

    “您甭蒙我。”我咬牙切齿地冲三叔吼道:“三婶跟你离婚时,曾私下到我家哭诉过,说你当法医前,曾秘密消失过几年。三婶打听过公安内部的人,他们说,你应该是被公安厅派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而这种秘密任务,只有最优秀的刑事警察,才会被派到。三婶说,自从你执行完秘密任务回来后,就性情大变。虽然人前还是老样子,可私下里却变得沉默寡言、嗜酒嗜赌。要不然,她也不会跟你离婚。”

    “所以,优秀的退休老刑警同志,你还想说你连反扒的本事都没有?”

    听了我的话后,三叔忽然变得沉默起来。

    半晌,他才在电话那头对我说:“苟书,三叔钱包真被贼掏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俺真是没钱坐公交。你还是赶紧派车来接三叔。”

    说完,那厮又很欠抽地补充了几句,道:“你忙,就甭亲自来了。不过要记住,一定跟司机交待清楚:火车北站大门口,戴墨镜,拎黑色公文包,穿白色皮凉鞋,上身黄色立领半截袖,下身蓝色迪克牛仔裤的那个老帅哥就是俺。”

    “俺烟瘾大,一般会蹲在门口角落里吸娇子。对了,娇子是俺从门口贩售亭里赊的,记得让司机给俺把钱还了。另外,三十万以下的车别派,三叔嫌磕碜。”

    “你去死!”我红着眼冲电话吼,道:“你自己打车来这里,车钱我付。就这样,挂了。”

    说完,不等三叔再唠叨,我便狠狠摁死了挂断键。

    才跟三叔唠了这么几句,就把我气得癞蛤蟆一样,足见三叔那厮烦人的功力。

    挂断电话后,我又忍不住犯了愁。

    其实,从内心来讲,我非但一点不烦三叔,而且还跟他忒亲近。

    他那性格,是个小辈都喜欢。

    所以,三叔来我这里打抽丰,我一点都不反感,心里还是蛮欢迎的。

    可是,我现在情况也不妙,自身难保不说,还惹了身诡异吓人的麻烦,又怎么去照顾三叔那老货?

    虽说叶欣眉给我开了三万月薪的高价,可那毕竟是虚头巴脑的东西,至今我还没见着钱。

    就冲我现在跟叶欣眉的微妙关系,指不定哪天我就被她炒了鱿鱼,说不准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下来。

    而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口头协议,连份正式的用工合同都没签。

    所以,一旦哪天我跟叶欣眉闹翻被她炒了,就可能连一毛钱都拿不到。

    这样一种情况下,我又拿什么来养三叔,供他蹭吃蹭喝、大手大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