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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寒满不满意?”怀远王问林寒。
林沁殷勤的看着她二哥,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跟蝴蝶美丽的双翼轻盈掠过水面似的好看,“二哥,你满不满意呀。”
林寒想了想,有些勉强的答道:“燿哥哥代阿沁道歉了,而且还赔了黄金百两,应该算是可以了吧。不过,阿沁明明来了,自己都没有开口陪不是……”
“才不要。”林沁连连摇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道:“多没面子呀。”
林寒无语。
怀远王不禁微笑。
这小娃娃她怎地这般鬼灵精呢?
“阿沁你这样是不对的……”林寒面罩寒霜,还要再教妹妹。
林沁大眼睛滴溜溜乱转,笑的很心虚。
怀远王不忍心,柔声告诉林寒,“阿寒,妹妹还小,说的太狠了会把她吓着的。”
“是这样的么?”林寒吓了一跳,立即改了口,“阿沁乖,回家二哥教你算术,好不好?”
“不说我了呀。”林沁高兴极了。
一大两小三个人出了沈相府,正好林开也赶到了。
“大哥。”林沁见了林开,笑的跟朵小花儿似的,“二哥满意了,不说我了。”
林开很是心疼,从怀远王手中接过林沁亲亲她的小脸蛋,柔声问:“阿沁被二哥说了,有没有生气啊?”林沁兴高采烈,“二哥说我了,我会去说大白、小灰还有小孔雀的呀,要是说完它们我还不过瘾,便再说舅舅去!”林开粲然。
怀远王和林寒也觉好笑。
林开抱着妹妹上车,打趣的道:“舅舅不是已经归舅母说了么?阿沁再说,这是不是越俎代疱了啊。”林沁认真想了想,殷勤询问,“那,我先跟舅母商量商量行不?舅母答应了,我才说。”林寒也上了车,好心提醒她,“阿沁,舅母如果不答应,你便不许说了。”林沁嘻嘻笑,陶醉摸摸她的小脸蛋,“不会,舅母可喜欢我了。”林寒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回到林府,林沁小姑娘逢人便炫耀,“二哥满意了,不说我了。”炫耀完,昂首挺胸到沁园把大白、小灰和小孔雀挨着训了一通,虽然大白还是不驯顺的样子,可是小灰“嗯昂---”的很好,小孔雀施施然在草地上漫步,不停的点着头,林沁还是很满意的。
“阿沁,还说舅舅不?”罗纾看着小女儿的模样便心生欢喜,笑咪咪的问她。
“不说了。”林沁昂起小脑袋,“我太忙了,说不过来!”
神气活现的小模样,逗的大家都笑。
沈相跟在怀远王身后送他到了大门口,看着怀远王和林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心绪复杂。
“父亲,回吧。”沈雍轻声道。
沈相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往回走,淡淡道:“真没想到,怀远王头回往沈家来,竟是为着这么一件事。”
沈雍不由的苦笑,“父亲,婳儿跟我抱怨过,说明明是小表妹阿沁砸的她,并不是九公主。怀远王方才说‘本王的妹妹不慎将菜汁淋在贵府大小姐的衣裙上’,这话说的真是很含混,让外人听了,根本弄不明白他是在替九公主陪不是,还是替阿沁陪不是,横竖两个都是他的妹妹。”
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小姨子,可小姨子也算是妹妹啊。
沈相眸色一冷,“怀远王对林家的好真是丝毫不加掩饰呢。从当众表白非林昙不娶开始,直到现在,但凡林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便要去献殷勤,连和侯府有关的事也格外尽心。穰家这件案子听说他亲自到场了?可见何等关切。”
沈雍陪沈相回到书房,父子二人才要商量些事情,沈相的幕僚俞小舟才从顺天府回来了,把穰家的案子详详细细禀报,“……林大公子下了这样的断言之后,唐推官便强硬起来,定要查验穰氏的尸体。既是凶杀害,穰家老二也无话可说,只得把穰氏的尸体交了出来。虽是烧的面目全非了,可身上确实有刀伤……”
沈雍听的很是入神,不禁说道:“我不得不佩服襟兄了,他真会教孩子啊。阿开不过十六岁,办案竟如此老到了。”对“林开”很是赞赏。
沈相淡笑,“林枫这些年来先是在良原任县令,后辗转升至安定州知州,妻子儿女一直跟着他在任上,一家人不曾分离。林家举家返京之后,我也命人打探过林家这十年以来的行踪,林开一直在养伤,近年来身体才渐渐好转的,而一直跟在林枫身边奔波效劳的,不是林开,而是他的孪生妹妹林昙。”
沈雍惊讶已极,倒吸一口凉气。
俞小舟也失声道:“难不成怀远王妃还是位巾帼英雄么?”
沈相不置可否,道:“林枫这个人善于隐忍,不可小觑,他的儿女也很出色,每个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沈雍和俞小舟恭敬答应,“是,大人。”
沈相又吩咐,“穰家这件案子不要闹大,迅速了结。”
俞小舟点头,“是,大人,学生知道该怎么做。”请示了几件事情,便告辞出去了。
沈雍还沉浸在震惊、羡慕等种种情绪之中,喃喃道:“早在听说她在养宁宫中的言行举止之后,我便觉着这位姑娘不同寻常。唉,襟兄他,可真是会教养孩子啊。”沈相不赞成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雍儿,你又妄自菲薄了。林昙出色,难道婳儿不比她更为在上?女孩儿家以幽娴贞静为主,大家闺秀又不是地方小吏,要会审案破案做什么。”沈雍一向是敬畏父亲的,这时却难得的反驳,“可是,若没有她,罗简这时说不定还在狱里呢,罗家这会儿也少不了耐着性子和穰家周旋。因着她的能干,侯府少了多少麻烦啊。”沈相沉默片刻,道:“倒也是,她对侯父子确实有功劳。”
沈雍神色怅然。
沈相正在思索朝中大事,见沈雍这样,微晒道:“雍儿,已经过去的事便莫要再想了,想也无益。”
沈雍低低应了一声。
书房中的父子二人都陷于沉寂之中。
沈雍到底心有不甘,面色惆怅说道:“我便是不懂,为什么放着早已说好的长女不要,硬要我娶次女过门呢?”
沈相有些恼怒,眉头跳了跳,无奈道:“内宅之事归你母亲主持,姑娘好与不好,为父哪里知道?雍儿,往事已矣,多思无益,你还是放眼今后之事吧。陛下已下旨命制知诰拟定诏书,婳儿就快是康王妃了,往后你和陛下做了亲家,务必要谨言慎行,小心再小心。”
“是,父亲。”沈雍暗然道。
既便要和皇室结亲,女婿贵为亲王,这件事也没能让他露出欢欣喜悦的神色。
看着沈雍兴致缺缺的样子,沈相心中烦恼,冲他挥挥手,“雍儿,你先出去吧。”
沈雍胸中郁气闷结,正想出去走走,便顺水推舟的道:“是,父亲。”和沈相告辞,出去了。
沈相凝视自家爱子儒雅清俊的背影,目光中既有怜惜,又有不满。唉,他的性子实在不够杀伐果断,过于忧柔了些,又过于看重儿女情长之事,缺少放眼天下的眼光和气魄,沈家将来交到他手里,前途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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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林寒正在教林沁算术,侯来了。
他身材高大,进到屋里之后,好像蜡烛带来的光亮都被他遮住了。
“外祖父!”林沁看到他便跳下了小凳子,兴冲冲的跑过来,“外祖父你怎么一个人来看我了?舅舅呢,舅舅为什么不来?”
侯弯腰抱起她,林沁熟练攀住他的脖子,喜滋滋的问东问西,“舅舅好不好,舅母好不好,表姐好不好,对了,舅舅和舅母……”林枫被唬了一跳,忙出声打断女儿,“阿沁,三加九等于几?”林沁伸出两只小手去数,数到一大半的时候,不满的看了林枫一眼,板起小脸,“爹爹,十个手指头都不够!”林枫这时已放下心了,笑的很温和,慈眉善目道:“没事,小阿沁,过会子你下来用算筹来数好了,不着急,不着急。”暗中抹了把冷汗。
罗纾等人俱是肚中好笑。
谢天谢地,被林枫这么一打岔,林沁小姑娘总算不再问她的舅舅和舅母了。
侯抱着林沁在上首坐下,林枫、林开、林昙、林寒等人簇拥在他身边,陪他说着话。
罗纾这亲生女儿反倒和他不亲近,坐的离他最远,和青竹说着如今流行什么花样子,打算给林昙、林沁制新衣,务必要把两个女儿打扮得花团锦簇。
侯是把府中事务清理了一遍方才出门的,这会儿心无挂碍,心绪甚佳,挨个问起林开、林寒的功课,就像一位寻常的、慈祥的外祖父一样。
受了冷落的林沁伸出两只小手用力扳过他的脸,“看我呀,外祖父,快看我。外祖父,我今天学算术了呀,算对了好几道题……”她柔嫩的小手掌和侯苍老、沧桑的面容相映成趣,林枫等人看到小小的林沁竟然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扳外祖父的脸,最后成功的给扳过来了,纷纷惊叹,“阿沁力气好大!”林沁得意的嘻笑。
侯凝神听她说话,还陪她算了好几道题,“二加八等于几”“四加七等于几”“九减一等于几”,林沁总算满意了,笑咪咪靠在外祖父怀里,“说话吧,说话吧。”让侯和她的父亲、哥哥姐姐随意说话。
大家都不禁笑了。
二小姐总算肯放人了啊。
林枫把白天在穰家的事讲给侯听,“……岳父,我也算是办案多年,可若是没有阿昙,也要和穰家老二多费番唇舌。”林开也有些惭愧,“阿昙看了《洗冤录》,我怎地便没看呢?”林昙微笑,“我也是偶尔间看到的罢了。”
侯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林昙身上,见她眉目如画,清丽出尘,一举手一投足间透着优雅和高贵,不由的眼眶一热。多像啊,一样的美丽出众,一样的聪慧过人……
“阿昙,很像你外祖母。”侯慢慢说道。
这还是包括罗纾在内的林家众人第一回听到侯提起他已经过世的妻子,提起林开和林昙兄妹四人的外祖母,不由的都很是关切,侧耳倾听。
侯却没有再说下去。
“说呀,外祖父。”林沁催促。
侯端坐在那里,静寂不动,像座沉默的小山。
片刻后,他的头和林沁的小脑袋抵在了一起。
年迈的老人,稚嫩的孩子,看上去有种奇异的和谐,却又让人心生酸楚。
林沁异常聪慧,虽然侯一句话没说,她却觉察到外祖父正在伤心,伸出小胳膊拍拍他,口中柔声哄劝,“外祖父乖。”
这时候的林沁依旧是奶声奶气的,却显得很懂事,很乖巧。
罗纾掩面站起身,躲到屏风后无声哭泣,泪水流了满脸。
林枫跟过去默默把她揽在怀远,跟哄小孩似的拍着她。
林昙看着这样的外祖父,心中恻然,“他一定是很怀念外祖母的,所以才会这样啊。”
许久之后,侯才抬起头,亲亲林沁的小脸蛋,低声道:“天很晚了,外祖父要回去了。阿沁乖乖的,早点去睡,好不好?”林沁乖巧点头,“好呀,外祖父。”林寒这天格外有哥哥的样子,拍胸脯保证,“外祖父放心吧,我陪阿沁一起睡,她不会害怕的。”侯温和摸摸小外孙、小外孙女的头,“乖。”
林枫把林寒、林沁交给罗纾,“阿纾,你哄两个孩子睡觉吧,好不好?”罗纾默默点头。
“娘。”林寒和林沁一边一个抱住罗纾的腿,撒娇的叫道。
林枫和林开、林昙送侯出去。
默默无语行走在夜色中,林枫父子和侯的背影都透出几份凄清。
通往大门的甬路上,旁边有一个花坛,花坛中种着萱草花。
孟郊《游子》诗云:“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诗中以景喻情,描写出母子间含蓄深厚的情感,令人为之动容。
看到萱草花,便令人想到母亲了。
林昙在花坛前停下脚步。
月光浅浅淡淡映在她白皙如玉的面颊上,显得无比圣洁、庄重。
“外祖父,当年外祖母生下我母亲的时候,您并不在府里,对不对?”林昙的声音柔和而清晰,“您自边关疾驰回京,本以为会看到平安无事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婴儿,谁知回到罗家,您的妻子已经咽了气,旁边躺着哭闹不休的婴儿,您呆了,傻了,忍受不了失去妻子的痛苦,便把怒火全撒到了那婴儿身上,对么?”
林枫和林开听她问的如此尖锐,都有些担心,不约而同站到了她身边,好像要替她挡住侯的怒火。
侯却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您自边关疾驰回京,本以为会看到平安无事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婴儿,……您呆了,傻了,忍受不了失去妻子的痛苦,便把怒火全撒到了那婴儿身上,对么?”
不忍回想的那一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善良温婉的妻子倒在血泊中,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没有了呼吸,他扑过去大声叫她,拼命摇晃她,可是她醒不过来了,再也醒不过来了……他绝望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艳艳的襁褓,襁褓中的婴儿哭声震天响,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那一刻他真的好恨,他恨这红艳艳的颜色,这和他妻子的血一样红艳艳的颜色!就是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他才会痛失爱妻,阿简才会不到两岁便没了亲娘!他眼睛血红,蓦然伸手举起那个红艳艳的小襁褓……
侯闭上眼睛,不敢继续想下去。
林枫诚恳的看着他,“岳父,生阿寒的时候,他们母子二人都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凶险之极。阿纾当时已是精疲力竭,以为自己一定性命不保,特地命人把我叫进去,流着眼泪告诉我,说如果她真的去了,是她命该如此,不是才出世的孩子克死她的,求我善待孩子,不要恨他。岳父,阿纾是有切身之痛,才会在生死关头还惦记着这件事啊。”
侯缄默站在那里,一身沉寂,跟他身旁的大树似的,好像在地上扎了根。
“我娘才出生便孤苦伶仃的,难道她不可怜么?难道她想要这样么?”林昙垂泪。
“外祖父,您失去了妻子,我娘也失去了母亲啊。”林开也为罗纾鸣不平。
一滴眼泪,从侯苍老的面颊缓缓流下。
林枫和林开、林昙父子三人都惊呆了。
侯不是铁打的么,也会伤心流泪?
侯一言不发转过身,大踏步离去。
夜风吹起他身上的玄色斗蓬,像一只黑色的老鹰在夜色中翱翔飞舞,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李贺的诗句蓦然浮上心头,兴亡之感、身世之悲,令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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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沁已经洗干净了小脸、小手,爱娇的偎依在罗纾怀里,耍赖不肯睡觉。
罗纾在哄她,林寒在一边帮忙。
见到林枫、林开、林昙一起进来了,林沁喜孜孜的坐直身子,“爹爹,大哥,姐姐。”林昙在她身边坐下,调侃的问道:“都这么晚了,听话的小孩子早就应该睡着了,让我看看,这个不肯睡觉的小淘气包是谁啊?是我的小妹妹阿沁么?”林沁咧开小嘴乐,“不是小淘气包,不是小淘气包。”林昙拍拍她的脸蛋,“不是小淘气包,那就赶紧睡觉。”
林沁嘻嘻笑,罗纾趁机抱了她上床。
都已经躺到床上了,林沁又殷勤的伸出小脑袋,“外祖父没事了,对不对?”
她才洗过脸,小脸蛋雪白-粉嫩的,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可爱极了。
神情中的单纯和天真,是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的,看的人心都融化了。
林昙柔声道:“阿沁真乖,外祖父已经没事了,放心。”
林沁乐了乐,“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呀。”
“阿沁真懂事。”她的父母、哥哥姐姐纷纷夸奖。
在母亲和哥哥姐姐的赞美声中,林沁甜甜蜜蜜的睡着了。
小脸蛋红扑扑的,苹婆果一般。
“娘,我陪您一起睡。”林寒不想走了,要求留下。
罗纾大喜,“你这臭小子,前几年便声称是大孩子了,不肯跟娘一起睡,今天怎么改主意了?”亲自把他抱上了床。
“我都这么大了,自己会走。”林寒涨红了脸。
“不管,就要抱你。”罗纾笑咪咪。
林寒瞪了他娘亲好几眼,闷闷的翻身睡下。
林枫等人都乐坏了。
安置好两个孩子,林枫和林开、林昙三人陪着罗纾出来,安慰了她半天,“他对亡妻感情太深了,所以看到你,便会想到已经过世的妻子,根本受不了。不过,他还是很疼爱你的。”罗纾倒是挺想得开,“你们别安慰我了,我只要想到原来他是很怀念我娘的,就什么都原谅了。”
如果侯深爱她已经过世的母亲,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她不怕侯恨她,她怕侯对她冷淡,漠不关心。
林枫大觉欣慰,把林昙拉到她面前,“夫人,现在不是要缅怀过去,是要赶紧和咱们的女儿再亲近亲近啊。阿昙就要出阁了,往后不知多久才能见一面,趁着孩子还在家里,多疼疼她吧。”
“就是,多疼疼我呀。”林昙调皮的冲罗纾眨眨眼睛。
“你怎么跟小阿沁似的。”罗纾嗔怪。
口中虽是嗔怪着,手却已经伸出去,把林昙揽在怀里了。
母女二人相依相偎,非常温馨美好。
林枫叹道:“此情此景,我都后悔了呢。夫人,要不咱们不嫁女儿了,把阿昙留在家里,再陪咱们几年。”
“我看行。”罗纾很赞同。
林开笑,“爹这句话深合我意,好啊,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不嫁阿昙,多留她几年。”
林昙抿嘴笑。
他们几个人在这里说的高兴,远在怀远王府的高元燿却是打了一个喷嚏,又打了一个喷嚏,心头生出不妙之感。
林昙的婚期一天一天临近了。
林沁小姑娘的闺中密友,山溱溱和向攸宁两位姑娘,各自随着她们的娘亲和哥哥姐姐进了京,也就快要到了。
“我要去接溱溱和攸宁。”林沁眉飞色舞,“我还要多带几个人去接溱溱和攸宁,让这两个小丫头开开眼界。”
罗纾和林昙都笑。
阿沁,到底谁是小丫头啊。
林沁出城去接两个小玩伴的时候,和她同行的有梁纶、高元煜、九公主,还有言家的言科、言秩,真的是浩浩荡荡,人数众多,声势浩大。
怀远王派了侍卫沿途保护他们。
林沁和山溱溱、向攸宁两个小姑娘见了面,三个人欢呼着拥抱在一起,都高兴的不行了。
“溱溱,攸宁,快来快来,我给你们介绍。”林沁热心把两个小玩伴拉过来,一个一个告诉她们,“这是纶哥哥,这是科哥哥,这是秩哥哥,这是阿煜,这是阿微。”山溱溱和向攸宁惊讶的睁大眼睛,“阿沁,你厉害呀,认识了这么多人!”
“那是。”林沁得意。
梁纶、高元煜和言科、言秩对山溱溱和向攸宁很客气。
九公主见她俩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一眼就相中了,“阿沁这两个小玩伴很好的呀。我喜欢溱溱,她长相蛮清秀,攸宁也不错,笑的很甜。”
几个孩子相互介绍自己、打招呼,林沁更是小磨似的团团转,忙的不行。
罗纾和山家三夫人、向大太太等人见了面,笑着道契阔。
三夫人不好意思,“我在安定便听说罗世子和五弟的事了……”罗纾豪爽的摆摆手,“我大哥还不是被人利用了么?山五爷也未必是有心。”三夫人叹气,“这件事改天我再和你详谈,总之这次是山家对不住你们了。”罗纾摇头,“别这么说啊。”
向大太太笑道:“我这回来不光是嫁女儿,恐怕要在京城长住了呢。我家老爷子安土重迁,不愿离开安定,可他又想让儿孙们有出息,我家老大老二都有了侍卫的差使,老爷子命我在京城照看他们,不用回去了。”
三夫人也笑,“我家老爷由福建巡抚调任户部尚书,我以后也是走不了的了。”
罗纾大喜,“这可是好,我以后有伴了。”
三夫人脸色有些尴尬,“不过,我五弟近日身子不好,我家老爷命他辞官,怕是就要返回安定了。”罗纾和向大太太都是善解人意,道:“家里还有老夫人呢,您到京城长住了,五爷和五太太回去也是应该的,老夫人身边得有人服侍啊。”
山嘉卉和向馨宁过来拜见,罗纾打趣道:“今儿便不送见面礼了,改天过去给你们添妆,好不好?”说的两个姑娘都红了脸。
三夫人和向大太太也笑,“我们也要去给皇长子妃添妆呢。”
罗纾笑容满面。
说着话,便要上车一起进城了。
林沁拉着山溱溱和向攸宁不放,“去我家吧,我有沁园,可好玩了,真的。”三夫人和向大太太才到京城,家里要忙的事也都是一堆一堆的,见林沁热情邀请,山溱溱和向攸宁也流露出向往的神色,便笑着答应了,“在一起好好玩啊,不许淘气打架。”三个小姑娘满口答应。
一行人回去之后,三夫人和向大太太各自回家,一群孩子都跟着去了长樱街。到了林府之后,热热闹闹的往沁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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