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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周苍自打坐中醒来,走出屋子,山谷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带着一点潮湿,一丝一缕的药香味从山谷后面若有若无的飘出,让此地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醒神。
黑鹤在茂盛的草木之间悠闲的踱着步子,时而扑扇一下翅膀,尖锐的长喙在梳理着羽毛,然而它的羽毛还是七零八落,看起来怪模怪样。
见此周苍微微一笑,深吸了口气,心情十分舒畅,整理了一下刚换上的黑色衣袍,走到炼丹房外,推门行了进去。
鬼长老还没有到来,他随意的转了一圈,将四周的物品都整理了一遍。
等他整理完,鬼长老恰好走了进来,周苍立刻过来行礼,搭着她的左手,将她搀扶到丹炉后面的蒲团上坐下,鬼婆婆似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袖子一挥,将炉盖掀起,淡淡说了句。
“炼丹。”
周苍侍立一旁,神色极为严肃认真,不敢怠慢分毫,今日是他第一次辅助鬼婆婆炼丹,除了一丝新奇之外,便只剩下小心和谨慎,唯恐做的不好,被打回原形,最终还得回到杂役处。
昨日听到鬼婆婆让他打下手时,可是着实让周苍又惊又喜,结果晚上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渐渐冷静下来,并且思前想后的将今日将会碰到的情形都一一设想了一遍,即使这样,他心中也是没底,充满忐忑。
不过周苍毕竟不是瞻前顾后之人,不管如何,他自认尽力,便是无悔!
鬼婆婆没有说话,只见她将手中的木杖放于一旁后,抬起了右手,一个三寸高的火焰小人忽的跳了出来,落在其掌心之上。
周苍蓦然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这火焰小人,再也移不开目光,心里更是犹如掀起惊涛骇浪一般,极不平静。
这是人?还是火焰?
尽管其通体是由赤红色的火焰组成,可五官具存,头上一簇小小的焰苗也像是头发一样,摇来摆去,跟人简直没多大区别。
正当周苍吃惊之际,火焰小人竟向着他和鬼婆婆憨态可掬的弯腰行礼,甚至嘴里发出了“吱吱”的声响,仿佛是在说话。
鬼婆婆冲着火焰小人点点头,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去吧。”
此言一出,火焰小人猛地就是一蹦,从鬼婆婆的掌心直接跃进了丹炉之中。
鬼婆婆轻轻拍了一下丹炉的炉壁,顿时便有五道火龙分别从炉壁下方留出的五个孔洞中窜出,熊熊的赤红火焰猛然就在炉底汇聚一团,剧烈的燃烧起来。
周苍心中有些震撼,灵木峰那些炼丹师的火焰,他都多少见识过,可没有一个能够变成生灵,就连那些长老也是如此。
“此乃火灵!天地间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皆可成灵,但需造化。”鬼婆婆瞥了一眼周苍,平淡说道。
周苍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丹炉底部的火焰。
鬼婆婆不再多言,闭起眼睛,静静的盘坐在蒲团上的等待起来,炉底的火焰燃烧不停,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向四周扩散开来,周苍皱了下眉头,随即也是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鬼婆婆再度开口道:“左边第三列,上数第七个抽屉,金叶兰花瓣三瓣。”
周苍目光一闪,连忙走过去,按照鬼婆婆的指示,走到相应位置,打开抽屉一瞅,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玉盒,他将玉盒一打而开,看到了里面的一株金色叶子的灵花。
正要用手摘下花瓣,心中却猛地一动,看向不远处的一个木桌,上面摆放着一把玉剪子、一个玉碟。
以前清理此地垃圾时,周苍早就发现了这两样工具,当时一直想不明白,此物到底有何用处?不过此刻他忽然灵光一闪,心中有了猜测,走过去,将这两件工具取来。
他迟疑了一下,看了鬼婆婆一眼,却见她仍是闭着双眼,似乎没有看到他这边的动作一样,可周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定然瞒不过鬼婆婆,不过此时容不得周苍多想,他一咬牙,所幸用玉剪子剪了下去。
当周苍捧着装有金叶兰花瓣的玉碟走过来时,鬼婆婆单手一抓,再一弹,这三瓣花瓣就被其凭空摄去,并在空中一转,飞入丹炉之中,之后才从她的口中传出了一句话语。
“迟了四个呼吸。”
周苍心中一秉,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却更为严肃起来。
“右边第一列,下数第二个抽屉,三年生寒墨草!”
周苍来到木柜下,抬头望了望,竟然够不着,他一跃而起,眨眼间打开抽屉取出了里面的玉盒。
玉盒打开之后,几株墨绿色的草药映入眼帘,周苍一瞧,顿时大感头疼。
原来这几株草药看起来竟是相差无多,单从肉眼,看不出到底哪一株才是三年生的寒墨草。
时间不多,周苍双眼一眨不眨的盯住玉盒内的草药,额头上一下子冒出冷汗,他用玉剪子拨了拨几株草药,双目猛地一亮,将其中一株叶片上有三道蓝线的寒墨草取了出来。
鬼婆婆将寒墨草扔入丹炉之中后,继续开口。
“迟了七个呼吸。”
“右边第四列,上数第五抽屉,白霜露六滴!”
周苍忙的不可开交,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玉瓶,滴了六滴的白霜露在玉碟上。
然而鬼婆婆将白霜露摄去后,周苍发现,玉碟上仍留有些许露水,周苍苦笑,小心翼翼的瞅着鬼婆婆,果然见她又说道:“多了半滴,放于抽屉第二个玉瓶内。”
……
接下来的时间,鬼婆婆又接连叫出了十几种周苍原先毫无所知的药草,每一种药草都取不同的分量,尽管周苍十分小心,可每一次都会出现差错,时间上也总是耽误不少。
好在鬼婆婆总能够一毫不差的矫正过来,并说出提醒的话语,周苍自然不会放过如此难得的学习机会,极力的将鬼婆婆的话语记在了心中,他也不管理解不理解,先记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