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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瑾见此,不禁对颜如风多看了两眼。早就知道这是个厉害的角色,没想到一来三言两语就将她身边的小丫头“收买”了。
她这是该叹对手太强大,还是该叹自己的人抵抗力太弱了?
听雪看到公子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红了脸。每次公子露出这种神情,都是在打趣人。
颜如风仿佛没看到主仆间流动的气氛,温润笑道:“帝师仙姿玉貌,又这般月朗风清,如风很早就想结交了。”
这样的话诸葛瑾听得太多了,奇怪的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会觉得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可从颜如风嘴里说出来却是让人听了有说不出的熨贴,丝毫不觉得反感。
也许这个温润的男子身上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无论听到他说什么都不会觉得那是欺骗,而是坦坦荡荡的君子胸怀。
“我见颜公子亦如是。”奉承的话诸葛瑾说不出口,不过也没有掩饰眼中的赞赏。
“帝师是第一次来天下楼吃饭?”
诸葛瑾点点头。
“那在下作为东道主,可要给帝师推荐一道菜了。”
以东道主自居,明显是承认天下楼是他的了。天下楼是这近几年才建的,幕后掌柜神秘得很,连暗音阁都查不到。如果是颜如风,那就不奇怪了。
“想不到颜家不但以铸剑闻名,连酒楼也这般生意兴隆。”
“这里不过是如风的一处产业,闲来无事,便来走走罢了。”
颜如风看了眼下面座无虚席的大堂,又笑道:“若是帝师大人愿意天天来,天下楼才是真正的财源滚滚。”
“那要看天下楼有没有什么值得瑾天天来了。”
“那是自然,王掌柜,还不将‘糖醋桂花鱼’端上来。”颜如风吩咐道。
“招牌上可没有这道菜。”听雪闻言道。
“这是天下楼的私房菜,招牌上自然没有。”
“颜公子费心了。”诸葛瑾道。
“能让帝师品评一番,说不定就名扬天下了。”
“颜公子是将我家公子当活招牌了!”听雪笑道,颜如风给人的感觉很舒适,完全没有架子,听雪也渐渐放开了。
说话间,掌柜的已经将‘糖醋桂花鱼’端上来了。
色泽金黄,形似桂花,上面洒了一层细细的葱花,除了看起来极有食欲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道菜有何特别之处?”诸葛瑾问道,竟然值得他隆重推荐。
看到诸葛瑾露出疑惑的神情,颜如风心中微微一叹。若不是知道这人狠辣的手段,他只怕要以为她只是不染凡尘不谙世事的少年罢了。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澄澈干净的眸子,其中闪亮的光泽又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让人一眼就禁不住沉沦。
微微敛神,颜如风温润的声音说道:“帝师大人品尝过后不就知道了。”
诸葛瑾果真动起了筷子。
松脆鲜嫩,香酥酸甜,不仅口感极佳,入口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让人回味无穷,“果然不错!”
看到诸葛瑾眼中的赞赏,颜如风嘴角微弯。
“不知颜公子能否透露一下做法?”听雪问道,既然公子喜欢吃,她便学,以后可以做给公子吃。
“糖醋桂花鱼做法极其复杂,总共要经过削,勾,拌,炸,捞……七七四十九道工序,辅以二十七种香料,对火候的控制更是要精准,即便是知道了做法,也很难学得来。”颜如风耐心地解释道。
听雪听了不由咋舌,“如此繁复的做法,得花多长时间啊?”
“不加上取材选料的时间,至少也得两个时辰。”
“那还是找厨子做好了。”听雪吐吐舌头。
“不是如风夸大,天下间能将这道菜做出这般味道的,恐怕只有天下楼这一位厨子了。”
“啊?那真是可惜!”听雪叹息道。
“不过帝师大人若是想吃,可以随时来天下楼,让人给王掌柜预先传个话准备好便是了。”
“如此便多谢颜公子了。”诸葛瑾道。
气氛融洽得不可思议。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从名山大川到各地风土人情,两人都是学识渊博,又各自有不同见解,持着不同观点时也丝毫没有排斥,不过是各抒己见。
听雪在旁边也听得津津有味,公子的学识她是知道的,只是公子从来没有在人前展示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敞开心胸跟人畅谈。
不知两人是怎样想的,反正在听雪眼中,是把颜如风当成诸葛瑾的知己了。心中也对颜如风多了几分尊敬,这么多年来能让公子一次说那么多话的,颜公子可是第一个了。
等到一顿饭用完,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了。
颜如风话锋突然一转,说道:“帝师大人身体可是有恙?”
听雪脸色当即大变,随后似是想到什么般,又是大喜。
诸葛瑾眸中划过一抹讶异,点头道:“颜公子好眼力,不愧是天机子的风云榜上医术排名第二的人。”
听雪激动地道:“颜公子若是有办法治好公子,听雪就是给颜公子当牛做马也愿意。”
颜如风微微颔首,道:“在下也是从表面上看出了帝师体内寒热相冲,至于到底如何,还要细细诊治过才能下定论,若是能帮上忙,如风一定不遗余力。”
“那听雪先替我家公子谢谢颜公子了。”听雪对颜如风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想到公子的病或许有一丝希望,眉眼间的喜悦想掩饰也掩饰不住。
“不知帝师大人可愿意让如风诊治一番?”
“颜公子愿意相助,瑾当然是求之不得。”
诸葛瑾不是讳疾忌医的人,颜如风能一眼看出她体内寒热相冲,说不定真有办法也不一定。虽然不知道他今日大献殷勤,又主动提出看病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总不敢光明正大地害她。
颜如风幽幽叹道:“我以为经过了这顿饭之后,帝师大人不会跟我这么客气了。”
对上诸葛瑾不解的眼神,颜如风解释道:“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我叫你瑾,你叫我如风,可好?”
诸葛瑾眉头皱了皱,似是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你叫我诸葛好了。”
“好。”颜如风仿佛丝毫不在意诸葛瑾的疏离,仍是温润地笑着。
“瑾改日定当亲自到府上拜访。”诸葛瑾脸上是少有的真诚。
颜如风也笑道:“那如风恭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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